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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奧利給

  吃飯的時候,左飛見到了一個老外,一頭枯黃的卷發,一直用英語嘰里呱啦的說個不停。吃頓飯的工夫,左飛感覺大腦嗡嗡響,就好像英語聽力循環播放了十遍。

  “他是誰呀?”

  左飛聽到英語就腦殼疼。

  黃伯笑道“新招的護工,每天只需要付三十塊錢,太劃算了。”

  左飛苦笑“你也不用這么省吧,還不如多花點兒錢,雇一個交流無障礙的。”

  “別看他長的不咋滴,能力也平平,但他有工作(熱rè)(情qg)啊,而且一絲不茍,這樣的好護工去哪里找?而且,你看這幾天亂的,夜里瘋子到處跑,人心惶惶,在這當口,誰敢來精神病院工作?”

  “那你也不能讓我們天天整英語聽力考試啊,這誰扛得住,怕是患者沒治好,反而會把我們((逼bi)bi)瘋。”左飛說道。

  大蔥噴飯贊同“嚴重同意。”

  黃伯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舉手表決,誰同意,誰反對?”

  “我反對。”

  “我也反對。”

  “我必須反對啊。”

  結果除了黃菲和黃伯,在場的所有人一致反對。

  黃菲說“我英語還行,由我來負責和他的溝通吧。”

  楊仁理了理頭發,爭取蓋住了禿頂,干咳了一聲,看向了左飛,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左飛莫名其妙,湊近問“干嘛?”

  楊仁用極低的聲音說“必須攔著黃菲,騎洋馬光榮,挨洋炮可恥,可不能讓洋鬼子得逞了。”

  “不能吧,他奇形怪狀的,都丑出天際了。”

  “別小看老外,很會忽悠的,好人都能給忽悠瘸了。”

  “我看不能,黃菲眼光不可能這么低。”

  楊仁說“你還是太年輕,不懂什么叫(日ri)久生(情qg),咱不能讓他有一點兒機會,最好扼殺在搖籃里。”

  “你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左飛一舉手,看著黃菲說“怎么能讓你辛苦,我來帶他,順便學學英語,萬一以后要與國際接軌呢。”

  “你不是聽了英語頭疼嗎?”黃菲冷冷問道。

左飛一臉的浩然正氣“魯迅說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何況是面對一個不起眼的小老外。”他說完,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吟了一首太祖的《滿江紅》,字正腔圓,鏗鏘有力,還帶著一絲湖南口音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

  嗡嗡叫,幾聲凄厲,幾聲抽泣。

  螞蟻緣槐夸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

  正西風落葉下長安,飛鳴鏑。

  多少事,從來急;

  天地轉,光(陰y)迫。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蕩)蕩)風雷激。

  左飛繼續說道“不就是英語嘛,我就當是幾個蒼蠅嗡嗡嗡了。”

  黃菲聲音冰冷“隨你吧。”

  左飛與楊仁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露出了‘你懂得’的眼神。

  這老外名叫奧利給,是奧地利來的,自幼父母雙亡,家徒四壁,跟隨一個神父漂洋過海來中國不到半年,神父得病死了,他一個人到處打零工,平時沒地兒住,就睡網吧。雖然他(身shēn)世凄慘,值得同(情qg),但是援外必先幫內,山區的孩子連肚子都吃不飽呢。

  “奧利給,你不會說中文嗎?”

  左飛問了一句。

  奧利給的藍眼睛滴溜溜一轉“會,一點點,嘍。”

  左飛笑道“這不是說的很好嘛,以后不許用英語,知道了嗎?”

  “但是我,說中文,別扭,很,拗口。”奧利給有些為難。

  左飛說道“入鄉隨俗,習慣就好,只要你天天堅持說,一定可以突飛猛進,就這么定了,你一個人別扭,總比大家一起別扭的好,要有人文關懷,要有博(愛ài)的精神…”他胡說八道的給奧利給灌輸思想,也不知道對方聽懂了幾句,反正先唬住再說,總不能老讓他在耳邊嗡嗡嗡吧。

  黃伯一臉尷尬的笑,對奧利給說“聽左飛的沒錯。”

  奧利給說道“可以,我以后,就用中文,與你們,交流。”

  左飛勉強能接受,雖然他說話斷斷續續的,但總好過聽英語聽力。

  飯后,黃伯、黃菲、楊仁、小魚幾人去協助其他的護工,要對所有的病人進行觀察,實時監測他們的病(情qg)。

  左飛和大蔥決定去西郊,奧利給主動請纓,果然是很(熱rè)(情qg)。

  “你的(身shēn)手怎么樣?”左飛問奧利給。

  “我喜歡,李小龍,練過,截拳道。”

  左飛打量了他幾眼,奧利給比他矮了半個頭,雖然有些瘦削,但非常精干,(身shēn)體素質也還不錯。他的年齡比左飛大幾歲,臉上飽經風霜,皮膚黝黑,但那雙藍眼睛卻分外明亮,若不是因為他有外翻的香腸嘴,還算是一個帥小伙。但很不湊巧,一白遮百丑,一黑毀所有,加上香腸嘴,簡直沒眼瞅。

  “你跟我們去吧,不過必須要聽我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動,知道嗎?”

  “我知道,不會,自作主張。”

  西郊距離瘋人院有數公里,最近(情qg)況特殊,很多司機都不跑車了,就算是冒險跑車的,也只敢在城區拉人。而且,還要察言觀色,看顧客的形容舉止,免得被瘋子上了車。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猶如一輪明鏡,將大地照的一片雪白。

  大蔥騎著他的破摩托,載著左飛與奧利給,在出西郊的路口,破摩托被巡警攔了下來。

  左飛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上面印著一個國徽,還有保密人員的字樣,下面有一行數字。那警員拿出了掃碼器,對證件進行了掃描,然后對左飛三人放行。

  但還是被警告了,原因是破摩托嚴重超載,讓他們下次注意。

  大蔥本來還不服氣,想要與巡警理論,讓左飛給攔住了,這家伙太莽撞,得有個人盯著,不然準惹禍。三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了西郊的養雞場門口,聯系了負責人,進行了詳細的調查。

  原來,從半月前開始,每天都會丟兩三只雞,但無論他們怎么嚴防死守,就是免不了丟雞,仿佛是有鬼魅暗中作怪一般。養雞場旁邊就是千畝菜園,雞糞發酵后可以用來追肥,蔬菜漲的一顆顆嘎嘣脆。與養雞場相同的是,也是從半月前,開始有蔬菜被偷,起初還是摘,后面就連根拔了(胡蘿卜),(日ri)夜派人蹲守,也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左飛問道“難道沒發現腳印嗎?”

  負責人說“我們雞場為了保證雞的野(性xg),全是放養的,就算有腳印,也讓亂跑的雞給抓花了。菜地都有地壟,全踩的硬邦邦的,除非是牛馬等大型動物,不然很難留下腳印。下雨后,倒是有可能,但自從太陽變紅后,就滴水未下,苦啊…”

  左飛聽的云里霧里的,完全毫無頭緒,本來是追查線索,結果成了訴苦大會。

  奧利給說“場主,能不能,帶我們,去菜園,看看?”

  左飛暗暗盯了他一眼,奧利給縮了一下脖子。

  養雞場負責人說“可以的。”

  可是,當他們來到看園人的小屋時,發現門虛掩著,房里沒人。

  等了一會兒,看園人還是沒回來。

  “不會,出,事了吧?”奧利給說。

  左飛說“我們在菜園找找吧,說不定走園巡夜去了。”

  他們幾人沿著菜園的一條地壟,走了有數百米,只見一個人影倒在大白菜中間,吃了一嘴泥土,正是看園的老頭。養雞場負責人急忙掐人中,老頭悠悠醒轉“啊喲,駭死我了。”

  左飛問“你被襲擊了嗎?”

  看園人一臉后怕“有個白毛怪物,偷了菜,進黑木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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