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世祖 第45章 治安
第45章治安第45章治安→:“爹說得是!”劉旸自然是附和的態度,道:“看來,今后北疆沿邊州縣的工作,要放到治安維穩上了,要盡快將那些部民化為朝廷真正的治民!”
“這是自然!”劉皇帝言辭堅決而肯定:“朝廷擬策施政,初衷都是好的,但出問題的,往往在上情下達,在執行的過程之中。ьìqūéχx.℃
此番化夷入漢,雖然不少波折,但總算是開了個好頭,至少目前是按照朝廷的目標在推進。但是,這絕不意味著官員們就可以放松了!
推行此政,也絕不止于將那些部族蕃民打散編戶分置,可以說,現在只是完成了一個初步階段,要達到理想中的效果,還要看朝廷、看沿邊官府進一步的治理撫慰,這也是更困難,也更考驗治才的!
對此事,你要上點心,讓政事堂再議一議,多聽取一些沿邊主事官吏的意見,深徹了解當地情況,擬人出一份指導性條制,發傳諸邊州縣!
繁瑣的編制安排工作既然已經做完了,那就要邁入下一個階段,要求與目標也要與時俱進,跟著調整!”
“是!”劉旸應道。
言罷,劉旸也跟著發表看法:“要化夷入漢,既需要官府的包容與引導,教育王化,也需要邊民蠻民的配合與理解,對夷民中有威望的人還是可以任用,但是,若任用,又忌其難以與朝廷同心,難免反復......”
聽劉旸在那里糾結,劉皇帝當即指教道:“你能有這一層顧慮,很好,不過,漢夷終究有別,朝廷此番也是以強權手段,打破其部族結構藩籬,強行化為漢制,想要讓其徹底歸化,認同大漢,與朝廷同心,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就目前而言,我們需要做到的,只是保持目前的形勢與狀態,只要他們能夠做到安分守己,遵規守紀,服從官府的管理,承擔應盡的義務,更多的,倒不需過多苛責,朝廷需要時間來調整治策,他們同樣也需要時間來習慣大漢的統治!”
“還是爹視野開闊,胸襟豁達......”劉旸開捧。
劉皇帝當即阻止他:“你就不要再吹捧我了,邊上就一個霸圖,做給誰看呢?”
說得劉旸都有些尷尬,劉皇帝又繼續道:“以我看,純以漢官漢吏治之,也不現實,隔閡總是難免存在的。對于蠻族夷民,能用的還是盡量用,多少能減少些阻礙!
不過,霸圖說得不錯,對于那些貴族、首領、酋長,就不能再用了,非但不能用,還得防著,暫且供起,以免生事。官府要做的,就是徹底切斷他們對原屬部民的聯系,消除他們那根深蒂固的影響。
至于要用的,還當從那些部民中長者、有威信者挑選,另外,對于大漢有功的人士,軍中也有不少來自各族的蕃兵,可以從中選拔,擔任管理歸化部民的鄉鎮職吏,這些人,長時間經受軍法的管束,有一定的紀律性,對大漢的認同與服從度也高,可以更放心地任用!”
北疆的部族雖然被拆撒,分置各地,但也沒有變得徹底零落,而是以三十戶到一百戶間,分批分置為鄉村聚落,落實地具體,仍舊是集中管理,剝奪的只是原來首領、酋長們的治權,打擊其凝聚力。而對這些基層部民的治理,顯然,還是需要從他們本族人中挑選人來幫助管理的。
“爹真是真知灼見,兒記下了,改日當讓宰相朝臣一并學習!”劉旸道。
但見劉皇帝眉毛一挑,醉眼一瞪,劉旸又趕忙改口,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說:“既然談到此事,兒正有一議,望爹斧正!”
“什么斧正不斧正,又不是做文章,再說了,你文章可比我寫得好多了,直說,左右也只是隨便聊聊!”劉皇帝一副渾不在意的態度,實則談的都是嚴肅要緊的軍政事務。
劉旸道:“這些年,對于朝廷錄取之觀政進士,每到外任之時,大多放置于偏鄙窮僻之所,用以磨煉其意志,鍛煉其為政之能,前前后后,北疆沿邊諸道州,已有上百人。
以兒之見,如今北方正在推行夷部新政,正是要緊時候,為求治安,對當地理事的主官還需以吏能出眾、經驗豐富并熟悉夷民事務的官員為主。
朝廷的士子,雖然都是精挑細選的有才之士,又在京中諸部司觀政察事歷練,但在地方事務上,終究還是稚嫩了些。經朝廷大政整飭后,北疆的情況將更加錯綜復雜,不是那些觀政學士能夠應付的。
因此,兒以為今后數年乃至十年,暫時不要將觀政進士派往北疆,該遣其他道州!”
聽完劉旸的話,劉皇帝一時沒有作話,而給三個人倒滿酒,邊飲邊思考,過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你的考慮,不無道理,但終究有失偏頗,也過于保守!當然,我明白你的用意,北疆情況復雜,為求治政之通達周至,用熟諳民俗民情、為政經驗豐富的能才老吏,確實有助于此。
但是,大漢諸邊的情況,又豈止北疆復雜?甚至于,就是內地道州,中原、兩湖、東南,難道就是一片和諧清平,治理起來就容易了嗎?不盡然!
再者朝廷所錄進士,可不都是只會埋頭苦讀的文人士子,他們之中,可有不少人在參考前,便為吏做事,本就有一定基礎,其中,同樣也有來自北方邊陲的士子,你能說他們對當地的情況不熟悉,不了解嗎?他們,甚至比從其他地方抽調的官吏更熟悉人情!
另一方面,朝廷既增加進士錄取的難度,有花費時間觀政培養,目的是什么,還不是希望他們能成為朝廷出類拔萃的精英、棟梁,而外放任職,就是最后一道考驗,也是最重要的一種方式,北方既然有事,那就非但不能瞻前顧后,畏首畏尾,正該讓他們去歷練!
若是連北疆邊陲事務都能處置對付了,那其他地方,何足掛齒!要練,就要去最困難、最具挑戰也最有意義的地方,這樣才有效果!”
“是!”聽劉皇帝這番論調,劉旸略感尷尬,多少帶著點強詞奪理,體現的也全是劉皇帝那強悍的意志與風格。
當然,尷尬得多了,也早就習慣了,不過,這心中的異議卻是不敢繼續發表了,再說下去,怕是能吵起來。
但劉皇帝仿佛從劉旸的話音里聽到了異樣,瞥了他一眼,又道:“不過,你說的話也確實有道理,務于實際,基于實情,可以采取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今后凡外放北疆州縣任職之觀政士,一律依常制降一級任用,主官怕其難當大任,那就去做佐官,擔副職。
做不好,就貶,就留在北邊給我戍邊,做得好,有成績,升遷調動,就多提一級,多給待遇!
還有,就疆民的治理,傳詔諸邊道府州縣,警告他們,今后,管得好,有功績,朝廷給賞賜,給提拔,但是,哪里出了亂子,朝廷有律制,有刑罰!”
聽劉皇帝這番話,劉旸心中默默嘆息一句,劉皇帝又是在給臣下施壓了。毫無疑問,今后北疆的道府州縣,會是用武之地,最容易得到升遷,同樣,在那里當官也該是最不容易的,對官員的考驗將會更大,更嚴格,或許還要看運氣。
但為官嘛,能夠一路闖到上面的,永遠只是極少數的人,同樣的考驗,同樣的要求,能夠邁過的,才能算是成功者,才是朝廷的棟梁。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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