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師 第四十章 電流磁效應
泰勒斯心情激蕩，沉默了一會，整理了思路說道：
“艾斯大人在之前說，他只是在真理海洋撿到了幾顆珍珠的幸運兒，這實在是太過謙虛。而我的發現在于電力方向，我是真正的幸運兒。如果不是艾斯大人創造了魔網，我連接觸魔法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不是學術之城開放而濃郁的學術氛圍，我也不可能進步如此快，如果不是很多巫師的前置性研究，我也不可能得到今天的發現。
在講這個發現之前，我需要感謝艾斯大人，是他開創了魔法，是他創造了魔網。
我也要感謝瓦倫老師，是他啟蒙了我，讓我有了基本學術素養和嘗試。
我還要感謝《法術的智慧》，給了我發表論文的地方，更要感謝巫師艾倫、萊頓和布魯，他們的研究給了我很大啟發和幫助。
我是站在巨人們的肩膀上，發現了這一秘密，那就是真空中兩個靜止的點電荷之間的相互作用力，與它們的電荷量的乘積成正比，與它們的距離的二次方成反比，作用力的方向在它們的連線上，同名電荷相斥，異名電荷相吸。
我稱之為靜電相互作用定律，如果用公式可以表達為：***。”
一眾巫師靜靜的聽著，心中的大石放下，他們雖然不太清楚如何推導出這個公式的，可毫無疑問大源認可了，艾斯認可了，只要看到具體的論文，他們自己也可以進行重復實驗。
而且這個結果是多么的完美，這樣的公式結構，與魔法力學推導出的萬有引力定律公式幾乎相同，幾乎就宣告了靜電力作用領域仍然被魔法力學統治。
這對巫師們而言就沒有了爆頭的風險，他們的心情也格外順暢，符合魔法力學的靜電互相作用力，簡直是完美。
泰勒斯繼續說道：“在這里，我需要界定幾個關于電的概念，這些概念并不全是我首創，部分引用自艾倫閣下和萊頓閣下的成果，希望兩位閣下允許。”
艾倫和萊頓先后站了起來，萊頓和艾倫對視一眼說道：“我們和泰勒斯神交已久，彼此借鑒思維，重復實驗，互相的研究都有交叉，能夠引用也是我們倆的榮幸。”
艾倫沒有說話，只是跟著點點頭。
泰勒斯見兩人同意，朗聲說道：“綜合我、艾倫閣下和萊頓閣下的研究成果，我認為關于電有這樣幾個概念是必須了解的，也是研究的基礎。
它們分別是電荷、電流、電壓、電阻，其中電荷又分為正電荷和負電荷……”
泰勒斯的觀點并不復雜，但很清晰的描繪了關于電的種種概念，而之后那個精巧至極的靜電扭秤實驗，更是讓眾人確定電的超距效應，而萊頓發明的玻璃瓶也被人們稱為萊頓瓶，巫師們對電越來越有興趣。
次日，泰勒斯的論文在最新一期的《魔法》發表，這一期的《魔法》增刊很短，但這短短的幾頁紙，卻掀開了一個關于電學的偉大領域，巫師們熱切的討論著新興的電學，他們在歡慶魔法力學的勝利。
艾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嘴角露出一絲神秘微笑。
傳說巫師們都跟著艾斯離開了天之界，他們還有一個堪比世界般巨大的蟲子要研究，吞噬世界之蟲的腹部內偽世界的剝離工作已經啟動了，而艾斯關于尾部推進結構的研究也到了最后階段。
而世界之中，學術委員會最終建議泰勒斯將他的發現命名為泰勒斯電荷引力定律，原來小眾的電學領域，一夜之間成為巫師們研究的香餑餑，無數的巫師進行了重復實驗，一座座電學實驗室也建立起來。
泰勒斯也住進瓦倫的巫師塔，獲準使用瓦倫的傳說巫師實驗室，一切實驗成果歸其自身享有，泰勒斯也回饋老師，認為他的通訊作者應該寫瓦倫。
布魯的個人實驗室內，他正在進行一項關于電學的設計。
作為一名元素巫師，一名專精燃燒的火之巫師，布魯卻突然對電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對伊娃和艾倫說道。
“萊頓瓶確實可以儲電，不過如何更方便的獲得電，讓所有人都有機會進行電學實驗，是一個問題。”
艾倫點點頭說：“如果能更便捷的獲得電，那很多巫師學徒乃至普通人都可以進行電學實驗，而且這有一個重大意義，我們可以將巫師的知識體系推廣到普通人，讓他們與我們有著相同的知識體系和價值體系。”
伊娃也說道：“這是一個偉大的想法，也許可以去血源星球進行一場社會實驗，我們過去只想著巫師自己去實驗，現在才突然發現，不只是巫師，法師也可以，那普通人為什么不可以呢？”
三人交流了一番，最終伊娃先行動身前往血源星球，而布魯則繼續進行著他的設計。
大約過了一個月，布魯設計出一個非常便捷的工具—起電盤。
整個起電盤由一塊絕緣板和一塊帶絕緣手柄的導電盤構成。
先摩擦絕緣板，使其帶上電荷，正負均可。
將導電盤輕輕放在絕緣板上，由于靜電感應，導電盤上面帶正電，下面帶負電。
將導電盤的上面接觸地面，導電盤將只留下一種電荷。
將導電盤與絕緣板分開，就得到了帶電荷的電容器。
這個發明簡單而有效，布魯將這片論文直接發表在電學大本營《法術的智慧》，很快引起了廣泛贊譽，這極大降低了電學研究的門檻，布魯電學實驗室也聲名鵲起。
這一天布魯的助手剛剛殺死一只美味蛙，準備為布魯烹調魔法美食，他將青蛙放在臺子上，用刀叉碰到了蛙腿，蛙腿竟然發生抽搐和痙攣，如同詐尸，與此同時還有電火花出現。
這一幕引起了布魯的注意，他正在調試起電機，認為可以是起電機的干擾，可關閉起電機后，青蛙依然如此。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望著屋子外面的電閃雷鳴和傾盆大雨，布魯的小眼睛明亮，他覺得或許是閃電通過空氣放電引起的。
于是他也不吃這只已經死去的美味蛙，而是用銅勾起青蛙將之掛在實驗室外的鐵柵欄上，青蛙抽搐的更厲害，甚至連晴天都會偶爾復活。
這讓布魯百思不得其解，他如同著了魔一般圍著青蛙轉，低聲的說道：“電是從哪來的？”
布魯又換了非常普通的青蛙，依然也是如此，排除了魔力的干擾，究竟是什么原因？
就在這時，伊娃聯系了他，已經在血源星球做好了準備，也已經說服了他的老情人伊蓮娜女大公。
布魯面色有些難堪，自從伊蓮娜晉升傳說后，他就有些力不從心，后來干脆躲到天之界搞學術，反正伊蓮娜為了鞏固力量，百年之內不可能來天之界。
不過實驗確實沒有進展，也許去一趟血源星球放松放松也不錯。
抱著這樣的心情，布魯借助魔網系統反向降臨血源星球。
剛一到血源星球，腦子還嗡嗡的，站在傳送臺正在適應的布魯就聽到周圍一群人大聲的喊道：“尊敬的大公丈夫，歡迎歸來！”
布魯面色發白，這伊蓮娜難道是想榨干自己，雙腿竟然有些發軟。
迷迷糊糊到了首都，艾倫和伊娃早就在此等候，布魯驚訝的發現盧瑟也來了，他興奮的抱著盧瑟說道：“你小子這么長時間沒消息，怎么樣了？”
盧瑟神色略微暗淡的說：“競爭星球主宰失敗，被對手整個星球追殺，最近幾天剛剛逃到學術之城。聽說你們來了血源星球，就來這里投奔大哥大姐們了。”
布魯哈哈一笑：“不要太在意，成為星球主宰也不是馬上能晉升傳說，除了戴娜閣下，其他人只是先在星球范圍成為假格傳說，要想穩固實力，必須一百年都待在星球上消化星球源力。我們還是應該走巫師的傳統方式，發現新理論，獲得大源反饋，實在不行，就去星界拾荒。”
艾倫也說道：“我們走，伊蓮娜等著你呢。”
布魯一聽臉色發白，雙腿發軟，被眾人架著推到了伊蓮娜的寢宮。
三日之后，布魯腳步虛浮的走出，伊蓮娜簽署大公令，將星球內一整塊次大陸，一百萬人口批給他們進行社會實驗。
眾人仿照魔法議會的架構，設立了學者議會，整個次大陸開始了學者統治時代，強力推行全面義務教育，將魔法知識與凡人共享，伊娃提出了一個口號。
“建設凡人也可以使用魔法力量的國度。”
在擁有魔網的這個世界，只要凡人能自己制造出設備鏈接魔網汲取魔力，還真有可能建立起這樣一個國度，當然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布魯本是來散心，在交完公糧之后，再也不愿去星球首都，而是到處溜達閑逛。
他在次大陸的海邊游歷，和漁民聊天，望著無邊的大海，心中漸漸暢快了許多。
幾個漁人正拉著網，只聽他們說：“小心點，這可會放電的魚，別被電到了。”
布魯一聽，電？
他趕忙跑過去，和漁人們攀談了幾句，最終用兩個金幣將這一網魚都買了回去，經過觀察，布魯發現這些被稱為電鰻的魚確實會放電，而且這種魚并不是魔法生物。
“電鰻能產生電，但它不是通過魔力和符文結構轉化出的電，而是自身就可以放電，這種電和其他電是不是一樣？”
想到了問題，布魯就立刻返回次大陸的都城，在實驗室中開始實驗，最終他成功用電鰻給萊頓瓶充電，確認這些電都是一回事。
布魯毫不猶豫的辭別眾人，通過魔網飛升到天之界，回到自己在學術之城的實驗室。
他讓助手捉了幾只青蛙弄死，用銅鉤和鐵鉤鉤住青蛙，青蛙則動；把金屬鉤換成石頭、樹脂和玻璃時，青蛙都不能動。在用其他普通動物進行類似實驗之后，布魯回到書房。
在魔法紙上寫下《動物電實驗》，在文章的末尾寫到“金屬具有傳導能力，我們可以認為動物體就是一個天然萊頓瓶，動物電被儲存在動物體內。”
這篇論文很快通過學術之塔的論文系統注冊備案，并被分發到了《法術的智慧》主編萊頓那里。
萊頓正在書房繪畫著什么，一只陰影烏鴉啪啪的拍打著窗戶，萊頓抬起頭，打了個響指，魔力微微波動，窗戶自然打開。
陰影烏鴉跳了進來，張大了嘴巴，萊頓手伸進去一掏，將一卷卷軸抽出，并將一小塊魔石塞進烏鴉嘴里。
烏鴉吧唧吧唧了幾下，吞掉了魔石，拍動著翅膀飛了出去。
他戴上了金屬花邊的玻璃眼鏡，緩緩打開卷軸，“動物電？”
萊頓毫不猶豫的進行了重復實驗，將兩枚硬幣，銅幣和金幣放在舌頭上下兩側，覺得有些麻麻澀澀的感覺，但當硬幣是同一種金屬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舌頭的感覺比非同種金屬要小的多。
于是，他也開始用青蛙做實驗，仍然是同樣結果。
當手中的金屬相同時，蛙腿肌肉抽搐不明顯，如果換成不同的金屬，蛙腿抽搐得厲害很多。
萊頓不禁說道：“如果青蛙只是個萊頓瓶的話，怎么會差別如此大？”
他對動物電這個說法產生了懷疑，《法術的智慧》新一期即將發布，萊頓將自己的實驗和布魯的實驗一同發表，并附上了自己的判斷。
“電不是源于動物體，而是來源于手中的金屬，電流的本質是金屬接觸產生的，和動物沒有任何關系。”
布魯看到最新一期的《法術的智慧》，第一時間寄信反駁，這個論斷有些不靠譜，因為無法解釋同種金屬蛙腿依然抽搐。
萊頓則回信認為，這是因為金屬不純，含有雜質。
萊頓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進一步提純金屬，測試不同種類的金屬，并開始進行漫長的實驗。
而在這一時刻，世界外側，艾斯等巫師已經將吞噬世界之蟲成功解剖，艾斯將巨蟲的尾部推進器官和頭部吞噬器官的構造和符文結構全部解析完畢。
眾傳說巫師也將那個空殼偽世界徹底剝離，魔網絲線纏繞，將偽世界固定，成為最大的衛星世界。
“該怎么利用這個偽世界呢？”
眾人都有些一籌莫展，這個偽世界之中充滿死氣和干尸，又缺乏本源，根本無從發展。
艾斯也在冥思苦想，他忽然想到自己從卡亞世界帶來的生命之樹，那是可以轉化負能量為生機能量，并能自成一體的神奇之樹，也許用它可以。
艾斯立刻將生命之樹召喚出來，它依舊翠綠，縈繞著生機力量，艾斯調動掌控者特權，在這顆樹上烙印上自己的印記，并用世界源力反復沖洗，其他巫師也靜靜的觀察著。
大概過了一個多月，那顆樹的異種世界氣息依舊消失，樹梢微微晃動，似乎在和眾人親昵。
艾斯對眾人說道：“卡亞世界的倒影世界突然大量出現這種樹，我覺得應該是巨樹世界那顆遮天蔽日的世界樹的衍生品，它有著死生轉化能量轉化的神奇效果，而且其上還有智慧種孕育。我已經將這顆樹的本源完全清洗和提升，它現在是正宗的傳說級寶樹，巫師世界的寶樹，我們將它種在偽世界之中，也許未來會有不可思議的變化。”
眾傳說巫師當然沒有反對的，他們又沒有更好的建議，自然先按艾斯的做法來。
艾斯順著魔網隧道進入偽世界，將生命之樹埋在世界正中，那樹迎風就長，幾乎瞬息間就從幾十米長到近千米，這才緩緩停了下來，翠綠色的能量飄蕩，將生命之樹周圍轉化為翡翠秘境。
生物開始在翡翠秘境復蘇，樹梢上的一顆顆果實也在逐漸成熟。
魔法議會專門為生命之樹設立了一個監察崗位，由一位黃金巫師擔任監察，常駐生命之樹的翡翠秘境。
在理順這一切后，傳說巫師們帶著收獲回到了天之界，艾斯則調動著魔網，用魔網塑造出了四個仿真推進器官和兩個仿真吞噬口器。
這是世界級的巨構建筑，有著世界動力推進器和強力攻擊武器的效果，艾斯稱之為世界之尾和世界之刃，只用魔網尚不足夠，艾斯緩緩的汲取世界內消化的各種遺跡物質，逐步填充這兩個巨構建筑。我們
在艾斯一人辛苦補全世界之眼、世界之尾和世界之刃三個世界級巨構建筑時，天之界內，萊頓的實驗終于有了結果。
他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進行了數百次實驗，幾乎沒合過眼，終于一組名為萊頓金屬序列的列表：……鋁、鋅、錫……鐵、銅、銀、金……。
當前面的金屬和后面的金屬在一起時，就會產生電流；前面的金屬與后面的金屬相隔越遠，電流越大。
萊頓滿意的看著這個序列表，突然靈機一動：“如果將這些金屬首尾串聯，不就能不消耗魔法，使用上持續的電流了嗎？”
他將這些金屬用含有酸溶液的濕布間隔，堆疊在一起，果然產生了持續性電流。
“這個東西就叫電堆好了，因為是布魯的實驗啟示了我，不如就叫布魯電堆吧。”
雖然金屬之間為何會產生持續性電流尚無答案，但能長期提供持續電流的電堆已經誕生，萊頓的這篇論文引起巨大反響，這極大降低了用電門檻，可以說凡人也可以通過它進行電學實驗了。
泰勒斯看到這篇文章，心潮澎湃的寫下：
“電流如水流，水流總往低處流，那么電流的流動也是因為某種‘勢’的存在，故而可以稱為電勢，電勢之間的差稱為電勢差，即我前面說的電壓。”
在寫完之后，泰勒斯繼續著自己的實驗，他已經發現萊頓瓶可以將鋼針磁化，這讓他相信磁與電必然存在某種關系。
“不只是磁，其實電也能發光，電、光、磁三者必然有某種聯系！”
泰勒斯目光灼灼，作為一名高級巫師學徒，雖然是三級學者，可很多魔法都無法使用，布魯電堆的發明幫了他的大忙。
布魯電堆、電源開關和導線構成了一個閉合電路，泰勒斯將磁針垂直靠近導線，沒有任何變化。
他嘆了口氣，將東西收拾了一下，第二日在大禮堂給學術之城的巫師們交流“電學、布魯電流和磁學”，在禮堂他又一次重復了這個實驗，小磁針依舊沒有發生偏轉。
他鬼使神差的對前來交流的巫師們說：“我們試一試將磁針與導線平行會如何。”
磁針竟然發生了輕微的擺動，隨后才恢復原來的樣子，泰勒斯極為興奮，直接中斷與眾人的交流，當場帶著東西離去，將自己關在瓦倫的實驗室中。
一周之后，泰勒斯經過多次實驗最終得到了薄薄四頁的實驗論文《磁針的電流撞擊實驗》。
在結論中他寫道：“導線與磁針平行時，磁針發生偏轉；導線與磁針垂直時，磁針不發生偏轉；導線與磁針平行，電流相反或者將磁針挪到導線上方時，磁針偏轉方向相反。
我們可以將這種現象稱之為電沖突，用木板、玻璃等阻隔電沖突，只能改變電沖突的強弱，同時能改變電沖突強弱的還有磁針和導線的距離和電流的大小。
如果將磁針換成其他材料，電沖突消失，換而言之電沖突只對磁針有效。
我們可以認為導線就是一個磁鐵，電沖突就相當于兩個磁鐵之間的相互作用。
最值得注意的是，這里與魔法力學是有沖突的，在魔法力學無論自然力還是萬有引力都可以視為作用于物體重心的連線上，是一種直線力，電沖突是一種旋轉力。
我們可以確定，旋轉力和萬有引力一樣，都可以遠距離作用，但是它是否符合超距理論呢？
旋轉力是否超越了魔法力學統治的范圍，這是我們需要后續討論的問題。”
寫完這段結尾，泰勒斯感覺到源力不停的涌入，他自然而然的晉升為一級生命，靈魂秘藏空間內多了一個旋轉的符文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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