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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十二章 我要打回來

  楚云耐心地聆聽著屠鹿這番話的意義。

  成為像楚殤這樣的神級強者?

  像父親這樣的神級強者?

  楚云不必問,也知道我在屠鹿的眼里,縱然是神級強者,也分普通的神級強者。以及楚殤這樣的神級強者。

  又或許,屠鹿從來都只認可楚殤,才是神級強者。

  而別的,都還不夠格。

  是這樣嗎?

  這是楚云單方面的猜測。

  也并不能當準。

  但屠鹿的口吻,還是包含了一些潛臺詞的。

  楚云陷入了沉思。

  并沒有繼續跟屠鹿交談什么。

  可屠鹿來這兒,也不是打算當啞巴的。

  他掃視了一眼破舊的門窗。繼而說道:“你知道這一戰,有多少人在關注嗎?”

  “我猜得到。”楚云點頭。

  “不止一兩個。也不止你我。”屠鹿平靜的說道。“哪怕是你的父親,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連您都知道的答案。我父親會不知道嗎?”楚云反問道。

  “他一定知道答案。”屠鹿說道。“但任何答案,都是存在變數的。”

  楚云停頓了片刻,平靜地說道:“不論誰想進這扇門,至少今晚不可以。我也不想這場楚家的內戰,被外人所圍觀。”

  “我明白你的意思。”屠鹿微微點頭,說道。“我不會當這種沒有情商的人。也不會強迫進去圍觀。盡管這一戰,的確非常讓人興奮,也充滿了吸引力。”

  “我甚至可以打包票。這一戰除了你,沒人可以進去。”屠鹿說道。“屋子里的兩個人,也不會允許任何閑雜人等出現。”

  楚云愣了愣。遲疑地說道:“那就一起等結果吧。”

  屠鹿笑了笑。搖頭說道:“我就不等了。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已經有答案了。”

  說罷,屠鹿轉身離開了院子。

  他只是在和楚云閑談了一會之后,便徹底離開了。

  既沒有試探什么,也沒有推敲什么。

  風輕云淡,頗有武道老妖怪的風采。

  目送屠鹿離開。

  當下的楚云,非常需要一根香煙。

  但他答應過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香煙。

  雖然英雄似乎對他是否抽煙這件事并沒什么興趣。

  但楚云需要對自己負責。

  對女兒負責。

  就在他緬懷香煙的味道時。

  院子里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是李北牧。

  他的出現,楚云是意外的。

  作為神級強者的他,憑什么會對兩個晚輩的戰斗感興趣?

  而且,這二人與他李北牧,并沒什么特別的關系,或者牽連。

  “您過來,又是想看什么呢?”楚云非常主動地問道。“難道也想進去觀戰。”

  “我沒有什么合適的身份進去觀戰。”李北牧搖搖頭。

  “既然知道。那又為什么要來呢?”楚云問道。

  “熱鬧嘛。正常人都會感興趣的。”李北牧說道。

  “但我不覺得您是正常人。”楚云說道。

  “我難道還不夠正常嗎?”李北牧微笑道。

  “您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楚云抿唇說道。“多到我不知道該怎么去挖掘。”

  “其實說來說去,也就那點事兒。沒什么值得挖掘的。”李北牧說道。

  短暫的沉默之后,李北牧繼而說道:“反倒是你姑姑和你弟弟的這一戰。非常值得深思。”

  “這有什么可深思的?”楚云抿唇問道。“至少對你而言,我不覺得有什么值得思考的。”

  “有的。”李北牧微微搖頭。說道。“你或許并不知道這一戰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楚云納悶道。

  “不論勝負,不論生死。”李北牧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們的武道境界,或許都會得到難以想象的提升。甚至有可能,一躍躋身神級。”

  這么快?

  楚云的內心頗有些震撼。

  他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楚家內戰。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通過這一戰,姑姑或者楚河,竟然就能提升到神級了?

  最起碼,也是準神級!

  這是李北牧那番話的潛臺詞。

  甚至是明著說的。

  震驚之余。

  楚云也沒有覺得特別好奇。

  畢竟,他這一路走來。靠的就是一場場硬戰提升武道境界。

  憑什么他可以。別人就不行?

  而且洪十三早就說過。

  楚云這條路,或許才是武道提升的最優解。

  遠比他洪十三閉門造車,強一萬倍。

  “靠譜嗎?”楚云隨口問道。“不論輸贏,他們的武道境界,都將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是的。”李北牧微笑道。“在這方面,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有經驗。”

  “或許吧。”楚云吐出口濁氣,緩緩說道。“剛才屠鹿跟我說,他已經有答案了。那你呢?心中是否也已經有答案了?”

  “論硬實力。我個人認為楚河更勝一籌。”李北牧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給出了他的判斷。

  “你的意思是,我姑姑會輸給楚河?”楚云皺眉,心也是跟著懸了起來。

  “我說的是硬實力。”李北牧說道。“但武道之爭,從來不是只看硬實力。軟實力,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包括心態。”

  “你姑姑兩次入魔。這對一個正常的武道強者來說,是不可想象的。而她能適應這樣的狀態。更為她的實力,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這世上,能看透她真正底牌的,少之又少。至少我是看不出來的。”李北牧說道。“我只能說,從紙面實力來看,你弟弟楚河,要略勝一籌。”

  “但我姑姑那邊,卻是有變數的?”楚云問道。

  “是的。”李北牧點頭。

  有變數,答案就不會是唯一的。

  而且,屠鹿明顯在綜合資料上,搜集的不如李北牧更全面。

  就像李北牧知道姑姑二次入魔。

  屠鹿或許就只知道一次。

  這樣的細節,能對這場楚家內戰更有懸念。也更加的——不可預估。

  李北牧沒把話說死。

  他只是闡述了他所能看到的,所能知道的。

  “楚河自小追隨楚殤。我之前遠遠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說,他身上有很強烈的,你父親的影子。就仿佛是一個翻版,一個年輕的楚殤。”李北牧說道。

  楚云微微點頭,一點兒也不吃味。抿唇說道:“我母親也說過類似的話。他從小跟隨父親,肯定會學習到父親身上的東西。”

  “在當年,你父親是近乎無敵的存在。”李北牧說道。“我不認為,他親手培養的楚河,會是一個首戰便失敗的廢物。”

  這句話,再一次牽動了楚云的心。

  更是讓他的內心充滿了擔憂。

  李北牧之前所說的,是他通過搜集的資料所分析的答案。

  而現在,他則是站在楚殤的角度,來判斷這場楚家內戰的勝負。

  楚河的第一戰,會輸嗎?

  哪怕面對的,是二次入魔,卻能逃脫升天的楚紅葉。

  會嗎?

  這是李北牧提出的疑問。

  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答案。

  楚云的心懸了起來。

  盡管房間內沒有傳來任何吵雜聲。

  但楚云通過氣息能夠判斷出來。

  內戰,已經開始了。

  甚至可能如屠繆所言,一分鐘兩分鐘就會結束的楚家內戰。

  或許,現在已經結束了?

  咯吱。

  門開了。

  一身黑衣的楚紅葉,走出了房間。

  她一言不發。

  哪怕在見到楚云的時候,在見到李北牧的時候,神情也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她星眸的眸子里,閃爍著寒光。

  她甚至沒有和楚云打招呼,徑直朝門外走去。

  而楚云也只是極目望去,在確定楚河還站在客廳之后。便頭也不回地跟隨楚紅葉而去。

  “沒禮貌。”李北牧站在原地,含笑說道。

  然后,他轉身。

  走進了楚河的屋子。

  屋子里的一切,都原封不動地擺在那兒。

  和楚紅葉進去之前,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對此,李北牧也很淡定。

  他只是隨便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點上了一支香煙,微笑地看了楚河一眼道:“感覺如何?”

  “很不錯。”楚河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

  卻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他受傷了。

  甚至是重創。

  而重創他的人,已經走了。

  正是楚紅葉。

  深吸一口冷氣。

  楚河緩緩坐了下來。

  他不抽煙,卻也不介意李北牧抽煙。

  “你就是李北牧?”楚河平靜的問道。

  “是的。”李北牧微微點頭。“看來你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父親說的不多。但父親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著。”楚河說道。

  “你父親還說過什么?”李北牧問道。

  “父親還說過,你不會罷休。你一定會找機會,去挑戰他。”楚河說道。“父親說,這是你的宿命。”

  “也是他的。”李北牧說道。

  “不。”楚河搖搖頭。平靜地說道。“父親從未將你視作宿命。你們的對峙,其實是不對等的。至少在父親看來,是不對等的。”

  “這是他說的?”李北牧皺眉。

  “我的猜測。”楚河說道。

  “猜測,是做不了準的。”李北牧說道。

  “難道你以為,你可以對我父親構成實質威脅嗎?”楚河反問道。

  “試試就知道了。”李北牧說道。

  “不試,我也知道。”楚河說道。

  對于父親,他充滿了敬畏與自豪。

  也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人可以挑戰父親,甚至打敗父親。

  父親不僅在很多人眼里如神一般存在。

  在楚河眼里,也是一樣的神祗。

  “不說你父親了。”李北牧搖搖頭。“經此一役,你的武道境界,應該還會有所提升。也會越來越接近你的父親。”

  “我沒覺得有什么太大的提升。”楚河輕描淡寫地說道。

  李北牧怔了怔。隨即抽了一口煙說道:“你和你父親一樣,嘴里沒一句實話。”

  “我要休息了。”楚河毫無征兆地下達了逐客令。

  這房子再破舊。依舊是楚河的私人領地。

  哪怕李北牧貴為紅墻第一人,也不可以侵犯他的私人領地。

  “你好好休息。”李北牧站起身,說道。“你未來的路,還很長。”

  “我知道。”楚河說道。“但我未來的路,和你其實沒什么關系。不是嗎?”

  “你說的對。的確沒關系。”李北牧微微一笑。

  似乎并不介意楚河這過于刻薄直白的話語。

  相反。

  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代的楚殤。

  一個充滿自信,也無比鋒利的武道奇才。

  他贏了嗎?

  楚河贏了嗎?

  李北牧無法判斷。

  或許只有兩個當事人,才能給出答案吧。

  車廂內,氣壓低的讓人窒息。

  楚云吩咐陳生緩慢開車,送姑姑回家。

  他就坐在旁邊。

  仔細感受著姑姑的呼吸。

  呼吸是平穩的。

  甚至很冰冷。

  但他在上車之后,甚至不敢去問姑姑戰況如何。

  至少從外表來看,姑姑沒有受到任何的外傷。

  “姑姑——”

  楚云的口吻有些遲疑。

  可他始終還是要開口的。

  要去了解這件事的。

  撲哧!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姑姑當先忍不住,一口鮮血從紅唇噴薄出來。

  鮮血染紅了駕駛席的后背。

  鮮血淋漓,格外的觸目驚心。

  楚云見狀,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姑姑的確沒有受外傷。

  但內傷看起來格外的嚴重。

  “去薛神醫的醫館。”楚云淡漠地說道。

  口吻,也變得極其的陰冷。

  “是。”陳生改變了方向。朝薛神醫的醫館開去。

  “小事。”楚紅葉淡淡搖頭,拭擦掉了唇角的血跡。

  “你吐血了。”楚云沉聲說道。“這不是小事。”

  他的態度,異常強硬。

  更是楚紅葉從未體會過的強硬。

  就連陳生,也聽出了楚云口吻中的戾氣。

  他知道,楚云憤怒了。

  被徹底激怒了!

  哪怕和楚紅葉內斗的,是他的親弟弟楚河。

  也不可避免的,激怒了楚云。

  見楚云如此強硬。

  楚紅葉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任由陳生把車開往薛神醫的醫館。

  并第一時間接受了薛神醫的治療。

  “內傷挺重的。”

  門外。

  薛神醫仔細地匯報楚紅葉的傷勢:“但不知名。只是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仔細的療養。而且盡量不要再去和任何人對決。”

  “麻煩您了。”楚云微微點頭。臉色,卻愈發的陰沉起來。

  楚云走進了房間。

  坐在了姑姑的身邊。

  “姑姑。薛神醫說你傷勢不重,但需要好好療養。要不然會留下后遺癥。”楚云目光深深地看了姑姑一眼。

  在接受治療之后。

  姑姑的臉色反而變得蒼白了起來。

  那猩紅的眸子,也不似之前那么鋒利。

  縱然入魔,誰又不是肉身凡胎呢?

  誰又能真如鋼鐵一般存在呢?

  “我的傷勢,我自己知道。”楚紅葉淡淡點頭。

  “嗯。”楚云主動為姑姑整理了一下被褥。

  然后,他站起身,一言不發地準備離開。

  “你去干什么?”楚紅葉主動發問。

  “姑姑你被人打了。”

  楚云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我要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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