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段云龍那充滿恐嚇威脅的話語。
楚中堂的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威嚴且淡漠。
“我不用你覺得。”楚中堂神情淡漠道。“楚云的事兒,也不需要你來操心。”
段云龍聞言,他豐神俊朗的臉龐上,閃過一道玩味之色:“你就這么不擔心楚云的安危?你可知道,他即將面臨的是什么?你又是否知道,那個曾經吃了你們楚家三年飯的男人,正以楚云為誘餌,要顛覆整個帝國的秩序。”
“他,要打造全新的秩序。”
“他,要重新制定游戲規則。”
“你可知道,這里面牽扯了多少東西?又會動多少人的蛋糕和利益?如果楚云徹底卷入風暴之中,他將面臨的,將是史詩級的災難。是在華夏,都不曾有人給過他的災難。”段云龍說得非常輕描淡寫。可他話語中所包含的內容,是連楚中堂這級別的大人物,也是應該感到震驚的。
可事實卻是,楚中堂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淡定極了。
也冷漠極了。
他找了段云龍很久,他這趟走遍世界各地的旅行,也只為找到段云龍。古堡真正意義上的二號人物。那個曾與他,與楚殤稱兄道弟的男人。
他擁有的財富和權勢,是連楚中堂都無法估量的。
但他和楚中堂相比,有一個天然的劣勢。
那就是他永遠無法回到華夏。
他只能漂泊異鄉,哪怕百年終老,也不可踏足華夏大地。
“你就算告訴我,整件事也是你在背后策劃的,我也絲毫不會感到驚訝。”楚中堂一語中的,目光冰冷地說道。“你就算告訴我,你和那個家伙一直都處于同盟關系,甚至一直在暗中協助他。我也絲毫不會感到意外。”
一個無法回到華夏故鄉。
一個只能漂泊在外的男人。
如果他擁有極其恐怖的權勢,他又會做些什么呢?
又會展開怎樣的行動呢?
又是否,想要在海外建立屬于自己的王朝呢?
“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段云龍并沒有解釋什么。更談不上辯解。
他淡淡掃視了楚中堂一眼,目光平靜道:“你不震驚,不意外。是因為你知道改變不了什么。而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也不是你一個華夏商人所能扭轉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又或者——”
略一停頓,段云龍淡淡說道:“憑借你的手腕,帶著楚云逃離這場災難。”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覺得。”楚中堂瞇眼說道。“楚云的未來,也不需要你去考慮。”
“你應該考慮的,是你該如何走出這間房。”楚中堂飲盡了杯中酒,目光淡漠且無比尖銳的凝視著段云龍 他找了段云龍許久。
也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如今,他終于在如此場合見到了段云龍,他又豈會輕易放走段云龍?
“你不會真以為我來見你,會不會沒有任何準備吧?”段云龍反問道。“我會伸頭給你砍一刀嗎?”
“我也想知道。你準備了什么后招。”楚中堂說道。
“很簡單。”段云龍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覺得是你收拾我的速度更快。還是我的人,收拾楚云的速度更快?”
“你覺得,是我先被你所殺,還是楚云,被我的人所殺?”段云龍抿唇說道。“楚中堂,你敢賭一把嗎?”
楚中堂聞言,表情沉默地點燃了一支香煙。
他輕輕敲擊了桌面,說道:“續一杯酒。”
然后,站在一旁的女郎便為楚中堂倒了一杯。
房間內的氣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楚中堂似乎被段云龍將了一軍。
可他明明是與楚中堂同時代誕生的強者。
他為什么要忌憚楚中堂?
他又為什么要一直躲著楚中堂?
他真的害怕和楚中堂對峙嗎?
他真的沒有把握打敗楚中堂嗎?
“我們已經三十多年沒見面了。”段云龍也是點了一支煙,神情略有些唏噓道。“何必剛一見面,就聊那些不太愉快的事兒?說起來。我這些年并沒幾個聊得來的朋友。如今見到你,還真是想和你把酒言歡。”
“我不想。”楚中堂目光閃動道。
他雖然面無表情。
可內心,卻多了一些驚訝。
他沒想到。那座古堡所蘊含的能量,竟已經足夠動搖頭號帝國的政壇。
而現如今的總統閣下。竟也是跟他們有著密切的往來。
這座古堡究竟積蓄了多少勢力?
在全世界范圍內,又到底擁有多么恐怖的能量?
而這一切,也正是蕭如是一直沒有主動出手的原因嗎?
因為就連蕭如是,也并沒有絕對的把握一擊致命?
楚中堂吐出一口濃煙,神情冷峻地說道:“我可以今天不動手。”
他已經等待了三十余載。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既然他能找到段云龍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他并不擔心段云龍會永遠地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尤其是在帝國政治發生變動之后,更加不可能。
“但我想知道,你們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你們真的打算自立為王嗎?”楚中堂口吻鋒利地說道。“還是,你們想靠這些資本,去動華夏的手腳?”
如果是前者,還能夠接受。也是他們應該去做的事兒。
可如果是后者。
那么這座曾經的古堡,便會淪為一股毀天滅地的叛國勢力!
真若是如此,楚中堂無法想象古堡會對華夏造成多大的反噬,以及傷害!
“楚老二。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又是想表達什么?”段云龍反問道。“你在暗示我們是叛國者?”
楚中堂沒有出聲,只是冷冷盯著段云龍。
“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早已經被放逐。我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重回華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段云龍斬釘截鐵地說道。“意味著我們沒有家,沒有國。沒有歸宿。”
“我們手中的權勢,就是我們的一切。”
“誰被毀掉,誰被重建。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切是否屬于我們。”
段云龍深深凝視著楚中堂:“國不仁,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