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莫大的悲哀
楚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正義的化身。
楚紅葉從小對他的教育，也沒把他往道德君子的方向培養。
幫親不幫理。這才是楚云的處世準則。
相比較楚中堂和真田木子。他對真田木子最大的尊重，就是保持中立。
而如果此事與楚中堂無關。那楚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幫真田木子。
在這種問題上，他的念頭向來通達。也不會優柔寡斷，磨磨唧唧。
至少從他退役至今，還沒遇到過能令他左右搖擺，躊躇不前的事兒。
活得肆意，瀟灑痛快。這就是楚云的追求。
“您覺得。我父親不是楚中堂所殺？”真田木子雙眼放光。
“只是猜測。”楚云點頭說道。“我對二叔還算了解。如果你父親真的不是必死之人。憑我二叔的格局高度。他應該不至于動你父親。”
真田木子手心冒汗。嬌軀緊繃。
如果父親不是楚中堂所殺。那會是誰？
山川組高層？
父親在東京的敵人？
又或者，皇室成員？
只要是與父親有交集，甚至有利益沖突的。都可能成為殺人兇手。
但此刻。僅憑楚云這番話，并不能洗清楚中堂的嫌疑。
至少從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說。楚中堂的嫌疑最大。
而且剛才在楚家。楚中堂的回答，也將矛頭指向了他自己！
“不用想那么多。”楚云很坦蕩地說道。“就算是我二叔。你暫時也沒能力報仇。倒不如花點時間再查一查。推敲一下當年所發生的事兒。也許，你會有意外的收獲。”
真田木子微微點頭。
雖然楚云的身份不太適合這么說。但真田木子相信他。也知道他這么說，絕對不是為了幫楚中堂脫罪。
哪怕是真田木子，也堅定不移地認為。楚中堂根本不需要楚云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
甚至于，在這個楚老怪眼里。她真田木子根本不值一提！
或許，重回東京，真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送真田木子回到酒店后。楚云乘車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
從楚老怪的態度來看，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超過五成。
那么兇手會是誰？
又有誰，能掩蓋這一切真相？甚至連楚老怪，也沒有吐露實情？
如果這一切的假設成立。
那么最大的嫌疑人——有且只有一個！
那位在東京主宰一切的女王陛下！
這樣的猜測。楚云沒敢告訴真田木子。
因為說不說。似乎對真田木子沒什么太大的意義。
因為對真田木子而言，女王陛下是一個比楚中堂更難應付的強大敵人。
是一個強大到就算楚云親自幫真田木子復仇，也很難成功的恐怖強者！
再往自私了說。
楚云會為了真田木子，放棄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向東京皇室開戰，并且決一死戰嗎？
他不會。
這是個有點糾結，讓人頭疼的難題。
但楚云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如果最終的兇手真的女王陛下。楚云會幫真田木子。但不會出全力。
搖搖頭。楚云揮去腦海中的思緒。回家睡覺。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楚云就接到了真田木子的電話。
她回東京了。
搭乘今早的第一趟航班回故鄉。
楚云叮囑她萬事小心。如果有什么困難，隨時聯系他。
而交給她打理的那些資源，也可以隨便用。
“本來是打算把你培養成令人敬畏的黑暗王者，才榮歸故里的。”楚云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打亂了我為你量身訂造的人生道路。”
“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真田木子口吻輕柔道。“我會終生銘記。”
楚云笑了笑。又交代了幾句，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起床陪頂梁吃過早餐。然后按慣例送她上班。
昨晚楚云回家已經是深夜。睡眠嚴重不足。送完頂梁，他就準備回家補覺。可一通不合時宜的電話驟然響起。徹底打亂了楚云的原定計劃。
是一通陌生電話。
接通后，電話那邊傳來一把蒼老卻中氣十足的嗓音。
楚云聽著很陌生，也沒有任何記憶點。
“您是？”楚云問道。
“上次咱倆見面的時候。是二十年前。”長者溫和地說道。“這二十年來。你基本沒什么變化。甚至比當年更有個性。更鋒利。”
“您是唐爺爺？”楚云微微瞇起眸子。
“小楚。愿意過來陪唐爺爺爬山嗎？”唐爺爺語氣平穩地說道。似乎昨晚唐慶所做的那一切，并沒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確定了地點。楚云駕車趕赴目的地。
把車停在山腳下。楚云在有心人的指路下，很快來到山腰。找到了唐爺爺。
老爺子身穿淺灰色運動裝。兩鬢斑白，但精氣神十足。山路被朝霞染紅，陽光明媚。
附近的山路，雖然沒被封閉。但隨處都有神秘人控場。方圓數里，絕不允許出現不速之客。
“唐爺爺。”
楚云快步上前。微笑打招呼。
老爺子含笑點頭。招了招手道：“繼續爬山？山頂的風景很不錯。讓人心曠神怡。”
“好的。”楚云點頭。
這一老一小，便開始了爬山之路。
“你知道唐家這些年為了培養唐慶。花了多少資源和精力嗎？但昨晚，他親手毀掉了這一切。也辜負了家族的期望。”老爺子用十分輕松地口吻說道。
言語中，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說起來。他的變化是從你們酒吧那一次相聚后，開始的。”
“我也覺得他做的很不對。”楚云微笑道。“怎么能辜負家族的期望呢？怎么能浪費家族這么多人力物力呢？”
頓了頓，楚云又道：“他明明就不是這樣一個人。為什么要勉強自己？為什么要偽裝自己，去迎合家族？”
“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接受家族為他制定的人生軌跡。就不該違背自己的內心，去做一個完全不喜歡的自己。”
“最過分的是。他在家族的安排下，逐漸成長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前途風光不可限量的弄潮兒。可結果，他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您說。這是不是莫大的悲哀？”
楚云回頭看了老爺子一眼。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