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正要起身離開的秦正浩停下腳步。
轉頭,目光平靜地掃了楚云一眼:“你喜歡簡單粗暴,是嗎?”
剎那間,餐桌氛圍凝重,劍拔弩張。
薛朝青悔不當初,他本想利用楚云的神秘身份周旋一下,可誰曾想這這家徹底把秦正浩得罪透了。連退路都不留。
“我就看不上你這陰陽怪氣的德行。”楚云抿了一口紅酒,慢悠悠說道。“報仇還隔夜?吃屁你都趕不上熱乎的。”
話很糙。
卻直戳秦正浩肺管子。
他臉色一沉,頭也不抬:“我成全你。”
說罷,他隨手招來大廳經理:“清場。”
“好的,秦公子。”
大廳經理領命而去。
雖然鼎晟是一家奢侈餐廳,并非打架斗毆的場所。可既然老板放話了,他也只能服從。
很快,鼎晟清場結束。上上下下只剩內部人員以及跟隨秦公子而來的隨從。
“秦公子,有話好好說,都是求財,犯不著——”
薛朝青硬著頭皮打圓場,秦正浩卻自顧點了一支煙,渾身冒著寒冷氣息:“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吐出一口濃煙,秦正浩面露猙獰之色:“今天不廢了他,我秦正浩三個字倒過來寫。”
薛朝青嚇得臉色發青,一咬牙,拔腿就走。
事態已不受控制,他也沒能力幫楚云脫身。與其殃及池魚,不如自保。
“薛總,你不仗義啊。”楚云氣定神閑,口吻揶揄道。“就這么把我給賣了?”
他毫不意外。薛朝青聘請他,甚至放棄與蘇明月解約。說到底就是為了今晚這場鴻門宴。
只不過在楚云的放肆之下,結局走向了最壞。
薛朝青心有愧疚,可他不敢招惹秦正浩,也沒解釋什么,頭也不回地離開。
同學敘舊、商務談判演變成一場意氣之爭,充滿肅殺之氣。
秦正浩身后,站了二十多名強壯男子。半數是鼎晟保安,另一半則是從燕京跟來的。個個訓練有素,氣場十足。
楚云身邊,則只坐了個宛若隱形的蘇小小。
哦,她旁邊還坐著老同學柳月。
此刻,她神情放松,眼角余光充滿譏諷之色。
她跟了秦正浩近一年,這種場面也不是第一次見。而不管鬧得再大,又或者誰的錯。秦正浩都是最后的勝利者。
她很輕松,并不刺激的明星生活中帶點血腥的點綴,甚至讓她感到興奮。
“人生真是奇妙。”柳月姿勢優雅的點了一根女士煙,裊裊煙霧從紅唇中傾瀉而出。“誰會想到你蘇小小也會有抬頭看我的一天?在同學眼里,我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過的比你好吧?”
“年輕人,你不僅沒見過世面。”楚云化身護花使者,嚴肅道。“還很沒自知之明。”
“死鴨子嘴硬。”柳月滿臉嘲弄之色。
她見過秦正浩對待敵人的殘忍,所以對楚云的下場,她很放心。
“你知道他是個什么貨色嗎?”楚云抬手指了指秦正浩。
此言一出,柳月臉色微變。
秦正浩是個什么貨色,她可不敢品頭論足。
事實上,柳月能在娛樂圈立足,能為父母在燕京城買房,靠的就是秦正浩。她也知道秦正浩身邊絕不止一個女人。但她只能隱忍。因為對她而言,秦正浩是不可替代的。
“一個不學無術,從小就被家人嫌棄的廢物。”
啪嗒。楚云點了一支煙,玩味道:“聽說在他十八歲那年,他爸差點打斷他的腿。理由是偷看他后媽洗澡。”
楚云一席話,全場皆驚。
就連當事人秦正浩也神情陰郁,嘴角抽搐。
他年少時的確干過這蠢事,也因此被父親漠視多年。可這件事除了幾個當事人,根本不可能被外人知曉。楚云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此事一直被他視作奇恥大辱。此刻被楚云當眾提及,他內心狂怒,殺機必現!
反觀柳月,卻不知如何自處。眼神飄忽不定,連看都不敢看秦正浩一眼。
這事不論真假,柳月都不敢多嘴。因為她知道秦正浩紳士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喜怒無常的暴戾心臟。
“本來只想打斷你一條腿。”秦正浩沒辯解什么,他在短暫的憤怒之后,漸漸歸于平靜。可眼神中的殺機,卻愈發濃烈。“現在,我想要你的命。”
他這么說,身后的人卻沒動手。
甚至于,那群隸屬鼎晟的保安,紛紛撤離了現場。
打架斗毆,他們擅長,也在行。
可此時的性質變了,這已經不是意氣之爭,而是謀殺!
他們很自覺地離開,就連柳月也想走了。
秦正浩有強硬背景,不論他犯什么錯,都有脫身之法。可她只是一個還不夠紅的明星,真要攤上謀殺事件,那這兩年的努力就白費了,還有可能入獄。
“坐下。”
柳月才半邊屁股挪開椅子,秦正浩低沉的嗓音響起。
他目光陰冷,渾身冒出肅殺之氣。如一尊殺神,不怒自威。
“你不是問過我,有沒有殺過人嗎?”秦正浩沉聲道。“今晚,你就會知道了。”
柳月臉色煞白,心跳如雷。
她當初隨口一問,只因盲目崇拜。
她可不想真的跟一個殺人犯攪在一起。哪怕秦正浩出身豪門,能為她一擲千金。
蘇小小目睹這一切,不禁為楚云擔憂。
“姐夫。”蘇小小咽下一口唾沫,嬌軀微微發顫。“你把他激怒了。”
先是擠兌柳月,再是惡心秦正浩,并揭穿他的老底。
楚云肆無忌憚,狂妄之極。
而此刻,被激怒的秦正浩要他付出沉重代價。
“我知道。”楚云點頭,氣定神閑。
“他要弄死你。”蘇小小看了眼兇神惡煞的西裝保鏢,俏臉蒼白。
“不。”楚云動作老練地點上一支煙。搖頭道。“他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