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仙尼德島事變
希里感覺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
不遠處的窗戶打開著，卻沒有一絲風飄進來，這是葉奈法留下的防護咒語起到的作用。
透過窗戶女孩可以看到遠處燈火輝煌的宮殿，這讓她想起了在辛特拉時，曾經參加過的那些宴會。
以往她對類似的場合都深惡痛絕，而這時她只想溜出去，哪怕悄悄的看上一眼。
“想去看看？”
一個聲音傳來，希里下意識的點點頭，“當然。”
這話一出口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剎那的警覺之后，是莫大的驚喜。
猛地回過頭，房門大開，倚在門邊的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羅杰！”
女孩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自從上一次分別，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可對于希里來說卻過于漫長了。
隨著羅杰的進入房間里的禁錮也被打開，空氣重新流通，希里發現自己也可以自由的進出這個房間。
可這時她已經一點都沒有逃跑的打算了，她最在乎的三個人都在這兒，興奮的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兒，希里迫不及待的給羅杰展示著自己最近的修煉成果。
“帶我離開這兒吧，羅杰，我不想學什么魔法，我討厭這里，我想和你們在一起，我們回到凱爾莫罕，如果你在指導我一個冬天，等到明年的時候，我一定可以打敗蘭伯特！”
“你說過的，讓我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二強大的劍客！”希里握緊拳頭。
“你不是要成為最強嗎？”羅杰開著玩笑。
希里昂頭挺胸還是擺出一副驕傲的樣子，可實際上這大半年的游歷她見識過很多人，眼界上漲，也終于理解了一點羅杰的強大。
“如果真輸給你，蘭伯特恐怕會痛不欲生吧？”
“怎么樣，帶我離開吧，只要你開口，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那可未必。”羅杰笑著搖搖頭，然后順著光亮看著遠處的宮殿。
“似乎也差不多。”他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希里。
“我希望你們應該明白，跟我學習劍術應該是你的選擇，而不是逃離這里、逃離魔法的借口。”
“你明白嗎？雖然結果看起來類似，可實際上卻天差地別。”
羅杰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和他們不一樣，如果你選擇了我，就不再有退路。”
“好好想一想吧，你的選擇，你的仇恨，還有你的未來。”
希里隱約感受到了什么，在羅杰的世界里，十四歲的女孩可能還只是個孩子。
但是在這個世界，十四歲已經足夠知道很多。
遠處的宮殿正陷入狂歡，羅杰清楚，第二天清晨山腳的宮殿將會發生些什么。
仙尼德島事變，一場影響整個巫師世界的巨大改變。
因為欲望、立場、利益等等諸多原因，原本的巫師會和術士評議會徹底分裂。
在這場陰謀中沒有誰是無辜的，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威戈弗特茲和法蘭茜絲卡代表了尼弗伽德的利益，而菲麗芭等人則整合了北方的巫師。
成王敗寇罷了。
威戈弗特茲等人原本已經做好了發動襲擊的準備，但沒想到的是菲麗芭卻先發制人。
羅杰原本可以帶著希里遠離這個漩渦，但杰洛特和葉奈法還留在山上，而他雖然警告了他們。但很多事，不到塵埃落定，大多數人總想試一試。
他們認同羅杰的強大，但尤其是葉奈法她成為術士已經有很多年了，經歷過數不清的風浪。對自我實力的認可，讓她不可能遵循羅杰的意志活著。
而羅杰也厭倦了這樣。
這一次他打算踏進這個漩渦，然后找機會一勞永逸的解決很多事。
不是單純的殺死某些人，而是從根本上震懾、改變一些人的看法。
所以他沒有離開，而是聽著希里談起她在神殿里學習的事情，還有一路上的奇怪見聞。
說起學習生活，女孩昏昏欲睡，可談到冒險生涯，希里立刻就變得精神起來。
她身上流淌著奇特的血脈，但或許這個女孩真的不屬于宮廷，她應該騎馬穿行在原野上，做一個自由自在的獵魔人。
清晨。
太陽還沒有升起，遠方的海平面上亮起微光，整個洛夏宮一片沉寂，希里拉著羅杰幾乎說了一整夜的話，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睡了過去。
一開始她在與葉奈法的相處中幾乎處于對立狀態，可隨著了解接觸，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逐漸走到一起，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如果說特莉絲是親密的姐姐，那么葉奈法就是嚴厲的母親，兩人關系雖然親近，但很多話心里都沒辦法向葉奈法訴說。
而她對羅杰的感情也是很特殊的。
像是老師又像是朋友。
所以當葉奈法看到羅杰出現在房間里時，她并未感到驚訝。
“你要帶她上山？”羅杰問道。
葉奈法點點頭，希里身負上古血脈，在特殊情況下可以看到千萬里之外發生的事情，甚至擁有一定程度的預知能力。
葉奈法就是要帶希里趕到遠處的宮殿。
她希望希里的能力可以在這次叛亂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那么女孩應該就可以在漩渦中得到庇護。
她的想法或許是好的，但情況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圍，或者說她信錯了人。
葉奈法點點頭，她身上穿的已經不是昨晚的禮袍，而是換上了一身更加輕便的服裝。
“回去吧，我不會讓你帶她上山。”
“你無權這么做，我們是在保護她，羅杰。”
葉奈法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
“把她交給我，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要這次成功，我們就可以取得決定性的優勢，然后希里就再也不會在躲藏中生活。”
“她可以走在陽光下，自由的選擇是成為公主還是一個女術士。”
葉奈法解釋著。
“難道成為一個獵魔人不好嗎？”羅杰笑了笑。
“接受身體變異，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葉奈法搖搖頭。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認為這沒什么，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在我心中…”
“我不僅希望她可以安全，也希望她可以過得富足幸福。”
“所以把她交給我，讓我去做正確的事！”
葉奈法的態度逐漸變得強硬起來。
“杰洛特知道你的計劃嗎？”
羅杰緩緩開口道。
葉奈法沉默了。
“他不必知道，我這么做為了希里也為了他。”
葉奈法下定了決心。
“你總是這樣。”羅杰搖了搖頭。
“總是替別人作出決定，你應該問一問杰洛特的，如果他和你一起出現在這兒，那情況可能完全不同。”
“所以回去吧，無論你們在山上瞎搞些什么我都不想理會，但不要把這個女孩兒牽扯其中。”
羅杰整理了一下希里凌亂的銀色短發，慢慢的站起身。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而我也給出了承諾。”羅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