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后,郭滔就帶著顧君去他們住的地方安頓下。
電視劇里面一個江德福,一個丁濟群,本身就是一個宿舍。
現實里面也把他倆放在一起了,就是普通的不帶星的標準間,兩張單人床的那種。
環境一般,不好不壞。
被褥看著還算干凈,但你可別指望這酒店能一天給你換一次。
多大的成本啊。
從郭滔的嘴里,顧君知道其實不少的演員都是提前到的,而且都開始研讀劇本了。
只不過大家沒有出現在球場上罷了。
晚上七點,是開會時間。
顧君是自己來的開會的地方,他推門一看,好家伙,屋里人可不少。
除了主演以外,還有劇組主創人員也在,導演孔生、孫墨龍、副導演王永權、王宏以及攝影師張開周。
“顧君來這。”早就進來的郭韜招呼道。
郭韜的話將屋內所有人的視線吸引到顧君的身上。
這感覺就像上課時某同學遲到了,本來想著偷偷摸摸的混進去,誰想碰見個豬隊友問他吃沒吃早餐。
說實話,顧君也不明白郭韜為什么這么熱情,熱情的讓他都覺得對方有點不正常。
兩人的交集只有在《黃金大劫案》里的一段時間。
他是小東北瘋了的爹,戲份幾乎沒有,而且妝容幾乎看不出他來。
顧君飾演的半程才出現的二當家。戲份比郭韜還要少。
當時的兩人交際很少,幾乎僅限于知道對方的名字,見面點點頭的程度。
再一次見面就是數月前試鏡的那一次見面了。
那現在的親近就顯得格外的分明。
本來顧君是無所謂的,現在的他正是結交人脈的時候,自然不會拒絕別人的示好。
但今天不行,因為郭韜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間的位置。
他身邊坐著的都是梅亭、歐陽懿、劉天池這種比年齡他大的多,演技也比他能打的多的主演。
顧君自然不會厚著臉皮擠到中間去搶C位。
禮貌而不失尷尬的擺手拒絕,顧君就在最近的位置坐下。
還是第一排,不過是最邊緣的靠近門口的座位。
所謂的會議室其實很簡單,就是在炮校內的一間空房收拾出來的。
跟大企業的有名家作品,名人肖像,綠植鮮花的高檔會議室不同。
咱們坐的就是普通的可疊加的紅色塑料椅子,桌子就是食堂吃飯的那種長條餐桌。
在餐桌的正對面的墻上掛著可移動的白板。
何止是簡單,簡直是寒酸。
你就是賣保險的業務員都不會選這么寒酸的環境。
不過,環境如何不重要,只要劇組的伙食供應OK就OK。
顧君把筆記本攤開,把簽字筆拿到手里時刻準備著。
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自己找位置坐下,卻不知為何,就是沒人坐在顧君身邊。
坐在與顧君對稱的位置上的孔生,往后看了一眼覺得人基本到齊的他走到移動白班前。
視線巡視了一圈.最后坐在顧君的身上:“顧君,你離那么遠。是我們這里有老虎嗎?”
顧君抬頭看了看中間位置,1975年的梅亭今年37歲,1974年的劉霖今年38歲,1970年的劉天池今年42歲,1970年的張延今年42歲。
這那是老虎?
這是老虎窩啊。
被一群老虎盯得差點發毛的顧君開口道:“老大,我習慣了····”
好吧,他還是怕死。
“習慣?我記得你今天剛來是吧?你這習慣培養的有點快,也有點兒戲啊。”
“上學時培養的習慣,不管到哪都坐門口,地震的時候跑得快,不求人。”
顧君為了不入虎窩,是絞盡乃汁的胡攪蠻纏。
眾人哈哈一笑,就不再理他。
孔生拿著馬克筆在移動白板上寫上了主演的名字,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
非常細致的分解人物的性格并與演員討論。
在劇本上的每一個人物都是生硬的,即便在這個人物的前面加再多的修飾詞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必須通過演員的表現來詮釋人物,優秀的演員會把他的角色演活了,就像一場饕餮盛宴。
不行的演員...不行的沒有演員,那種叫明星,叫流量。
不行的某種神秘的不可描述的滴答滴生物,會把他的角色演成一堆那啥···。
這玩意吧,不用去嘗,光是看看就讓人倒胃口。
就算你把它做成巧克力味的,那也是侍啊。
但有的時候吧,就算老戲骨也有演不了的戲,你就像五六十歲的老演員演技再精湛也演不好十五六的少年。
就算是鬼斧神工的磨皮美顏的工藝也不行,確實能把褶子抹去,但微表情也抹去了啊,這還看的毛線的演技。
劇本的人物與現實的演員必然是有不同的,想要合適,只能兩方朝著一個方向共同努力。
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現在的孔生有了不少的作品,在電視劇行業有了相當的名氣。
但他不會把理解的劇本人物強加給演員身上,他會與演員商討這個角色應該用什么方式表現。
即便這些演員是他親自選出來,自認最合適的。
但他會參考演員的意見,而不是完全的完全的聽從。
在劇組還沒開機的時刻,每天都會開會,但這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開會,更像是暢所欲言的發揮。
哪位演員入組了,就開始研究他的角色,其他的演員也不是閑著,他們會參與討論,甚至排演一小段的劇情。
今天是顧君入組的時間,今天晚上的探討會就是研究‘老丁’這個角色的。
在一場開放式的交流之后,迎來最后一個環節是,這是一個小型的片段重現。
顧君的對手是梅亭與郭韜,或者說是懷胎七個月的安杰與江德福。
這場戲份是老丁的妻子要搬來住,老丁相中的房子是江德福的對門。
這一天的老丁正打算衛生呢,恰逢安杰聽見對面有響動,就進來看看,誰想就看到了頭上系著一塊白毛巾的老丁。
差點笑抽過去的她直接回家把這件事告訴江德福,還讓江德福過來幫老丁。
一段很小的戲份,但非常的有挖掘的深度,臺詞不多,但真的很考驗人。
因為不是正式的拍攝,自然不需要過多的準備。
把原本一排排的桌子往旁邊一撤,中間的區域就空出來一塊。
找了塊白毛巾扎在頭上,將身上的襯衣的袖子挽起來,面對著墻壁的顧君舉起手來做打掃狀,一步步邁的很慢。
拎著包的梅亭正往家走,突然發現對門房子竟然開著門。
好奇鄰居是誰的她一步步地就走了進來,正好看見打掃衛生的顧君。
梅亭飾演的安杰在現階段對老丁是有意見的。
因為老丁一直對她這個資本主義小姐的本性是抱有質疑的。
堅定的認為江德福已經淪為了莫得感情的做飯奴隸,莫得人性的掃地機器。
不得已的安杰讓江德福邀請老丁等人來家里做客。
但因為江德福喝多了透露了更多的消息,例如被要求睡覺前必須三洗。
在老丁的幫助下,江德福得了個三洗丈夫的外號,安杰在營地里算是出了名。
這一切都是老丁的功勞,但承擔后果的就得是顧君。
認出干活的是顧君,語氣嫌煩的梅亭開口道:“你那是干活嗎?你那是磨洋工呢吧。”
聽見身后聲音的顧君轉了過來,作為一名副團級的作戰參謀被最不想見的人見到自己的糗樣。
顧君的臉上洋溢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手里攥著的掃帚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正猶豫呢,被梅亭那靈魂都要扭曲的笑容笑的心里慌的很。
尷尬的笑容逐漸消失,只差一步就要變態。
低頭看了下手里的掃帚很正常,眼睛一轉就發現問題處在自己頭上系著的毛巾跟汕西農民的裝扮完全一樣。
一把就抓下來,緊緊攥著的帶給他屈辱的毛巾,想要解釋的他下意識的向前邁了半步。
完全是那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仔細想想、忘了說啥的情況。
在自己發出的三D循環魔音的環繞中,笑到人性扭曲的梅亭一擺手沒有說再見,離開了。
伸手想要攔的顧君還是尷尬的把胳膊放下下來。
咬著牙齦的他手里的毛巾啪的往地下一摔:“這娘們真草雞銀。”
從兜里掏出煙盒的顧君找到一塊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就看見地上的白毛巾是那么的扎眼,彎腰撿起稍微整理下放在桌子上。
自己也坐了上去。
一彈煙盒的底部,一根煙被彈出半截,熟練的叼在嘴里,火柴一擦,開始吞云吐霧。
“老丁,我來了,我干點什么啊。”
話音未落,頭上同樣扎著白毛巾的郭韜挽著袖子進了屋內。
嘴里的煙都快掉出來的顧君看著郭韜頭頂的白毛巾,眼睛都快看直了,原本倚著桌子的他也坐正了。
臉色七分不善還有三分的無奈,抄起一旁的毛巾就扔向郭韜,手指點著他:“你那個艸蛋媳婦。”
略頓后,加重語氣說道:“我是真服了我。”
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一把辛酸淚,說與誰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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