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相忘于江湖
“哎，你考了多少？我才四百出頭。”
“四百出頭？這么多？你就偷著樂吧！”
“這個分數很尷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知道能不能上我心儀的大學。”
“你這是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今年的錄取分數肯定要比往年低個二三十分，哪像我，三百多分，搞個毛啊，普通的文理科大學都上不了。”
陳煜走進教室，熟悉的同學，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成績和未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
不過多數人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心理預期在那兒呢，一般就笑笑了事，年紀輕輕就已看破紅塵。
“陳老板，你可來了啊。”
一見他進來，三個室友迎了上來。
羅賓連忙問道：“怎么樣？多少分？”
張楠和吳辛巴也迫切地想知道。
陳煜攤了攤手，嘆了口氣，風輕云淡地道，“哎，一不小心就當了狀元。”
狀元？
三個人愣了愣。
羅賓：“臥槽！”
吳辛巴：“真的？”
張楠：“還是假的？”
“正常發揮而已啦，瞧你們一驚一乍的…”陳煜翻了翻白眼，淡淡地說道。
羅賓瞪大雙眼，表示難以置信：“剛到學校的時候，我就聽說咱們學校出了狀元，我還以為是尖子班的…”
“陳煜難道不在尖子班？”
吳辛巴打斷他道，在他看來，臨近高考這半個月，陳煜可謂是風光無限，楊易剛和老大都爭先擁護，接二連三來個大新聞，還能是以前那個吊絲陳煜么？高考再來個大驚喜，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們幾個拼了老命才四百多分啊。”張楠哭喪著臉道。
語氣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隨后他們相視一眼，神色落寞，既為陳煜感奪得狀元到高興，心底又有幾分嫉妒和自卑。
“放心，人生處處是驚喜，幸運女神遲早會光顧你們的。”
見此，陳煜語重心長地道。
他們三個連連點頭，暗自祈禱。
曾經的室友一飛沖天，作為普通人，他們能不眼紅嫉妒么？
但更多的，還是對陳煜的佩服。
他所付出的努力當得狀元這個稱號。
說話間，這個勁爆的消息迅速傳播，全班人都知道陳煜就是傳說中的狀元。
這下全班都沸騰了。
“陳煜？狀元？我沒有聽錯吧？”
“我的老天，原來我身邊出了一個狀元？”
“天才什么的，隱藏得也太深了吧？”
“狀元多少分來著？703分啊！幾乎是我是兩倍。”
“哎，人比人氣死人，我終于感受到這世界滿滿的惡意。”
全班四十多個學生，把陳煜團團圍住，你一句我一句，或嫉妒，或稱贊，或感慨，誠然，這個時候陳煜就是全班最靚的崽。
“咳哼…”
這時班主任頂著地中海，走上講臺，全班登時安靜下來，班主任環顧四周，講了幾句煽情的話。
同學們或哭或笑，真情流露，有幾個女生還相擁而泣，陳煜心頭浮現一抹惆悵。
接下來就是班級宴會。
幾個班干部在酒店訂了幾桌酒席，以此來結束三年的高中生涯。
陳煜也難免喝了幾杯。
下午四點，宴會結束。
相互告別，分道揚鑣。
他們三個室友喝得爛醉如泥，走路搖搖晃晃，神志不清，陳煜實在放心不下，給他們開了個房間，之后退出房間，前往下一場宴會。
十多分鐘后，陳煜來到皇族大酒店。
這場逼格就高了很多，學校里的一眾領導，還有不少尖子班和重點班的學生。
陳煜到的時候，宴會剛剛開始。
“來，到這兒來！”
雷延霆滿身酒氣，顯然喝了不少，他領著陳煜轉悠了一圈，鄭重宣布道：“今年高考，陳煜同學考了703分的高分，一舉奪得楚州市狀元，經過我校商討決定，給予陳煜同學一百萬獎學金，以此鼓勵！”
“啪啪啪…”
掌聲雷動。
學校出了個狀元，一眾領導臉上有光，自然是卯起勁兒來鼓掌。
而受邀而來的優秀學生，一個個不由大吃一驚。
即便知道事先陳煜就是狀元，但他們依舊不敢相信，心中任抱有一絲僥幸，也許傳聞是假的呢？
眼下謎底突然揭開，在場大部分學生掩蓋不住的驚愕。
“狀元不是華清雪嗎？”
“她考了682分啊，這位703分，足足差了21分！”
“最近爆紅的神人，真是不可思議。”
“一百萬獎學金，這還是頭一回吧？學校可真夠大方啊。”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楚州二中上次獲得市狀元，大概是二十年前吧，這人再次把殊榮帶到楚州二中，一百萬的獎勵真的不多。”
“是啊，這點錢算什么？按照傳統，只要他有點商業頭腦，借此炒作一波，接幾個活動代言，一個夏天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意外歸意外，可狀元和他們關系不大，本著聊八卦的心態，四下竊竊私語起來。
倒是幾個尖子班的學生，神色各異，說不出的怪異難看。
尖子班代表著什么？
全校最頂尖的幾個天才！
到頭來卻敵不過陳煜？
一個從平行班轉來的普通學生？
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尤其是華清雪、楊正南和鄭少東，他們可是楚州二中的牌面啊，常年霸占校排名前三甲，話題最多，號稱全校的希望，怎料在最關鍵的考試紛紛啞火，黯淡無光，淪為襯托陳煜的綠葉。
鄭少東和楊正南還好，發揮失常，底氣不足，縱使心里有些不服氣，但終歸是和顏悅色，沒有表現出來。
華清雪就不同了。
685分的成績當是全校第一，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奪去了本該屬于她的榮耀。
華清雪銀牙緊咬，神色極不自然，向來高傲的她有點接受不能。
至于尖子班其他的學生…
劉潯帶頭，挨個來給陳煜敬酒，語氣稍顯諂媚，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他們家庭固然有錢有勢，但人家陳煜可是狀元啊，中途破格進入尖子班，將來必定有一番成就，此時和他搞好關系，總歸沒有壞處不是？以后或許能用得著呢？
就連一直和陳煜保持距離的林文斌也上來敬酒，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事到如今，因為一個狗腿子和陳煜交惡，怎么算都劃不來啊，以前那筆賬該算還得算，只不過借此機會，一笑泯恩仇，免除后顧之憂。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很快，宴會結束了。
晚上十點半，下起了小雨。
“這就走了啊…”
“校長，再見！”
“嗯，路上小心！”
陳煜和雷延霆告別。
雷延霆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揮了揮手，眼底滿是驕傲之色，“去吧，年輕人就該去拼去闖，但要記住，在外面可別丟了楚州二中的臉，我雷延霆教出來的學生，從來都不是孬種，就一個字，干他娘的！！”
有點語無倫次。
“好，干他娘的！”陳煜也笑了。
“哈哈哈…嗝！”
雷延霆打了個酒嗝兒，語氣充滿欣慰，“以后有時間，記得回來看看，楚州二中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我會的。”陳煜重重地點頭。
“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雷延霆和幾個領導坐車離去。
其他人也走了差不多了。
“呼…”
“終于結束了…”
陳煜吐出一口濁氣，“接下來就該備戰踢館賽了吧？”
回過頭想想，高中三年似乎沒留下遺憾？
或許有，但陳煜選擇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