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 第一四一章腳步,從不停歇
第一四一章腳步,從不停歇
這些年,針對云昭的刺殺從未停止過。
有組織的刺殺更是如此。
最讓云昭頭疼的是那些孤狼式的刺殺。
前者看似穩妥,實際上很難在玉山城這個云氏老巢立足,往往在沒有正式進行刺殺之前,就會被錢少少捉住,死的不明不白。
而孤狼式的刺殺就很難預防了,再加上云昭比較喜歡亂跑,出現過幾次不大不小的危機。
現在,江南的熱血士子們終于認識到了云昭才是大明朝最嚴重的威脅,所以,他們在江南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除國賊,衛大明”的活動。
這樣令人熱血澎湃的活動,藍田密諜怎么可能不參與呢?
其中有兩個積極分子,因為武技出眾,又與江南士子肝膽相照,被這些人士子們挑選為動手的不二人選。
在秘密出發的時候,這些士子們帶著心愛的歌姬前來送行,不僅僅在錢糧,人脈上準備的非常充分,甚至還有人模仿當年徐夫人制作了淬毒短劍,長劍,聽說劍上沾染的毒藥來自于南洋箭毒木。
真正的可以見血封喉的好東西。
刺客們走了一路,這些士子們就追隨了一路,直到要過長江了,才在琵琶聲中高歌“風蕭蕭兮,江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被選中的刺客不知道感動了沒有,這些人倒是被感動的涕淚交流,泣不成聲。
為這些刺客作掩護的就是從江南來的六個美人……
說到這里,云昭憐惜的摸著錢多多的臉道:“她們真的好可憐。”
錢多多將云昭的手放在馮英的臉上道:“我不可憐,我的命金貴著呢,可憐的是馮英,她從小就出生入死的,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馮英也不作偽,趁勢倒在云昭懷里低聲道:“對啊,夫君應該多憐惜妾身才好。”
看到這一幕,錢多多又不干了,將馮英拽起來道:“不是說如皋冒辟疆,桐城方以智、宜興陳貞慧、商丘侯方域也趕來了嗎?
他們是第二波?”
云昭搖頭道:“他們是指揮者,敢來我藍田縣,這四個人大概是江南士子中最有膽魄的幾個人。”
馮英吃吃笑道:“他們準備怎么刺殺您呢?”
云昭笑道:“美人唱歌,獻舞,作畫,彈箏,讓我陶醉于酒色之時,刺客混在舞者中間,趁機暴起,將我這個蓋世梟雄刺殺于明月樓。”
錢多多皺眉道:“我怎么覺得這幾個美人兒似乎比那些刺客,士子一類的東西好像更加有勇氣啊!”
云昭剝了一個石榴,分給了兒子跟老婆們點點頭道:“是這樣的,這六個美人人人都帶了毒藥,準備在我強.暴她們的時候讓我吃下去,不論事成與否,他們都準備自盡呢。
這也是人家的備用方案。
所以呢,你夫君說到底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不去看她們的舞蹈就是為了讓她們能活下去。”
錢多多道:“夫君就打算這么放過他們?”
云昭嘆口氣道:“我有什么辦法,殺了他們?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之輩,一群被人利用的愚蠢之人,中間還夾雜了幾個苦命人,殺了他們只會讓我在江南的身名更壞。
沒辦法啊,就當我走路的時候突然看見了腳下爬動的螞蟻,挪挪腳也就放過去了。”
錢多多沉默片刻,然后就把云昭的臉跟馮英的臉湊到一起,看了一會道:“你們兩個怎么越長越像了?”
云昭趁機親了馮英一口道:“夫妻相就是這樣的。”
錢多多又把臉湊過來,讓馮英看。
馮英搖搖頭道:“你們一點都不像。”
錢多多松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沒有變成你們的丑樣子。”
云昭翻翻眼皮道:“你想干什么?”
錢多多道:“這些人要殺我夫君,我夫君大人大量不與他們一般見識,我錢多多從來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女人,你不在乎,我在乎!
馮英,你是不是也是這么想的?”
馮英慵懶的道:“這句話說的在理,你想怎么辦,我就怎么配合你,不就是要我假裝夫君嗎?容易!”
“你的胸很大,割掉?”
“不用,用布條束起來就是。”
云昭笑道:“你們想去玩我沒意見,就是不要玩的太過了,秘書監正在考慮怎么利用一下這群人呢,你們要想玩,多跟秘書監的人溝通一下。”
見兩個老婆似乎很興奮,云昭就抱著兩個兒子去了另外的房間,把空間留給她們兩個,好方便她們施展陰謀詭計。
天亮的時候,云昭是被云顯揪住鼻子給弄醒的。
喊云春,云花進來伺候兩個小主子,喊了半天,最后進來的人是何常氏跟另外兩個丫鬟。
“夫人呢?
“天不亮就走,還把云春,云花帶走了。”
云昭無聲的笑了一下,也就起床洗漱。
今天的云氏內宅跟往常沒有什么區別,只不過坐在一桌子上吃飯的人少了兩個。
云娘喝了一口粥對兒子道:“聽說藍田縣來了江南的狐媚子?”
云昭點點頭道:“是的,馮英跟多多兩個去了。”
云娘笑道:“在這就很好,內宅要是準備添人,也該是她們兩人的事情,我兒萬萬不可橫生枝節。”
云昭笑道:“孩兒就沒有繼續往內宅添人的打算。”
云娘欣慰的笑了,見兩個孫子正埋頭吃飯,又道:“也是,你的操守比你父親要好。”
云昭翻了一個白眼道:“父親已經過世多年,母親就不要指責父親了。”
“我是說,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的。”
云昭放下筷子道:“孩兒立身還算干凈。”
“昨夜時分,你先生們一個個為老不尊,聯袂下玉山去了長安,在春風明月樓里與江南狐媚子們一起,飲酒,作詩,彈琴作賦,繪畫,舞蹈的不亦樂乎。
是在通宵達旦的狂歡,還作出什么’老夫白發覆黑發,又見人生第二春’這樣的詩句,太讓人難堪了。
我還聽說,玉山今日課堂空了一半,你也不管管?”
云昭咬咬牙道:“他們會遭報應的。”
云娘慈祥的在兩個孫子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道:“本該如此。”
云昭把孩子留給老母,自己回到了大書房。
獬豸依舊穩坐在書桌后邊運筆如飛,看樣子藍田縣最近的案子不少。
段國仁背對著云昭坐在墻角似乎在面壁思過,韓陵山趴在桌子上瞅著窗外的玉山發愣。
至于秘書監的柳城,在云昭喊了兩聲之后才如夢初醒。
“你們昨晚都去了春風明月樓?”
云昭打開秘書監準備的最新消息,一邊看一邊問韓陵山。
“沒去。”
“沒去怎么這么無精打采的?”
“縣尊想不想直到明月樓昨晚賺了多少錢?”
云昭聞言笑了。
后世巨星一場演唱會賺的錢比搶劫銀行的劫匪多多了。
“一萬六千枚銀幣!”
韓陵山故意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個很大的數字,就是想看看云昭驚訝的模樣。
“施瑯準備的怎么樣了?他與那些人的初步磨合完成了嗎?”
韓陵山見云昭安穩如山似乎對這些歌姬如此強大的斂財能力沒有絲毫的驚訝,就加重了語氣道:“一萬六千銀幣,能做多少事情啊。
這樣的一筆財富,聽說在西方只有伯爵級別的貴族才能拿的出來,足以建造一艘縱帆船戰艦并配備所有武器了。”
云昭瞅著韓陵山道:“你要是覺得不忿,可以去搶劫。”
坐在左邊的獬豸冷聲道:“可以正大光明的征稅,搶劫之說,從今往后再也休提,若是為長安城防軍捉拿,休怪老夫辣手無情。”
韓陵山長嘆一聲道:“我們還是說施瑯的準備情況吧,他準備六天以后就出發,就在昨日,他已經派出小吏送信給云氏在泉州,廣州,潮州的商行,要求他們大力建造縱帆船。
同時,也向玉山武研院定制了大口徑船用重型火炮一百門,中型火炮兩百門,近戰火炮四百門,以及與之相匹配的彈藥,這是武研院一年半的產量。
他準備抵達潮州之后,就開始在潮州知府的幫助下招水手。”
云昭皺眉道:“我們要的是水軍,不是水手。”
韓陵山道:“水手上了船,可以是海盜,也可以是水軍。”
面壁的段國仁此時幽幽的道:“批給施瑯的錢,不夠!”
韓陵山笑道:“當然是足夠的,誰家的艦隊都是國家出錢建造的?國家只開一個頭,然后都是艦隊自己給自己找錢,最后壯大自己。”
獬豸嘆口氣道:“說起來,還是海盜。”
云昭點點頭道:“即便如此,施瑯的決心下的還是有些大了,重炮上船,他有把握嗎?”
韓陵山道:“武研院接受了施瑯的訂單,就說明人家有安排,最重要的是,密諜司會從荷蘭人,西班牙,乃至英國人那里找到建造縱帆船的匠師。”
聽韓陵山這么說,云昭還是嘆了口氣,這些年給玉山武研院打下根基的那些西洋人,不知不覺在玉山上,已經停留了十年之久。
有些人已經死去了,有些人還活著,卻像是一個個行尸走肉,即便是那些自忖有高尚情操的神職人員,也有兩個人發瘋了。
看樣子,玉山該換一批西洋人繼續來這里做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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