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一章:歲夜高堂列明燭(一)
黃金老爺車依舊是霸氣的一匹，所到之處，眾生退散。
今天是大年三十，街道上逛街的人依舊是不少，有人是第一次見識黃金老爺車，有人扯著嗓子在那邊吹噓介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坐過似的。
車隊自長安城西側的金光門駛入，一路前行，經過摩肩擦踵的西市也沒有多少的減速，在達到皇城門朱雀大道路口的時候…說是路口，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此時廣場上已經搭起了一座巨型舞臺，長寬接近百米，燈光舞美也在緊鑼密鼓的測試中。
原本這里是不讓車輛和普通人通過的，李世民還派了皇城司的人將整個路口團團圍住。
不過在見到黃金老爺車的瞬間，皇城司一個都尉急忙安排人撤掉了路障，還親自騎著馬上來引導開路。
車上，母親劉氏和姨娘劉英看得嘖嘖稱奇，劉氏更是蹙眉道：“二郎在長安也太跋扈了一些，在朔方他可不是這樣的，回去我得說說這個孩子。”
倒是三公主李秀寧拉住了她的手，解釋道：“姐姐可不能誤會了二郎的好意，長安的治安不比朔方，再加上最近剛剛接觸宵禁，城中魚龍混雜，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坐在劉氏另一側的劉英聽了，連連點頭，小聲的附耳道：“姐，公主殿下說得有道理啊，我剛剛一路看過來，真覺得咱們朔方比這里規矩一些，你看看窗外那些人，對著咱們指指點點的，都不知道他們在安的什么心呢。”
聲音雖然小，但車里的幾人都是聽得一清二楚，副駕駛的花嬸沒有說什么，劉氏沒好氣的掐了一下妹妹的大腿，轉頭一臉歉意的看著三公主李秀寧，這里畢竟是帝都，哪里有這么貶低的道理，還是當著主人家的面…
李秀寧微微一笑：“姐姐不必如此，英姐說得是沒錯，這事兒也不瞞你們，為了今晚的歲宴，朝廷連玄甲軍都調動過來了呢，就怕控制不住場面。”
車隊直接橫穿廣場，一個坊口左拐就是永昌坊了。
此時永昌坊的坊門和圍墻都已經張燈結彩起來，不遠處還有十幾個俏皮的丫鬟在貼對聯。
見到車隊駛入坊門，小丫鬟們放下手頭的事情，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恭迎老夫人！”
不知道是哪個丫鬟先開的口，見到劉氏下了車，一幫丫鬟嬤嬤同時喊了這么一句。
這可把劉氏嚇得不輕，畢竟這里是公主府，自己又是第一次到長安，禮數什么的完全不懂。
好在，花嬸總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年輕的時候花魁沒有白當。
“姐姐，你不是準備了一些金葉子嗎，趕緊拿出來啊。”
“啊，對對對！”
席云飛在朔方的時候，給人紅包都是用金葉子，劉氏也是有樣學樣。
主要是家里的金銀珠寶多得用不完，劉氏曾經見過席云飛的那個大倉庫，倉庫的西南角用金磚搭了一個五米高的金字塔，席云飛說是好玩，讓劉氏沒事也去搭著玩，還能鍛煉身體。
面對二三十個俏麗可愛，年紀普遍在十二三歲的小丫鬟，劉氏母性光輝瞬間綻放。
只見她從后車廂的行禮里去處一個楠木盒子：“呵呵，第一次見面，小小心意。”
盒蓋子掀開，里面金光熠熠的躺著幾百枚金葉子，一枚五克，這里面最少三四斤的黃金。
“哇哦！”
小丫鬟們趕緊朝三公主李秀寧看去，主人不發話，她們可不敢要這么金貴的禮物。
李秀寧笑著朝她們點了點頭，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況且不能拂了劉氏的好意。
“老夫人，杏兒給你拜年了！”
“啊，好好好，小丫頭真可愛，來，給你兩片…”
“老夫人，梨兒給你拜年，再給你磕個頭，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梨兒啊，呵呵呵，會說話，你把手張開，阿姨給你抓一把…”
席云飛見母親樂呵呵的在院子里給人發紅包，也就沒有去打斷她。
帶著木紫衣和柳如是直接來到后院，晚上還要去太極宮參加歲宴，得趕緊洗個澡換身衣服。
蒸汽氤氳的浴室里。
席云飛半癱在浴池邊上，身后的木紫衣正在幫他洗頭，旁邊穿著薄紗的柳如是用瓜囊輕輕擦拭著他的手臂。
“二郎，要不晚上，就讓紫衣一個人陪你去赴宴吧。”
席云飛聞言，扭頭看向柳如是，水霧蒸騰，她一襲青絲披散開來，身上的薄衫如云霧掩蓋山峰，美不勝收。
“你不想去？”
她搖了搖頭，抿著小嘴。
席云飛伸手抓住她的柔夷小手，入手的觸感猶如凝脂暖玉，讓人不忍多用一分的力氣。
“你若不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不過，過完年我就十六了，我想著過完年就把你們倆娶進門，你現在的身份可不再是柳如是，而是朔方的席夫人。”
席云飛說完這句話，能夠明顯感受到身后木紫衣為自己梳頭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梳洗的速度慢了下來，變得更加的溫柔。
他回頭看向木紫衣：“紫衣也是，在我這里你們沒有大小先來后到之分，我會用相同的規格迎娶你們，往后也會做到一視同仁的。”
木紫衣氤氳的雙眸帶著幾絲水汽，不知道是浴池的水太熏人，還是席云飛的話太感人。
她推掉身上的長衫，走進浴池里，與柳如是一左一右，擁抱著她們這輩子最好的歸宿。
入夜。
盛裝打扮的一行人趕在酉時出發，前往太極宮赴宴。
歲夜高堂列明燭，
美酒一杯歌一曲。
剛剛抵達皇城門，就聽到宮里傳來動聽的歌聲。
席云飛提供的大型演唱會音響矩陣可不是開玩笑的，今晚長安注定是個不眠夜。
老爺車從景風門進入皇城，一路開到專門開辟出來的停車場。
還沒有下車，席云飛就看到停車場門口一群人朝他招手致意。
好家伙，這是道盟全員到齊了啊！
席云飛大概掃了一眼，崔尚、王壽、鄭源、長孫無忌、蕭瑀、裴寂、虞世南、歐陽詢…
“諸位怎么不先進去？”
席云飛走到眾人身前好奇問道。
眾人拱手一禮，崔尚笑著說道：“咱們道盟第一次亮相，氣勢上不能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