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О章:挑釁
如家客棧。
一樓大廳里幾乎是座無虛席。
莫少俠領著同伴們占了臨街的一張大桌子，他們沒有一日三餐的習慣，特意等到朝食的時辰才下來吃飯。
虞禮南派來的小谷昨夜也住在如家客棧，此時坐在一旁，與莫少俠聊著武道大會的事情。
“這事兒還多虧了是我，南叔就是一個文人，文人自然看不出莫兄的武藝，我就不同了，我爹是虞府資歷最老的護院之一，雖然不是什么高手，但看人還是很準的。”
“一會兒你們吃完，咱們就去城外的莊子，只要能夠在選拔中得到前三的排名，你就可以代表虞府參加武道大賽，嘿嘿，說起來還有點小激動，我爹也找了人呢，莫兄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人小鬼大的小谷一會兒一個莫兄的叫著，這讓比他大了一輪的莫少俠很是變扭。
只是，如今有求于人，莫少俠也無心他顧，只盼能夠被虞府的管家和主事們看中，到時候就有機會在武道大會上立功，借此接近虞秀姚。
“小谷兄弟放心便是，我們當家的從十八歲開始，就打遍巴蜀無敵手了，一手蜀山劍名揚十載，若非如此，刺史大人也不會親自出面，邀請我們當家的護送蕭夫人北上咯。”
扁擔幫，哦，不對，蜀山派的幾個家伙吃得滿嘴流油，他們久居巴蜀，什么時候見過朔方的美食啊，特別是這麻婆豆腐，雖然不是肉，但吃起來比吃肉過癮。
“吃你的飯，莫要胡說，這里是京城，臥虎藏龍的地方！”莫少俠心中十分忐忑。
幾個伙伴卻是不以為意，少當家的什么都好，就是太過謹慎了。
這個當家的明明超強卻過分謹慎！
“好了，吃過飯，咱們趕緊去參加選拔吧，可不要錯過了時辰。”
小谷順手拿起一根五香雞腿，一邊啃著，一邊囫圇招呼眾人吃快點。
半個時辰后。
虞世南在長安城東郊的一處莊子里。
有錢好辦事兒，兩天時間，虞府的管家和主事們，幫忙搜羅了幾十號高手。
都是些綠林里有點名氣的俠客，至于那些名聲不好的家伙，萬萬是不敢邀請的。
莊子前是一片巨大的曬谷場，此時被人用粗粗麻繩分隔出三個演武場。
演武場上，邀請來的高手們兩兩一組互相比試，點到即止，不分生死。
虞世南與幾個位高權重的管家和主事坐在上首看著，眼里不時流露出幾分驚色。
虞世南出身書香門第，對于舞刀弄槍的事情，以往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偏偏大唐以武立國，民間練武之人不知凡幾，隨便從山林里拉出一個獵戶，都會一點莊家把式，尋常人三五個不是對手。
而面前尋來的這幾十號人，又是從中挑選出來的高手，此時不過是赤膊相對，就打得難分難解，其中幾個更是頭破血流，血沫橫飛，如此血腥的場面，自然讓虞世南心驚肉跳。
“那二號演武場的兩人身手都是不錯，再打下去可惜了，讓他們休息吧。”
虞世南其實不懂，就是覺得那兩個人太拼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管家們相視一眼，他們之中有護院出身的，自然能夠看出一些門道，那兩人，不過是比街頭上流氓斗毆好一點而已，算什么身手不錯啊？
“阿郎，看了這許久，您可是有合適的人選了？”有人試探問道。
虞世南聞言，搖了搖頭，他根本就不懂。
管家們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就在這時，莊子外的官道上，一隊快馬疾馳而來。
高臺上的眾人抬眼看去，虞世南第一個皺起了眉頭，嘀咕道：“這些蠻子來做甚？”
好在，那一支馬隊只是從莊子經過，為首的一個突厥漢子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
眼見他們離去，虞世南等人都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可是，不等他們把心里的石頭放下，那支馬隊竟然調了一個頭，又回來了。
突然而至的變故，讓演武場上比試的高手們都不知所措起來。
“哈哈哈，你們也是要參加武道大會的嗎？”
那為首的突厥漢子年紀應該是不大，但身形卻異常的魁梧，說話的聲音仿佛鐘鳴震動。
只見他話音剛落，身后的幾個同伴就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不時的，還指著場地里狼狽的武者，臉上露出一副看猴兒一樣的促狹表情，說到興致處，更是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雖然聽不懂這群突厥人的語言，但對方如此無禮，還是讓眾人心生不滿。
人群中，已經被虞府選為參賽者的兩個中年人站了出來。
“幾個茹毛飲血的蠻子而已，竟然敢嘲笑我大唐武者，可敢下馬一戰？”
高臺上，虞世南沒想到那兩人會這么沖動，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
只聽那為首的突厥大漢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后，朝身后一指，用大唐官話說道：“孛兒斤，你來領教一下大唐高手的武藝，不過，千萬別處全力，我怕你把人打死了，回頭大唐人還借故發揮，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眾突厥漢子笑得前呼后擁，馬隊最后，一個面容黝黑，年紀約莫十七八歲的青年拍了馬屁股迎了上來，眼神桀驁，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大唐武者，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青年跳下馬背，想要解下自己的佩刀，那為首的突厥漢子見狀，喝道：“殺雞焉用牛刀！”
“哈哈哈…”又是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這話就太侮辱人了，莫說是演武場上的武者們，便是高臺上的虞世南都是額頭青筋凸起。
“你去，跟那兩人交待一句，給老夫狠狠的打，打死了也沒關系，老夫擔待著。”
管家聽了連連點頭，氣呼呼的瞪了一眼那突厥漢子，便下去傳話了。
可是…情況急轉直下。
比試開始后，前后不過盞茶功夫。
那兩個被選出來代替虞氏參加武道大會的高手，竟然被那個毛都沒長齊的突厥青年打趴下了，而且看樣子，人家還沒有下死手的意思。
“這…”
高臺上，虞世南面如死灰的看著這一切，丟臉事小，只是，沒想到自己選出來的高手，竟然連一個青年都打不過，那豈不就是變相告訴他，通訊司沒他虞氏的份兒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