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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四章:護夫心切

  東市最熱鬧的地方有兩處,一是沿著放生池一圈的商業街,二是新開業的萬象城。

  與萬象城不同,放生池作為東市唯一的生態濕地,平日里便是游人旅客歇息娛樂的聚集地。

  放生池面積不小,相當于一個小型湖泊,既然是湖泊,又連著城外引進來的活水,自然少不了游舫畫廊的存在…

  鳴新坊,便是韋氏經營的一處舫塢,依水而建,門樓前面是繁華的商業街,后面綠水清波環繞,乃是長安不少文人仕女最青睞的聚所。

  而韋天真作為韋氏最寶貝的掌上明珠,在自家產業自然也是呼風喚雨,絕美的容顏,再加上不俗的才情,吸引了不少擁躉粉絲前來貢獻營業額。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韋天真即將給人做妾。

  而且還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武夫。

  也不知道是誰調查了席君買的個人信息,明里暗里多了不少酸氣的流言蜚語。

  粉紅色的甲殼蟲電動車疾馳而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韋天真推開車門,從駕駛座出來,臉上還帶著興奮之色,自從學會了開車,韋天真便戀上了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本來就是一個愛玩的姑娘,現在有了一個這么大的玩具,自然是要與友人閨蜜分享一番的。

  拍了拍有些皺了的裙裾,韋天真將車門關上,笑呵呵的走進鳴新坊。

  門口的小廝見到主人來了,原本慵懶的神情瞬間阿諛了起來。

  “小洛啊,去,把車停好了,小心一些,莫要掛了哦!”

  “呵呵,東家放心。”

  韋天真將車鑰匙丟給那小廝,滿意的點了點頭,走進了舫塢。

  “咦,今日怎么如此冷清?!”

  大廳里空落落的場景讓韋天真有些不知所措。

  那小廝聞言,苦著臉說道:“小的也不知道啊,這都過了未時了,平日里這個時候,咱鳴新坊可是擠滿了人的。”

  “今日不是休沐?”韋天真不確定的問道。

  小廝肯定的點點頭:“是休沐啊!”

  韋天真繡眉微蹙:“行了,去忙吧,我去樓上坐會兒,你讓福伯來見我。”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市井里不少人風言風語的,說的難聽了一點,娘子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二樓的包廂里,韋天真面前站著鳴新坊的主事。

  “豈有此理,要是讓我查出是誰在亂嚼舌根,我非得讓爹爹把他關進地牢里滴蠟不可。”

  主事苦笑著搖了搖頭,氣話歸氣話,說說就算了。

  “娘子,其實也沒什么,都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小人而已,過幾日風聲過了就好。”

  “可是我就是氣不過,誰說大郎不識字了,不識字能打翻突厥嗎?滿朝文武都做不到呢!”

  “是是是…”

  主事見韋天真脾氣上來了,也不敢再規勸,只能陪著笑臉。

  韋天真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說大郎壞話,真真是可惡至極。”

  “這…”主事忽然眼神躲閃起來。

  韋天真見狀,先是一怔,接著一臉狐疑的問道:“福伯,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主事抬眼看向韋天真,為難的抿了抿嘴,道:“確實是有些眉目…或許,消息是從文征閣傳出來的,當然,只是可能,老奴也不敢保證,娘子莫要當真。”

  “文征閣?!”韋天真一聽,氣得豁然站起:“好啊,一定是崔晟那個偽君子!”

  主事急忙伸手大擺:“娘子稍安勿躁,這消息準不準確還兩說呢,況且,那文征閣雖然是清河崔氏的產業,但說壞話的人不一定就是清河崔氏的人啊。”

  韋天真氣呼呼的說道:“肯定是他,我聽翁翁說了,那個偽君子竟然敢讓他爹來提親,你說他還有什么是干不出來的,道貌岸然的家伙,果然是一肚子的壞水!”

  主事神色微動,等她氣平了,才拱手說道:“娘子,再過幾日便是十月十五下元節了,往年的下元節,放生池都是最熱鬧的地方,吟詩作對,放生祈壽,今年文征閣怕是奔著壽龜來的。”

  韋天真聞言,俏臉兒接連變化,咬著嘴唇,眼眸明滅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慶元宵,祈福樂;

  七月十五中元節,祭祀先人,祈安康;

  十月十五下元節,祭祀祖先,祈長壽。

  每年的下元節,東西兩市的放生池都要被文人士子擠爆,各種各樣的放生活動數不勝數,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壟斷放生池商業圈的幾大世家聯合舉辦的放壽龜盛典。

  所謂的壽龜,其實就是一只大王八,象征著吉祥長壽的圣物,誰能親手將壽龜放入放生池,不僅能讓家中長輩福壽延年,還能為自己賺得一份好名聲。

  這種活動一般家中長輩是不參與的,全部都交給小輩們去比斗,往年,清河崔氏和京兆韋氏在輸贏上互有往來,放生池的壽龜幾乎是兩家輪著放進去的。

  去年下元節,韋天真以一首敬壽詩拔得頭籌,很是打擊了崔氏的一幫子大才子。

  然后,今年的上元節和中秋詩會,崔氏連下兩城,把韋天真氣得回家哭了好幾天。

  想起崔氏那些咄咄逼人的大才子嘴臉,韋天真心里就恨得癢癢。

  “這可怎么辦,我今日忘了還有這一茬子事兒…”

  韋天真心里犯著嘀咕,她最近只顧著跟自己的婚事較勁了,全然忘了這件事情。

  主事見她神色不定,安慰道:“其實也沒什么的,不過就是一個噱頭而已,娘子不必將輸贏看得太重…”

  “不行!”

  韋天真又拍了一下桌子:“若是沒有今日之事,本姑娘還懶得搭理他們,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大郎的壞話。”

  韋天真自小就是一個護短的性子,也是一個不認輸的脾氣,若是崔晟不拿席君買說事兒,她估計忍一忍就過去了,但好死不死,自己看上的男人被人辱了,這如何能忍?

  “那娘子的意思是?”主事知道她這是護夫心切,已然阻止不了,只能相助一二。

  韋天真輕咬著朱唇,思忖良久,才說道:“無論如何,今年的文會都要贏,不僅要贏,還要讓崔晟那個偽君子好看…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去弘文館找老師幫忙!”

飛翔鳥中文    大唐第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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