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村 第八О九章:平康坊
席云飛離開后不久,虞管家拉著一車的香箋和墨錠,高高興興的回了虞府。
對于甄有財的說辭,他不疑有它,畢竟,虞香蘭確實間接為朔方商會打過不少的廣告。
這個年代,筆墨紙硯基本都是壟斷經營。
朔方商會一開始推出香箋和墨錠的時候,在市面上的反響并不是很好。
誠然,朔方商會的紙和墨都帶著特殊香味,可書畫這種事情都是隨大流的。
那些個士大夫說普通的紙墨更加修身養性,偏偏還就有人信了。
所以,朔方商會的香箋和墨錠,反而被打上了窮奢極惡的罵名。
直到虞香蘭回到長安后,偶然的一次詩會,將席云飛那首《桃花庵》展示給眾人。
而她使用的紙和墨,便是朔方商會推出的香箋和墨錠。
于是,長安不少以她為榜樣的世家千金成了第一批跟風者。
然后,這些窈窕淑女,又帶動了追求她們的公子哥。
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朔方商會那些無人問津的香箋和墨錠,便直接賣脫銷了。
到了如今,已經成了炙手可熱,供不應求的奢侈品。
深知此間過程的虞管家,還有虞府的那些丫鬟們,一直都覺得商會欠著虞香蘭一個人情。
這不,今日可算是還了。
虞管家樂呵呵的將一大車香箋墨錠,還有一箱甄有財額外贈送的胭脂水粉送回府中。
對于那個箱子里的東西,他并沒有開箱檢查,便讓丫鬟直接送到了后院。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箱東西,恰恰在三日前被看門的小廝拒之門外。
箱子里,還有一封席云飛寫給虞世南的訪貼,是王大錘隨手塞進去的……
另一邊。
席云飛回到公主府后,簡單的吃過午飯,還沒來得及午休,便有人登門造訪。
來者身份不小,當朝右仆射,素有房謀杜斷之稱的杜斷,杜如晦。
公主府的會客廳內。
平陽公主李秀寧簡單的與杜如晦寒暄了一番后,便帶著木紫衣告辭離去了。
留下席云飛與杜如晦相對而坐。
杜如晦從隨從手里接過一份圖紙,攤開后,赫然便是席云飛購買的平康坊布局圖。
“郎君,這是你之前要的圖稿,我讓人特地從前朝的舊本里翻找了一番,好容易才找到。”
席云飛探頭看了一眼,好家伙,果然有些年代了,圖紙的開頭還寫著大隋大興城等字樣。
其實,他當時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哪怕沒有圖紙,他回頭也可以也飛艇在高空測繪。
不過,有了圖紙更好,方便自己在原有的格局之中,進行更系統的改造。
杜如晦見席云飛探頭,笑著說道:“郎君請看,除了這個兩個道觀,其他地方都可以拆除重建,平康坊雖然不是面積最大的坊市,但卻是地勢最平坦的,改造難度也最小。”
席云飛一開始還沒注意圖紙里有兩座道觀,聞言,低頭瞅了一眼,眉心微蹙。
“這兩座道觀面積不小啊,為什么不能拆?”
“……這。”
杜如晦聞言一怔,這還能是為什么,李世民尊老子為圣祖,稱他為‘太上玄元皇帝’,乃是帝室先系,如今整個大唐興道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席云飛見他欲言又止,好奇道:“怎么,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杜如晦沒想到席云飛還真頭鐵,愣了半響,計上心頭,解釋道:“這兩座道觀都是年初剛剛蓋好的,現在拆了豈不是可惜,而且道觀的香火不錯,這些收入,你也可以……你懂的。”
席云飛一聽,也沒有再說什么了,其實他對于道教還是很有好感的,起碼不像佛教,有一句怎么說來著,亂世關門避貨,當然,這里沒有貶低的意思,不少寺廟還是有真佛的。
只不過,相比之下,道教盛世歸隱,亂世則出山濟世的風骨,更讓席云飛認可而已。
(敏感話題,不聊了,知道的人都懂。)
“不拆就不拆吧,不過,你幫我問問,兩座道觀能不能整合成一個,我可以免費幫他們擴建。”
“這個,應該是沒問題的……要不,午后我們一道去平康坊看看?”
席云飛聞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有些郁悶的點了點頭,看來午覺是睡不成了。
長安城,平康坊,位于東市西北角,依托貿易繁華的東市,居住這里的人,大都以外來商販為主,久而久之,漸漸成了市井販夫囤積貨物,或者進行非法交易的場所。
李世民登基后,對于長安的監管力度上升了幾個檔次,其中一條就有規定,凡是大宗貿易必須在官府監督下進行,而且不能脫離東西兩市。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平康坊就在皇城腳下,你們這些販夫走卒住在這里,成何體統?
都是階層惹的禍,那些當官的只是不想與這些人做鄰居而已,所以一個字,拆!
當然,這個年代拆遷是沒有補貼的,否則席云飛買地的錢,怕是還要再翻幾倍。
席云飛的電動車停到坊門口的時候,還能看到商販們義憤填膺的搬家畫面。
披金帶甲的千牛衛可不會對他們客氣,但凡有點拖沓的,舉起鞭子就揮過去。
士農工商,他們之間還差了兩個階層呢。
不少拖家帶口的商販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懷里的孩子哭哭啼啼,脊背快要被背上的貨物壓垮,可他們不能丟下任何一樣,因為,不管是孩子還是貨物,都是他們的命根子。
席云飛有些不忍直視,眉心微微蹙起。
原本正在欣賞電動車內飾的杜如晦興許是看到了,捻須一笑,道:“郎君可是覺得,我們這樣做太無情了?”
席云飛微微一怔,收回目光后,搖了搖頭,道:“杜相公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圣人君子,只是覺得……他們都已經搬走了,沒必要如此催促而已。”
杜如晦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郎君可知道,平康坊拆遷改造的公示貼了多久?”
席云飛灑然一笑,好吧,釘子戶確實哪個時代都有。
杜如晦見席云飛笑而不語,接著解釋道:“從年初開始,陛下就下旨讓本相督改內城,平康坊的告示三個月前就貼上去了,而且本相還在城南永平坊為他們準備好了新居,可是,這些人偏偏視若無睹,每日里繼續操持營生……”
席云飛將目光轉移到車窗外,看著如潮水般朝城南移動的隊伍,對于杜如晦的抱怨,只是左耳進,右耳出,設身處地去看,其實,各有各的難處。
平康坊在東市旁邊,永平坊在長安城西南角,距離最近的西市還隔著好幾個坊,兩個地方的價值本就不可同日而語,說真的,換做是自己,估計我也不會那么早搬。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出坊門口的人員漸漸稀少,席云飛繼續聽著杜如晦的抱怨,眼神示意王大錘開車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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