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心死
“基因藥劑取回來了？”
來到療養院的時候，積善正好剛剛給高靖遠施完針。
此時，高靖遠陷入沉睡中，只是呼吸顯得有些急促。
而且僅僅一段時間不見，高靖遠明顯消瘦了不少。
蘇恒忍不住開啟輪回之眸，發現他周圍死氣更加濃郁了，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生機在勉勵維持著。
顯然，他的情況已經出現了惡化。
早在來的路上，高小俊就已經跟他介紹了情況。
也幸好積善來的及時，因為當天，高靖遠下樓梯的時候，不知怎么摔了一跤，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高靖遠終究只是個普通人，受此撞擊，導致了病情惡化。
正在唐九歌跟高小俊猶豫不決，不敢拿主意的時候，積善趕到，以匪夷所思的手段，壓下高靖遠的病情。
然后就轉移到了這家環境不錯，醫療器械完備的療養院。
這兩天，積善一直在為高靖遠調理身體，而蘇恒留下的那株千年人參，無疑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聽到這些，蘇恒也不禁有些后怕。
幸好他及時給積善打電話，讓他先趕來，否則就算他弄到基因藥劑，恐怕也晚了。
“取回來了，這次多謝積神醫出手。”
“用不著謝，這本就是我的職責。”
積善搖搖頭，對于蘇恒這么快就能取得基因藥劑，他實際上還是有些吃驚的，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而蘇恒實力越強，在他眼里，自然也就越好，這樣他才能報仇有望。
“只是有一點，你需要做好準備。”
積善的話，也立即讓蘇恒，還有旁邊的唐九歌緊張起來。
“因為病人的情況出現惡化，而且還是最壞的那種情況，即便是有千年人參跟基因藥劑，我最多也只有三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并且這個過程已經不可逆，要么生，要么死，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三成？不能再高了嗎？需要什么藥物，我都可以找來。”
蘇恒立即說道。
他還記得，上次積善說，有這兩樣東西，至少也有五成的把握，甚至是六成，七成，八成。
可現在，卻只有三成。
尤其是過程不可逆，也就是說，這次治療就是在賭命。
不存在治療到一半，然后延命幾年的情況。
“這兩樣已經夠了，剩下的一些普通藥材，我這里都有。”
積善搖搖頭，示意蘇恒跟他一起出去。
療養院中，青蔥翠綠，顯得靜謐，隱隱約約間，甚至可以聽到鳥兒歡快的叫聲。
看一個地方是否適合居住，這點尤為重要。
畢竟小動物對于氣機的感應最為敏銳。
走出一段距離后，積善突然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積善的話，讓蘇恒咯噔一聲，哪怕他對積善邀請他出來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這個結果，依舊有些難以接受。
“這次，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病人實際上心中早有死意，這點反而是最麻煩的，你是武者，所以應該清楚意志的重要性，如果一個人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即便我原本有九成把握，剩下的一成，都將會無限放大。”
積善緩緩說出另外一件事情。
“你說他早有死意？”
蘇恒似乎有些不相信，畢竟在他的印象里，高靖遠絕不是輕易向生活，向命運妥協的人。
那么又是什么讓他有了死意？甚至一心求死？
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個麻煩到底有多大。
原本積善就只有三成把握，但那是在正常情況下，可要是高靖遠一心求死的情況下，估計連半分把握都沒有。
就算積善被稱之為神醫，但也有極限，不是神仙，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是的，雖說真正高明的醫者治病先醫心，但他的情況卻容不得拖延下去，所以你必須想辦法，激起他求生的意志才行。”
積善也說出他找蘇恒出來的目的。
畢竟蘇恒跟對方的關系，更適合做這個治療心病的醫生。
“好，我會好好跟他談一下的。”
蘇恒點點頭，這件事情顯然不能再拖下去。
之后，蘇恒將得到基因藥劑交給積善，接著來到房間，一直等到高靖遠醒來。
積善能夠被稱之為神醫，尤其擅長疑難雜癥，絕非浪得虛名。
在他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下，成功穩住了高靖遠的病情惡化，鎖住他的生機，這才是最厲害的。
但蘇恒也知道，這種情況只是一時的。
這就好比大壩將水流擋住，隨著時間，水的壓力會越來越大，一旦沒有一個途徑泄流，最終的結果就是大壩被沖垮。
蘇恒讓唐九歌跟高小俊離開，自己拿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并且自顧的找出一根煙點上。
也就這里不是醫院，沒有護士，要不然估計一巴掌把蘇恒給扇出去。
在肺癌晚期病人，并且已經開始惡化的情況下，在其旁邊抽煙？
你這是嫌對方還活著吧？
“要不要來一根？”
蘇恒抽了一口，吞云吐霧，然后才看著一臉平和的高靖遠問道。
此刻高靖遠沒有一點生命快要到盡頭的悲傷，眼睛也充滿了平靜，似乎死的人不是他一樣。
“算了，抽了一輩子煙，實在是抽夠了。”
高靖遠搖搖頭，只是安靜的看著蘇恒。
“有時候我覺得你這輩子活的挺失敗的，沒兒沒女，甚至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何必呢？人生在世，不就是要好好享受，你說你圖個什么？”
蘇恒很少勸人，眼下也不知道該怎么勸高靖遠，只是想跟他聊聊心里話。
蘇恒的話，讓高靖遠陷入了沉思，臉上露出一絲追憶。
好一陣，他才回過神來，看著蘇恒說道：“那你又為什么一直活在過去，始終不愿意走出來，不敢去面對？”
蘇恒一愣，似乎想不到高靖遠卻反過來問他。
不等他開口，高靖遠已經繼續說了起來。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嗎？你陽光，樂觀，充滿了勃勃生機，還有對未知的探索欲，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
伴隨著高靖遠的聲音，蘇恒的記憶穿梭時空，回到了高靖遠說的那次見面。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