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普渡 第638章 襲擊
“咝……！”
一道比那發揮的刀足更加森冷刺骨的寒光劃過，一聲如同絲帛撕裂的微響。
橘子頭就見那只怪物往前直沖、有著幾層樓高大的巨大身形突然一頓。
一條血痕從怪物那骨質面具上緩緩出現，接著是胸、腹，血線從上到下蔓延。
幾個呼吸之后，血線迸裂，黑紅的膿血如噴泉般狂噴而出。
“嗒……”
一個纖瘦的黑色身影輕輕飄落在橘子頭前方。
而那只怪物已經如同空氣般消失不見。
那纖瘦的身穿著一身黑色，與和式喪服有幾分相似。
手執一柄太刀，落地時便輕輕插回腰間的刀鞘。
側首往橘子頭這邊看了一眼，便高高躍起，黑影一閃，便已遠去。
“這、這……”
“喂！你……！”
橘子頭看著剛才怪物消失的地方，還有纖瘦人影消失的方向，滿臉呆滯，想要叫住那人，這時卻有許多逃竄的人群驚叫著朝他這邊奔來。
擁擠混亂的人群，完全阻擋了他的視線，甚至裹著他不得不隨著人群一起移動。
還好那怪物消失之后，莫名的爆炸就停止了。
時間一長，人們也漸漸冷靜。
好奇的天性漸漸壓過恐懼，又聚攏在一起，討論著剛剛的詭異爆炸。
“那爆炸……”
“怎么回事？！”
“前陣子看新聞好像也有類似的……”
“到底是什么？”
“難道是犯罪分子嗎？”
橘子頭在人群中聽著議論的聲音，但無論是那怪物，還是那個黑衣人，似乎都沒有人提起。
四處找了找，先前那個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影子。
估計是受了驚嚇。
橘子頭也沒有太擔心。
因為那個小女孩本來就不是活人……
懷著有點復雜的心情，橘子頭表面上仍然像沒事人一樣，徑直去了學校。
一直到下課放學，甚至回到自己家中，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他似乎仍能隱隱聽到先前的怪物出現時的那種奇怪的叫聲。
都不知道是真的聽到了，還是自己的錯覺。
“不明白……”
“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
橘子頭仰躺在床上，腦子里仍然全是白天看到的畫面。
“嗯？！”
他突然坐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窗外的天空，又出現了一只黑色的蝴蝶。
黑色蝴蝶翩翩飛舞，竟然在往他的窗戶前慢慢靠近。
窗戶忽然無聲無息地打開。
蝴蝶不見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纖瘦少女。
從窗戶一腳踩了進來，踏在他的書桌上。
“你……！”
“是怎么……？”
“唰……”
黑衣少女突然拔出腰間的太刀，從桌上跳了下來。
橘子頭往墻角一躲：“喂！你想干什么？！”
黑衣少女卻像是沒看見他，也沒聽到他說話一般，自顧在房間里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什么，嘴里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
“很近……”
“就在附近了……”
(╬▔皿▔)
“砰！”
一條腿橫飛了過來，直接將黑衣少女踹撲街。
“很近你個頭啊很近！”
“嚇死我了，居然還裝著看不見我！”
橘子頭指著她罵道：“你這家伙是誰啊！”
“這臭小子……”
“能看得到我嗎……？”
黑衣少女趴在房間地板上，一臉懵比問號臉。
“這樣說來……你剛才是真的在踢我……”
“在說什么？盡說些聽不懂的話。”
橘子頭臭著張臉：“不是明擺著的嗎，當然能看見啊。”
黑衣少女爬了起來：“你這家伙，是白天在街上的家伙吧？”
橘子頭扯著嗓門罵道：“笨蛋！你才發現嗎？”
“真奇怪……”
黑衣少女伸出手，滿臉好奇地端著他的臉擺來擺去。
“一般人應該都不能看見我才對啊？快告訴我，你為什么能看到我？”
“混蛋！”
對于別人看不到她這點，橘子頭倒沒有什么奇怪。
因為他從小就能看到一些一般人看不到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現在他確認了，不僅是今天出現的那只怪物，眼前這個少女，顯然都不是“人”。
與這個相比，倒是對于自己的臉被人捏泥巴一樣捏著，橘子頭惱怒地拍掉她的手，又是一腳踹了過去：“我怎么知道！”
黑影一閃，黑衣少女已經輕巧地躍起，落在他身后。
“那么……”
“我就告訴你吧……”
黑衣少女回過頭，一臉嚴肅，聲音深沉地道：“我是……”
“死神。”
過了一會兒，橘子頭坐在地上，抱著手臂。
“是嗎……”
“也就是說……”
“你是死神，大老遠地從一個叫尸魂界的地方跑來，是為了驅散惡靈是吧？”
黑衣少女點頭：“嗯。”
“這么說，今天的怪物也是惡靈？”
“嗯嗯。”
“是為了攻擊那個死去的小女孩？”
“嗯嗯嗯。”
“好吧，那我就先信……你個鬼啊！”
橘子頭一臉暴躁：“誰會相信這種事啊！”
黑女少女無法理解：“你看得到幽靈，卻不愿意相信有死神的存在嗎？”
“我從來沒會相信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我見過幽靈，所以我相信有幽靈。”
“但很不巧，至今為止，我從來沒有見過什么死神”
橘子頭理所當然地道。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嗎？”
黑衣少女伸長脖子，把頭探了過來，指著自己的臉道。
“你不是人類這點我相信，但死神什么的，我可不會相信，死道了嗎？死小鬼！”
橘子頭居高臨下地按著她的頭道。
黑衣少女被他按下的臉有點扭曲，露出一絲有點變形的冷笑。
忽然抬起手……
“縛道之一……”
“塞！”
兩指一劃，橘子頭突然感覺身子一僵，雙手不由自主地背過身去。
瞬間跪伏在地，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彈。
“好、好……好痛！”
“混蛋！你對我做了什么！？”
“不能動了吧？”
黑衣少女站在他面前，冷笑道：“這是只有死神才能使用的高等咒術，叫做鬼道。”
“不要看我外表，我年紀起碼大你十倍，哼哼。”
“喂，老大，這小妞是個什么玩意兒？妖不妖，鬼不鬼的。”
“嘖嘖，就這幾手三腳貓的本事，竟然也敢自稱死神？也不怕讓人聽見，笑掉大牙。”
兩人在吵鬧時，橘子頭家的醫院外，一棵樹上，一青一白兩條手指粗細的小蛇纏在樹枝上，吐著紅信，卻說著人語。
“你管她是什么？”
一條暗青色有著青黑條紋的小蛇，扭動著蛇軀，昂起蛇頭，朝某個方向看去。
“老大，這小妞說的什么鬼道，好像有點兒意思，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說是法術，又沒有法術氣息，更不像是那些凡人的武學。”
灰白的小蛇，身上密布著血紅的紋路
“雖然有點弱，但圣僧讓咱們平時多留意一些有特別的術法，我看這就不錯，要不一會兒咱們找個機會，把這小妞給套了？”
暗青黑紋小蛇人性化地瞪起豎瞳：“老三，跟你說過多少次？咱們現在已經皈依圣僧座下，圣僧是何等樣人？”
“那是在世仙佛，未來也必定西天極樂有一席之地，咱們得此機緣，應當珍惜才是，如今雖然妖身未脫，也該事事嚴于律己，”
“圣僧雖沒有讓咱們守戒，可咱們自己也得有點規矩，別再像以往一般粗俗，須不能丟了圣僧顏面！”
“大哥，我就是提個建議，你這嘮嘮叨叨嘮嘮叨叨的……和尚念經都沒你煩……”
灰白小蛇嘀咕著。
“你是不是想死？”
“啊！大哥，我不敢了！”
“噤聲！注意點兒，有情況了，看好那小子，可別把圣僧交代的事辦砸了！”
暗青黑紋小蛇稍微教訓了一頓灰白小蛇，便警告它道。
“哦……”
“死小鬼？”
私人醫院，橘子頭的房間。
黑衣少女在繼續發泄怒氣，手扶腰間太刀刀柄，冷笑道：“本來我是想殺了你的，不過誰讓現在的命令，是不能對指令以外的目標出手，感謝我吧，死小鬼！”
橘子頭極力掙扎，卻是完全不能動彈，只能咬牙罵道：“混、混……你這混蛋！”
“接下來……”
黑衣少女突然變得一臉冷漠。
“唰！”
太刀應聲而出。
“橋、橋豆麻袋！”
橘子頭以為她要砍自己，閉著眼叫道。
“不要！饒了我吧！”
“咦？”
橘子頭睜開眼。
剛才可不是他叫的啊。
轉動著眼珠子，便看到了旁邊出現了一條虛幻的人影。
“你是……今天跟著我回來的幽靈大叔？”
“求求你！我還不想去地獄！”
幽靈跪伏在半空中，一臉恐懼地道。
“不要害怕，你要去的，并不是地獄，而是，尸魂界，一個很悠閑的地方。”
橘子頭竟然看到黑衣少女剛剛還是冷漠的臉上，忽然變得有點溫柔。
倒轉了太刀，將刀柄前端，像是蓋印一樣往幽靈前額按了上去。
在幽靈大叔額上烙下了一個發光的印章，兩個咒文在其中大放光芒。
在地板都映照出一片奪目白光。
白光如同水波一樣，向外蔓延。
整個房間的地板如同變成了一片光的湖泊。
幽靈大叔于其中慢慢沉沒。
直到完全沉沒在這片光湖中，房間中的強光才漸漸消散。
“看到了嗎？”
黑衣少女太刀歸鞘，轉過身道：“這就是死神的工作之一，魂葬。”
“為了讓你這個無知的小子明白，我就勉為其難地給你解釋一下……”
說著，她伸手在懷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張紙，翻開來……
卻是一張小孩子都不如的涂鴉……
煞有介事的指著這張“圖解”：“這世上有兩種靈魂，一種就是你剛剛看到的，普通的亡者靈魂，也就是你以前看到的所謂幽靈，叫做整，”
“將整用魂葬的方式，送到尸魂界。”
“還有一種，就叫虛，無論是死人活人都會攻擊，吞噬他們的靈魂，也就是所謂的惡靈，死神的另一項工作，就是消滅虛。”
“怎么樣，明白了嗎？”
黑衣少女居高臨下，一副你怕了沒的模樣：“現在相信我是死神了吧？”
橘子頭看著那張“畫”：“本來應該可以明白，可是加上這東西……”
少女很不滿：“你果然是個笨蛋。”
“……比起這個，今天那個怪物，就是虛？所以那個虛是為了吞噬那個孩子的靈魂，才會攻擊她？”
橘子頭決定轉移話題。
“雖然一般情況下，應該是這樣，但對于虛，就算是死神，也無法完全了解其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樣。”
“也許它們有別的目的也不一定……”
“嗚嗷——！”
“嗯？！”
橘子頭忽然睜大眼睛。
那種聲音……又來了！
“今天那只虛，只是其中一只，應該還有一只，就在附近，”
黑衣少女此時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但我追蹤到這里，就沒辦法再找到它的氣息，就像是有某種強大的力量阻斷了我的感應一樣……”
“你在說什么？！”
橘子頭著急叫道：“它就在附近啊！它已經來了！你沒聽到那種聲音嗎？明明那么響！”
“響？那種聲音？”
黑衣少女抬起頭，面露疑惑，下一刻，神色便大變。
“嗚嗷——！”
“轟！”
巨大的動靜從外面傳來，根本不用什么感應，直接轟炸著人的雙耳。
“虛的聲音！”
少女猛地站起來，扶刀而立。
“啊——！”
一個像是少女的驚聲尖叫，從外面傳來。
“游子？！”
橘子頭面色大變，那是他妹妹的聲音！
“快放開我！”
他用力掙扎，卻無法掙開束縛。
黑衣少女卻沒有顧得上理他，在全神貫注尋找著虛的準確位置。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再次傳來，這次卻伴隨著劇烈的地震。
頭上的房頂豁然一空，露出漆黑的天空，似乎一個龐大的黑影晃過。
整個房子竟然瞬間倒塌了一半，幾乎變成了粉末。
“好強大的靈壓！”
“怎么可能？！”
黑衣少女神色驚恐。
“快放開我啊啊！”
橘子頭顧不上別的，因為他看到倒塌的另一半房子的廢墟中，他的兩個妹妹正倒在那進里。
“不對……”
“不應該這么強的……”
黑衣少女不知道為什么，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直到橘子頭在掙扎中，竟突然動了，一個猛沖，從斷裂的樓層摔了下去，還在地上彈了彈。
“不要過去！快離開這里！”
黑衣少女驚醒大喊，同時拔出太刀。
只是已經有點遲了。
巨大的虛影從天空一晃而過。
卻同時聽到兩個古怪的聲音。
“這個小子，真是不自量力！”
“還有這小妞，胡搞亂搞，不是給咱哥倆找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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