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普渡 第359章 老妖怪
靈牌上黑氣涌動,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厚。
沒過多久,破廟之中就被濃厚的黑氣所充斥。
陰冷的微風一陣陣刮過,忽然有兩點幽幽慘綠的火光出現在黑氣之中,輕輕跳動。
“佛門……”
“佛門……”
“該死的佛門!”
“該死的禿驢!”
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在黑氣之中狂怒地叫喊著。
“竟敢對本將出手!”
“你們破壞天地盟約!本將定要在六部功曹面前狠狠參你們一本!”
“屆時上達天庭,本將看你們這些禿驢怎么交代!”
“咔嚓……”
“咔嚓……”
一陣沉悶的碰撞聲,一只著著黑色鐵甲的腳邁出了破廟,露出一一個身披漆黑鐵甲的人影。
一頂漆黑鐵盔下,有兩點慘綠火苗跳動。
看身形,竟是那位迎駕的杜將軍。
他本該已在陳亦一掌之下灰飛煙滅,此刻竟然又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
杜將軍邁出破廟,鐵盔晃動,抬頭看了一下漆黑的天色,綠火跳動。
稍微盤算了一下,便知自己借著烙印在神位中的一絲神魂重生,已耗去了數日之久。
迎駕時辰早就過去了。
他的差事可說是完全砸了。
別說是來時心心念念的功德,回到陰司,還不知要面臨什么樣的處罰。
至于逃?
他想都沒想過。
天地之大,誰能逃得過陰司勾魂?
“該死!”
“該死的禿驢!”
“本將定不與你干休!”
想到此處,杜將軍又狂吼了起來。
對他個最后關頭陰了他一把的賊禿恨之入骨。
實際上他連害他的人人影都沒有看到,只不過那一掌中的佛光梵音,他太熟悉了。
若說在這世界,陰司之中的惡鬼邪靈最厭惡畏懼的,不是儒門,也不是道門,而是佛門。
雖然這三者都十分擅長誅邪滅魔,但佛門與陰司的糾纏卻是最多。
那一掌中的佛力之濃厚,絕對是佛門中的尊者一流的大能才有這般本事。
他雖口中叫囂著不與干休,實際上真讓他面對那人,他也絕對不敢。
不過他不敢,不代表就拿那賊禿沒辦法!
杜將軍憤恨地叫囂了幾句,便邁動步伐,要趕去最近的陰司門戶,返回地府,就算脫一層皮,也要報這一掌之仇。
不過才剛走幾步,就突然愣住了。
只因前方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一個手執雙鞭,金盔金甲的將軍
長得面如鍋底,漆黑如炭,滿腮虬須,堅眉豹眼,蒜頭鼻,火盆口。
座下一匹烏錐馬,也是一片黑亮,四蹄嘚嘚,緩緩行來,倒是威風凜凜。
杜將軍看到來人,以他的跋扈性子,竟然不自覺的退了兩步,像是十分畏懼。
“你怎會在此?!”
他不能不怕。
因為此“人”的身份,他接下之前那件“迎駕”的差事,可是把這群人得罪得死死的。
陰司自有規矩,若是差事辦成了,他便也不用懼怕。
可現在他辦砸了,想來也沒人會為他抗下這群“人”的怒火。
金甲黑面將軍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你敢接這差使,便不敢面對本神?”
“尉遲將軍,末將只是奉命行事,將軍若有不滿,何不去六部功曹、陰司判官言說?何必與小將為難。”
杜將軍不得不低頭。
別說他只是一縷殘魂重生,就是全盛之時,他也不敢在這“人”面前叫囂。
“哼!既然敢做,便休要多言,納命來!”
金甲黑面將軍根本不欲與他多說,張口暴喝,座下烏錐寶馬四蹄騰空,便見一道烏光閃過。
那杜將軍連反應都未來得及,一身鐵甲就已砰然碎裂四射。
露出一具枯朽骸骨,一絲皮肉也無,只有頭骨眼窩之中有兩點綠火。
卻是在一瞬之間骸骨腐朽化灰,綠火湮滅。
金甲將軍騎著烏錐馬,踏在骨灰之上,濺得塵灰飛揚。
回首看了一眼那座殘破的破廟,手掌一松,本根黑鐵鞭便脫手化作一道烏光飛射而出。
“轟!”
轟然聲中,破廟已不見蹤影,原地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
連一片磚瓦也無存,別說其余了。
可憐杜將軍剛剛死里逃生,卻又在此魂飛魄散,連輪回都休想。
金甲將軍看著地上的骨灰,冷哼了一聲,連人帶馬,化作一陣陰風,便消失不見。
同時也將地上一片骨灰給吹得紛紛揚揚,再也難尋。
林中恢復了死寂。
過了片刻,卻又有一個輕微的腳步打破了寧靜。
一襲白色袈裟在夜間發著微微的水光,陳亦踩著厚厚的落葉走了出來。
看了一眼那個深坑,和紛紛揚揚的粉塵,摸了摸光滑的腦門。
“嘖,原來地府也有內斗啊。”
他剛才就來了。
出了長安城之后,他的般若觀照就忽然有一種感應。
有點像是預警,又不像是。
也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便循著這種感應找了過來。
不是他作死,明明有可能是危機,還上趕著過來。
既然有可能已經被“人”窺視,那他跑也沒用,還不如先弄清楚,以免敵暗我明,更加麻煩。
他可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現在他可是有下線大法的!
沒想到找到這地方來,看到了這么一幕。
當初被他一掌拍成灰的陰兵將軍,竟然沒有死干凈,又活了過來。
卻又被另一個陰將給砸死了。
那個金甲將軍不是個活人,瞞不過他的眼睛。
“尉遲將軍?會是誰呢?”
陳亦念叨著,那個金甲將軍可不是杜將軍那個弱渣,可能沒到先天,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位小師父,可是有何疑惑……?”
背后,忽然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打斷了陳亦的思緒,讓他悚然一驚。
“咚……”
“咚……”
“呵呵,不妨與老婦人說說,老婦人雖別無長處,卻還算活了有些年月,見的東西也多了些,或可與小師父分說一二。”
陳亦緩緩轉過身。
一個老婦,拄著根拐棍,從夜幕之中慢慢走了出來。
老婦長得就像是鄰里的普通老人,隱隱有著幾分雍容,面上帶著和藹的笑意,看著陳亦。
陳亦面上不顯,心下卻是微微沉了起來。
看來,他的感應,不是因那個杜姓陰將而起。
那陰將還沒那本事能讓他感到危機。
眼前這個老婦,才是真正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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