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諜影 第五十二章 一個妖孽,要承包靈山……
“大哥！！！”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結束，積雷山的新大王俯首，群妖俯首，火焰嶺一脈的群妖涌上來，揚眉吐氣：“你總算來了，這老牛太可惡了，我們連續煉丹，片刻都沒有休息啊！”
黃尚看著弟弟妹妹們的黑色臥蠶，尤其是小白龍，幾乎覆蓋了整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條黑龍，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勝者為王，敗者為器。
肉……丹便器！
之前毫毛化身相救時，他們就被囚禁在山洞里面煉丹。
黃尚此前傳授了不少丹道經驗，小白龍又帶回了東勝神州的許多丹方，一個個都被逼成了丹道大師。
無他，唯手熟爾。
任誰一天十三個時辰煉丹，都會有所成的。
如此倒也不錯，接下來丹藥的煉制有著落了。
嘿嘿……
“混天大王，老狐恭候多時了！”
此時萬歲狐王也走了過來，稱呼和態度已經大變。
“老毛長！”
黃尚對他還是很尊重的，無論是哪個種族，這種為了造福族群犧牲小我的前輩，都是值得尊敬的，迎了上去。
“請混天大王入主摩云洞！”
萬歲狐王則退了半步，已經打定主意，哪怕獻出經營數千年的家業，也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整合妖族的力量。
所以他當前引路，帶著群妖來到摩云洞前，就見寬闊的洞府內，已經被心靈手巧的狐女們收拾得妥妥當當，甚至連混天妖王的大旗都豎好。
“老狐貍這般殷勤，好生可惡！”
牛魔王見了，大為不滿，怒氣哼哼，死死瞪著他。
妖族的思維方式很簡單，我贏了，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你贏了，我的一切就是你的。
牛魔王之前不服輸，卻不是輸不起，他既然說出服了兩字，就是認可黃尚的能耐。
可除此之外，其他可不認，尤其是此前萬歲狐王對他愛理不理的態度，深深惱火。
萬歲狐王只是微微一笑。
牛魔王當積雷山的大王，佛門其實是容得下的。
因為沒腦子，只有一把子蠻力，哪怕他未來能成妖圣，區區一位妖圣，又能造成多少威脅？
妖族的未來，無法由他來創造。
但混天妖王，佛門卻是容不下。
所以恰恰相反，萬歲狐王此舉不是貪生怕死，是膽大包天，押上了積雷山的未來。
老了老了，慫了一輩子，該真正反抗一次了！
待得眾妖進入洞府，黃尚坐了主位，牛魔王自動走向第二個座次，大馬金刀地一坐。
萬歲狐王完全不搶，突然丟出了一個老倌，在地上滾了滾，瑟瑟發抖。
群妖一驚。
因為那是土地神。
“饒命！饒命！”
而土地神渾身顫抖，雙目無神，看了一圈，想要嘴硬，可最終還是恐懼占據上風，對著主位上的黃尚叩首道。
目睹這一幕，萬歲狐王的老臉上忍不住綻放出狂喜之色，幾乎是老淚縱橫：“沒錯，沒錯，積雷山的主人終于換了！”
這話聽起來古怪，積雷山的主人一直不都是他嗎？
實際上還真不是。
三界之中，所有的土地權，都是歸天庭所有。
他們哪怕在這里經營了數千年，也只是擁有居住權，連個房產證都沒有，充其量就是租客。
玉帝作為房東，還留下了土地神，不允許租客胡作非為。
作為天然的監視人員，土地神會向天庭匯報情報，是不是民不聊生不重要，如果某些地方的租客有了反心，馬上匯報，是最佳的眼線。
因為土地神死不了。
他們的生命是與大地相連的，真要把整塊大地毀掉，這地方也住不了了……
所以土地神看似是個小人物，卻是必須安撫住的，不然一時胡作非為，肯定持久不了。
可現在，這個土地神卻拼命叩首，祈求饒恕。
這不是被害妄想，是真的感受到了黃尚有滅殺他的手段。
眼見眾妖看了過來，黃尚伸手對著土地神一按，直接以幽冥鬼母的噬靈鬼術令其陷入沉睡，將關于這里的記憶統統抹去后，倒也沒有隱瞞，將之前天地敕封之事道出。
“噢噢噢噢！這么說，我族可以割據一方，成立真正的國度？就像那些人類一樣！”
就連牛魔王都興奮起來。
這是建立一個妖族的國度啊！
夢寐以求！
“干脆直接搶了人類的國度！”
“我們做這片的大地主人！”
一群妖吃起了桃子，黃尚對此沒有興趣，搖頭道：“此法可一不可再，積雷山已是極限！”
沒有故意潑冷水，積雷山的情況確實比較特殊。
萬歲狐王本來想招他為婿，有了初步認可，后來又不斷出售丹藥，有了廣泛的恩情，再加上這次大戰牛魔王，種種機緣巧合下，再加上菩提祖師所傳，才有了現在的成就。
講白了，這完全不是奇跡，是萬歲狐王一族靠著水磨工夫，撬動了天庭對這方土地統治的根基，在他們不知道怎么繼續前進之時，黃尚推了一把，將房產證和土地證都拿到了手。
換一片土地，就沒這種好事了。
那些人類所在的國家，是有人道氣數存在的，以妖族如今的氣數，更是洗洗睡吧！
“這樣啊……”
眾妖一聽，極為失望，卻又生出了新的期盼地道：“那我們以積雷山為中心，用千年乃至萬年，打造出一片屬于我族的樂土，如何？”
“你們若是上古之時，有這份腳踏實地的心，也不至于混成這個模樣！”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無論哪個種族都是這樣，黃尚微微點頭：“這倒可行！”
可就在這時，地涌突然道：“大哥，我們別的地方占不了，去占了靈山如何？”
黃尚失笑：“妹子，別鬧！”
地涌屁股底下坐一個蓮臺，盤著修長的雙腿，摳了摳腳，用以放松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她這算是好的了，大堂上的妖怪們就沒一個樣子，牛魔王扣了扣牛尾深處，還在鼻子邊嗅來嗅去……
而地涌不僅淑女，還很有想法：“我們身處西牛賀洲，就避不過佛門，大哥既有此法，何不再入靈山，與金翅大鵬雕合作？”
黃尚明白了意思：“沒用的，金翅大鵬雕無法占據靈山。”
地涌道：“金翅大鵬雕不行，孔雀大明王菩薩呢？”
黃尚眉頭一揚：“佛母？”
他細細思索。
法子聽起來荒謬，還真有理論支撐。
這個世界的孔雀大明王菩薩，是鳳凰所生之子，大鵬的兄長，如來佛祖的男媽媽。
之所以被封為佛母，黃尚認為，這還是與氣數相關。
孔雀是鳳凰之子，鳳凰為飛禽之首，本身就身懷大氣數，佛門降服孔雀，使其不再傷害生靈，這一進一出，所獲得的大氣數，對于那時佛祖剛剛得道的佛門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吃人家嘴軟，那人家的手短，佛門吞了這屬于孔雀的氣數，就必須得承認孔雀極高的地位。
佛母這個名頭，不是一個擺設。
如果真的聯系上了這位，還真是一個切入點。
當然，有如來佛祖在，成功率嘛，還是低到沒有的……
眼見黃尚考慮之后，依舊在搖頭，地涌又道：“大哥，此法可以一試，靈山本受天庭所指，我們讓孔雀奪了去，佛門再奪回來，會甘心還給天庭嗎？”
萬歲狐王老眼瞬間變亮，加到了一千瓦：“此計甚妙，如果佛門將靈山的絕對統治權留下，他們就與天庭產生了矛盾，正是我族崛起的機會。”
別說積雷山這類妖族的領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佛門的靈山，乃至于那極樂凈土，也是租的！
如來佛祖是玉帝的下屬，玉帝或許會尊敬他，可上下尊卑，地位一目了然，地涌沒準備真的拿下靈山，是想讓天庭和佛門去斗，妖族漁翁得利。
不愧是在大雷音寺深造過的，有大局觀。
“做夢吧……”
黃尚在心中給予評價。
以如來和玉帝的修為，這種程度挑撥，他們掐指一算，就能將前因后果弄得明明白白，然后將妖族安排得明明白白。
越是層次高的世界，越不容易算計大能力者，因為涉及到遮蔽天機等操作。
對方的智商哪怕不及，只要實力足夠，都能察覺不妥。
何況那些大能力者，就沒蠢笨的。
地涌的眼界和智慧確實提升了許多，可還是不夠認清敵我之間的差距，萬歲狐王也是被蒙了心神，保守化作過分的激進。
不過看著洞府內一眾大妖的眼神，黃尚微微點頭，沒有拒絕：“好，我便再入靈山，為我族爭一個未來！”
“大哥英明！”
群妖猛然站起，歡呼起來。
“呵呵！”
接下來，黃尚開始安排各大統領的任務。
主要上崗的，當然是弟弟妹妹們。
不光是有妖圣潛力的覆海，還是未來可期的地涌、小白龍、三大力，都已進步神速。
別看他們圍攻敗給了牛魔王，那完全是牛魔王太厲害，非戰之罪。
所以，兵法操練起來，山巡邏起來，建筑立起來，妖術傳授起來。
積雷山的大勢很快恢復，趨至前所未有的強盛地步。
黃尚感到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從這片天地間抽取出來，聚攏到自己體內。
源源不斷。
任何世界，都免不了爭地盤，揚聲名。
地盤爭的是實在的利益，比如錢財，比如寶物，越是強大的地盤，越有滾滾而來的財富。
而這個大世界天材地寶到處都是，越好的地盤，越有年份久遠的珍惜藥材，哪怕不會煉丹，牛嚼牡丹，直接吃了，都能精進道行。
黃尚當年也是輾轉千里，最后才在火焰嶺扎根，看重的正是地盤的潛力。
至于聲名，那就是旗號了。
一旦揚起旗號，不必主動去尋找，就有源源不斷的小妖和統領前來投靠。
這和江湖其實是一樣的，求名是為了爭利。
不過以前都是偏虛，需要主動轉化，這里可不一樣，有了就是大勢之助，黃尚得其加持，修為不僅火箭般躥升，很快從兩千年往三千年大踏步狂奔，還有了一層深層次的領悟與提升。
不僅學習各大妖圣的天賦神通，都有了突飛猛進，還連斜月三星洞那邊聽菩提祖師講道的靈明石猴，都獲益匪淺。
雙方互相成就，共同進步。
“玉帝得三界正統之勢，釋迦摩尼得佛門興盛之勢，實力確實要遠超一般的大能，不過我也有超過他們的機會！”
“這些大勢再強，又豈能比得過整個天地？”
“只需阻止主神殿的炸彈破壞八大天柱，就能得天地大勢！”
黃尚審視敵我的差距，并沒有絲毫退縮畏懼，反倒激起濃濃的追趕之意。
他的進入，本就是為了保護這個大世界不被主神殿入侵成功，在達成目標的基礎上，自身再小小提升一下，合情合理。
此行靈山，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除了自身修煉，黃尚還將這股力量，分了部分給二弟阿牛和三弟地涌修煉。
二大王之位名副其實，女菩薩之路也越走越遠。
接下來的靈山之行，就要用到這兩位。
“是時候了，老牛，地涌，我們走！”
半個月后，黃尚調整完畢，一飛沖天，變為金翅大鵬雕，腳下各自提著阿牛地涌，朝著靈山方向飛去。
他雙翼一震，就是八萬里，很快逼近正西方的靈山。
“第六天魔王，真的把靈山折騰得夠嗆啊！”
僅僅半個時辰不到，就接近靈山地界，黃尚開始傾聽。
此時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靈山的情況——
佛光蒙塵。
靈山本是清虛靈秀地，莊嚴大覺風，被描述為“西天瞻巨鎮，形勢壓中華”，意思是雖地處偏僻，但氣象萬千，連中華氣象都不及，那遍地的幢幡寶蓋，異寶仙花，倒也有幾分道理。
可現在，仙花枯萎，寶蓋凋敝，籠罩大雷音寺上的佛光，都蒙上了一層極淡的灰色，其內有尖利的魔音，繚繞不休。
凈土不再！
“這是第六天魔王和冥河鬼母合作，弄出來的成果！”
黃尚目光凝重，開始尋找第六天魔王的位置。
這個佛門的宿敵，已經滲透進了佛光中，不斷侵蝕，做著多佛運動，混得如魚得水。
下一刻，忽男忽女的聲音傳來：“六耳獼猴，你從五莊觀出來了？”
第六天魔王時刻防備著外界，黃尚的氣息一出現，它倒是第一個傳音過來，聲音里透出假惺惺的喜悅。
對付第六天魔王，又和冥河鬼母的說辭不同，黃尚冷聲道：“拜你所賜，我被鎮元子堵在了五莊觀里，至今才脫身！”
第六天魔王馬上許以承諾：“此次確實是你助我，才有現今的成果，六耳獼猴你放心，待我毀了西天柱，有你一半功勞！”
黃尚根本不理天魔的承諾：“虛的不提，我要見孔雀大明王菩薩，你指明位置！”
第六天魔王奇道：“你見孔雀大明王做什么？你是妖族，要救也該救金翅大鵬雕啊！”
黃尚將靈山房產證之爭說了出來，第六天魔王被驚到了，語氣中透出荒謬：“你這簡直是在掘佛門的根，當如來是擺設嗎？”
“別裝蒜了，鎮元子都告訴我了……”
黃尚腦海里浮現出瑤池之中，鎮元子寫給王母的信件。
那封信的最后，是一句足以驚動三界的話語——
疑西方佛老為外魔所侵，慎之！慎之！
所以他趁機質問：“……如來出了大問題，靈山之主入魔，不然的話，你又憑什么弄出偌大的動靜？”
第六天魔王那邊沉默下去。
黃尚等了片刻，又問道：“但是還沒真正成功，對嗎？”
這個世界的釋迦摩尼成道，成為如來佛祖，十之八九是得了秩序權柄碎片。
而主神殿在那些碎片里動了手腳，以致于得到碎片的存在，成為了主神殿入侵的幫兇，成為埋入世界的炸彈。
不過如來佛祖那樣的存在，想要真正策反是很難的，可能處于搖擺中，鎮元子察覺到了氣息，急流勇退，向太乙救苦天尊、太上老君和王母娘娘發出警告。
以上是一種推測。
第六天魔王聲音冷了下來，顯然將黃尚當成搶功的存在，冷冷地道：“孔雀大明王在凈土之中，你三思而后行吧！”
坐標給出，黃尚立刻傾聽。
凈土有內外之分。
外面的凈土，就是指整座靈山，如來佛祖所居的大雷音寺道場。
而內部的凈土，則相當于佛門總部的洞天福地，天庭靈霄寶殿的所在。
黃尚自然不會妄動，施展法不傳六耳，直接滲透進入。
在他的聽力中，一處金光寶焰，異香奇彩，寶蓮層疊，梵唱陣陣的空間出現。
而黃尚在琉璃光輝里翱翔，最終鎖定一尊二十四首，十八臂的菩薩。
除佛法光輝，琉璃清凈之外，更有五色華光流轉。
赤光如火，青光蓬勃，黃光沉重，白光鋒銳，黑光綿長。
五色光芒不分彼此，流轉不休，環繞著這尊菩薩，形成了一輪光圈。
孔雀大明王！
天地間第一頭孔雀！
黃尚的聲音，就送入了那五色光輪中，對著這位如來之母，說出最豪氣的話：
“見過老羽長，我此來是要讓三界知道，這座靈山將被你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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