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被殺就會死 終曲·電影的結局
天命譜,宿命的至高傳承之一。
和絕大部分對命運的印象頗為相似,這位支配宿命論,掌握命運,選擇和自由,統御萬物的偉大存在,其實頗為有藝術家氣息。
祂的至高傳承注劫書和天命譜,就是注定劫難的紀錄,以及歌頌勝利的歌謠,而最后的,蘇晝在得到天命譜后,就不言自明的道轉篆,卻是在確定萬物眾生自由選擇宿命的權利。
聽上去就像是不知道哪來的撲街作者,三流作曲家和書法家.jpg
總之,天命譜的本質,乃是規劃一整個命運譜系,其力量可以做到預知未來,支配宿命,了解萬物之訊息等作用——雖然如今時光系的力量被禁絕,宿命和雅拉一樣都吃了策劃(偉大存在全體)一刀,被削弱不少,但正如蘇晝之前所見,天命譜的力量足以構筑出一整個宿命宇宙,乃是規劃整個體系的力量。
和般若紋不一樣,般若紋的力量,乃是為了倒轉,而天命譜的本質,是規劃。
得到天命譜的傳承后,蘇晝在瞬間就將其解析完畢。
畢竟,他在樂章大宇宙經歷了理論上來說相當漫長,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紀元的時光,并且親手轟下了五位神王,見證永恒與改變的流轉,自然對天命譜的本質力量知之甚深。
但宿命的有趣點就在于此:時間對于宿命而言沒有意義。
就像是之前,蘇晝和宿命與先驅,見證第五樂章宇宙從誕生至文明最為發達興盛的時光,但那不過是宿命的圖景罷了,一種可能性的預兆。
數以億萬乃至于無窮的時光,對于宿命來說,也不過是一種可能性的蔓延,祂早就全部記錄,故而早就全部知曉。
“難怪先驅和宿命不對付——一個探索邊界之外探索的正開心呢,突然蹦出來個宿命過來說‘你探索的我早就知道了,都是宿命’。”
想象了一下,蘇晝不禁虛起眼,看向一側的宿命和先驅:“這兩位沒打起來嗎?不對,說不定已經打過了,哎,算了,反正偉大存在的事情,我不需要搞的這么清楚。”
想到這里,蘇晝突然一愣。
“等等,倘若將所有偉大存在集合的話……”
“一個偉大存在,譬如說先驅提出一個想法,首先要經歷雅拉的質疑‘你是對的嗎?你是不是有錯啊?你這里肯定有哪里不合理!’。”
“然后,祂還要經歷黃昏的念叨:‘有意義嗎?’‘沒有嗎?’‘哦’。”
“緊接著,還有雙神木那干癟無味,聽上去就非常沒有誠意的贊同:‘是哦,你存在你對’‘嗯,沒錯,你延續就有道理’。”
“最后,還要去聽宿命的小聲強調‘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都是宿命’。”
想一想,拳頭就硬的抖動起來,忍不住想要給這些偉大存在一拳。
這還是蘇晝比較熟悉的幾位,算上不怎么熟悉的那幾位,恐怕終結也要來一句‘反正都要完球’,協調要說一句‘差不多得了就行’,平衡的‘我來均衡一下’。
不算奇跡和超越的‘你說的未必’‘我超越了,你自己看著辦’,可能也就輪回和歸一比較可能不多話……
“哦!”
想到這里,蘇晝突然若有所悟:“難怪寂主人緣好,感情是祂不開口!”
沉默是金啊!
這么看來,蘇晝覺得,自己當初恐怕是錯怪雅拉了,偉大存在的正確之戰恐怕并不僅僅是圍攻黃昏順便把混沌揍了一頓這么簡單,而是所有偉大存在之間都在亂轟其他存在。
這下合理多了。
革新,拿著
而就在蘇晝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側的先驅意志開口道:盡遠道
“啊,多謝。”
道了聲謝,接過傳承,又是一個偉大傳承——蘇晝已經見怪不怪了。
蘇晝和先驅空間的合作已經持續很長時間,雖然說先驅空間并不是先驅意志本身,但這其實就和創造麾下的創世巨手那樣,先驅空間也秉持了先驅的意志和任務,和它合作,本質上也就是和先驅合作。
蘇晝和先驅也非常熟悉,先不說在雅拉的帶領下,他早就見過先驅一次,先驅其實也一直都在關注蘇晝,并且影響著整個多元宇宙的交流活躍程度,催動蘇晝的成長。
當然,并不僅僅是催動蘇晝,先驅平等地催動所有文明所有個體成長,只是蘇晝從中脫穎而出,最為矚目。
而這一次,蘇晝在樂章大宇宙的行動,其實就是在秉持‘先驅’的道路,去嘗試開拓‘可能性之外的可能性’。
也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來如此。”
此刻,蘇晝默默體會盡遠道中蘊含的訊息,以及先驅的道理和正確。
然后,若有所悟:“的確,先驅和宿命,確實互相看不順眼。”
先驅的無限探索,本質上,就是無盡的擴展‘可能’的邊界,去追逐‘不可能’,將‘不可能’化作‘可能’。
這就是地平線之主,地平線內的,就是可能的一切,所有可能的集合,可地平線之外的,就是所有不可能的集合。
作為偉大存在,先驅早已知曉一切——這個一切,就是能夠描述,能夠得到,能夠實踐,可以被人感知,理解且行動的一切,那就是地平線中的萬事萬物。
過去,現在,未來,所有發生過,即將發生,可以被無限的宿命描述的一切,都絕不是先驅要追尋的東西——可是宿命能夠描述的一切,就已經是‘全部’,不可能有其之外的存在。
對于有限的生命而言,無限的宿命就是自由,就是永恒未知,就是不可能的可能。
但是,對于無限的洪流,超越者,乃至于超越了無限,本身就超越了‘不可能的可能’,故而得以成就的偉大存在而言,祂們的‘不可能’又在何方?
先驅探尋此路,等同于主動走向絕境。
但是,祂就是要探尋可能性之外的不可能,探尋‘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東西的東西’,追逐‘永恒的未知’!
“非常理想,非常美麗,令人向往的道路。”
這就是蘇晝對先驅之路的評價,那是他根本不需要去驗證和思考,單單憑借本能,就能感覺到‘浪漫’的道路:“宿命描述一些,混沌質疑一切,提出不一樣的可能,而先驅實踐道路,要開辟出宿命未曾描述過的不可能之現實。”
但這也是一條究極的‘瘋狂之路’‘虛無之路’。
先驅的正確,其實是蘇晝最為理解的正確,非要說的話,先驅和奇跡之間的道路及其相近,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但先驅會敗,進入偉大封印,大概就是敗在了自己的瘋狂上。
追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道路,太容易陷入瘋狂,只有最智慧的智者,最堅定的先驅,才可以在知曉自己究竟作了些什么瘋狂無意義的舉動后,仍然堅持著自己的夢想。
但……失敗者呢?
先驅是要犧牲的。為了探索不知曉的世界,死亡的人究竟要有多少?
奇跡是要造就的。為了鑄就奇跡的存在,為此而紛戰的天地有多少滅亡?
這夢想上的傾向性不同,越是相似的存在,就越是難以互相理解。
而盡遠道。
就是這樣一條道路
先驅知曉蘇晝的想法,因為蘇晝并沒有隱瞞,祂知曉蘇晝對自己的評價,也知曉對方對自己道路的看法:盡頭之外,還有更遠的遠方,先驅,就是鑄就通向‘盡頭’之外道路者
無限的人會為之犧牲,但都是自己的選擇
盡遠道的究極目的,就是探尋已知外的未知,可能外的不可能,這點起碼要超越者才能去探尋,沒有無限的本質,思考這件事本身就會發瘋。
但是,在此之下,通向‘已知’的任何地點,自由前往‘可能前往的任何區域’的能力,卻是具備完足的。
革新,你已經達成我們的約定
相較于宿命,先驅的意志干脆直接,堅定又簡單,正如同那貫穿整個多元宇宙的放射線一般,直直地蔓延至誰也不知曉的遠方,祂直接了當道:你要去渾天,混沌的原初世界,宿命給了你鑰匙,我會給你路
用天命譜的力量,將你的目的傳頌下來吧,然后,盡遠道就會為你展開道路
“這么簡單?”
蘇晝倒不是不相信,主要是這話說的和開任意門一樣:“說出我的目的地,盡遠道就會為我開門?”
不然呢
先驅話充滿理所當然的韻味:你有沒有可能抵達渾天?
蘇晝覺得,不算那些渾天土著和拿著信標的存在,倘若就連自己都不能抵達渾天的話,這個多元宇宙恐怕就沒人可以抵達渾天了。
就是這樣
知曉蘇晝的想法,先驅篤定道:你就可以到渾天
“行。”
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那蘇晝還能說什么,他就嘗試運轉盡遠道的法門。
然后,通向渾天的道路,就對他敞開了。
驟然間,多元宇宙虛空中明亮起來,然后又黯淡,一陣不可思議的光照耀周邊世界星辰,乃至于樂章大宇宙的光輝都蓋過了,純白,純黑,混沌交織的光溢出,將一切宇宙的表層都映射的模糊不清,不知曉是光明還是幽暗。
而后,一條銀色的道路呈現,那是無窮無盡紋路交織而成的光帶,jing細玄秘,光從這些紋路中綻放,甚至穿透了混沌的光輝,直抵其深處。
一條道路,一扇門扉,銀色的光引領向前,抵達混沌的境界。
而這道路,乃是自蘇晝體內迸發而出,交錯而成——蘇晝身懷的混沌因果之大,簡直不可計數,鑄就這條道路簡直簡單無比。
凝視著眼前的道路,以及在道路盡頭處閃爍的混沌之光,蘇晝登時就明白,只要自己踏上這條道路,那么他就直接進入了渾天之界。
就是這么簡單。
“原來……如此!”
此刻,蘇晝算式徹底搞明白了盡遠道的力量——也算是徹底搞明白了所有偉大傳承的本質。
所有偉大傳承,都需要打底‘無限’的力量,才能發揮出完全的功效。
換而言之,不是洪流,就根本無法發揮出其最根本的意義。
譬如說這盡遠道,其本質上的功理,就是‘忽視所有的過程,只要可能就能抵達’。
換而言之,就是一種‘無限非概率引擎’。
就好比蘇晝,他覺得自己倘若自己出發,不依靠任何信標,抵達渾天,原本是50可能,50不可能,這是一種概率,其中所有概率都是他自己瞎填的,反正數字大小無所謂,因為盡遠道不講究概率。
那么結果就很明顯。
1——蘇晝不依靠信標出發,能抵達渾天。
2——蘇晝不依靠信標出發,不能抵達渾天。
而蘇晝選擇‘1’,他就到了。
一切只剩下單純的‘邏輯’。
而盡遠道直接將邏輯的可能性實現——所以蘇晝現在只要不依靠信標出發,他就能抵達渾天,忽略了其中無限的過程和可能。
可能發生的事情,將可能發生,這是概率引擎;而可能發生的事情,變成‘發生的事情’,就是無限非概率引擎。
歸根結底,先驅追逐的是‘未知’,這種已知世界的所有可能祂都無所謂……那就快進省略唄!
“忒虛無了,偉大存在果然都有病。”
嘟囔了一句,蘇晝心中有些牙疼地想到:“當初還不覺得,越強越能體會到這些偉大存在的極端。”
他大概也弄明白先驅為啥被關進來了,快進和省略黨活該啊,人快進就是死,當然有一部分可能會永生,那便是先驅和超越者的原形……但怎么能這樣快進?
而且這種快進,本質上,是將概率事件變成確定事件,這需要無限的成本,無限的能量和時間去推進,不是無限的本質,根本用不來盡遠道。
不是洪流,根本用不起——而沒有無限的本質作為壓底箱,無限非概率引擎本質上也就是個好用的傳送門罷了,成功率不能算百分之百,就和先驅空間的傳送一樣,有代價,有風險。
而這就是冒險者和探索者存在的意義。
盡遠道需要無限的力量去推動,才能從概率傳送門變成無限非概率引擎,雖然前者已經是這個多元宇宙中一等一的超級神通,但相比起后者,顯然拍馬也算不上。
而就算是這樣超級神通,本質上,也只是盡遠道真正力量,追逐‘不可能的未知’這一根本神通的‘衍生’。
就像是人類追逐宇宙真理的道路上,發現用輪子滾動可以讓前進速度更快那樣,就像是人類在追逐微觀世界的本質時,發現了原子分裂可以用來作出超級炸彈一樣。
一個是道,一個是神通。
“而且先驅這家伙,快進掉了所有和我交流的過程!”
到了這個地步,蘇晝才反應過來為什么和先驅交流的感覺和宿命的交流完全不一樣了,因為先驅快進掉了所有和蘇晝交流所需的東西,只留下必要的對答和解釋!
或者說,先驅選擇了最簡單明了,最理所應當的交流可能性。
就像[筆趣閣.xbqg5200.me]是現在,先驅什么都沒說,而蘇晝已經做出自己的決定。
青年揮了揮手,打散了身前的銀色道路。
“現在先暫時不去。”
搖了搖頭,蘇晝笑著道:“既然已經隨時可以去,那么反而不著急。”
“渾天之界……似乎和其他的原初世界都不一樣,或許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旅途。”
先驅沒有問為何,因為沒有意義,可以省略,更何況,祂也知曉為什么。
而宿命更是如此。
所以,三個意志凝視著身前的樂章大宇宙,以及第五樂章宇宙。
虛空之中,只剩下蘇晝的聲音。
“先回家看看。”
如此說著,青年踏上歸家的旅途:“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于是,盡遠道的力量發動,他便回到了地球。
地球,電影院。
“回來了,阿晝?”
邵啟明側過頭,看向似乎僅僅是出神一瞬的蘇晝,他似乎有些見怪不怪:“你又……進階了。”
他甚至都懶得用疑問句:“忙活了些什么事情。”
“是。”
而回來的蘇晝笑了笑,他抬起頭,看向眼前剛剛結束停電的熒屏。
已經徹底不在乎電影結局如何的青年聳聳肩:“至于我去做了什么……”
“不過是扭轉一個悲傷的宿命。”
“改掉一部電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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