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被殺就會死 第四十九章 大道也要修BUG
從宇宙的角度上來看的話,別說是星球,恒星,即便是整個銀河系那么龐大,有著數千億恒星的巨大河系,其實本質上也不過是遠比砂礫還要渺小的塵埃。
即便是十天神系,號稱掌控可觀測宇宙百分之九十五修行資源的至高勢力,祂們的領地倘若全部捏合成一個球,也是一顆大點的泥團。
虛無廣袤,遼闊無垠的宇宙真空中,物質太過稀少,生命更是宛如奇跡。
但生命就算是誕生,又如何呢?
無非是宇宙這個黑暗孤寂的大囚籠中,又多出了一些難以超脫,更難以覺悟的囚徒。
無盡群星,天幕郎朗,星河閃耀間,始終有一片區域寂靜黑暗,唯有昏暗的光暈徘徊,宛如游弋于虛空中的極光,釋放著縹緲卻又黯淡的熒輝。
扭曲的時空,交錯的現實宇宙與亞空間,以及無數神祇隕滅后才會形成的個人靈光映照出現的神厄迷霧——早已死去的宇宙,廢墟一般的時空,還有葬地一般的環境,構成了這片真空中最為絢麗,最為繁復,仿佛包容萬象,卻又無比虛無的風景。
其名為‘萬象葬地’,紀元大劫后廢棄的廢棄戰場,也是上一紀元,所有宇宙眾生的墳墓。
在這里,錯綜復雜的時空結構,和隕滅強者殘留的思念,締造出了一個又一個似真似幻的秘境世界,其中包容萬象無所不有,甚至就連想象力再高的人都難以預測,因為那是亡者的狂想交錯后,才有可能創造出的瘋狂之景。
在其中,有無可名狀的神孽滋生,有從幻象中實化的怪物涌出,有復蘇的神骸,不知為何自然孕育出的文明種族,令人不知曉這是逝去諸神的幻想,還是真實存在的生命。
不過,歸根結底,這一切的本質卻很簡單。
那是一個囚籠。
困住‘怪物們’的囚籠。
——我可以離開這里,脫離囚籠,前往宇宙之外的虛空。
——我可以打碎枷鎖,游蕩萬界,巡視諸天。
——我可以,我早就可以這么做。
——但我仍不愿離開此地。
因為宇宙之外,仍然不過是另外一個囚籠,和幻象又有何不同?
我寧肯呆在故鄉,當一個獨屬于自己的獄卒,也不想無意義地浪費時光,前往另一個囚籠
創世之界·萬象葬地。
倘若從外界來看,萬象葬地真的平平無奇,只是一片布滿了熒光的扭曲時空而已,而這樣被強者戰爭影響的時空結構,在創世之界不說比比皆是,也算是習以為常。
但只要意圖深入其中的‘葬土’,就會知曉,這片位于宇宙邊緣處的星域,為何會是四大禁區之一。
亡骸之夢,神厄迷霧,眾生葬土,這些詞匯說復雜不復雜,說簡單也不簡單。
其本質,就是無數死去眾生殘留的思念與jing神碎片,以最為堅固龐大,幾近于永封不滅的神祇殘魂為核心混合在一起,影響了現實宇宙和亞空間結構,構成的近乎‘迷宮’般的秘境時空。
假如只是一位神祇隕落,那么不管這秘境多么危險,也是可以攻略的。
將其破解的人,甚至可以回收其中神祇擁有的諸多神通技法,乃至于祂遺留的一些神器神兵,甚至是根本傳承。
換而言之,這其實是好事,也算是隕落神祇復活的一種方法,只要有人可以從中領悟出這位神祇的傳承,那么這位神祇便可以再次復蘇歸來。
問題是,倘若是一千名神祇的亡骸之夢糾纏在了一齊,那么這復雜無比的秘境時空,真的有人可以破解嗎?
復活的話,還是原本那些神祇復活嗎?
而死亡的神祇數量……倘若是一萬名呢?
倘若是十萬名呢?
倘若是近十萬年間,幾乎所有神祇,數千造物機神,好幾位合道強者,整個可觀測宇宙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智慧生命,外加上一整個宇宙意志的殘念堆砌在一起……
這樣扭曲成型的神厄迷霧,亡骸之夢……
它,究竟會締造出什么樣的扭曲?
而這扭曲中,會誕生出什么樣的怪物?
無間獄卒林肯爾達并不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祂只是個獄卒。
一個從不管事,也幾乎從不做事,除卻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外,就連其他合道強者也無法理解的合道強者。
一位,鎮守在萬象葬地出入口,雖然看似稱職,但卻總是會時不時釋放出一大批兇惡魔物,令祂們前往宇宙各地時空,造就無窮破壞的‘惡劣獄卒’。
一顆死去,徹底黯淡的黑矮星上,有一個人影坐在平坦的星體表面上,凝視著周邊無窮無盡的幻象。
雖然其中有興盛的帝國,繁榮的文明,美妙的歌謠,珍奇的寶物,奢華的美食……但這一切都是幻夢。
當然,幻夢與真實,真的重要嗎?合道強者能以自己的意志修正宇宙真理,倘若祂們想的話,即便是虛幻的神祇之夢,也可以具象化為現實,將那些毫無邏輯支撐的寶物與文明一齊從中拉出。
但這仍然無法消除這些幻夢中蘊含的氣息……壓抑,冰冷,森然,死寂,充滿著腐朽壞滅感的不祥。
而它們也根本不需要合道強者去提取,具現——它們自己就能脫離夢,脫離秘境,由假成真,由幻成實,自己創造自己。
所以,需要看守。
需要獄卒。
一根平平無奇的手指點出,點向扭曲星空中,格外扭曲的一點——那里有一支龐然雄武的艦隊,這艦隊橫跨宇宙星空,自身的質量就超越了七八個行星系,一艘巨大的恒星級超級母艦鎮壓軍陣中央,隱隱約約構成了一個上下三層,永恒輪轉的無暇巨陣。
這樣的軍勢,在創世之界,絕對算是雄壯,十天神系中也足以稱之為jing銳。
而祂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凝聚整個文明的力量,擊破幻境的屏障,將自己從萬象葬地中,化作現實。
但是,因為一根手指橫擦而過,整個視界中的迷霧幻象,都像是被橡皮擦抹掉了一般,全都化作空白。
那威武雄壯的宇宙艦隊,自然也就像是被戳破的泡影一般消散,再也不可能進行自己意圖突破環境的實驗了。
不僅僅如此。
倘若有械神境的強者在此……那么有了神祇級動態視力的祂們就能發現,隨著這一指橫掃而過,那一片被擦過的星空中,所有的‘力’都不見了。
那里變成了虛無。
萬象葬地至高神通……歸寂手
過上了好一段時間,那片時空才恢復原狀。
手臂的主人收回了手,繼續凝視著星空。
無間獄卒·林肯爾達
最古老的合道強者之一,唯一一位切實徹底擊殺過其他合道的合道,城府最深的合道,宇宙諸多黑暗的源頭……
這些都是他人的標簽。
倘若以第一印象來看,這位合道強者的人軀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雄性人類,無論是身材,面容,亦或是氣質,簡直就和人堆中最典型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非要說的話,就像是一些游戲的相同npc貼圖那樣。
但是,又有什么普通人,可以在黑矮星上仰視星空,凝視那足以令尋常邪神也為之瘋狂的葬土也沒有任何反噬?
宇宙很安靜。
當然,也僅僅是此處而已,在外界正常的宇宙時空中,整個真空都是各式各樣的電磁波,從原始文明不經意釋放的各式各樣信號,到高等文明刻意循環的星際廣告,甚至就連亞空間中都有超空間訊號傳遞,將那些看似無比安靜的虛空充斥的滿滿當當,喧囂無比。
但是在萬象葬地周邊,一切都是靜謐。
因為那些喧囂,熱鬧的地方和人們,都畏懼著此地,遠遠地避開,甚至是主動沉默,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毫無意義輕聲感慨,這位萬象葬地的合道強者如此輕聲自語,也不知道是對之前的幻象艦隊說,還是自言自語:為什么要白費功夫
靜謐就能延遲被毀滅嗎?不發聲就能不被發現嗎?
為何要做這些毫無意義的舉動,而不是和正常人一樣,選擇正視這個殘酷的宇宙,然后直面這一切虛無,然后再去歡笑呢?
有些時候,林肯爾達會想要離開萬象葬地,前往其他合道強者都描述過的,那無窮無盡的多元宇宙虛空中,游歷諸天萬界的風景。
對于任何一位求道強者而言,這都是必須的事情,假如在自己的母世界無法突破,那么自然而然地要前往外界,獲取更多的資糧,作為進階洪流的底蘊。
不僅僅是紛爭之渦的那兩位,據祂所知,所有的合道強者,都在第一次終焉災變后,或長或短地前往外宇宙虛空,諸多世界中游歷……祂們探索的時光,即便是最短的也相當漫長,甚至出現過十天神系中所有合道強者都脫離了創世之界,前往外宇宙虛空的情況。
其實,那就是第一次神系大戰休戰的真相——所有神系的最強者都離開了這個世界,最高統帥與導師都離開,這還有什么可以繼續打的呢?
但祂們最后都歸來了,攜帶著外界的傳承,以及失落。
洪流境界的強者,在多元宇宙中也是罕見的,起碼,創世之界周邊并不存在,亦或是祂們這些合道強者找不到。
祂們沒有找到更進一步的路,也沒有見到什么超乎祂們想象,意料之外的風景。
既然如此,那些異界和萬象葬地中的幻象又有什么區別呢?
對于合道強者而言,真的沒有什么區別。
虛空中的異世界,神骸中的夢,祂們整個創世之界大宇宙,與整個萬象葬地……甚至,整個多元宇宙。
它們之間本質的區別又是什么?
原初燭晝……呵,是擊潰了埃斯托爾迪那小輩的家伙吧?封印宇宙的強者……為了報復,都追到創世之界來了嗎?
似乎是看膩了眼前的風景,林肯爾達側過頭,感應著那些小輩傳遞而來的情報:但是這又有什么意義……要殺就讓他殺,合道就讓他合道,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你們不要管我的想法,我也不會管你們的想法……既然都從幻想中成為了真實,刑滿出獄……那就盡情地自由自在吧,我又怎么會約束你們的行為?
——畢竟,這個宇宙,本就是我的囚籠,你們都是我的獄友,我又哪來的資格管轄你們?
——歸根結底,還是在囚籠中。
——這創世之界中所謂的活著,也不比葬地中,那些死去神祇殘留之夢中的眾生,來的更加真實。
感覺到,靈魂正在逐漸地冰冷,逐漸地歸于死寂,平凡的人形在黑矮星上緩緩躺下。
無間獄卒凝視著星空,那些已經看了百萬年的乏味風景,卻始終沒有閉上雙眼。
祂正在期待著什么,但卻始終無法真正地沉下心去。
是啊……明明只要閉上眼,明明只要不再思考,明明只需要沉浸入徹底的‘等待’,臻至求空相的大成,一切外界的紛擾,一切的因果,一切的憂慮和哀愁,都將在入靜中化為虛無。
但祂卻始終不愿意。
不過,就在這位合道強者,準備‘入空’,進行求空相的修持之時。
祂忽然轉過頭,看向宇宙的一側。
雖然很微弱,很微弱……但是那的確是源自于宇宙本身,淺層的‘真理’波動。
難以抑制的……‘合道’氣息。
居然……
輕聲自語,林肯爾達目光逐漸變得清晰。
這感覺,就像是一張巨大無比的蛛網,遙遠彼端滴落了一滴雨水,這雨水振動一根蛛絲,輕微地波動傳遞至蛛網的另一端,只剩下近于無的震顫。
但,歸根結底,也是波動。
震蕩宇宙的波動。
真的嗎?居然已經開始了?明明之前在封印宇宙時,傳回的情報,不過是造物機神巔峰……來到創世之界后,也不過是初步開始合道。
而現在,就可以振動大道之弦……對整個宇宙,發出自己的聲音?
無間獄卒凝望宇宙的彼端,祂看見了。
祂看見了一個身影,雖然遠不如祂們耀眼,但卻是一顆明亮無比,有著足以與祂們平起平坐,甚至是超越祂們潛力的明星。
如若說,求空相所謂的‘空’,指的是不影響萬物,而萬物也無法影響己身,那么那個身影的存在,就是絕對的‘有’。
無窮眾生,無數世界,諸多文明,諸多大道,都仿佛與他有關,都仿佛寄托其上,那濃厚的因果,功德,愿力,咒怨,都構成了最為強大的‘勢’。
這‘勢’并不沉重,或者說,它一開始絕對沉重無比,可是現在,它卻成為了一種助力,不斷地推動那個聲音向前,向上,推動他不斷地成就更高的境界。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是為眾生而行;他的正確道理,是為眾生設立;他的所思所想,皆與眾生息息相關。
所有人,都認為,他所行之道,便是正確所向。
所以,他‘所向無敵’。
不過,就在無間獄卒想要認真觀察一下,這位帶給祂奇妙‘新奇’感的原初燭晝,究竟正在做些什么的時候,祂忽然睜大了眼睛。
他在……吃星球?
不,不對……他是在搬遷星球!
看到了宇宙彼端,那為原初燭晝的所作所為,即便是虛無如無間獄卒,林肯爾達也不禁發出了帶著復雜感情的聲音:這,這家伙……正在吞噬創世之界的質量,進入自己的小世界中?
這個原初燭晝,在偷偷用創世之界的資源,中飽私囊?!
倘若蘇晝能聽見這位無間獄卒的指責,一定會嚴肅指出祂言語間的細節問題。
——中飽私囊?當然沒有!
他是光明正大的搶!
而且,是為了創世之界中所有的生命而搶!
不久之前,蘇晝正在創世之界的無所屬星域中,遴選合適的星球,作為填充,擴容自己個人空間的原材料。
聽上去,似乎是隨便選擇一顆巖石行星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直接用上的方便差事,但實則不然。
塑造世界,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
尤其是要照顧到理論上應該兼容所有進化生物的強大生態圈,挑選原材料這件事就必須慎之又慎。
飛躍著一顆顆恒星,在不斷地躍遷中觀察途經地每一顆行星,蘇晝雙目橫掃間,便將每一顆行星的數據掃描入心,計算它們的價值與可用之處。
“不行啊,這顆行星怎么全都是硅酸鹽石,一點礦脈都沒有的?哦,已經被人開采過了,那沒事了。”
“地殼內部已經有生命了,不能用。”
“哇,這顆星球咋回事啊,雖然質量相當不錯,但為什么上面會有個靈力留言……‘這顆星球已被索盡道預定,作為日后探索遠方星空的前進基地世界……’。”
“唔,我畢竟也不是不講道理,探索遠方值得鼓勵,這顆球也不要了。”
雖然,對于星球而言,生態圈和生態圈中的萬物眾生,都不過是苔蘚與苔蘚中的微菌,的確并不是會真的弄出一顆星球,才能繁衍諸多生靈——事情還沒那么麻煩,一層生態圈完全夠用。
但這也并不是說,隨隨便便弄出一個地殼,就可以培育出文明的。
地殼之上,要有適合有機物生存環境,要有土壤形成的可能,要有諸多獨特的礦脈,用以支撐諸多進化生命的不斷前進——別的不說,假如蘇晝真的弄了一個只有硅酸鹽石的大陸放到個人空間,雖然未必不能形成一個土元素生命體系,但那肯定不會有鋼元素,鐵元素等與土元素密切相關的元素亞種了。
這顯然與蘇晝意圖以個人空間為基地,鑄造合道武裝的想法不同。
不過,畢竟是宇宙,蘇晝很快就找到了一顆條件合適的星球,作為擴充自己個人空間的原材料。
“就你了!”
那是一顆橙色恒星軌道中的第二行星,有著適宜的礦物分布,合適的星體結構,甚至就連整個行星質量也頗為合適,約莫有一點一五個地球質量,還有大量冰,水資源。
這顆星球沒有生命,未來幾千年內估計也沒有什么生命誕生的機會,完全可以算是沒有未來。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蘇晝伸出手,他輕輕一指點出,正反兩儀神雷就炸裂虛空,化作一道璀璨流光,貫穿天地。
那是真正的貫穿天地。
一道無法用顏色形容的純粹能量光流,在一剎那就貫穿了這顆星球的地殼,地幔,緊接著粉碎了它的星核與另一側的地幔地殼,從星體的另一端爆發而出——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十秒之內,就連星體本身仿佛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只有光流的轟擊口處有著些許翻飛的熔巖,以及光流爆出處有些擴散的赤紅色裂縫外,整顆星體甚至都大致完好。
但是,這終歸只是錯覺。
轟……轟!!!
順著貫穿星體的傷痕不斷擴散的赤紅色裂縫,終于遍布了整個星球……緊接著,便是爆炸!
一聲炸響,數千公里計的地殼與熔融物質就這樣,在足以將整個星體表面徹底掀飛的可怖能量波動中寸寸崩裂,這些星體物質本應該隨著一場盛大的爆發,化作億億萬萬隕石碎片,朝著星間的無數角落四散,令它們成為原初的星塵模樣。
但是,卻有一個個宛如漩渦一般的時空裂隙開啟,帶著巨大的吸引力,將這些碎片一個不漏地全部捕獲,吸取。
徹底吸收這么一顆星球所需要花的時間,不需要超過六十秒——這還是認認真真地吸收,一邊在個人空間中塑造,一邊確定毫無遺漏。
與之相比,尋找它所需要花的時間,數萬倍于收獲它。
“好,下一顆。”
而完成這一切后,蘇晝也米有任何多余的話語,便轉過身,繼續進行下一次地尋覓。
個人空間內。
位于世界中心的智慧樹與薩拉嚴肅地協調蘇晝開啟的諸多時空門,將那些宛如洪流一般傾瀉而來的物質狂潮依次調停引導,融入如今早已構成五行靈氣大循環的個人空間中。
不管御衡道怎么樣,實際上,平衡就是很重要。
原本的個人空間,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有著神木居中協調,有著滅度之刃鎮壓煞氣,有著浩蕩海洋溫潤萬物,有著厚實大地養育眾生——這已然構成一個循環,生命在其中生生不息,得享安寧。
即便是后續化作五塊大陸,鎮壓空獄之王與星彩幽魂兩位大天尊級的虛無強者,這基本架構也沒變。
但是現在,蘇晝卻要擴大,擴大整個個人空間的結構。
這其實并不難,畢竟不管怎么擴大,個人空間中都留下了相應的端口和未來發展的計劃——畢竟蘇晝和智慧樹也不傻,他們比誰都清楚,作為承世鱗原型的個人空間,未來肯定會越來越龐大,指不定會變成一片浩蕩的星空世界,演化為一方宇宙。
既然如此,留下其壯大后如何完善平衡的擴大端口簡直理所當然。
能看見,無數物質宛如水銀泄地版,自天空之上的時空端口涌入,沒入個人空間的大地之下,填充大地的厚度,而無窮無盡的水汽在凈化過,調整過濃度后,也與個人空間的海洋融合,填補它的疆域。
山峰,河流,湖泊,泥土,低谷,丘陵……大陸,海洋,島嶼,森林……一切應有盡有,皆在蘇晝一念之間。
在他的世界,他就是合道強者,只需要思索,天地就會構成他想要的模樣。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這一次,蘇晝要做的,并不僅僅是擴大——他還要將‘天演’的大道烙印在其之上。
演化,并不是革新,而是一種革新衍生的附屬概念,另外一種不是正確的正確
能聽見,世界樹的提示,以及大道樹的敘述:你要明白,在自己的根本神通中,摻雜這樣的不純物,會對你真正的合道有些許影響——演化固然是革新的一部分,但也不完全是革新,你以其他星球為基底鑄造合道武裝也就罷了,以自己的個人空間……真的有點問題
“純度,有用嗎?”
而蘇晝只是側過頭,有些好奇地詢問:“演化,本就是我以革新之道,觀測創世之界眾生所得之道……因地制宜,實地考察,以道衍道,絕不傲慢的俯瞰,而是以心去確定合適不合適。”
如此說著,青年閉上眼睛,他感應創世之界中,那億億萬萬新修會網絡,新修會成員的心聲。
他微笑道:“很顯然,這很合適。”
最近這段時間,新修會的成員增加了不少,新修網絡也算是在御衡道內部組件擴散。
不知為何,御衡道的諸神明明知曉這一點,卻并沒有將這個顯然是其他強者散布的‘異端傳承’抹除,與之相反,因為新修會的確促進了不少施行御衡之道的年輕人實力增加,大大賺大了御衡道一系的底層修行者,所以甚至一些神祇之下的星際文明都決定去扶持這一組織。
陰謀?既然諸神都下達神諭,說沒有陰謀,只有好處,那為什么非要拒絕呢?
尤其是這好處也并非是隨意地贈予,毫無代價的擁有,仍然是需要修行者自己一點一點努力,一點一點修行,一點一點創新,這樣才能得到足夠的新修幣與資源,變得更強。
甚至,可以這么說——即便是沒有新修網,沒有新修幣兌換系統,新修會可以令人擁有‘不斷創新’這么一種思維模式。
就足以,讓人變強。
就足以算是,一種莫大的收獲。
而就在最近這段時間,新修網絡中,赫然是又多出了一個新功能。
天演之界0.01測試服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是推演工具,測試空間,亦或是試煉地,乃至于某種游戲的場所?
不親自去試一試,誰知道這是什么——懷著這樣的心思,諸位最有探索jing神的星球會成員,就這樣率先進入了這個新功能中。
而等待他們回來后,從這些仍處于驚愕與驚喜中的強者口道出的,確是一個神秘無比,但卻異常jing彩璀璨的世界。
“進入那個世界后,我的靈魂就被強制轉換成了最普通的一只露水史萊姆——僅僅是白天在外界行動,就會被陽光灼燒蒸發,無論是什么生物都想把我喝掉解渴,哪怕是植物也是如此,想要吸收我的水分!”
“但我是誰?我可是幾近于登神者的恒物!我運轉修法,凝水成冰,在不斷地汲取靈氣水霧化作冰凌,最終讓我升級成了龐大的冰鎧史萊姆——如此一來,我就有了自保能力,甚至可以去狩獵其他野獸獲取更多的能量!”
說著這話的,是一位原本就修行冰系術法的人類,她此刻滔滔不絕,雙目中綻放明亮光芒。
在天演之界的行動,面對真實無比的生存威脅,她真正發揮了自己修行法的每一絲潛力,以最微渺的一絲靈力為基礎,與日光戰斗,與野獸戰斗,與植物戰斗,甚至是與自身,同類,自己的懈怠,困惑,茫然與自暴自棄戰斗,最終令她變成如今模樣。
當露水史萊姆,化作冰鎧史萊姆的瞬間,明明還是同一個人,明明只是一場游戲,明明她的靈氣根本沒有增強……但她已經不再是原本的那個她了。
這位新修會成員,已然是對自己正在繼續修行的‘修法’,有了最為根本的認知。
她已經變得更加強大,遠比之前的自己要來的更好。
當然,除卻史萊姆外,諸多第一批進入天演之界測試服中的新修會成員,也有著其他生物的選擇。
有的是螞蟻,有的是多細胞生物,有的是海藻,有的是變形蟲……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相同的是,這些最為弱小微渺的生命,都需要不停地戰斗,不停地自我拔升優化,才能存活的更久,更久……
而只有抵達‘無需為生存和延續憂慮’的安心時,這一場游戲的第一階段,才能算是告一段落。
永戰軀的信念,的確是修行在動力最堅韌的骨架。
一時間,在剛剛才被創造而出的個人空間‘新大陸’上,涌現出了諸多源自于新修會的意志,他們憑借神力網絡和新修網,并入了蘇晝的個人空間,并寄托于這個新生世界中的諸多新生生物之上,加入了這個新世界廣大的生物鏈中。
然后便是戰斗。
與天地,天敵;與食物,獵物。
與自己的偏見,常識,傲慢,無知,與自己的矯情,疑慮,懦弱,畏懼戰斗。
之前那位化生露水史萊姆的女性,已經算是素質相當好了,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新修會成員,在初次降臨時,直接就因為不適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生物,然后就這樣被天敵獵殺,亦或是直接被自然環境消滅。
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需要新修網絡的回放功能,才能知道自己被終結于什么錯誤之下。
按理來說,這種屑游戲,應該很快就會被人拋棄。
但是誰叫這一批人,全部都是篩選過后的結果,而且玩這游戲還可以獲得新修幣呢?
即便是再怎么心中不以為然,知曉新修會背后存在力量之強,所思所慮之深的諸多新修會成員都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么玩鬧,而是可以令他們更進一步的‘試煉’!
那么,與其抱怨,不如去‘挑戰’!
“看來……施肥官挑選的這些人都很不錯嘛。”
智慧樹凝視著這一切,以自己的慧光照耀眾生,催化著所有新修會玩家,所有剛剛被締造而出的萬物智慧,讓他們思考,靈光一閃,最終有所覺悟,有所得:“我都不需要讓他們突然頓悟,自己就能想穿這一點,果然很厲害!”
作為與蘇晝一同協調,締造了全新個人空間中‘新大陸’的神木,在最近這段時間,智慧樹的根須,也擴大到了這新生領域的每一個角落。
事到如今,祂也完全理解了蘇晝想要在此處,締造的全新‘天道’。
所以,神木俯首,凝望世間。
新大陸,平原森林區。
一只螻蟻。
并非是新修成員降世而成,而是一只真正隨著新大陸的塑造,而被創造而出的小蟲。
它匍匐于洞窟之中,以樹葉殘片,腐爛真菌為食,在飽食后并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想要繼續外出尋找食物,然后就這樣重復吃,睡,找食物,吃,睡的循環的人生。
最多,等到什么時候,繁衍期到了,它便會離開這個窩,去尋覓雌性同類,然后為孩子收集食物,最后將自己也變成食物,送給孩子的母親與孩子作為口糧。
結束了,一生。
但也延續了下去。
存在……延續。這就是存在和延續最基礎,也是最正確的體現。
虛無嗎?
但這就是一切生命的根基,簡化了一切后,最純粹的生命——一種繁衍存續的血肉機械,和會自我復制的元胞自動機并無區別。
所以,需要賦予智慧。
一點靈光垂落,公允地降臨世間。
螻蟻忽然感應到了什么,它抬起頭與觸須,復眼環視周邊。
不知為何,它突然想要離開自己挖掘出的洞窟,去認真地觀察一下自己生存的周邊。
于是,它便離開了溫暖的家,開始了第一次的探索。
并不困難,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螻蟻行走于森林之間。
它就這樣,仰視著那些龐然的巨獸降臨,廝殺,一方勝利,一方死去,化作血肉骸骨,化作泥中肉末,然后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威武。
蟲蟻仰視著這些龐然大物……仰視著。
然后,產生了渴望。
好……大……好……強……
這就是欲望。
于是,螻蟻的心,也一同爬出了洞穴。
加入了這個浩蕩的世界。
直至飛鳥撲下,將其叼起,吞入腹中。
直至死亡,這顆心也沒有改變。
這就是,一個故事的結尾,以及序幕。
造物主,真的就要讓它們這樣永恒無休地廝殺下去嗎?
新世界的云端,一顆宛如費列羅一般大小的熒光鳳凰漂浮在負手站立的青年身側,有些困惑地詢問:瞧那只螻蟻,它沒有成熟心智,也沒有傳承,你卻給予它智慧,令它走出洞窟,然后就這樣被鳥兒吃掉……這簡直是讓它送死呀!
“當然。”
蘇晝垂下眼眸,他的語氣沒有哪怕是一絲一毫地遲疑:“而且,這不是廝殺……孩子,這是戰斗,亦是革新。”
眸光凝視時間,青年的語氣堅定:“瞧啊,我創造這世界,以及萬物眾生,就是為了讓它們去互相戰斗,互相磨礪,突破至更高!”
但是……這樣不是會死嗎?!而且毫無意義!
事到如今,鳳凰也學會了質疑自己的造物主,為了那些同樣被創造而出的‘同胞’。
神鳥,正在憤慨。
“傻孩子。”感應到了一絲兔死狐悲之情的蘇晝失笑道:“我怎么會創造一個生命,然后就讓它刻意去死呢?無需憂慮,認真看看,那環繞整個新大陸,環繞我用數顆星球質量制造而出的新世界的‘長河’的本質。”
“看看吧,那屬于生命,屬于靈魂,屬于所有心智的……天演長河。”
于是,鳳凰就抬頭去看。
歸根結底,祂的本體是恒星級的強者。
所以,祂看見了,這長河的本質。
那是無數生命的心智,凝聚而成的光輝。
這是一條環繞整個個人空間,慷慨激昂的大河,所有的生命意志在死后都會融入其中,交流著自己一生的經驗——倘若有倦怠者,便轉移至個人空間的另一處,蘇晝有的是足夠的資源為它們重塑軀體,讓他們可以順著自己心意,在不影響其他生命的情況下度過一生,孕育子嗣,傳承后裔。
但是,倘若有勇氣者,它憑借著自己的力量,騰躍出了這一條長河,就像是一滴水躍出大河那般,它就會再一次回到天演之界中,經歷一次又一次地修行,戰斗,死去的過程,不斷地堅固自己的心靈與內在。
然后,就這樣,變得更好。
是的,這是輪回——無窮盡的戰斗,生存,演化,繁衍。
這也是宿命——在蘇晝的意志下,絕大部分生命在不知曉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情況下,就已經有了自己注定的命運而不自知。
這也是混沌——因為即便是操控一切的蘇晝,其實也沒有定下任何繁復的規則,眾生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青年為它們的所有選擇兜底。
因為……他是它們的造物主。
他愛它們。
故而給予試煉,也給予世界。
給予苦難,更給予永恒的可能性。
造物主……
凝視了這一切,凝視了蘇晝創造之物的全貌,恒星鳳凰垂下頭顱,祂戰栗地低吟道:這就是您的道嗎……我只看見了一角,便如此評論
就是這樣……一條奔流的長河。
生命,革新,延續,戰斗,求索,平衡……既混沌,又完美,創造一切,又終歸于終結,在宿命中輪回,最終又要超越宿命的輪回。
演化之道,貫穿的正確,何止一二?僅僅是這最初的測試服,就已然融合大半真理,更何況之后正式開服?
這既是大道……
光球中的神鳥敬畏地俯首。
但是,另一側蘇晝卻搖頭,負手俯瞰著整個世界,長發于風中飄飛的青年輕聲道嘆息道:“大道個屁,這bug也太多了。”
雖然蘇晝無論是語調還是姿態,都像是感慨天道,宛如降世凡塵般的完美仙人,但實際上,他的言語卻像是一位心累無比的程序員,正在瘋狂吐槽:“你別看我現在站在這里看上去逼格很高的樣子,其實是看見這么多bug根本無從下手,僵在原地,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要真的那么強,0.01測試版就整出一個真的真理出來,我還需要愣在這里數已經超過了十幾萬的bug數嗎?”
鳳凰發出了鴨子的聲音,奈何蘇晝的嘆息仍然沒有結束:“啥玩意啊,為什么多細胞生物會突變成硅基晶體生命?為什么普通的章魚會變成觸手怪?的確是更高更強了,但理論上來說不至于啊!”
“是之前寫的進化趨勢樹出bug,還是引入的混沌變量太大?果然應該削一波混沌,真的煩死了,難怪雅拉你當初被這么多偉大存在討厭,被人削那么多次!”
很顯然,這里的削是兩個不同的意思,不過這點并不重要。
因為蛇靈也開始憤怒地吐槽:“去你的吧,連我的一絲大道顯化都承受不住,好意思叫正確?”
“話又說回來了,當初我不過就是在奇跡家里教育了一下那些銀色小蛇,傳授了一番人生經驗,就被那家伙追著打了幾個紀元……哇,混沌有什么不好嗎?比一成不變的重復好了幾個次元誒!”
“你喜歡兩次一模一樣的實驗最終得到的結果卻天地之差?”蘇晝鄙夷道:“難怪是求道者最痛恨的天魔之祖,如果是修仙世界就是天魔,那如果是科技世界你就叫‘天知道為什么總之實驗結果就是不一樣之量子力學觀測者效應’吧?”
“那也是一種可能,誰叫你寫的世界規則不夠完善?”對此,雅拉半點都不覺得害臊,甚至還有種洋洋自得:“你錯了不想想你自己的問題,還怪混沌能引動bug?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錯,你難道就沒有百分之一嗎?”
“嘖……瞧我打補丁!”
天演之界0.01版本,的確不夠完善,進化樹紊亂,進階體系不明確,各大生物系更是不均衡,出生地的困哪度更是天差地別。
雖然說,完全的平衡反而是不平衡,所謂的均衡就是要把握那微妙的點進行協調,但是蘇晝又不是什么天降偉人,哪怕是有三位偉大存在在身后不停指指點點冷嘲熱諷捧哏講相聲唱和調,蘇晝也沒辦法迅速搞定這一切。
倒不如說,正因為有著偉大存在的指點,目光實在是太高的蘇晝,發現的bug也就越多了。
好累啊,毀滅吧jpg
不過,他原本也沒打算那么快就搞定自己的合道武裝——即便是借助神力網絡之力催化眾生,順便擴容個人空間,那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弄好的事情。
比起這些,其實還有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等著現在的蘇晝干。
“先驅空間。”
如此自語,蘇晝拿出了自己的般若之書,他微微搖頭:“雅拉也就罷了,勾連宇宙意志,估計是和雙神木一樣,打算介入這個創世之界,看看創造搞的什么鬼……但是先驅為什么,要和宇宙意志合作?”
先驅作為唯一一位回歸了偉大封印的偉大存在,祂與其他所有偉大存在都不相同,有著決定性的差距。
那就是,無人知曉祂的立場,祂的想法,也無人可以交流,猜測祂的計劃。
而祂的計劃,絕對所圖甚大,昔日的雅拉根本無法說服祂半點,就足以證明這位偉大存在心中早有腹稿,對偉大封印,對這個封印多元宇宙有著自己的謀劃。
即便是雅拉,雙神木,也不可能去叫醒一個已經被打昏迷的人,和祂聊天套話啊。
不過,跑了老的,還有小的嘛。
更不用說,青年自己就是一位先驅探索者了。
蘇晝瞇起眼睛,凝視著般若之書中的探索者烙印,然后笑了起來。
“改完bug后,就該去看看那些已經開始逐漸蘇醒的,被封印的先驅探索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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