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被殺就會死 第四十一章 燃靈之力
斯維特雷。
金白色的澎湃火焰在大殿之上燃燒,將大殿內外照徹的一片通明。
有聲音,從火中出,這聲音不同于之前近衛騎士的頑固冷硬,而是一種純粹的漠然,居高臨下的律令: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
灰塵開始燃燒,空氣正在被電離,狂風想要被掀起,但過于熾熱的焚炎卻將其變成了滾燙的火旋渦,過于刺目的光甚至隱約凝結成了一輪太陽一般的異象,有不知到是什么材質的高臺將其拱起,宛如祭壇。
大殿中央,死而復生的騎士沉默地與蘇晝對視,無形的風暴卷動著烈焰,形成了一個圓,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快離開!”
之前就在一旁觀戰的大祭司耶娜等人臉色驟變,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這些大勢力高層卻清楚的很:“這是圣裁之炎,阿斯莫代皇室的傳承絕學!”
話音未落,所有稍微有點見識的使者全部都直接轉身就跑,厄馬斯愣了一下,他畢竟只是來送禮的,在這方面的確不如大勢力的使者知道的清楚,更不清楚圣裁之炎究竟是什么,反應的速度慢了一拍,馬上就要被四周飛卷的火舌舔住。
但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龍人少年伽沙用最快的速度飛奔過來,一頭將這位待在原地發愣撞得在地上打滾,然后又急切地補了一腳,將對方踢飛,自己也縱身躍起,帶著海濱之都的使者出了希光高塔大殿的大門。
與此同時,就在大殿門口等著的洛亞與塞涅卡也神情緊張地按下了手中的法陣按鈕——霎時間,一層青綠色的網格狀護盾升起,將整個希光高塔籠罩。
金白色的烈焰似乎是想要飛竄而出,但卻被這城青綠色的護盾擋在大殿之內。
“院長這是在和誰打啊?!”
此刻,坐在地上,洛亞一臉后怕外帶緊張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煉金裝置,屏幕上顯示的能量指數正在飛速飆升,很快就超過了代表著上限的‘9999’,直接變成一團亂碼,令這位精靈少年咽了口口水:“我的天呀,戰斗力檢測器直接炸了……”
“管他。”而伽沙站立起身,他一只手拎著厄馬斯然后又一只手捏住洛亞的后頸帶著兩個人和塞涅卡一齊健步如飛,朝著外面的廣場跑去:“教授說假如他在里面打起來并且出現了意外就直接開啟護盾保護外面的人,我們只需要做到這點就夠了。”
與此同時外界的宴會廣場上,也看見了燃起熊熊烈焰的希光大殿幾乎所有正在參與宴席的人都一臉茫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直到青綠色的護盾升起來時,才有幾個反應比較快的人恢復了過來,其中有幾個甚至開始顫抖他們面色蒼白地看著那一道道正在舔舐屏障的火舌汗漿如雨下。
“這個火焰……”
一位特意來薄霧山脈碰碰運氣,打算在希光結社這新興勢力找個活干,然后養老的歷戰冒險者注視著熊熊燃燒的大殿,他顫聲道:“幾十年了,居然再次出現……阿斯莫代家族的圣裁之炎無物不燃的滅盡圣炎!”
昔日,在西部山脈正是這火焰焚燒天空,呼喚天災摧毀了霸占了十幾座山脈的大龍巢,將其中居住的七條巨龍全部化作枯骨。
也是這火焰喚起了千千百百火元素組成的軍勢將奧斯托公爵的核心城徹底融化核心熔爐自滅,將奧斯托公國完全吞并。
更是這火,決定了百年前帝位繼承之戰,將其余幾位皇子點燃于自己的城堡,與血腥與歡呼中,開啟了阿斯莫代帝國三十年的盛世!
越是年長,越是知曉這火的恐怖,反倒是年輕人,因為最近這么幾十年阿斯莫代皇室的存在感逐漸減弱,太陽皇幾近于不出手,大部分時間都在山脈中建造奇觀高塔的原因,導致有許多人都忘記了這不滅之炎的恐怖。
“那時就是這樣,勝過太陽的光輝四溢,火焰燃燒,將一切化作虛無……”
這位年長冒險者低聲喃喃,他本想要立刻轉身就跑,不談這火焰的強大與特殊,如今這情況,哪怕不是阿斯莫代皇室,太陽皇陛下親自出手,至少也是他賜予,降下的力量正在運轉。
可最后他卻忍住。
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撐起的屏障,居然可以擋住那道火焰。
而就在這火焰中,聲音仍在繼續。
大殿空曠,此刻卻被火與光充滿,被源能排斥開的一圈半圓形空間中,白發的老者與騎士對視,金色的眸光閃動,他饒有興趣道:很強大的力量,居然可以擋住我的火焰。
但卻并非是從紀元前遺跡中得到的,這是獨屬于你的力量,而原本的斯維特雷教授不可能有這種引導術……你是誰?亦或是說,斯維特雷教授,是從哪里得到‘你’的?
和拂曉一樣,附體而來的太陽皇一眼便看穿了蘇晝的真身。
因為他自己也擅長附身,而且也對古代遺跡中的各種事物功能了如指掌,所以阿斯莫代十三世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難道說,你就是那個初耀遺跡中留存的‘關鍵鑰匙’?
“我是你的毀滅。”
蘇晝卻沒有半點和眼前這位寄宿在自己手下身體中的怪物啰嗦的打算,雖然對方口中所說的‘關鍵鑰匙’很可能是指拂曉,也是為何第三集團軍去探索初耀遺跡的原因,更是一見面就猜對一半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誰管他。
面對這種惡劣的家伙,話都不用多說,直接給他一箭。
此刻,以山峰雕刻而成的希光高塔大殿中,萬物都被光明籠罩,過于璀璨的火焰就像是一片白霧,將一切都籠罩于迷蒙的光中。
但就在蘇晝抬起自己手中長弓之時,大殿的中央,就突然出現了一點黑暗,而這黑暗還在不斷擴大。
能量,正在被掠奪,冰冷的暗中蘊含的是極致的光與熱,白發的老者抬起箭,箭尖上的光輝就像是新星,蘇晝運轉磨礪至當初將自己擊至差點入滅的修法,源自于天帝太皓的‘天星歸一合道法’,霸道的凝聚周圍的一切能量合一,歸于己用。
危險無比的嗡鳴聲響起,無數離散的火焰,飄蕩的離子云,連帶著沸騰的光都開始急速地朝箭尖吸附,收縮,察覺到不對的太陽皇分身立刻閃身退避,他本還想多聊幾句,確定一下這位不可能是斯維特雷教授的神秘存在的想法,但誰知道蘇晝壓根就不和自己認定的敵人多聊。
他的反應很快,因為就在他閃避的下一瞬間,凝聚到極點的箭光就如同殺死內衛騎士那樣一閃而過,它輕而易舉地刺破了厚重的巖石地面,朝著大殿之下的地殼深處飛馳,就像是穿透肥皂泡沫。
光消失在地底深處,附體而來的太陽皇側目看了眼那深邃不可見底的大坑,他吐出一口氣,然后笑道:你也擅長火焰嗎?
也對,你似乎就是某個古老的魔鬼,會火焰很正常。
自知曉蘇晝在東海一戰中用出三首巨龍的心光體后,他便迅速判斷,這其實是最強大的魔鬼系心光體,七首大紅龍的不完全形態,阿斯莫代十三世同樣很清楚,自從遠古紀元,魔鬼和翼人的萬年血戰結束后,就再也沒有純血的大魔鬼可以施展出這最強大的心光體,乃至于將其實質化。
斯維特雷的確有魔鬼血脈,但卻遠沒古老到可以呼喚出七首大紅龍的地步,從那時起,這位皇帝陛下便猜測,蘇晝不可能是過去的那位普通教授,而是一位沉睡在遺跡分鐘,直至今日才蘇醒的遠古純血魔鬼。
現在來看,應該沒有錯。
但火焰,我也會。
面對沉默以對,只是再次凝聚長箭,瞄準自己的蘇晝,太陽皇伸出手,對準身前。
一輪不斷旋轉的巨大法陣在他身后展開,宛如一面有著無數凹凸鏡面的聚焦鏡。
空氣中的光急速地投入其中,共鳴,凝聚,聚焦。剎那間,一點極端熾熱的光點浮現于大氣之中,那是被數十道光束聚焦點燃,超過億度的極致高溫,千億以上的大氣壓被施加在那一小點上。
所以,真正恒星的光輝在這里被點燃。
而一輪仿佛是樹木樹冠的祭壇浮現在他身后,看上去,就是一顆樹木以太陽為樹冠樹葉,普照世間。
這就是太陽皇阿斯莫代十三世的心光體——圣日之樹!
此刻,外界。
雖然圣裁之火沒有燃燒至外界,但天地間的源能卻仿佛感應到了什么,開始熊熊燃燒。
就像是昔日魔月綻放時那樣,漫天緋色光輝攪動無盡源能活性化,只是如今,在圣日之樹現身的瞬間,所有大氣中的源能就像是被直接點燃了那樣,開始急速的躁動,反應。
明亮熾白的光輝直接在外界產生了一場場爆炸,就像是接連不斷地無屬性源能法術正在被施展那樣,原本還算是平靜的源能被無意識地激活,膨脹,燃燒,然后制造出一連串混亂的沖擊波。
當場,本來還想要在周圍圍觀的諸多賓客立刻朝著四面八方奔跑避難,而少部分有著實力的強者抬起頭,他們震驚地看見,以希光高塔為中央,大氣就像是膨脹了一般,帶著道道光焰朝著天空頂端擴散,將云層和狂風全部都吹開。
天空開始燃燒,火雨正在高層中醞釀,一場罕見的火流星風暴之災即將降臨于世,席卷整個希光山脈。
這是天災。
這就是災境。
所謂的天災,便是源能過度密集,進而凝聚而成的災禍,它長長發生在一些大都市的旁邊,亦或是極端地區的源能中心店。
暴虐的天災后,大地滿目瘡痍。
但也同樣歸于源能,天災所過之地,四處都是強大的源能素材,只有天災才能創造出最強大的源能鋼和源能水晶,那是凝聚了埃安世界最純粹精華的材料,有著近神的力量。
而以人之軀,引動同樣龐大的源能,制造出天災異象……便是災境。
但此時此刻,大殿之中。
太陽皇展現出的實力,甚至超越了這個等級。
源能,正在熾熱的燃燒,蘇晝能感應到高濃度靈氣的躁動,它們就像是活轉了過來那樣,有了自己的意志——在騎士尸體上的黑色鎧甲都因為高溫而緩緩融化成鐵水的同時,一道道烈焰融和而成的光之甲開始凝聚在皇帝的身上,而在光之甲的旁邊,有著一顆顆火元素生命的核心正在凝聚。⑦⑧中文全網更新最快ωωω.⑦&㈧zω.cδм
軍隊開始成形。
一個火焰般的世界。
一個以火元素為核心的軍勢。
一個以火焰之樹為核心的生態圈。
雖然只是暫時,但是蘇晝卻從這驚鴻一瞥中看見了,屬于‘神木’的光輝。
這,大概就是對方身上,屬于神木的那一部分氣息吧。
燃燒靈魂,影響世界,抬起頭,蘇晝可以感應到,在希光高塔外界,不可思議的閃光影響了整個可見世界內的所有源能。
倘若自己在希光高塔中布置的法陣沒有起效,那么異象還遠不止如此,起碼整個希光山脈都會被點著,沒幾個人可以生還離開。
這力量已然幾近于魔月本身,具備天體之威。
它超越了‘災境’,是屬于‘燃靈’的力量!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太陽皇的那句‘火焰,我也會’才剛剛話音落地,一切烈焰的異象便已經誕生。
只是。
“尚不及我而已。”
蘇晝沒有半點驚異,沒有半點停頓,他輕笑著再一次提起箭,對準了眼前已經開始凝聚光束,就要對準自己頭顱而來的太陽皇。
他是誰?曾經推動月亮,撞擊太陽,與噬星者戰斗過的擊滅星辰者。
燃靈之力固然強橫,但也不過如此而已。
就算是真的造出一顆小太陽,那又如何?
“百般武藝,此乃射日箭法。”
他低聲輕吟,然后放箭。
遠超過前幾次射擊的威勢,翻江倒海一般的沖擊波就像是一座山脈從天而降般,朝著面色驟變的太陽皇轟然而去!
落日破霄天地劫法,配合落日弓箭法——蘇晝雖然沒有認真修行過這兩門修法,但起碼也親自上手過,自己整一套猴版自然是輕輕松松。
此刻,憑借已經深入整個希光山脈的燃薪神木根須,以及法陣之力,蘇晝凝聚了小半個山峰的重量,凝聚在自己的箭頭之上——這等凝聚程度,已經堪比中子星物質。
這一箭,便是中子星之箭!
“雖然依我看,你這樣污穢的靈魂,根本不配自稱太陽。”
——托大了!
此刻,太陽皇的這一縷意志真正產生了會死的感覺,他本以為這次不過是試探一下蘇晝這位遠古魔鬼的實力,卻沒想到對方的實力居然離譜到了這個地步。
什么魔鬼會這種箭法?他變出一把大劍砍過來才正常啊!
更重要的是,對方這一箭仿佛天克他那般,凝聚了山峰質量的箭頭雖然并非真正的中子星物質,但是區區幾億度的核聚變火花不可能將其燒灼焚毀。
這是他無法防御的一擊。
但也應當掙扎一下。
一聲輕喝,霎時間,無數源能凝聚而成的核心朝著太陽皇身前凝聚,一面巨盾擋在了他身前。
可這沒有涌出,巨盾被一擊破碎,不可思議的沖擊波一寸一寸震滅了騎士的鎧甲和肉體,所有的火焰和源能都被震蕩的熄滅,發出足以令人耳聾的劇烈轟鳴。
遠方,正在朝著山脈之外逃跑,想要避開兩位強者戰斗余波的諸位賓客下意識地抬起頭,他們看見,有一道箭光擊穿了希光高塔的山體,朝著高空之上,太陽的方向飛馳而去。
嗡嗡——清晰可聞的嗡鳴聲在天地間響徹,直至許久之后,劇烈的爆炸在天空極高處亮起,一輪小小的太陽浮現在半空中,令整個東南方向的埃安人民都看見了,這二日齊現的異象。
希光高塔大殿,火焰開始逐漸熄滅,只剩下幾塊殘缺不堪,散發著金白色光芒的碎塊正在燃燒。
了不起!
有支離破碎的聲音,從這些碎塊中傳出,這聲音甚至帶著些許笑意:居然能擊敗我的一縷意志……很好,很強,有你這樣強大的靈魂,我的計劃才有成功的可能!
蘇晝一言不發,他抬起腳,踩滅了這些寄宿有太陽皇意志的碎塊。
但是,仍然有人類難以聽見的微鳴,在蘇晝的耳畔徘徊。
但現在的你,還不夠強,還不夠強……不知姓名的強大魔鬼,我會等待著你真正強大起來的那一天。
我在埃安大陸的中央,巴別塔之上,等著你。
火焰消散了。
但太陽皇的意志卻沒有半點畏懼。蘇晝的實力雖然強,但卻沒有超出他的預料之外,源自于數個紀元前的超級強者,理所應當就應該有這樣的強度,他半點也不意外。
他邀請蘇晝,與他戰斗,在蘇晝變得更強之后。
但蘇晝卻微微搖頭。
“你說去,我就去,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大步走出已經撤離了護盾的希光大殿,來到高塔之外。
“終有一日,你會主動來找我,阻止我,因我的存在,就會破壞你們所有邪惡的計劃。”
此時此刻,還敢在高塔前方廣場中呆著的人,只有以燧光,拂曉,耶娜等各大勢力的使者。
寥寥幾位不知道是心懷勇氣,還是單純癱在原地動不了的賓客看向渾身上下就連衣角都沒被燒到的蘇晝,露出了震撼與敬畏的目光。
“繼續吃吧。”
而蘇晝看向所有人,他朗聲道,聲音響徹整個希光山脈:“意外已經被解決了,還想要加入希光結社,加入這注定要與世界為敵勢力的人,就留下來,繼續吃吧。”
所有還未來得及離開山脈的人們停下了腳步。
有人遲疑,有人決絕。
有人離開,有人留下。
蘇晝注視著這一切,幾位孩子來到了他的身后,他們看見自己教授的嘴角微微抬起,就像是微笑。
而接下來,男人抬起頭。
他看向遙遠彼端的地平線。
“我要出趟遠門。”
蘇晝如此說道:“塞涅卡,帶著伽沙和洛亞看好家,其他結社成員各自分配好崗位,燧光大師和拂曉女士會幫助你們。”
“記住,你們才是希光結社。”
“而我,不過是種樹,發光的罷了。”
話畢,就在孩子們認真保證的聲音中,蘇晝微笑著化作光芒,朝著天空的彼端飛馳而去。
遙遠天地的彼端。
先驅空間探索者,芙妮雅此刻正陷入了苦惱的思索。
埃安大陸中部平原,直至與東部地區隔絕的薄霧山脈,有著相當漫長的一段距離,即便是移動都市想要跨過這以萬公里計算的旅程,也需要漫長的時光。
無人阻攔一座移動的城邦,倘若是移動戰艦或許也就罷了,有的是劫匪可以將其攔截,但一座移動城邦開足馬力,即便是有著攻城巨炮的中央艦隊,也會憂慮城市級源能爐心爆炸的余波會不會波及到自己。
所以直至如今,沿途的各大軍團都沒有動作,只是以一種怪異的姿態旁觀這座已經屬于魔化者的城市朝著薄霧山脈,希光結社的方向飛馳。
不息·芙妮雅
先驅空間,知名菁英探索者,以從不熄滅的熱情和動力著名,曾經數次加入小隊,但因為性格原因以及行動模式太過異常,和那些小隊好聚好散。現如今是獨行者,職業是科學煉金系強化,擅長制造爆炸,以及操控制造各種超大型武器,隱藏的底牌是一架巨型武裝機甲,全力全開威力足以將一座城市當場湮滅。
知名事跡乃是在深淵血戰時,作為第三方亂入者,炸毀了惡魔大公的要塞,并且在狂怒的惡魔領主的追殺下成功逃生,還順手偷走對方對方火獄之心,改裝成了自己武裝機甲的動力核心。
這便是她將回老家視作度假的底氣,家鄉的災境強者她又不是沒見過,源能影響天象,制造天災,這的確恐怖,但沙皇炸彈可以造成一樣的效果,火獄之心全力全開,更是可以焚燒萬物。
但問題來了,那前提是一個人。
“哎,保護這么一群魔化者,有點超出我的能力了啊。”
苦惱地咬著手指,芙妮雅看向一旁正在絞盡腦汁,規劃魔化者工作崗位的西塞羅,這位紅發美少女(自稱),然后伸出腳輕輕踢了踢對方大腿根:“說你呢大叔,怎么辦啊,我感應到了我們后面有一整個快速突擊艦隊正在追擊。”
“我能擋下他們,但這里會死很多人誒。”
“你問我,我問誰?”
忙的快要發瘋,而且也知道后面有艦隊追擊的西塞羅當場就要暴怒,被美少女用裸足輕觸,對于某些特殊人群而言應該是件好事,但先不談西塞羅乃是有老婆有女兒的有家室之人,他還非常了解自己身后女瘋子的本性。
好家伙,人會對自走炸藥包生出什么非分感情嗎?顯然不會吧!
“芙妮雅,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大多老弱婦孺,并且讓人死的更少一點。”
熄下心中的火氣,西塞羅吐出一口氣,這位前中年傭兵將一張地圖展現給芙妮雅看,他滿臉胡茬都沒時間剃:“看見了嗎?白沙裂谷,我們在這里要轉向,通過伯伯賽羅大豁口,才能繞一個圈子抵達薄霧山脈邊緣……而追擊在我們身后的艦隊顯然會趁著我們轉向速度減慢追上來,他們科不僅僅會用艦炮轟擊,還會直接登艦,進行入侵作戰!“
“到那時,我會率先組成陣列,擋住他們的攻勢……芙妮雅,你的實力或許足夠,但是你擋得住成千上萬人登艦侵入嗎?不如直接去攻擊他們的艦隊本部,讓他們主動撤退!”
“檔的住……”自信滿滿地說道,但芙妮雅很快就在西塞羅憤怒的目光中一轉話頭:“當然啦,我的方法很可能把咱們和敵人一齊炸上天,所以我其實擋不住。”
說到這里,她也苦惱了起來,金橙色的眼睛中再次升起茫然:“哎,這次任務該怎么做呢?有一說一,保護平民可不在我的任務里,我的任務中明明只有‘帶著覺醒魔化者加入希光結社’啊……”
可選世界任務:圣日將熄
你家鄉高懸的圣日即將熄滅,世界將墜極黯之末。用任何一種方法規避‘原暗時代’的到來,獲得s級開辟權限三枚,350000探索點。
可選世界任務:黃昏墜世
封印之月即將解封,黃昏之龍將要醒轉歸世。穩固封印,亦或是擊殺蘇醒的黃昏之龍。獲得s級開辟權限,120000探索點。
可選陣營任務:星火遠征
魔化者覺醒的星火正在燃燒,但極易被外力熄滅。保護覺醒的魔化者,并帶領他們加入希光結社,視完成程度,得到caa級開辟權限,200075000探索點。
先驅空間模塊中的大任務中,前面兩個世界任務不用管,芙妮雅半點也不會去參合,她可太知道自己的實力最多也就是統領階巔峰,拿個a級獎勵就差不多得了,和霸主階沾邊的超a級任務一個都別想,她碰都不碰。
是的,先驅的眷族大多熱衷探索未知,但是探索未知不是刻意去作死啊!
他們的確容易解封邪神,打開封印,釋放魔王,造成世界末日……但那僅僅是不知道而已!倘若知道,即便是先驅眷族也是不會這么干的呀!
芙妮雅就從不干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結果的事情,也正是依靠這種先驅探索者特有的謹慎,她才能活到成為精英探索者的今日。
芙妮雅從不作死,芙妮雅很聰明,學學芙妮雅.jpg
理論上來說,芙妮雅只需要保證有一定數量的覺醒魔化者活下來,并且加入希光結社就行,這樣就可以安全的拿到一部分獎勵,還能順便抱抱原初燭晝大佬的大腿,誰也不會責怪她沒有盡心盡力。
到時候無論是回歸空間,還是繼續在這個世界浪,都有的選。
但是,先驅探索者,哪怕再怎么不當人,再怎么為了未知而瘋狂,再怎么不擇手段。
正常的探索者,也是會有感情,認識的人不會想要他們死。
從一開始開越野車慢山村的宣傳燃燼之火引導術,然后是開擴音器講道,宣傳修法,普及知識,帶領所有魔化者自強奮斗,組建村莊,吸引周圍村莊,乃至于移動都市中的魔化者過來進行修行……這一切的日子都歷歷在目。
而之后,在魔月之光璀璨時,她更是與所有魔化者一齊行動,得到了一座被人廢棄的移動都市,并且發揮自己的工程能力,將整個移動都市整的可以動起來了。
俗話說得好,養豬養久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
親自組裝修好的城市,難道不就和手辦一樣嗎?
現在有人要殺自己這邊的人,還要拆自己的城市模型,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芙妮雅還在猶豫。
她的火獄之心戰甲的確強大,但是卻不能胡亂使用——得自惡魔領主寶庫的寶物威能實在是太過強大,即便是先驅空間中的a級戰甲也只能全力運轉不到四小時,一場不算太長的戰役時間。
倘若是和強者戰斗的全負荷模式,有沒有一個小時都難說。
這就是機甲駕駛員系的難處:他們駕駛機甲時會得到超過自己境界的強大戰斗力,可這戰斗力無法持久。
除非是抵達霸主階,有了近乎無限力的能源,以及可以承載這能源的機體后,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問題就在于這點。
任務提示:星火遠征過程中,可能會遭遇包括集團軍將軍,災境強者,太陽皇寄念體等強大存在的追擊。
這就是強大的敵人。
先驅者空間不會給出那種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或者說,那些完不成的任務,只要自己不主動去碰,那么至少也影響不到幾近于獨立在文明和世界之外的探索者。
但是,任何會有提示的任務,都代表這一任務需要探索者全力以赴……倘若不提前做好準備,那么探索者就會有生死危機。
絕大部分足夠謹慎的探索者,在看見提示的瞬間就會做出判斷,到底繼不繼續。
先驅空間也沒有什么任務懲罰的說法,畢竟,沒法成功看見自己選擇道路的未來,看不見那種可能的成功本身,就是對探索者最銘心刻骨,足以后悔恥辱一生的懲罰。
甚至,因為這種恥辱,后悔和遺憾,探索者還會以難以理解的速度成長。不甘心,懊惱,再也看不見,就像是一體個游戲的結局因為一處失誤而永遠被封鎖,再也無法看見那樣,任何一位探索者都會感到不適。
芙妮雅不想后悔。
雖然一開始只是找樂子,但現在,樂子太大了,她也真的有點喜歡這種帶著一群魔化者傳教的感覺。
所以她會全力以赴,哪怕是與太陽皇,這位埃安世界理論上的最強者寄念體戰斗也是如此。
“唉……家鄉,家鄉。”
躺在桌子上,芙妮雅擺出了極其不雅觀,甚至露出裙子下安全褲的姿態,她滾來滾去,苦惱道:“為什么家鄉的事情就總是這么令人頭疼呢?”
“為什么我的家鄉就要遭遇天災,魔化者就要被剝削,弱智一樣的貴族,殘暴的軍隊就一定要與人民為敵呢?”
“明明,明明多元宇宙中的許多世界,都不是這樣的,大家生活的都很愉快,不需要互相傷害,也可以開心生活啊!”
見的越多,疑惑越多。
疑惑越多,好奇越多。
好奇越多,行動越多。
行動越多,見的越多。
這就是先驅探索者不滅的循環之理,他們總是見證,困惑,好奇,行動,解決,然后再次見證全新的道路,這種正確綿延無盡,只要開始就無法停止,哪怕是并非是探索者,也不是先驅探索者的多元宇宙強者,大多也會覺得這是正確的。
每一位探索者都有著一個不怎么樣的家鄉,無論是偏遠的山村,亦或是封閉的社會環境,乃至于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的世界。
因為誕生于微黯之地,所以才向往光芒,探索遠方。
絕大部分還記得回家的探索者,都會以自己的力量去改造家鄉,這也可以說是冒險者的一環,也正所謂是衣錦還鄉,去看一個家鄉更好的未來。
芙妮雅也想要這么干,倘若她足夠強,就會這么干。
“難不成需要提前去希光結社那邊呼救嗎?可我是探索者啊,單獨遇到原初燭晝,真的不會被活吃嗎?”
“可是不去求援,我們真的能擋下那么強大的敵人嗎?”
苦惱于這一點,芙妮雅忍不住想要嘆息。
原初燭晝的威名她知曉,也正因為知曉,所以才感覺危險。
話說回來,她明明記得,原初燭晝應該在一位蟻人巫妖,另一位菁英獨行探索者的家鄉才對啊,對方還展現過任務記錄和原初燭晝的氣息,這是已經被證實過的數據。
難道說,原初燭晝不止一只?一公一母嗎?
還是說,原初燭晝,有著跨越世界的能力?!
思索著這一點,芙妮雅的思維逐漸發散。
但是,就在此時此刻。
她忽然抬起頭,驚訝的看向天際的彼端。
西塞羅也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中年雇傭兵和探索者女士齊齊抬起頭,看向移動都市核心中樞之外的風景。
他們看見,有一點光,自遙遠的山脈中央升起,直刺天日。
霎時間,逐漸要落下地平線的夕陽之光就被取代了,浩浩蕩蕩的烈日之輝在天空正中央炸裂,帶來了宛如白晝一般的亮光。
“怎么,怎么回事?!”
看見這重現白晝的天象異變,以為是某位災境強者出手的西塞羅都有些結巴了,他可半點不覺得自己所在的移動都市能承受一位災境強者的直接打擊,哪怕是芙妮雅能擋住對方,那起碼也要對方先把機甲取出來啊!
“備戰,芙妮雅!”
他大吼,同時自己也抽出了腰間的刀刃——即便不可能敵得過,但反抗就一定要反抗。
可是,中年男人卻沒有聽見那聲熟悉的‘好!’。
西塞羅困惑地轉過頭。
而他看見的,便是一臉呆呆的紅發少女,看著自己眼前空氣的樣子。
此時此刻,芙妮雅并沒有發呆,也沒有被這天象異變嚇到。
她只是,呆呆地注視著自己提示框中的任務欄,看見了上面正在閃動的,緊急通告:任務過程變更這一行大字。
以及,正在逐漸消失,消散不見的任務提示。
太陽皇,災境強者,乃至于集團軍將軍的字都逐漸消失,化作無形。
任務改變了。
沒有敵人了。
“雖然但是……為什么啊!”
她腰板一挺,直接從躺在桌上的狀態重新站立起身,這位探索者女士的大嗓門中充滿著驚奇和困惑不解:“為什么敵人會突然消失?!難不成那些怪胎弱智腦癱改主意了不成?!”
甚至,在那任務欄底部,還浮現出了一條全新的任務。
可選陣營任務:星火絕境
魔化者覺醒的星火正在燃燒,是反攻的時候了。保護覺醒的魔化者,帶領他們對追擊的艦隊進行反攻,視完成程度,得到da級開辟權限,100040000探索點。
“這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忍不住,和西塞羅一齊離開中樞控制室,芙妮雅來到了這座移動都市中樞控制塔的最頂層,她抬起頭,金橙色的雙眸環視周圍的天地。
她看見遠方黑暗得山脈正在陷入黯淡,夕陽的光輝正沉入地平線,云層流動,風聲喧囂。
她看見魔化者們正在為之前的閃光而驚奇,他們仍在工作,為自己,為家人,為未來全力以赴。
她看見希望,看見奮斗,看見了這隱匿于城市之間,屬于絕望者們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的自救。
她看見了光。
黎明破曉之前,深夜極黯之刻,黑暗的天穹中,出現了一道光。
有一道光芒一閃自地平線的盡頭一閃而過,直至移動都市的正上方,照亮萬物。
宛如白晝。
“我來了。”
有這樣的聲音自光中響起:“所以,準備好,目前仍素不相識的各位。”
“該戰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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