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卒 第六百四十八章 先禮后兵
(女生文學)
李懷光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詹朝貴出賣了,他的兩名手下被殺,他則被五花大綁,嘴里堵著破布。
他憤恨之極,嘴里嗚嗚大喊,眼睛里噴射著怒火。
詹朝貴心中有點發虛,但他還是搖搖頭道:“你不必恨我,我是為了高平縣百姓著想,你躲在高平縣,遲早會害死高平縣的百姓。”
他不再給李懷光任何機會,喝令道:“給他戴上重枷和腳鐐,押上囚車!”
一名衙役從后面一棍將李懷光打暈過去,眾衙役七手八腳,給換上了重枷鎖,戴上腳鐐,又將他抬上舊車。
囚車是用粗木打制,放在一輛馬車上,李懷光頭在木籠外面,身體坐在木籠內,脖子上戴上三十斤的重枷,令他動彈不得。
詹朝貴帶著三十名衙役,親自押送李懷光前往上黨縣
河西軍大營駐扎在上黨城外,郭宋還在等裴信的消息,不料有士兵來報,高平縣令押著李懷光到大營門口了。
這個消息著實令郭宋驚訝,他立刻下令把李懷光押進大營,片刻,高平縣令詹朝貴走進大帳,躬身施禮道:“高平縣令詹朝貴參見郭使君!”
郭宋好奇地笑問道:“詹縣令怎么會抓到李懷光?”
詹朝貴躬身道:“李懷光用金蟬脫殼之計,讓手下假扮他逃走,引走追兵,他自己則躲在高平縣內,準備伺機逃走。”
“詹縣令為何不直接把李懷光交給追兵?”
詹朝朝解釋道:“李懷光一來高平縣,卑職就想抓他了,但他有三百親兵,卑職不敢下手,卑職原本是想告訴追兵,但他們沒有進城,直接南下追趕去了,卑職只好把李懷光抓住,帶他北上。”
郭宋點點頭,“這次詹縣令立下大功,我會嘉獎!”
詹朝貴大喜,連忙表忠心道:“為使君效力,是卑職的榮幸!”
郭宋笑了笑,快步走出帳外,李懷光的囚車已經到大帳門口了,一夜之間,李懷光頭發都白了,就仿佛老了十歲,他實際上年紀不小了,已經超過六十歲,最早還是郭子儀的部將。
“李將軍,別來無恙!”郭宋走上前笑道。
李懷光無精打采看了郭宋一眼,指了指口中的布,郭宋給親兵使了個眼色,親兵上前挑開他口中破布。
李懷光這才緩緩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也不想說什么了,生死我早已看淡,只求你給我留個全尸。”
郭宋點點頭道:“當年我的家財能運出關中,你是給了我一個人情,我沒有忘記,但我不會有婦人之仁,你必須死,可以留你全尸,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好好想一想再說。”
李懷光精神一振,連忙道:“只求你將來放過我兒女,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郭宋微微點頭,“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好吧!只要你子孫老實本分地做個普通人,不要總想著為父報仇之類,我可以放過他們。”
“好!容我寫一封遺書,煩請郭使君把它交給我家鄉的侄子。”
郭宋回頭令道:“把他帶去偏帳,給他紙筆,再賜他一段白綾上路!”
一刻鐘后,士兵來稟報:“啟稟使君,他已經上路了。”
“送他一口棺材,將他埋在上黨縣官墳內!”
士兵們去處理李懷光的后事,郭宋寫了一紙手令,蓋上自己的大印,交給詹朝貴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澤州長史,刺史我會另外任命,你回去安撫百姓吧!”
詹朝貴激動萬分,跪下給郭宋磕了個頭,這才告辭去上任了。
行軍司馬賈慶隆在一旁道:“使君,李懷光恐怕是很信任這個詹朝貴才躲在高平縣,而他一定是為了富貴,才出賣了李懷光的。”
郭宋微微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豈能不知,但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只要忠于我郭宋,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管詹朝貴以前怎樣,只要他立下功勞,就該受到獎賞,如果他能做得很好,我還會再提拔他,不會考慮他是否效忠過李懷光,李懷光已死,再追究這些其實沒有意義了。”
賈慶隆豎起大拇指贊道:“還是使君更加高瞻遠矚。”
郭宋負手笑了笑,很舒適地接受了夸贊,他隨即任命賈慶隆為璐州刺史,任命判官高楠為澤州刺史,安排好了人事政務,他這才率領大軍向蒲州殺去。
還有最后的蒲州,一旦奪取蒲州,整個河東道就算徹底落入了他的手中。
蒲州桑泉縣以西,一支五十人的騎兵在曠野里疾奔,他們是河西軍斥候,奉命前來調查蒲州的疫病情況。
這支斥候隊的為首校尉叫做王波,極為精干得力,他們已經在蒲州呆了三天,現在前往河東縣實地查看。
從他們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桑泉縣一帶的疫情已經快結束了,大家都有防疫經驗,并沒有引發太嚴重的后果,現在就不知道河東縣那邊情況如何?
他們奔過一片樹林,這時,有士兵指著遠處喊道:“校尉,張旅帥他們回來了。”
王波打手簾細看,只見十幾名騎兵正從南面奔來,為首之人正是他之前派去虞鄉縣的旅帥張錦才,他們是去探查虞鄉縣的敵情。
片刻,兩支騎兵匯合,張錦才抱拳道:“參見校尉!”
“敵軍情況如何?”
“啟稟校尉,虞鄉縣目前依舊只有三千駐軍,但卑職聽說,蒲津關屯有五萬朱泚大軍。”
“虞鄉縣的疫病情況怎么樣?”
“差不多快結束了,已經恢復了正常生活。”
王波點點頭,“桑泉縣這邊也是一樣,基本上結束了,現在就看河東城那邊的疫情,我估計也快了!”
眾人加快馬速,向河東城方向疾奔而去.......
此時,郭宋率領三萬大軍已抵達絳州萬泉縣,這里緊靠蒲州,是進攻蒲州的橋頭堡。
大帳內,郭宋站在地圖前,目光注視著蒲津關,他已得到確切消息,朱泚在蒲津關屯兵五萬,朱泚的目標顯然還是蒲州,但為什么只在蒲州屯兵三千?
“使君,卑職認為朱泚還是在擔心疫情未退。”姚錦在一旁沉聲道。
郭宋搖搖頭,“應該和疫情無關,如果是害怕疫情,那蒲州一名士兵都不應該派駐,在虞鄉縣派駐三千人和三萬人沒有什么區別,他應該是在暗示我,希望我放手蒲州,把蒲州留給他。”
郭宋剛說到這,有士兵在門外稟報:“啟稟使君,朱泚派使者來了!”
郭宋笑了起來,“我沒有說錯吧!他還是希望不戰而屈人之兵,讓我把蒲州留給他。”
眾人都紛紛贊同,郭宋隨即道:“請他到偏帳稍候!”
朱泚的使者叫做徐鑒,是朱泚帳中主簿,三十余歲,長得溫文爾雅,他奉朱泚之令前來和郭宋交涉。
徐鑒坐在偏帳內憂心忡忡,郭宋的幾萬大軍已屯兵蒲州門口,就仿佛箭已上弦,讓他們怎么取消進攻蒲州的計劃?
這時,帳簾一掀,郭宋走了進來,跟隨他進來的還有郭宋的新幕僚溫邈,溫邈只有二十余歲,是唐初名臣溫大雅的五世孫,十年前,他和兩個兄弟溫造、溫遜一起被太原人稱為溫氏三神童,都極富才華。
溫邈是薛凡推薦給郭宋,他父親溫佶在成都出任太常寺卿,溫邈的妻子便是薛凡的長女,薛凡推薦自己的女婿,也很正常。
郭宋身邊正好缺一個幫他整理文書的主簿,他便任命溫邈為記室主簿,也就是他的機要秘書。
“讓徐主簿久等了。”郭宋走進來笑呵呵道。
徐鑒連忙起身行禮,“能得使君接見,是徐鑒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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