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卒 第五百六十九章 意外難民
大營內,三萬士兵正在飛舞的雪花下訓練,他們都赤著上身,有的在訓練槍法,有的在跑步,有的在練習格斗,演武場上喊聲如雷,士兵們矯健有力,每個人都滿頭大汗,熱氣騰騰。
潘遼去找張裘安了,郭宋來到中軍大帳,卻見斥候中郎將張云和內衛統領王越站在大帳前。
雖然增加了不少官員,但軍政分開,職權分明,行政流暢,大家不用再左手抓軍務,右手抓政務,壓力減輕了很多。
潘遼感慨道:“不愧是老相國,經驗豐富,眼光毒辣,脈把得很準,改革以后,政務和軍務都非常流暢,再無從前扯皮之事,各州縣也能銜接,大家無不敬服。
說著,兩人來到了軍營,潘遼雖然不再管軍務,但他要和節度府的錄事參軍張裘安進行物資協調。
雖然下了雪,但軍營依舊在東城外,主要是士兵太多,城內已無法駐扎,好在他們繳獲了大量的沙陀皮帳,皮帳用冬天暖和,夏天用布帳涼快,皮帳能夠抵御嚴寒,即使外面大雪覆蓋,皮帳內依舊很暖和。
不過士兵們冬天也要強化體力訓練,迎接開春后的大戰。
王越點點頭,“卑職派手下一直跟蹤那幾名馬販子,手下傳來的消息說,馬販子確實是淄青軍假扮,他們就是來河西購買戰馬,買走了六百多匹戰馬和一萬張羊皮。”
“他們是穿過關中?”
“正是!但不知是什么緣故,他們搞到了朱泚秦王府開出的通行證,一路暢通無阻。”
郭宋點點頭,應該是朱泚的手下有漏洞,這種事情他不想多問,河西的戰馬和羊皮是各地軍隊最需要的物資,官府調查后發現,中原過來的商人,基本上都是購買這兩樣物品。
“使君,要禁止外面藩鎮來購買戰馬和羊皮嗎?”王越又問道。
郭宋想了想道:“如果對方只是來進行貿易,倒也無妨,如果他們有探查情報的嫌疑,第一步可以警告,如果不聽就要堅決抓捕,這就要求隊伍嚴密監視每一支外來的商人。”
“卑職明白了!”
郭宋又交代幾句,王越退下了。
郭宋負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考慮著戰馬外流問題。
事實上,郭宋并不反對其他藩鎮來河西購買戰馬或者羊皮,河西的戰馬有二十五萬匹,羊皮更是有一百五十萬張之多,大多是滅亡沙陀的戰利品,遠遠超過了河西軍自身的需要,也給河西帶來很大的負擔。
如果各地藩鎮愿意買,郭宋也可以賣,關鍵對方要拿出硬通貨,必須是黃金或者白銀,河西也需要真金白銀去購買茶葉、布匹、油料、藥材、硝石、弓箭材料以及紙張筆墨等物資。
自從河西開始鑄錢后,郭宋便禁止了小錢和新錢在河西流通,也不鼓勵境外攜帶銅錢來河西購買物資,最好是外面攜帶貨物進屋河西,再從河西帶走貨物,這才是官府鼓勵的貿易方式。
這時,將領們紛紛走進了大帳,郭宋收回思緒,對眾人笑道:“明年開春很可能又要有戰爭爆發,把大家請來,就是商議一下,怎么安排兵力?”
從軍營回來,已經是黃昏時分,出兵商議十分順利,眾人一致同意,由主帥郭宋率領河西軍最精銳的兩萬軍隊西征。
郭宋騎馬進了城門,卻意外發現城門內站滿大群百姓,足有數千人,都是扶老攜幼,挑著擔子,拿著行李,他們被士兵看守著,每個人都焦慮不安,很多孩子和女人蹲在地上哭泣。
“這是怎么回事?”郭宋催馬上前厲聲問道。
城門當值校尉見主帥來了,連忙上前稟報,“啟稟使君,他們是從關中過來的,說是要去北庭謀生,我告訴他們下雪了,沒法去北庭,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有沒有通知縣衙?”
“已經去通知了,行臺那邊也通知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郭宋身上,大家都發現他似乎是個大官,幾名老者上前給郭宋跪下,頓時數千人都跪下了。
一名老者顫顫巍巍道:“官爺,我們不是壞人,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聽說河西有飯吃,才千里迢迢從關中過來,求求官爺別把我們趕走。”
郭宋見大部分人都衣衫單薄,凍得渾身發抖,孩子和婦女們臉上都有菜色,他心中不忍,高聲道:“請大家放心,既然來了河西,就一定有飯吃,很快官府會來安頓大家,大家可以在河西安心住下來,我可以保證讓大家吃飽穿暖。”
數千名百姓都不敢相信,這時,有士兵悄悄告訴他們,這位高官就是河西節度使時,百姓們才徹底歡呼起來,很多女人激動得淚流滿面,抱著孩子失聲痛哭。
這時,縣令余緒德、縣丞李禪帶著大群衙役奔來,余緒德看見郭宋,連忙上前行禮,“卑職剛才聽說來了很多流民,便急急趕來!”
郭宋點點頭道:“現在時間有點晚了,先送他們去老倉庫那邊住下,再去倉庫領帳篷,要用皮帳,把他們先安置住下來,讓他們吃飽飯,每人給一張羊皮,明天再登記造冊。”
余緒德躬身道:“卑職遵令,另外縣衙倉庫內就有幾百頂皮帳,可以先用起來。”
“去吧!多帶一些信鷹,注意保護士兵安全。”
張云行一禮,起身離去了,郭宋又對王越道:“我上次交代的事情,結果有了嗎?”
郭宋又繼續道:“像這次備戰葛邏祿,中間還夾著一個回紇,形勢非常復雜,除了我之外,恐怕沒有人能處理好,所以我非去不可!”
“是啊!作戰容易,但像使君這樣看得遠,看得深透,就很難了。”
潘遼還想勸說郭宋不用親自去北庭作戰,但聽了這番話,他也認同了郭宋的決定,非得郭宋去不可,換任何人都應對不了葛邏祿和回紇人的復雜關系。
郭宋走進大帳,兩人兩人連忙跟了進來。
郭宋坐下對張云道;“我來軍營就是考慮軍隊部署,第一個就是要找斥候營,現在已經下雪了,你們能趕去北庭嗎?還是等明年稍微雪化后再去?”
“軍政分開后,運轉怎么樣?”郭宋笑問道。
根據顏真卿的建議,郭宋幾個月前對河西的官制進行了改革,組建了河西道尚書行臺,他出任宣撫使,同時兼任河西節度使。
“你們兩個怎么在這里?”
王越撓撓頭笑道:“我們看見使君進軍營了,所以趕緊過來。”
“你們倒是自覺,進帳說吧!”
將政務全部轉到了尚書行臺,把曹改為部,后面加司,吏部司、戶部司、兵部司、刑部司、工部司、士部司、倉部司、農部司,司下設署或者監,各司主官改為郎中,又叫司郎,各署主官沒有變,依舊是令。
郎中上面再設左右行臺令,再向上是長史和司馬,最上面是河西道宣撫使,另外還設置一個肅政臺,行監察之職,直接向宣撫使匯報。
然后河西節度府只管軍隊,取消了長史之職,直接是錄事參軍、六曹參軍,行軍司馬、判官、主簿等職務,這些都是文職軍官,
張云道:“一般要到十二月中旬,連下幾場大雪后才徹底封路,卑職可以帶手下騎駱駝前往北庭,主要是一些部署要提前安排,如果今天出發,應該能在十二月初趕到北庭。”
郭宋點點頭,“這件事你自己決定,我不干涉,但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們去了北庭,要做好兩條線的情報,一是金山一線,一是伊麗河一線。”
“卑職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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