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來誰著史 第三百五十三章 岳韓當先鋒
王淵劉浩再無退縮的道理了,除非今日過后二人都不打算在軍中混跡了。
但這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們就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留下二百騎于趙構護衛左右,二人以韓岳為先頭,分做兩路軍,直撞著完顏闍母殺去。
后者見了不驚反喜。
他麾下有兩千鐵騎,豈會怕了三千宋軍?便是有人勸說要小心應天府宋軍,完顏闍母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范趙二人全是無膽鼠輩也,我已伏兵城外,只打出旗號,便可叫他們一兵一卒不敢出城。”
當下喝呼軍兵,只管對著宋軍殺去。
而此時的應天北城樓上。
范訥和趙野二人正坐臥不安,吳仁傳回消息,康王親率三千騎已在城池郊外。然而城外時不時可以見到金兵旗號閃現,這讓兩人如何敢出城?№ⅰ№ⅰ
但是他們即便不打算聽從大元帥府的軍令,卻也不愿坐視康王危難而無動于衷。
直陷入了兩難之中。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倆人連京城發出的勤王詔書都敢無視,趙構區區一親王,二人又怎會真的為他而豁出性命?
所謂的兩難,到了最后還就是關門自保。
不理會軍中的請戰聲,只派出零星探騎,范訥趙野便甩手回去府里。
眼不見為凈,耳不聽為清。
“貪生怕死”四個字實在難說得出口,既然如是,那我就不理會了。
而趙構這里,兩軍的廝殺打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面對著金軍,岳飛躍躍欲試,毫無懼怕;韓世忠一臉嚴肅,可眼光中泛著神采,也看不到半點懼怕。№ⅰ№ⅰ
他們武人,習武一輩子,等的可不就是上陣殺敵的時候么?
趙構身邊二百騎,各有一將帶領,一個年紀大一些,約莫有三十歲,另一個則才二十出頭,年紀與趙構仿佛。
“你們看,此戰我軍能否得勝?”
趙構并不知道眼前兩人是誰,也不怕這一戰真就敗了。隨著身體的轉好,他這具身體的力氣是越發巨大了。三石強弓都能輕易拉開來,難道這就是穿越時冥冥中選中的福利?這福利是作用于穿越后的軀體,而不是原本的軀體的?
搞不明白這些的他索性不去想了,橫豎有一把力氣在,在眼下這個冷兵器時代里,他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這宋軍真就敗了,也大不了跑路就是。而岳飛韓世忠他們會不會死在陣上,趙構還真沒去想過。№ⅰ№ⅰ
“大王安心。韓岳皆驍勇銳士,王劉兩位將軍也是沙場老人,萬不會有錯。”
三十歲和二十歲對視一眼,年紀大的先開口。這人果然沒白瞎了他眉宇間閃出的殺氣,開口就要喂趙構安心丸吃。
“古人云狹路相逢勇者勝。小人胞兄天生神力,不及弱冠,便可挽弓三石,開腰弩八石,雖百戰勇士不能敵。韓將軍亦是王總管麾下猛將,自有萬夫不當之勇。有此兩柄利刃在,如何不能手刃金賊。”
年紀小的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趙構倒是一樂,這么說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者,就是被楊再興挑殺的岳飛之弟岳翻了。
“你便是鵬舉之弟?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都是一樣的其貌不揚,“喚甚名姓?”話音不落就又轉頭向那年紀大的問道:“汝又姓甚名誰?”№ⅰ№ⅰ
“小將岳翻/劉正彥,見過大王。”
以趙構都活了三輩子的城府,臉上也不由的顯露一絲異色。岳翻也就算了,劉正彥啊,算上梁楊祖手下的苗傅,這劉苗兵變的頭首可就聚齊了。
“劉正彥……”
趙構做出一副回想模樣,半響才不確定的道:“你可已故劉老經略之子?”
劉正彥是劉法的兒子,而劉法活著的時候,這是內外具稱的天下名將之首。可惜被童貫催著用兵西夏而折損,偏那童貫還將兵敗罪責推到了劉法的頭上。眼下苗傅已經成為了梁楊祖麾下的統制官,而劉正彥卻還沒有嶄露頭角,想來與當年劉法逝去后被潑了一頭臟水大有關聯。
劉正彥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悲痛。№ⅰ№ⅰ
他老子活著的時候,甚至姚家、種家、折家,那都不算事兒。可他老子為童貫所逼出兵而亡,他的整個待遇就一下一落千丈。要不是王淵顧及舊情,收納了他。他現在便是連個正將都不是。
趙宋眼下的兵制,大凡5人為伍(伍長)→5伍25人為押(押正)→2押50人為隊(正副隊將)→前后2隊100人為都(馬軍軍使、副兵馬使;步軍都頭、副都頭)→5都500人為營或部(正副指揮或正副將)→5營2500人為軍(正副統制、同統制、統領)→幾軍為廂(正副都統制);廂為受中央直接指揮的最高作戰單位,由文職使相(或兼都統制)指揮;營(部)是作戰的基本單位,編制數步兵一營(部)為500人,騎兵一營(部)為400人。但那幾乎不可能滿員。
“奸閹可恨,喪我大宋肱骨。若劉老經略仍在,天下何止于此啊。”趙構有意的夸贊劉法。№ⅰ№ⅰ
趙宋是從根兒爛了,不是一個劉法就能獨臂支撐來的,但他如此說話卻賺的劉正彥滿滿的感激,兩眼發紅,神情激動的人都有些不能自持了。
他父親已經逝去八年,八年的光陰叫他感受到了太多的悲苦,也積累下了太多的怨恨。而現在趙構這般言語,可不是就勾動了他的心神了。那心底的悲苦怨恨一遭爆發來,他沒失聲嗚咽都算是有自制力了。
趙構滿意的收回目光,把眼睛重新投向戰場,他相信從今兒之后,自己手下又多出一心腹來了。
“殺啊——”
岳飛持槍拍馬,直沖完顏闍母的大旗殺去。金兵的隊列已經緊密成了一團,但完顏闍母也是金人中出名的勇將。勇猛善戰,每戰突前。
大旗就立在金軍前列。
這叫岳飛真的好不歡喜。
金將若是躲在人群里,他就是再有萬夫不當之勇,也難抓住殺了。可現在這人卻主動顯擺出來了。這真再好不過。
韓世忠也是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他當初在西軍里嶄露頭角,那憑的就是一身勇武。他家赤貧,本人又嗜酒好du,但是沒了銀錢就奔去西夏境內,或拿首級請賞,或販賣戰馬獲利。鄉人以‘潑韓五’稱呼他,那除了他就是一個潑皮外,還因為他生性有些混不吝。
從軍后與黨項廝殺,一次宋軍攻打西夏城池,久攻不下,韓世忠打紅了眼,一個人爬梯登城,斬殺敵首,把腦袋扔出城外,宋軍士氣大盛,一涌而上,城池遂克。不久,西夏的監軍駙馬率夏軍向宋軍反擊,宋軍有畏怯之狀。韓世忠又親率幾名敢死士卒,沖入敵陣,直奔元帥帳,還沒等黨項人明白過來,手起刀落,就將監軍駙馬的頭砍了下來。西夏兵大亂,爭相奔逃。№ⅰ№ⅰ
是時,軍中諸將具稱贊韓世忠勇武果敢,經略使更上報朝廷,請求破格提拔韓世忠。可是,當時主持邊事的童貫卻懷疑匯報的真實性,只同意給韓世忠升一級。
如今兩人都瞄向了完顏闍母,后者真好大福氣,能被韓岳同時惦記上。
轟鳴的蹄聲中兩軍撞擊在了一起,那就像兩股洪流狠狠地撞擊,鮮血和飛起的人馬瞬時嘭濺開來。
岳飛一手持槍,一手握著鐵鞭,其上猶自滴淌著鮮血與淡黃色的腦漿。就在那一個照面里,已經有數條人命喪于他手。
血濺衣甲,堅毅的面容上全是猛虎見到了獵物后的嗜血。
槍似游龍,寒光飛星;鞭法縱橫,橫走八方。
那武藝比身前身后人等真強出的太多太多了。№ⅰ№ⅰ
當面的金兵就沒一個能在他槍鞭下走過一個照面的,或是迎槍而落,每人的脖頸處都要多出一粗大的槍眼,幾乎鏟斷了首級;或是被鐵鞭敲碎了天靈蓋,打碎了五莊六腑。
當然,亂軍當中,刀槍亂交,卻也不是一點危險都沒有。剛反手一鞭打碎了顆頭顱,一道寒光就從他眼前劃過,岳飛忙拗身閃躲開來,還舞鞭蕩開一支側面扎來的長矛,而后又反手一鞭打在那人天靈蓋上。
這才正眼看面前之敵,卻不是金將完顏闍母又是誰?
眼看叫岳飛搶占了先手,不遠處的韓世忠一張臉上已經全布滿了暴躁和惱恨,他萬沒有想到自家竟然會落后給一個小后生。
雖然這個小輩也頗具勇力,更加英勇敢戰,但韓世忠也只把岳飛當做后輩看,豈能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后于對方?直要氣炸肚皮了。
然而金兵的陣型密集,他就是心急如焚,也只能一層層的殺穿金兵。
“擋我者死——”舞著鐵槍蕩開了一條打來的鐵骨朵,不給對面金兵反應的時間,槍頭一探就鉆進了對手胸膛。堅固的鐵甲完全不當用,連嗤滑一下槍尖都辦不到。
憤怒中的韓世忠雙臂一較力,直把那金兵挑了起來,鐵槍丈二,槍頭插著一具穿戴重甲的金兵尸體,舞動中宛如揮舞著一支長柄大錘,橫掃馬前,所到之處立刻就是人仰馬翻一片。
左右兩隊宋軍,以岳飛韓世忠為鋒刃,那就如兩柄削鐵如泥的寶刃,所到之處擋者披靡。
戰場上滿滿的血腥,隨處都有宋金將士倒地不起,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人馬尸體,手臂與頭顱齊飛。一個宋軍漢子長槍剛捅入一個金兵腹部,未及拔出來,一口狼牙棒已經劈頭砸下。頭盔飛出幾丈遠,白色的腦漿混著血水撒落得滿地都是。
趙構目視著廝殺處,與明末時候鄭軍的戰斗不同,這兒沒有了槍炮的轟鳴,只有冷兵器的碰撞,對他來說真的是別開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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