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來誰著史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子又救了老李一遭
他們到底是誰?她們去南方又在做什么?
這個問題叫江哲攪動腦汁,翻來覆去的思尋,也沒有得出一個具體的結果。他只能派人回嶗山,把消息向上頭稟報過去。然后將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擺回戰局上來——這才是當下的主題。
江哲帶著部隊和‘戰利品’回到石臼島寨,讓手下的大小船只來回跑了三趟,才把日照的降敵士紳、官差官吏和他們的親屬家眷,以及糧食、錢財、牲畜等,通通送回嶗山。
然后物質進庫,而人就丟去了勞改營里勞動改造,現在的嶗山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人力了。然后自己才在清軍大部隊撲來前返回了浮山前所。
江哲帶兵忽的掃蕩了日照,這消息以一種閃電般的速度在齊魯傳播開來。所有臨近海邊的州縣官員和士紳們聽聞了消息后,無不菊花一緊。
鄭軍能掃蕩日照,就也能掃蕩他們。
日照縣的防御很差勁,那么他們的防御就很牛么?
從大勢上看,這一舉動直接影響了滿清在登萊的招撫。尤其是在登州的招撫。
不管是大嵩衛、海陽衛、靖海衛,還是威海、文登、海寧,那或是在醞釀中的易幟,或是在暗中進行中的勾搭,一時間里全都熄火了。
那些個官員們不說,只說各地的士紳,一個個都心里打顫,誰還敢來歡迎我大清啊。不怕稍后鄭軍前來掃蕩,把人把財產一鍋端了啊。
對滿清不反抗不親近,那滿清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成?可要對滿清親近擁護了,鄭軍就能掉過頭來將他們一口吞了。
這些人要興風作浪,最終目的為的不還就是自己的家當田產么。
可現在他們發現自己的興風作浪、煽風點火極可能會把自己的家產家當,連同自己的小命水淹火燒了,那誰還會去找死呢?
李率泰已經領兵逼到了嶗山,不再是之前那樣只小打小鬧,而是大軍直接堆到了鄭軍棱堡外。
這是一場‘政治戰’。
清軍在爭奪登萊‘士民之心’的這場戰爭中必須要付出實際行動,用實際行動來向世人宣告——自己是有能力保護他們的。
所以,這次戰爭絕不是只爆發在李率泰與江哲之間,連尼堪都親率八旗兵殺奔膠州來了。
當然,尼堪的本來目標絕對不會是江哲的。只是趕巧了,他作為大軍主帥,人本就拖拉在最后,帶著兵馬大炮趕到青州時候,本是要殺去掖縣的,可日照一事的爆發,叫他轉變了目標,對準了膠州的江哲。
據說隊伍里不止韃子極多,還有一些個西夷,并且征發不少的民夫勞力,全軍規模龐大,煙塵蔽日,聲勢極為驚人,齊魯西部活躍的幾支小股抗清武裝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如青州的謝遷和丁可澤,魯南抱犢崮的王俊,還有魯西曹州的榆園軍。
后者在原時空歷史上的名頭甚是響亮,畢竟在齊魯之地堅持了十二年之久,聚眾百萬,還一度西破南樂,北攻大名,有進取北京之勢。
可事實上,榆園軍卻本是反明的農民軍。明崇禎十三年起義,以馬應試為首,后才轉為抗清斗爭。
在劉澤清南逃之后,趁機攻破曹州、濮州、定陶、城武四城,并且降了李自成。但他們在城內屁股還沒坐熱,韃子就入關了。然后李順軍就一場敗仗接著一場敗仗,在郭升放棄魯西向濟南府轉移時候,榆園軍卻并未跟隨,而是繼續留在了老巢里。時至今日,曹州四城已經盡數易手,但靠著城外面積廣大的榆樹林,靠著‘地道戰’這一當年對付明軍的老戰術——在地下挖掘縱橫交錯的通道,長達數百里,神出鬼沒地襲擊官軍,使得明軍無可奈何,依舊活的有滋有味。
但這些人也都明白輕重,當尼堪帶領著清軍八旗殺到的時候,一個個都縮起了腦袋,藏起了尾巴。
他們很清楚韃子的目標不是自己,而自己也沒那個實力來抵擋韃子,他們能做的頂多是在敵后戰場上為登萊減輕一些壓力,敲敲邊鼓。而不是頭鐵的去尋死!
此次尼堪帶來的軍隊數量有多少,大炮又有多少,由于時間尚短尚未來得及打探出來。鄭軍對此自然是有判斷,考慮到巴哈納手下的兵馬數量,還有開封的豪格手中的軍兵,尼堪手里的兵馬應該是不多的。很可能只有正牌的八旗兵三到五千,可是韃子手里還有包衣呢,再加上從關外就跟隨的漢奴跟役,加起來一萬人總是有的。而且軍中還有不少的大炮,隨軍帶有很多的民夫壯丁,那一路走來,兩萬是絕不會少。加上李率泰的兵,還有劉澤清的兵,清軍的總兵力就有了四五萬人之多,戰兵更是直追兩萬五千人,都是江哲部的十倍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鴻溝,已經不是鄭軍依靠一些先進的戰術思想或武器裝備能夠填平的了。
江哲手下攏共就兩個營,還都是新組建的部隊,要是拉開架勢與清軍進行野戰,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早就知道自己要狗一波的他從一開始就準備著打防御戰。
守住嶗山西側的棱堡群是第一要務,抓緊時間修筑沿海的防護鏈就是第二要務,第三還要掐斷清軍從嶗山山脈中的滲透。
雖然兵力不多,可江哲卻覺得自己很安全,不然他不會跨海去攻打日照。這是在主動招惹韃子啊。
那除了要立下功勞,宣揚一下自己名頭外——叫天下人都知道齊魯鄭軍中還有一個將‘江哲’的人,出名要趁早么。更多的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余力去做。
李泰率給他的壓力太小了,小到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抽調一半的主力去打打野。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運氣有點背,正撞上了統帶著最后的部分兵馬東進的齊魯清軍主將尼堪。
后者剛接手了一批火炮,他的第一目的是奪取萊州府城,然后打一打登州。
不管是多爾袞還是尼堪本人,從沒想過一下子就能把鄭軍打出齊魯,拿下芝罘島等地的。這不現實。
所以,先敲掉曾櫻就是一個好選擇。
何況這曾櫻還是登萊巡撫,他不死不降,那就等于大明還立在登萊,這對滿清而言絕不是個好消息。
尼堪看著不遠處的鄭軍堡壘群,果然都是棱堡。這還是他們從龍華民那個西夷口中聽到的詞匯。
那通過秘密渠道,和火炮一同來到軍中的德意志人巴克豪斯,就很詳細的為他解釋過何為棱堡,他直接做了一個棱堡的逼真模型,讓尼堪清晰的‘看’到了一切。
就是在歐洲,想要迅速奪取一個守軍意志頑強的棱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在東方也是一樣。
五個不大的小型棱堡,嶗山西側的這些棱堡比起熱蘭遮城堡來說只能是小型棱堡,五個一條線分布,看似都不大,卻極為堅固。
火力強大配合著狹窄的特殊地形,除非是到了冬季里,膠州灣徹底結冰,不然進攻的敵人就很難展開兵力。這么的五個小而強的要塞城堡,有個千把人的冷熱兵器混合的步卒駐扎,基本就能守得固若金湯。以滿清眼下的攻城能力,就算來個十萬大軍,也沒有任何可能短期里就攻下嶗山。
嶗山,這就是浮山前所這片區域現在的名字,這就是后世青島眼下的稱呼。江哲的官銜也就是與明制甚是不同的‘嶗山總管’。
從兵力言,與駐守一地的參將相仿佛。
“鄭芝龍可真是會選地方。”眼下的嶗山鄭軍可不好打啊。尼堪感慨著說,然后頭也不回的回營了。
沒必要再看了。
一連串的小型棱堡,想要順利的拔掉它們的可能性為零。但悲催的卻是,這里即便再不好打,現在的大清也必須打一打。
“孫之獬到了哪了?”
這位前明的閹黨,乃是這齊魯境內少有的主動投效大清的人。去歲時候就與燕京有聯系,要不是有了王鰲永這個齊魯人在手,保不準這招撫齊魯的差事就落到孫之獬的頭上了。
而現在孫之獬成了大清的登萊巡撫。
“孫之獬還在平度州呢,他手下的綠旗兵暫時還指望不住。”
日照事雖然于滿清的招撫大計有礙,可那受影響最大的是登州,而不是萊州。萊州事兒早就結束了,該投降的早投降了,現在豈還能再跳槽?
孫之獬這陣子就在平度州專心經營手下的綠旗兵,哪怕劉澤清已經被命為登州總兵官了,但孫之獬還是很熱衷手邊地方的一些地主武裝。
如今的滿清不能算是一個草臺班子了,但規章制度還是很扯。文官握著兵權者,比比皆是。
孫之獬熱衷于整合萊州的地主武裝就也不難理解了。
哪怕他的標營頂天了也就三千人。
而至此時候,滿清在齊魯投入的兵力,無分滿漢,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八萬人。
內中有著不少于三萬的八旗兵,余下的或是劉澤清這樣的降兵,或是以包衣和跟隨入關的阿哈尼堪為骨干組建起來的綠旗兵,再或是方大猷、孫之獬招攬的地主武裝。
后者的戰斗力很弱,裝備也很垃圾,可對付老百姓來總是可以的。而且這般來還能結好士紳地主。
那與歷史上的齊魯真是大不一樣了。
歷史上滿清在齊魯投入兵力最多時候也不過兩萬余人,而且很快就主力轉移了,畢竟南明和李自成的主力都不在齊魯,這里有的只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匪寇。
比如魯南抱犢崮的王俊,鼎盛時候被叫做‘九山王’,那不是因為他稱王了,而是因為他最鼎盛的時候統轄著一座座山頭。
謝遷打破了幾座縣城,殺了幾個大地主,就被叫做齊魯第一巨寇,卻也只是‘寇’。
膠州副將柯永盛(漢軍鑲紅旗人),憑著手下的四千綠旗兵,就幾乎掃平了整個齊魯明面上的各路反賊,輕松得簡直不像話。
但現在呢?韃子在齊魯投入了八萬人,名義上的南路軍主將豪格手中只剩了一萬八旗縮在開封。尼堪還帶了他們新拿到的紅夷大炮,那本來用來與李自成大戰于潼關的兵馬,趁著李自成兩面開戰,擊敗李自成主力,掃蕩關中,鎮服甘陜的大軍,現在都拉到齊魯了……
也就是鄭芝龍對歷史了解不深,不然肯定會說:老子又救了老李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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