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來誰著史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進兵島南
再把視線轉回同樣處在麥收模式的大員。
與荷蘭人在自家地盤里大肆的種植甘蔗不同,鄭氏領地內則并不存在一個個面積龐大的甘蔗園,這里種植的更多還是水稻。這也是鄭芝龍選擇繼續跟荷蘭人談判的原因。
收了水稻,再打仗也不遲么。
何況桃源的大隊新陸軍還要幫助軍屬家庭收糧食呢。
這是有親人參軍的軍屬家庭的最基本福利。
便是沒有軍隊前往幫助軍屬家庭收割糧食,地方政府也會組織臨近的富余勞力來幫忙。
在鄭氏的新規定中,各地方的軍政官員能否做到讓軍屬軍烈家庭感到滿意,那將是他們任職評估中的重要一項。
鄭芝龍也開啟了親自下田的作秀之旅。
帶著斗笠,脖頸間搭著毛巾,彎腰割稻,左手抓住水稻中部,右手持一把錚亮的鐮刀,在水稻的根部“唰”的一聲就把稻苗一一割斷,然后再一把把放齊,不一會兒就割倒一大片。起先整片金黃色的稻穗不見了,一塊塊稻田在鐮刀嚓嚓聲中露出了一截截整齊的稻樁。
看那頗是熟練架勢還真有點意思!
古代的皇帝都要在二月二扶犁‘親耕’以示重農,為先農禮;皇后都要率領眾嬪妃祭拜蠶神嫘祖,并采桑餵蠶,以鼓勵國人勤於紡織,叫親蠶禮。
康麻子更是在豐澤園內播種了幾片稻田,從播種、插秧、田間管理,一直到收割,都要親自來過問,以示自己對農桑的重視。
鄭芝龍現在親自下田割稻子,這是在向作秀榜樣看起啊。
只是,同樣在作秀,鄭芝龍選擇的方式要花費更大本錢。人在水田里操作,赤著腳,彎著腰,滿臉滿身始終淋著汗水,一時視線模糊或若有分神,鋒利的鐮刀就有可能親吻你的手,可不會因為你叫鄭芝龍而就饒過你。
鄭芝龍自己手上的好幾處刀疤可不是他多年在海濤里打拼留下的,那都是早年他下地割稻子留下來的勛章,至今依舊清晰可在。
這也是他換了個內核后還能把農活做的像模像樣的根本。
此外,由于整天在水里浸泡的手無數次地與粗糙的禾梗摩擦,剛開始那幾天常常會把手指磨爛,磨出一道道的血漕,時不時地被禾葉尖刺著,便有鉆心的痛楚。卻是這些年來他養尊處優,手指早就沒有當年的老繭了。
臨近中午,驕陽似火,稻田里的水都曬燙了,站在密不透風的稻田里,此時更熱了,直讓人都喘不過氣來。這時候,就有一些滿身泥巴猶如泥猴的孩子“噗通”一下就跳進了旁邊的河塘里。如此才能感受到一絲清涼。
擦了一把汗水,陳鼎都已經顧不得體面,拿起瓢來從冷壺里倒了半瓢酸梅湯,一飲而盡。冰冰涼涼的酸梅湯落肚,透心沁齒,如甘露灑心,整個人這才重新活了來。
冷壺被重新放回了木桶里頭,內中足足半桶的冰塊,掀開的時候直有一股涼氣沖出來,那叫一個爽。其中的冰塊有大有小,都是用硝石造出來的。
鄭芝龍也熱的汗流浹背,更累得他腰疼,但他卻仿佛愛上了這種汗出如漿的感覺,天天下地跑。有時還就在附近村子里吃食一頓。陳鼎跟在屁股后頭都有些吃不消了,鄭芝龍還依舊精神抖索。
有什么辛苦的?
這一片片水稻田都是鄭軍的口糧,一個個百姓臉上喜悅的笑容都是鄭軍的民心民意。
他現在塌下身子到移民之中來,所付出的每一滴汗水,將來都會得到十倍、百倍、千倍的回報。
看這幾天作秀后他在移民中的評價變得怎樣了?
平易近人的領袖,那是老百姓們最愛看到的。鄭芝龍不能對手下的集團骨干們平易近人,但卻可以對這些移民們施展自己的親切,因為前者的距離太近了,而后者的距離太遠了。
一樣是平易近人,距離太近的人很可能就會生出“我可取而代之”的野望來;而距離高遠的人,則只是覺得這樣boss更好更貼心。
如此過了十天,時間都已經到了六月末,農忙總算結束了,一場強風暴也席卷了來。這夏季本就是多臺風的時候。
“大帥放心。鄭泰不是昏庸之輩,各鎮匯集來的數據雖不一定千真萬確,但大體上是不會有錯的。”陳鼎給鄭泰說了一句好話。
鄭芝龍把在大員的整個鄭氏領地都歸入了一個總管府,總管府下屬十二個鎮,每個鎮之下都有十幾個到幾十個多寡不一大小不同的村落,想要精準無誤的統計出具體的糧食數量,那是很困難的。后世都有弄虛作假的,何況是眼下這個時代?
但就像陳鼎說的,大體上還是不會錯的。
如此,事實上就已經足夠了。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懂這個道理。”
特殊材料制造的那群人中還有劉、張呢,一個政治集團從在野黨變成執政黨之后,那必然會面臨很多問題,貪腐就是其中之一,當初的東方紅即希望通過嚴懲劉、張來殺一儆百,好不至重蹈李自成的覆轍。可實際上呢?
事實證明,中國這片古老的土地對于貪腐問題的容忍度是相當高的。
就如鄭泰的所作所為,在陳鼎口中是一個‘大體不會出錯’,那就已經是清明世道了。尤其是對比此時的大明。
猙獰的風暴咆哮著,像一個邪惡的魔鬼,放肆地撕扯著整個世界。
萬里無云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大樹的枝葉隨風搖擺,就像一個巨大的手掌在狠狠搖晃著他。暴風像瀑布似的傾瀉下來,風把雨和水攪拌在一起,如密集的子彈般噼噼啪啪射來!
但是再狂暴的暴風雨也有過去的時候。
當雨過天晴,當戰鼓聲和號角聲響便整個桃源之后,一隊隊新陸軍匯集在了鄭字大旗下。
被夏收和暴風雨拖延了鄭氏新軍,正式發出了南下的號角。
同時間里,郭懷一拿著剛剛送到的一批火槍,撫摸著身前正綻放著青黑色光澤的虎蹲炮,還有那一桶桶的藥粉,一箱箱的木殼手雷,臉上蕩然起無盡的神采來……
“一官大哥有心了,有心了。”郭懷一身邊站著的是何斌和鄭聯,二人收到了鄭芝龍使人送來的信報后就溜之大吉了。何斌只帶了少量一些人來甲螺村,剩下的親友就都被扔給了荷蘭人。
“這里是二百多桿槍。你從手下選出二百人來拿槍,配合著一塊來到的二百新軍,還有虎蹲炮和那么多手雷,紅毛就算殺進了甲螺村,也討不了好。”
澎湖那兒是跟何斌鄭聯差不多時間里受到的鄭芝龍指令,立刻使快船,遠遠的繞過島南,劃出一道圓弧來,從西南方進入到二仁溪,在夜色里將大批的刀槍冷兵器和一部分熱兵器,還有二百名來自桃源的鄭氏新軍一同送上了岸。然后這些物質人口就在天亮前通通進入了郭懷一所在的甲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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