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爺 第七百四十五章 經筵場上風波起,大河南北水茫茫(完)
“什么?!要在此收納各家隱戶流民?!”
豫南巡撫孫需孫孚吉差點兒下巴都要掉了,哆哆嗦嗦的看著面前的這些個小年輕們。
孫孚吉,成化八年進士。
為常州府推官,疑獄立剖,擢金陵御史。
劾僧繼曉,忤旨,予杖,出為四川副使。
弘治中,累官金陵右副都御史,巡撫豫南。
“不可魯莽啊!”
孫需孫孚吉何嘗不想收拾這些個大戶?!
可這些個大戶豪族的背后,關系錯綜復雜、與朝堂地方盤根錯節。
近些年來還算是好的,做過御史的孫孚吉是少數對御史這個總找茬兒的職務很是憤恨的人。
畢竟他是推官出身,天然就跟那些在朝中指點江山沒擔任過地方官的不同。
很多國朝的問題,他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地方上的豪族大戶是不是毒瘤?!毫無疑問,是的。
但這些人已經跟名教甚至朝堂,一定程度上混雜在了一起。
孫需不是當年的毛頭小伙子了,他知道輕重緩急。
眼前的這些個年輕人們想要沖上去,他打心眼兒里支持。
可特么這一不小心,那就是民亂啊!
豪族大戶在地方上根深蒂固,一個民亂逼死了知府都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孫需不希望這些年輕人,就這么葬送在了這里啊!
“孚吉,老夫很慶幸!當初調你到了金陵都察院……”
一個聲音緩緩的在人群中響起,孫孚吉聽得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得一驚!
卻見這些個年輕人們緩緩的散開來,劉大夏的身形就這么直挺挺的站在孫孚吉面前。
“東山公!您……您怎么來了?!”
孫孚吉大驚,趕緊上前見禮。
劉大夏將孫孚吉攙扶起來,望著他沉聲道。
“老夫來,就是帶著這些個青年才俊們一舉將豫南的毒瘤……”
“徹底鏟除!!”
孫需這里驚訝萬分,而豫南鎮守太監劉朗這里卻是驚恐萬分。
宮里輕易不動彈、甚至陛下都很少指揮的擊技內監首領,外間只知道他會彈琴的戴義。
如今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笑吟吟的望著他。
“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啊!!”
劉朗的腦袋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著,雙腿不住的打顫。
牙齒“咯咯咯~”的作響,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他身邊的那臉色灰敗的漢子。
那漢子穿著一身的短打,腿成了扭曲狀。
被人扎捆著丟在地上,如同一塊無用的抹布。
“小劉子啊!你也是老祖我看著起來的,這才多久呢?!”
劉朗的哆哆嗦嗦的在地上不敢做聲,他在宮里的跟腳可都得向這位老祖宗磕頭呢。
所以在這位老祖宗面前,他劉朗就是個屁啊!
“銀子花人眼吶!可有些銀子,拿了得把命賠上的!懂?!”
劉朗為何哆嗦?!那大漢便是豫南諸家,與他的聯絡人。
綠林中人稱“神行太保草上飛千里不留痕捻花手”辛易,手段是頗為了得的!
縱橫七省犯下累累重罪,卻從未失風。
然而如今這位捻花手,呈死狗狀趴在地上眼瞅就真要死逑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懷里放著好幾封密信呢!
“老祖宗饒命啊!老祖宗救救小劉子啊!!”
劉朗這心里后悔死了,就不該看著那些個銀子把眼花了。
國朝遲早要收拾豫南,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好歹自己的跟腳也在京師里,怎么可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居然來的這么快!
甚至來執行的人,還是這位宮中的老祖宗。
“小劉子啊!你能來,當年老祖也是說了話的……”
戴義身后的幾個小內官搬來了椅子,讓他坐在了椅子上。
卻見他望著這劉朗,輕聲道:“你呢,在宮里也是老祖看著長大的……”
“莫說老祖不給你條生路!只需如此這般……”
老戴義看著這劉朗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來他剛入宮的時候。
那會兒劉朗還小,跟著自己等人識字。
雖然年紀不大卻也還算乖巧,在宮內行走的這些年亦無甚大錯。
這么想著,老戴心下嘆氣。
真是年紀大了,心軟了許多。
若是再早十年,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會見劉朗。
只會讓手下的小內官們練練手,把他的人頭拿回去便是了。
如今卻要考慮著,如何讓他將功折罪把這條命留下……
“你的消息確切么?!國朝果然要對江南動手?!”
金陵城外,水鄉莊子內。
一家家江南此地的大鹽商、海商,世家匆匆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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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李福達如今換了一番面貌,身著藏藍色儒衫立在庭院中央。
“文書在此,諸位自己就不會看么?!”
李福達一臉冷笑,對著這些個凄凄惶惶的大鹽商、海商們道。
“若是不信可再等幾日,只需要盯住豫南、冀北等地就知道老夫所言是真是假了!”
一群人頓時“嗡~”的一下炸開了,交頭接耳的不斷激烈的說著什么。
誰都沒有想到,國朝居然會真的對他們動手。
開始只是聽聞國朝開始收束京師周邊的田畝,大家雖然有些發慌但還是情緒穩定的。
畢竟江南可不是京師,兩者相距千里呢!
且江南地區多有士子進入朝堂中,鄉黨力量極為強悍。
尤其是諸多御史,再說他們本地也掌握著話語權。
這些都是他們的底氣。
歷史上他們也是如此的,明末清初他們這類事情沒少干。
鼓噪百姓燒殺稅吏,不肯給國家納一文錢稅賦的就是他們。
等到了大清,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大清二話不說上來就先砍了一批,剝除功名的一萬多人。
流放到寧古塔的更是一大摞,殺了一批、流放了一批并剝除了一批人的功名之后。
這些個原本喊打喊殺的江南世家們,一下子全老實了。
盡管他們暗搓搓的還在支持著反清復明,但表面上再沒人敢忤逆。
稅賦更是繳納的無比及時,大明時候繳納一文錢都要組織人手燒殺稅吏的事情再沒發生過。
“若是不成,反了他又如何?!”
突然間,人群中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冒出來,頓時整個廳堂里無人再說半句。
所有人一瞬間都愣住了,這尼瑪……造反是要抄家殺頭的啊!
哪個缺心眼的,隨隨便便的就把這話喊出來了?!
一時間這廳堂內,居然沒有人敢接口說下去。
“瞎胡鬧!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心里沒點兒數么?!”
一位端坐在上首的老者冷哼了一聲,那陰騭的目光掃過眾人。
這場內無人敢于這老人對視,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福達的身上。
“李先生,您是什么身份我等都心知肚明!”
“您想做什么,我等也是一清二楚!”
卻見這目光陰騭的老者緩緩的站了起來,手中的龍頭棍在石板上頓了頓。
身邊便有兒孫上前將他攙扶住,緩緩的向著李福達走去。
李福達神色淡然,沒有回避著老人的目光。
亦是就這么無所謂的看著老人走來,卻見這老者走到了他的面前死死的盯著他。
“我等不是那無兒無女的孤魂野鬼,腦袋別褲腰帶上的事兒就不要說了。”
其余人聽得這話,亦是點了點頭。
家大業大啊,跟著自己吃飯的人可不少。
真要抄家滅族,這特么誰受得了?!
“鄭老爺子,如今可不是你們說了算了……”
李福達似乎并不意外這老者會如此說話,眼見他一臉平靜的望著他。
那目光再掃過了眾人,冷聲道。
“如今生死皆在別人手里捏著,諸位是生、是死全憑運道。”
說著,李福達頓了頓對著他們微微拱手。
“某會在此呆上幾日,若是豫南有消息傳來諸位欲尋某可到鴻福客棧去。”
“當然,某不會在此久留。”
李福達說完,淡然一笑:“若是豫南傳來消息,諸位還沒有聯絡某……”
“那么此事便徹底作罷,某亦會與諸位……后會無期!”
說完,便起身要往外走去。
有幾人站起來想要上前阻攔,但卻內鄭老爺子那陰騭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吱聲,這鄭老爺子看著李福達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后,才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的上首位置上。
“十四家留下,其余人回去等消息罷!”
鄭老爺子坐下后,緩緩垂首。
僅僅是用蒼老的聲音說了這么一句,有些許青年似乎憤憤不平的想要說話。
卻被身邊人攔住了,拉著他們便離開。
而留下的,僅僅只有十四家人……
“來~!我的夫君,這是最肥美的!”
格根塔娜笑吟吟的的給張小公爺切著羊肉,邊上的妙安小姐姐氣嘟嘟的看著這草原騷蹄子。
足利鶴倒是滿臉無奈,這倆只要碰在一起就得擦出點兒火花來。
似乎不打上一架,妙安便渾身不舒服。
格根塔娜自然是打不過妙安的,但她知道如何氣妙安。
“哈哈哈……好了!你再這樣,妙安小姐姐一會兒又得收拾你了。”
張小公爺很無奈,身邊的女孩兒多了也是一種煩惱。
“朵顏三衛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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