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爺 第六百六十九章 諸事皆定將起兵,先鋒提司李悔遲
撲買緩緩的落下了帷幕,接著的便是開始全面的采購作戰所需物資。
首先的便是糧秣輜重,然后便是接收來自于帝都的炮彈。
并臨時修造了一所維修廠,由軍械營造局粵北分局抽調的大匠為骨干。
然后吸收滇南本地新招募的鐵匠為輔,檢查和修理火炮、火槍。
他們同時還得查驗國防軍的鎧甲,并修補鎧甲、馬蹄。
粵北分局還同時送來了一批國防軍制式鎧甲、佩刀,此番作戰中論功績者一部分可分配到。
比如桂西、黔州的各頭人,而他們現在則是首先要接受訓練。
隨后將會作為“皇家國防軍駐黔州壯勇”,或“桂西壯勇”的“軍務提司”。
軍營內的呼喝聲、城墻下的喧鬧聲,交織在了春城之上。
所有人都興奮的期待著,國朝對安南和東吁發動的全面反攻。
安南的數十萬大軍盡沒于滇南,東吁十萬大軍逃回去的或許還不足千人。
莽瑞體、莽應龍二人全都被俘了,安南包括鄭公路在內的諸多大將亦盡數被拿獲。
可以說這兩國精銳盡失,只要大明發兵他們必敗無疑!
張小公爺的車陣內,此番坐著的除了楊李二人還有汪直、張誠兩人。
車陣周圍都被嚴密的封鎖著,外圍是國防軍諸部。
內里還有一層則是張小公爺身邊的那些姬武將,她們警惕的分散站開在寨墻上警戒。
車陣內則是春風和煦,狗腿之王小周管家即便是在最繁忙的時候亦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
春城之戰剛剛結束,小周管家就在布置撲買之余。
還盡職盡責的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負責豪遮小公爺的一切奢靡用度。
三百年的參天古樹,直接從俘虜中抽出五百人進山挖出來的。
幾頭戰象兜著麻繩做的巨大網兜,將整顆大樹給兜了出來。
清理營寨的過程中,命人映著車營內的情況就造了一處奇花相依、流水木橋小亭的莊園。
莊園雖小卻五臟俱全,甚至移植來的大樹上還用楠木榫卯相接做了個套間。
由旋梯垂直而上,先到的是觀景臺。
觀景臺前桌椅后便是樹屋廳門,打開來可見地上鋪設著駝絨毯子。
兩側各有折疊太師椅、方桌,而在最前方則是一羅漢塌。
左右各有一廂房以屏風隔于門前,左側廂房較大。
不僅有巨大的臥床,且還有小公爺最愛的那只巨大浴盆。
右側則是書房,小公爺的書信往來基本都在那里完成。
套間之外的觀景臺環繞樹屋,此樹于山坡上最高點。
在此不僅能見朝日、可賞晚霞,還能遠眺軍營乃至春城景致。
且這處觀景臺上還可升起厚板,作為夜間值守之用。
如此之樹屋任何初見到這車陣里情形者,無有不目瞪口呆的。
沐昆初見此莊院時直接傻眼了,他自問黔國公府算是頗為豪奢了。
可跟小公爺這手筆一比,頓有丐幫與四海龍王比寶之感。
楊一清和李東陽二人來的時候,木屋還在最后搬來用具。
直至這幾日完全修好、張小公爺搬進來,他們來拜訪才傻眼了。
楊一清這老家伙差點兒就一口儒家臟話罵出來了,但邊上的李東陽苦笑著拉住了他。
“那位小周管家可不僅是照價付錢的,而且每家還多賞了五十兩……”
李東陽知道這事兒,但不知道小周管家居然這么能折騰啊!
“石淙啊!你若罵了,估摸那些貨殖會先不愿意了。”
能愿意么?!你罵咱家財神爺,而且還是在財神爺不僅給咱家掙錢。
掙完錢還買咱家東西,買了不止還賞銀子……
臥槽尼瑪!你罵一個試試!別瞅你丫閣老來著,咱家也不白給!
你敢開罵咱家就敢去信京師,讓背后跟腳的大佬朝堂上參你一本信不信!
還有黔國公府、這黔州桂西等地各布政使,他們可都是掙錢了啊!
你居然想懟他們財神爺,人家能愿意么?!
楊一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究是嘆氣捏著鼻子給認了。
如今,他們二人便與汪直、張誠一并坐在觀景臺上。
在他們的面前,則是大禮拜下一名身著儒衫年約五十上下的男子。
“罪民李福達,見過兩位大人……”
一聲見禮,這男子緩緩抬首……
赫然可見,這便是曾經國朝心腹大患——白蓮李福達!
“悔遲,且起來罷……”
汪直笑瞇瞇的擺了擺手,在李福達起來后遞給他一封信。
“你家三位公子已經脫囚,應他們意愿大公子入軍械營造局晉造大匠……”
“二公子則愿為內庫做事,如今為‘京師貨殖總會’管事……”
“倒是你家三公子想要進學,如今安排在太學內為貢生。”
李福達感激的躬身接過信來,打開一看果然是自己大兒子的筆跡。
上面很多不顯眼的暗語全部都對上了,信中所言甚多。
比如雖然如今他的身份并沒有言說,但祖墳是下旨修繕的了。
顯然這是汪直他們請的陛下旨意,這算是一定程度上承認了他李福達不再是反賊了。
一時間李福達淚流滿面,這比直接封賞他更讓他感動。
光宗耀祖、惠及子孫,這種思想別說是儒家禮教下的大明了。
便是在后世,依然是大多數人的追求。
發達了要修宗祠、修族譜,要給兒孫好的教育條件、給他們好的物質條件。
李福達抹了一把眼角,哆嗦著把信鄭重的放回懷里。
后退兩步大禮參拜而下:“汪公恩德、陛下厚待,悔遲萬死難報萬一!!”
楊一清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變化,心下卻不由的感慨。
這李福達多次起兵、出逃邊疆衛所,甚至一度引入韃靼還近逼京師!
可謂是自洪武朝來數得著的頂級反賊了,未曾想如今居然成了大明手上的一把刀。
而且這把刀還是極為安全的,因為他三個兒子都融入了大明的體系。
看這情況恐怕不久后,他祖上也會因為他而可獲追封。
如此一來他儼然與大明成為一體,到時候他還何有造反之心耶?!
“哎~!悔遲莫要如此,當保有用之軀為國朝繼續效力!”
汪直笑吟吟的將李福達攙扶起來,又遞給了他一個小盒子。
李福達躬身雙手接過,恭敬的打開來。
卻見里面放著一塊腰牌、一塊銀印,還有一卷黑牛角軸純白綾卷。
“朕惟設職分司,固朝廷之大典;任賢使能,乃人君之急務……”
“朕自即位以來,晝夜憂勤,惟恐失天下之才,誤軍國之事況軍將重寄……”
這……這竟然是圣旨!
李福達一個哆嗦,腳下一軟差點兒就摔地上了。
還是汪直似乎早料到了這個情況,悄然的扶了他一把。
“咱家跟陛下請旨敕封,可畢竟你功勛不足啊!還需努力。”
李福達雖是智計百出,可到底他也就是個平頭老百姓出身的反賊。
哪兒識得這白綾乃五品下官員的圣旨啊,哆嗦著把圣旨看完。
緩過神來,這才在此鄭重的對著汪直拜下。
“罪民……”
“哎~該自稱‘下官’了!”
李福達激動了一會兒,摸著盒子里的諜報司巡境提司腰牌……
頓時心中涌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激動,將腰牌掛上、盒子闔上。
雙手舉著盒子后退兩步,鄭重的大禮拜下。
“下官李福達,必為我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敢有二心,天誅地滅!!”
李東陽望著他眼中透著滿意,如此一個國朝大患變身成國朝利刃。
好事兒啊!
“悔遲啊!且好好為國朝辦事,立下功勛國朝自不會虧待!”
李東陽這個時候亦開口了,卻見他微笑著站出來輕聲道。
“若是將來陛下有旨敕封,老夫少不得自請撰文吶!”
哎喲~!這話一說,李福達差點兒一個哆嗦又跌下來了。
李東陽是啥人啊?!人家少年神童、文采風流,乃是這天下大名士啊!
而且還身居內閣,這身份貴重的讓他這個反賊都需敬重一二。
若是得陛下敕封,他親自來撰文……
只需要想想,李福達都激動的要尿褲子。
別瞅他李福達幾代人造反,可說到底這光祖耀祖、讓鄉鄰側目的事兒他就不想做么?!
“好了~!來來來……此番召你前來,亦是給些許立下功勛的機會!”
汪直說著,笑瞇瞇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妙安小姐姐則是搬來一張椅子,讓李福達可以坐下。
還多看了他幾眼,這李福達公子都說他很是厲害。
這自然是讓妙安有所好奇,但看完后……
哼~!再敢鬧我家公子,妙安就把你剁了!
“此番你需前往者,為安南……”
汪直笑瞇瞇的拿出了一份卷宗,遞給了李福達與他細細說來。
簡單的說,諜報司的人其實早就在行動了。
安南、東吁兩處,要先動的必然是安南。
首先安南的俘虜足夠多,其次安南早年間就曾歸屬于國朝。
是以當年的驛道還在,否則這次安南大軍怎么能來的那么快?!
“占婆國之余澤尚在,于海外又立一國。”
便見得汪直笑瞇瞇的望著李福達,輕聲道:“水師方面,由提督戚景通率軍前往接應……”
“而你則需代表國朝,與占婆商定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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