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爺 第六百三十二章 細雨飄灑罡風起,裂石斷樹若刀鋒(拾伍)
占婆實際上已經被安南國所控制了,但他們現在都不敢直接將占婆滅掉。
原因就在于害怕大明以此為借口,對安南動攻擊。
嘴上說著不怕大明,實際上他們心里還是很清楚自己是擋不住大明的。
或許大明無法如從前一般的占領安南,可要摧毀他黎家王朝、殺光他們卻不是問題。
但又不甘心,于是撩撥一下有便宜就占。
現要被懟了就認慫、裝傻,然后縮回去。
這幾乎都成了慣例了。
黎鏳其實這會兒也慫,否則也不會總派人到大明去請封了。
但黎仁孝說的情況再次撩撥起了他的野心,他未必就敢妄想吞下大明。
不過在鯨吞大明西南地區這件事情上,他不止是想而且他的后世子孫也沒少想。
比如張小公爺可知道,后來安南國的繼承者們還喊過一個極為囂張的口號。
說是“打到憑祥吃早飯,打到晉興過春節”,意思是要把整個桂西都鯨吞下去。
然后嘛……喊出這個口號的那個“飛虎團”,直接被全殲了。
團旗還成了戰利品,被繳獲帶回掛進了戰史榮譽室里。
“小國之民,鼠目寸光。寡恩薄義,輕德重利。表則惜名尊禮,里則鮮恥恭力。”
這是當時處男哥對他們的評價:“與他們,生意可以做。場面上的話說說就是了。”
“往來?!無甚必要。”
眼見得這鄭公路飛快的拜倒在地上,口里無比恭敬的道。
“陛下!老臣忠心,可鑒天地啊!所思所想,皆為我大越國柞!”
鄭公路說的是聲淚俱下,腦袋在地板上磕的“邦邦邦~”作響。
黎鏳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鄭公路也是他父親留下來的老臣子了。
當年他爹到處欺負人的時候,鄭公路也是其中一號打手來著。
“老臣愿以殘軀,為陛下先鋒!往東吁,促其為滇南事宜出兵!!”
鄭公路這倒是說的心里話,若是上戰場的話保不住會被黎鏳尋機會弄死啊
但去東吁就安全多了,至少黎鏳暫時不會弄死他。
也不至于會動他的家人,若是他能夠說動東吁出兵必然是大功一件。
同時還證明了自己對安南國的忠心,如此一來黎鏳還殺他作甚?!
“好!哈哈哈……公路先生不愧為我大越忠臣啊!”
黎鏳兩眼放光,哈哈大笑拍著鄭公路的肩膀道:“朕將派三百禁軍隨你一并前往!”
“再帶上朕的親筆信!”
原本黎鏳沒有這些想法,但叫黎仁孝這么一撩撥頓時他也熱切起來了。
若是能夠借機名正言順的占下占婆,再能奪下西南大片土司疆域。
那他的功績可謂是遠自己父親、祖父啊!
他父親都被譽為是“圣宗”了,他那還不得是“神宗”啊?!
“神宗”這個謚號呢,似褒似貶。
歷史上拿到“神宗”謚號的,一個是宋神宗、一個是后來的明神宗。
禮教時代畢竟講究一個“怪力亂神”,對天地鬼神還是比較敬畏的。
所以也就很少出現“神宗”這個謚號,但出現了就非常考究那位皇帝的作為了。
《逸周書·謚法解》曰:
民無能名曰神;壹民無為曰神;安仁立政曰神;物妙無方曰神;圣不可知曰神。
陰陽不測曰神;治民無為曰神;應變遠方、不疾而曰神;能妙萬物曰神。
道化宜民曰神;顯仁藏用曰神;則天廣運曰神。
宋神宗薨后反對王安石改革的保守派,反攻倒算重新掌權了。
可神宗畢竟是皇帝,又剛剛薨了。
作為臣子如果這個時候搞個啥難聽的謚號,那即位皇帝先不會同意。
其次說不準一怒之下,先把他們反攻倒算一遍。
要不怎么說讀書人,心眼兒多、人蔫壞呢?!
這幫保守派一琢磨,于是給趙頊上了一個“神宗”的廟號。
名義上奏則說是“應變遠方、不疾而曰神;能妙萬物曰神、道化宜民曰神……”等。
可實則功不配名啊,他們這一手是明褒暗貶!
功不配名之下,他們實則是說宋神宗“民無能名曰神”。
可黎鏳若是真能開疆擴土,還能從大明手上搶下西南之地……
那他這“大越神宗”的廟號,可謂是妥妥“功德配名”啊!
只要想到這點,黎鏳能激動的尿都要濺出來。
“來人!召義渠公見駕!!”
春城內,年輕的黔國公帶著親兵們默默的登上了城頭。
這是近來每日他都做的事情,支持黔國公府的土官們也已經匯聚到了春城附近。
遠遠的可以看到他們扎下的營寨,雙方處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
讓沐昆不敢動反擊的原因還有一個,整個滇南的衛所前來的僅僅不到兩千人。
剩下的衛所全無聲息,對面的土官們造反時間也不短了。
那些衛所不可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甚至沐昆派出去聯絡的人現在也都沒有回來。
這些都無聲的說明了很多事情,為何這些土官們能從容不迫的圍著春城。
為何他們躊躇間卻沒有動襲擊,似乎這種沉默無聲給予了他答案。
“公爺,幾位老寨的指揮使在家里侯著您……”
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時候登上了城樓,對著這位年輕的黔國公垂恭聲道。
沐昆嗯了一聲,望著城外的營寨拍了一把城墻跺口。
“白伯,你說……他們到底在等什么?!”
白向志,數代跟著黔國公府家的老人兒了。
從黔國公家先祖沐英時期,就是老親兵。
后來一直擔任黔國公府府邸內的護院頭領,到了白向志父親那一輩因為識文斷字便被提拔做了管家。
“公爺,無論他們等什么、做什么都無礙。”
白向志躬身對著沐昆,輕聲道:“黔國公府在滇南已經百五十年了。”
“大明在,黔國公府就在!他們,不過是跳梁小丑、一群螻蟻而已。”
沐昆聽得這話,不由得愣愣的望著白向志。
卻見白向志緩緩的抬起頭,望著沐昆輕聲道。
“公爺,咱們黔國公府的名號不是靠著吹捧、不是靠著姻親,更不是靠著什么詭計陰謀……”
“咱黔國公府這么些年來威震南疆,是數代老國公斬下的腦袋、一顆顆堆起來的!”
老管家的話,讓沐昆整個人一下子面皮就漲紅了!
白向志緩緩躬身拜倒在地上,沉聲道:“公爺!咱們黔國公府在滇南,何時怕過?!”
“國朝需咱們沐王府永鎮南疆,就是因為咱沐王府夠硬!夠強!”
“不服的,斬殺了便是!敢有忤逆國朝者,斬殺了便是!!”
說著,白向志緩緩的抬起頭望著沐昆:“公爺無需擔憂!”
沐昆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且回去罷!”
白向志起身躬身在前領路,而老親兵們則是緊隨其后。
簇擁著這位現任的黔國公,緩緩的向著城內的黔國公府行去。
不怪這位年輕的黔國公略有些緊張,畢竟他才多大?!
如何見過這種陣仗?!
城外聚集的叛軍至少三萬余人,66續續的還有叛軍不斷的在涌來。
原本作為黔國公府支撐的衛所,如今卻僅僅是來了數千人。
這次來的土官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城內的兵卒算下來亦不過是萬余人馬。
外間的叛軍,再加上這次大災不知道會產生多少的災民……
這位年輕的黔國公想想就覺得頭疼,那些災民得不到賑撫很可能會變成流民。
到時候再被這些叛軍吸收,就會變成叛軍中的流寇。
歷朝歷代中流寇是最可怕的,他們就像是蝗蟲過境幾乎是吞噬、清掃一切。
數萬人、十數萬人甚至數十萬人之下,一般的縣府根本就抵擋不住。
再加上現在的衛所幾乎都在裝聾作啞,他們能很快的將整個滇南攪的天翻地覆!
“不要急,都有!都有!”
洱海邊上,無數衣衫襤褸的老少們雙目熾熱的望著前方的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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