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御明 第013章:敬,死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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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先前沉穩、平和的形象不同,韓虎現在身上多了厲意、焦躁。
但這對趙宗武來說并不算什么,虎目盯著韓虎,語氣平和道:“我從沒說韓叔你是暗旗內鬼,我這些天做什么、不提什么,原因就是這一條;
如果因為我的莽撞讓暗旗據點暴露,我也不會抱歉,自被韓虎帶入遼東錦衣衛暗旗那一天算起,我趙宗武心中便只記住了一點,想在暗旗混,就要做著隨時赴死的決心!”
看著趙宗武那堅決的神情,恍惚間,韓虎又見到了曾經的義兄,趙興峰!
可,那又能怎樣?
人死如燈滅,活著的時候心中多的或是敬重、仰望,但死了,那一切似乎都發生了根本性改變!
自薩爾滸之戰爆發算起,短短數載,那些屈死的靈魂,真正傷心的又有幾個?
韓虎曾經也悲憤過,抗爭過,但現實卻讓這個漢子慢慢沉淪,很多事情一旦踏入,那再想改變可就不易了!
正如趙宗武猜想的那般,這遼東錦衣衛暗旗中,除了趙集是隱藏的暗鬼外,這韓虎也是暗鬼!
只不過和趙集不同,韓虎沉淪其中,所謂卻難過美人關。
薩爾滸之戰的慘敗,袍澤慘死,上司責怪,種種壓力之下讓韓虎有些時候都快扛不住這樣的壓力,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廣寧城中的藝伎,柳香兒;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出現到了韓虎的軌跡中。
人是一種很自私的存在,面對世間無盡的誘惑,雖說你心底的道德觀能夠抵御住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誘惑,但人非圣賢。
當出現特定的因素,有時曾經的堅持就會變得脆弱不堪!
韓虎就是這般。
從薩爾滸之戰活著下來,但殘酷的現實讓他不愿面對這一切,雖說在某些時候會表現得很堅強,但內心脆弱的他同樣也需要宣泄。
直到見到了柳香兒后,韓虎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活生生的人!
他很喜歡那種感受,就好像久在池塘中掙扎,好不容易有了能舒緩的機會,論誰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慢慢的在柳香兒的溫柔陪伴下,韓虎走出了昔日陰影,可漸漸的也步入了李如梧他們設定的圈套。
而伴隨著圈套的深入,韓虎的內心很是掙扎,但因為不愿舍棄,使得他在滅殺自己曾經的道德觀時,也塑造了自以為正確無比的道德觀。
這時的韓虎已絕非那個快意恩仇的青年了,為了利益,不惜代價成為他的標配!
他要享樂,他要得到,他要保持,甚至于慢慢的也和昔日仇敵狼狽為奸,而在韓虎內心則不斷自我催眠。
催眠自己現在經歷的這一切,那都不過是為死去的人兄弟報仇,但事實怎樣,恐唯有天地可鑒!
看著趙宗武,韓虎的心中是起伏不定,臉上浮現出略帶猙獰的神情,不多時竟仰天大笑起來:“哈哈……;說的多好的一段話啊,就連我這心中都感動不已,但這話說的再好能當飯吃嗎?”
因為趙宗武接連拔除私販勢力的據點,雖說韓虎同李如梧他們平時接觸不多,但背后投效黃臺吉,使得他面對這樣的情況也遭受了斥責!
沒錯。
在韓虎背后擁有兩團勢力,一則是私販勢力,一則是建奴勢力。
前者是他被李如梧設套誘入其中,后者是他被許鯰發展自投其中,且他投效的不是八旗之主努爾哈赤,他投效的是四貝勒皇太極。
一直以來韓虎私底下通過建奴勢力這條線,向皇太極傳輸了有關遼東的軍情,最直接的便是渾河血戰,秦邦屏部拼死抵御八旗攻勢,而其他明軍卻未及時馳援!
這其中就是韓虎在背后暗箱操控,可即便是這樣,川地白桿兵也憑借手中那簡陋兵器,無上戰意,殺得八旗勁旅是丟盔棄甲,險些干掉整旗精銳!
聽到韓虎的調侃,趙宗武這心中是猛然下沉,因為他能感覺出韓虎此番絕非是召集那么簡單的事情,恐,這其中藏有很大的貓膩!
眼神中多了幾分狡黠,神情中流露出幾分猙獰,韓虎語氣帶有玩味的說道:“侄兒,你可知我此番費盡周折將遼東錦衣衛暗旗全體召回,所謂何事?”
聽到這他趙宗武若在不明白,那簡直就是太傻了,猛然間,他拔刀怒指,喝道:“韓虎!你竟敢背叛錦衣衛暗旗!”眼神中是說不出的驚怒。
韓虎猙獰著面容,語氣中帶有幾分癲狂:“哈哈!侄兒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你,你韓叔我也斷然不會走今日這一步,造成今天這一切的完全是因為你!”
與此同時。
安東堂內驟然蹦出七位黑衣勁裝壯漢,只見其手持鋼刀,說話間便劈砍而來,此次為等趙宗武,因為遲了一日,韓虎久久未下達格殺令!
對他來說沒有滅掉趙宗武,那么此次斬斷遼東錦衣衛暗旗全體,這筆買賣怎么算怎么都虧!
“韓虎!”
趙宗武怎也沒想到這韓虎竟如此猖狂,更沒想到他如此絕情,但戰斗可不會因為你沒想到就宣告結束!
“死吧……”
那雁翎刀如游龍般出擊,身體矯健的避開多重沖擊,鋒芒閃爍,銳利刀鋒輕松克開眼前重刀,接著斜刀鋒便輕松劃過那脆弱喉嚨。
蘊含重力的一腳,彈射而去!
“砰!”
只聽一聲重響,連帶著其后黑衣人也被重重撞倒在地。
“韓虎!納命來!”
這黑衣人身手不凡,若和其糾纏,其后必然吃虧,與其這樣倒不如同韓虎糾纏在一起,這使得其必然投鼠忌器。
趙宗武不知道韓虎為什么會背叛錦衣衛暗旗,但他心中很清楚,在這背后必然隱藏著不可告人秘密,但眼下這都不重要了!
既然韓虎找死,那一切就由不得他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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