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蘇爾特爾之死
(文學度)
在寒冬女生斯卡蒂的行宮中。
在屬于海拉的房間里，8歲的死亡女神小小海拉蹲在墻角，似乎是被女神呵斥之后，正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守在門口的霜巨人巫師對這一幕頗為滿意。
在它們看來，這個膽大妄為的阿斯加德兒童，居然敢在女神面前大吼大叫，就必須被懲罰！
現在只是禁閉而已，她已經該感謝女神的仁慈了。
在約頓海姆，對被抓住的阿斯加德人的處罰方式，一般可都是會被吃掉的。
嗯，連骨頭都會被做成裝飾品。
而且阿斯加德兒童的味道最美妙了，那種鮮美的肉味，嘖嘖...
霜巨人巫師的思想有些跑毛。
這很正常，霜巨人在九界中是出了名的蠢，反應慢。
更別提，在虛榮的注視下，它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的思維已經如脫韁的野狗一樣放飛自我了。
而在小小海拉的房間中，梅林正在和海拉對話。
說來也奇怪，在被寒冬女神呵斥之后，小小海拉對這個任何事情都要講利益的冷漠世界已經絕望了。
而當梅林溫和的聲音在心里想起的時候，她居然詭異的感覺到了一絲可靠的溫暖。
8歲的孩子脾氣本就難以捉摸。
更何況，這丫頭可是很心大的，任由虛榮之王的紋身在她身上留到了現在...
雖說只有一丁點虛榮之力的殘留，但說海拉這么長時間都不被影響，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股最初級的信任，已經在海拉心中生根發芽。
“說吧，小丫頭。”
梅林語氣溫和的問到：
“你希望你虛榮叔叔為你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
海拉張牙舞爪的反駁了一句。
聲音有點大，讓她猛地回頭看向門外，在意識到霜巨人巫師沒有吵到之后，海拉這才用手摸了摸心口，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奧丁和天后的基因是真的強大。
托爾是個絕世帥男，而長大的海拉雖然走的是梅林欣賞不來的頹廢暗黑風，但小時候的小小海拉還是非常可愛的。
就像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真的挺可愛的。
“你上次說了，如果我有需求，可以找你幫忙。”
海拉狐疑的問到：
“但你真的什么都能辦到嗎？”
“呵呵，孩子，這取決于你要我做什么。”
梅林語氣溫和的說：
“你看，我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天父而已呢，你讓我去給你摘下星星...好吧，這個做得到，但如果是太陽的話，那我就做不到了。”
“我要蘇爾特爾死！”
海拉咬著牙說：
“現在就死！”
“簡單！”
梅林語氣輕松的回應說：
“等消息吧，丫頭，很快你就能如愿以償了。”
“唰”
虛榮之王的聲音和光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海拉手臂上的渡鴉紋身也變得再無光澤，就好像是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只存在于海拉的幻想之中。
說實話，那個“虛榮”答應的如此爽快，甚至讓提出要求的海拉本人都有些茫然無措。
雖說蘇爾特爾早就被搶走了永恒之火，實力衰弱的非常厲害，已經跌落了天父之下，但那好歹也是一個世界的君王呢...
這么簡單就...要被殺死啦？
那個虛榮，該不會是在吹牛吧？
“這當然很簡單。”
與此同時，在地獄大君的王座廳里，梅林手里捧著一本漫畫，看的津津有味。
他看著漫畫中的一些細節，對站在他身邊的眼鏡娘說：
“小小海拉永遠都猜不到，就算我不動手，蘇爾特爾也會想辦法主動找死的...”
“那發誓要引發諸神黃昏的火焰之王，只是看上去蠢，實際上，它非常聰明的。它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實現那個幾乎不可能做到的幻想。”
“嗯，讓我們送它一程吧。”
“但我們在阿斯加德沒有人手。”
伊卡洛斯皺著眉頭說：
“要緊急派遣嗎？”
“不，不需要。”
渡鴉大君動了動手指，他說：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穆斯貝爾海姆，這是一個熊熊燃燒的烈焰世界。
它和約頓海姆恰好是兩個極端，
霜巨人的世界終年被寒霜覆蓋，沒有任何的熱量，而火焰之國則是極度的高溫，那個世界被巖漿和黑曜石覆蓋著，根本不存在任何陰涼的地方。
火之國和阿斯加德之間的恩怨，并不比霜巨人更少。
因此數支阿斯加德軍團，常年駐扎在穆斯貝爾海姆的邊境線上，防備著火焰之王的仆從們發動叛亂。
但現在，那些阿斯加德人都已經被趕出去了。
在黑暗聯軍起兵造反之后，來自尼福爾海姆的夢魘軍團和火焰大軍里應外合，從兩個方向進攻穆斯貝爾海姆邊境的神域軍團。
那是一場真正的大勝，只用了幾天的時間，丟盔棄甲的阿斯加德人就被趕回了他們的國度中。
他們在火焰之國的巖漿海邊緣塑造的城堡也已經被烈焰吞沒，在熊熊燃燒了幾天之后，只剩下了一片焦黑色的殘骸。
通往亞爾夫海姆的巨大的，如火焰漩渦一樣的傳送門在巖漿海邊緣矗立著。
每時每刻都有全副武裝的火妖，火焰巨人和火鷹，甚至是烈焰小鬼們，在更高級督軍的命令下，踏入那傳送門，前往亞爾夫海姆的前線陣地。
那個寒冬女神說是要在那里強行撕開阿斯加德的神域防線，給黑暗聯軍創造出登陸的機會。
但這和蘇爾特爾沒什么關系。
火焰之王討厭寒冬女神，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太冷了，讓火焰之王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再說了...
蘇爾特爾加入黑暗聯軍是為了實現諸神黃昏的預言，戰爭進行到現在這一步，火焰之王已經不怎么想參與了。
因為它很清楚。
如果按照斯卡蒂的指揮，它是根本沒有機會摧毀神域的。
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借助斯卡蒂的力量來實現自己的偉大使命，它需要的只是黑暗聯軍吸引阿斯加德軍團和那討厭的神王的目光。
好方便自己行事而已。
此時，火焰之王蘇爾特爾就坐在自己的黑曜石王座上，這個有人形軀體的火焰之王就像是個垂暮的老人，身上的巖漿都在時光中變得暗淡。
就像是某種烈火鑄就的失敗瓷器，身上布滿了各種各樣丑陋的裂痕，有灼熱的光從裂痕里飛出，很溫暖。
就像是個超大號的暖寶寶。
一把銹跡斑斑的黑色雙手劍被丟在王座邊，就在蘇爾特爾手邊。
它很虛弱。
在那如王冠一樣的顱骨之下的眼眶里，有如即將熄滅的火星一般的光暈。
它在凝望著天空，在那被翻滾的烈焰和熱量烤炙的有些迷離的夜空中，代表阿斯加德的那顆星異常的閃亮。
“奧丁...”
火焰之王用低沉的聲音說：
“數千年前的失敗已經將永恒之火送入了阿斯加德的心臟，在你拿走我的火焰時，我就已經勝利了！”
“可惜啊，這一天到來的太晚了，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數千年前，在奧丁帶著神域軍團南征北戰的時候，神王曾攻陷過桀驁不馴的穆斯貝爾海姆。
那一戰里，他和自己的女兒，也是自己的先鋒大將海拉，踏平了火焰之王華麗恢弘的宮殿。
他們將當時強大到不可一世的火焰之王擊潰在地，并且踏著它的軀體，將這火焰之國最重要的寶物拿走了。
永恒之火，那是誕生于宇宙原初的烈焰，飽含著無盡的熱量，能讓生命催發。
那也是蘇爾特爾的力量之源。
在永恒之火被搶走之后，火焰之王和它的世界就此一蹶不振，從阿斯加德的心頭之患，變成了邊境線上的小打小鬧。
而永恒之火這樣的寶物，理所當然的被放入了奧丁的寶庫中，就被存放在阿斯加德最核心的地方。
但...
但那只是蘇爾特爾的設計罷了。
連同那場失敗本身，也只是蘇爾特爾渴望親手實現諸神黃昏的手段，海拉說的沒錯，這個巨人已經瘋了。
它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那個和它有關的預言中。
它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親手實現神域的滅亡。
“數千年的等待啊。”
坐在黑曜石王座上的蘇爾特爾抓起了手邊銹跡斑斑的沉重長劍，就如拄著手杖的老頭子一樣，虛弱的從王座上站起身。
它回頭看著這方巖漿海中的陰影，它說：
“來自神域的刺客，我已經等你們太久了！來吧！我會殺了你們！然后，我會踏上你們的大地，我會殺掉你們的國王，摧毀你們的世界！”
“火焰的子民們！蘇醒吧！”
虛弱的火焰之王將沉重的長劍舉起，一抹閃耀的火星在它那銹跡斑斑的利刃上閃耀著，就如被點燃的火把。
在第一縷火星竄起的瞬間，龐大的巖漿海翻滾起來，這方晦暗的，仿佛堆滿了火山灰的世界被再次點燃，那些已經熄滅的余燼又有火光閃耀。
一個接一個的火焰生物，就如扭曲的怪物一樣，它們從灰燼中爬出，在火焰之王的召喚下，將那個從陰影中走出的仙宮刺客團團圍住。
那是個人！
一個男人。
身材高大但身形纖細，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戰甲，包裹著全身。
全覆式的戰盔只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
那戰盔的外形很獨特，就像是兩把拋光的利刃豎在頭盔邊，仔細看去，就像是張開雙翼的蝙蝠。
而在胸口的位置上，點綴著沉重猙獰的金色板甲，整體外形就像是鋒利的三角鐵塊，在雙肩上延伸出斜指向天空的三角形利刃護肩。
藍色的沉重披風如雙翼一樣在身后打開。
在這家伙的戰甲上，布滿了善良的盧恩符文組成的法陣，在黑暗中行走時，那符文發出的光芒就如星點一樣。
在他左手的手甲中，扣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戰錘。
銀灰色的手柄，黑色的錘頭和尾部的尖刺點綴，沉重的錘頭下半部還算正常，是四四方方的戰錘，但上半部就古怪了。
它裂開成兩支尖銳的角。
就像是巨龍分開的雙角，說起來威武。
但第一眼看去，這玩意就像是個放大的，木工們使用的起子錘一樣，實在是不像勇士該有的武器。
但外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那仙宮刺客行走之間，那把戰錘上翻滾著紫色的電弧，還有大海翻滾時才會有的波濤聲。
是了！
整個九大王國里，只有阿斯加德人會穿這樣造型奇特，又有符文加持的盔甲。
而且，也只有阿斯加德人，最喜歡使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戰錘！
這是個來自阿斯加德的刺客！
這一點毫無疑問！
“殺了他！”
火焰之王蘇爾特爾眼中閃過一絲利芒，它將自己的暮光之枝戰劍舉起。
在怒吼聲中，千萬火焰如迸發的燭火，在這灼燒的世界各處跳出，又如定位的炸彈一樣，呼嘯著砸向那個無畏的刺客。
那家伙頭盔之下的雙眼里有紫色的光芒跳動著。
面對整個世界來襲的滔滔惡意，面對那焚燒一切的火焰，他就像是個啞巴一樣舉起戰錘。
“嘩啦”
一抹紫色的光點在那揮起的戰錘頂端閃耀著，伴隨著那個刺客雙手握錘，朝著蘇爾特爾沖鋒的動作，一道被撕碎的空間出現在他背后。
下一秒，就如倒灌的海水，在海潮的翻滾怒吼中，數以千萬噸重的海水被一瞬間釋放到了這個火焰的世界中。
那些被喚醒攻擊刺客的烈焰生命還在嘶吼之時，就被沉重的海水當頭淹沒。
在那海水翻滾的漩渦之中，任何敢靠近這刺客的烈焰生命，都會被毫不留情的吞沒掉。
沉重的大海潮翻滾著，就像是巨人擂起的雙拳，朝著火焰之王狠砸了過去。
“水！我討厭水！”
蘇爾特爾真的是沒想到，這個仙宮刺客居然還有這一手？
它怒吼著舉起黑色的戰劍，就像是舉著一個火焰發射器，瘋狂如龍火一樣的火焰風暴從長劍的頂端噴出，就如烈火的噴泉。
水火碰撞的瞬間，這方巖漿海之上的大平臺就在巨力搖曳中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而那仙宮刺客盔甲上的盧恩符文寸寸點亮，在紫色雷光的涌動之間，那把起子錘一樣的古怪戰錘呼嘯著砸落。
低沉的雷鳴聲在火焰之國的大地上響起，伴隨著長劍墜落于破碎的地面，那完成了刺殺的刺客沖天而起，他手里正提著蘇爾特爾被整個砸斷的腦袋。
在那飛快的熄滅，如灰燼一樣散落大地的顱骨中。
在那黑洞洞的眼眶里，火焰之王的最后火花也在熄滅，就好像是閉上了眼睛。
但仔細去看！
那眼眶里閃耀的光芒，卻毫無失敗的苦澀...
盡是一抹得意！
就好像，距離自己的使命與目標...
更近了一步。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