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孽忿不盡
半妖的存在，其實并非什么偶然。
仙俠世界的人道建立本就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加上天地間依舊有著不少的各種妖獸，只要并非作惡，也可自由馳騁。
不過是追求成就正果時候，并沒有人類這么容易和得天獨厚罷了。
從上古茹毛飲血開始，到如今的大晉王朝建立，人與妖偶有結合，甚至上古某些部族一直有著妖族的血脈，而在當時殘酷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如今偶爾還有不少天生異能的凡人出現。
很大一部分就是激活了體內的妖族血脈，只是因為經過了許多代的轉化，表現出的僅僅是異能和一些略微的外貌改變而已。
當然這些都算不上什么半妖血脈，除非是這些人血脈返祖，那才有可能被稱為半妖。
只是這仙俠世界當中，存在半妖也是許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大多數的半妖都不在人類聚集的所在，而是在那深山老林當中，作為傳說野人而存在。
加上半妖大多數都身體強壯，擁有異能，且格外的兇悍，又有不低的靈智，除非是大量的人手圍剿，不然極少有人會刻意去尋找這些人，通常來說半妖也不會進入人類的地盤。
所以當燕赤霞察覺到了龍王祭的祭品居然是半妖的時候，就急不可耐的回來找趙悠乾了。
因為這幾乎已經確定了一件事。
這龍王祭，遠沒有地方志上面描述的那么平和普通。
語焉不詳的記載下，是一幕幕極為血腥殘忍的事實！
“老燕你說，除了人類這樣的天地間萬靈艷羨的生靈，還有什么東西的祭祀，最能產生怨憤之氣，又還可以牽扯到人道氣運！”
已經想到了什么，趙悠乾的話語，便是這半妖被選為祭品的原因，亦是讓燕赤霞背上的軒轅神劍竟然開始低低自鳴起來。
“雖然記載上，半妖的血祭僅僅是兩次龍王祭就被叫停了。”
“可是這之后到底有沒有人暗中繼續，誰也不好說。”
燕赤霞按了按自己背上的寶劍，然后又嘆息的開口。
“另外我查了一下地方志，當時停止了龍王祭的總督，在回鄉的路上便病死了，而他的家人來不及崩散，就被一伙強人全部殺掉，就連府邸都被火燒了個精光。”
“后來的總督還專門查辦了此事，朝廷也頗為的重視，將臨淵道周圍的土匪全部絞殺了一遍。”
“最后拿了一伙強人砍頭示眾，便算是了結了此案。”
趙悠乾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記載。
“這說明，背后的人不但勢力強大修為精深，而且對朝廷的運作也是十分的了解。”
“哪怕是滅口，也是按照世俗的手法，沒有牽涉一點修行者的力量，也讓道院和監天司幾乎不可能關心這樣的案件。”
“而一般人，不過是他手里的棋子罷了。”
說起來，這世界修行者與普通人到底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修行者犯案便是修行者管，普通人犯案便是普通人管。
極少有兩者交流的，一般的修行者也不屑浪費心機耍手段去對付普通人。
所以便是道院和監天司這樣地方，也極為容易燈下黑，思維慣性是可怕的，更何況類似的事情并不罕見。
便是一方大員總督，卸任了之后也就只是功名在身的普通人罷了。
類似的事情，查的再深一些，怕是那總督過去的隱秘就要被翻出來，說不定還會查出個為父報仇之類的鬧劇。
這些手段不是趙悠乾想的太黑暗，怕是早已經準備好了，那總督顯然和嶗山道人當時的推測一樣，在清繳整個海州城的巫蠱之事里面，也扮演了一個不太光彩的角色。
離任后的被殺人滅口，不過是意料當中的結局。
“半妖終究還有半個是人，能夠想到以此來祭祀，搜集怨憤之氣，修行邪法，不得不說那家伙也是個天才！”
嘴角閃過一絲譏諷，趙悠乾的眼中露出了冷冽。
不消說，他也已經算是動了幾分真怒了。
“而且半妖可不會為自己辯駁，日積月累下來，就算是有些什么反噬，因為有妖族的血脈，還能嫁接給人道氣運一些...”
這時候，燕赤霞也想通了那手段的惡毒。
說是寄生蟲都是高看了，這手法簡直就是吸血蟲一樣，借著半妖的特殊之處，來回橫跳，只求那些好處，壞處都被甩開。
就連半妖被祭祀殺死的那些怨念，也被留在了海州城內，留在了海州城的居民上。
也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一層，趙悠乾這才明白為什么來了這海州城內，他看這里的居民都覺得十分的詭異。
體內的恐懼之源更是微微的加速。
原來是這里的那股子妖邪，恐懼的氣息，遠遠比任何的地方都要濃郁。
偏偏這些氣息根源并非從人類身上散發出來，就是學了望氣的本事，不到極其精深的地步，也看不出這海州城到底有些什么古怪。
僅僅只能覺得這海州城的整個風水都過于陰冷。
亦是這個陰冷，趙悠乾才聯想到了嶗山道人當時看到那總督宅邸時候的特殊情況。
沒有一點的氣息，就連濁氣都沒有出現。
“那火源...”
“怕是不得了啊！”
趙悠乾嘆息一聲，此時他已經想到了一些東西，可是如果真按照他猜想的話，那背后之人的手段也太狠辣了點。
就好像在建立海州城的時候，便已經想到了這一幕了。
“如今看來，這海州城封閉起來，便是等于風水上形成了一個困局，把所有的邪氣，怨氣都留在了里面。”
“如此濃郁不盡的怨忿氣息匯聚，俺看不用等到明日了，今夜這里就要出事情！”
敏銳的發現了不妙的地方，燕赤霞神色亦是肅穆了起來。
“趙兄弟，要趕緊動手了，如果真是讓那啥子的龍王祭開始，怕是事情就真的大條了。”
地仙大能是修為此界頂尖了，可也不代表他什么都可以處理得了。
一旦天地人形勢形成，那就是仙人也無力阻攔的大勢所在，天仙大能的水平或許可以試著對抗幾分。
他一個地仙劍修拿頭去對抗么？
真以為他是時間管理者？還能分出無數的時間去把大小勢全部都給化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