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諸天世界 第476集:玉京城,岳山娶妻
“玉京城!”
“終于來到了!”
隔世再臨玉京城,岳峰體內,屬于原身的情緒正在瘋狂涌動,恍惚間,腦海中浮現出重重影像,他似乎看到了原身的過往。
幼時遭逢旱災,隨著家人逃難,靠著小妹換來的人肉,渡過了最艱難的一關,然后一路逃到了玉京城。
京城,乃是皇城,天子腳下,災荒之年,不管是那些在任的官宦世家,又或者豪門大族,也不管他們是虛心還是假意,但為了收攏人心,刷自己的名望,總是會有人贈衣施粥,朝廷也會出面安置逃荒的災民。
雖說生活艱難了一些,但只要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朝廷的救濟畢竟只是暫時的,想要真正的活下去,還得有個吃飯的營生,他們一家五口........不對,是一家四口,想要在京城生活下去并不容易。
好在,父親岳大川勉強算是個壯勞力,在城中找了個泥瓦工的活計,母親岳楊氏也接了一些縫縫補補的零碎活,勉強供一家四口生活。
勉強,是真的勉強,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不過是勉強求活罷了。
為了讓家里的日子好過一點,岳大川猶豫許久,終于還是坐下決斷,將小兒子賣了出去,賣進了京城有名的豪門士族..........季家。
從此,他再不復自由之身,淪為奴仆,在季家三少爺季如風的手底下討生活。
雖說,在豪門當奴仆,有吃有喝,甚至還有漂亮的衣服穿,可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卑躬屈膝,付出自己的尊嚴與人生。
他曾被罰過,只因為在打掃的時候,碰掉了季如風心愛的一株紫竹的竹葉,被罰跪在竹子旁邊,足足一天一夜,差點跪斷了雙腿。
他卑微的在主人腳下討生活的時候,也曾仰望自己的主人,看著季家三少爺在科舉場上縱橫捭闔,成為新科狀元,跨馬游街,好不威風!
那是他一生也難以忘記的場面。
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也不曾忘記,或許,也正是因此,在后來的京城大變中,他身死的那一刻,他才會如此的殷切期盼。
“祈愿上蒼,來世,我不要再人為奴,受他人欺辱,我要有尊嚴的活著,金榜題名,出人頭地........”
所以,岳峰來了!
此時此刻,岳峰就站在玉京城前,如同早已注定好的宿命,這一世的岳峰,帶著原身最后的一點執念,來到了玉京城前。
“放心好了,你的心愿,我會替你完成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帶你去見見你的家人吧..........”
雖然,從賣身為奴的那一刻,原身已經斷了與家人的關系,但是,血脈上的一點遷徙,停留在童年時代的美好記憶,讓他對家人依舊有人不小的牽絆。
他在季家為奴后,曾經回去看過,他看見父親母親大哥一家三口,在玉京城內依舊艱難的生活著,許是因為少了一個吃白飯的,他們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大哥在古玩店內做伙計,不過短短兩三年間,就發了家,在玉京城開了商鋪,做了老板,還娶了武溫侯府趙夫人身邊配房王嬤嬤的女兒。
他本以為,自家那樣也算是發跡了,他的父母大哥會不會給自己贖身,他不介意日子過得苦一點,但至少可以得到自由身,可是,他等了又等,一年又一年,直至等到死的那一天,他的親人終究還是沒來贖他,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了悟,在他被賣出之后,他們就已經不再是一家人了。
“去看他們一眼,不管他們過得好與不好,只要確定他們還活著就行了。”
原身對于家人的執念很奇怪,不知是說思念,還是說怨恨,但如今岳峰既然來到了京城,總是要去看一看的。
“閣主,您來了!”
方甫入城,就有老管家林福生領著一眾侍從前來迎接,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岳峰既然決定了要進京趕考,在此之前,自然早派了手下的人前來置辦一切,而大管家林福生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不負岳峰的期望,林福生提前一個多月來到玉京城,已經購置好了一座別院,并在一個月的時間里,將之修繕完好,一應設施,皆已完備,就等岳峰入住。
“很好!”
對于林福生的能力,岳峰表示十分滿意,他自乘龍馬香車來到新的恒峰別院,林福生早已備好洗澡水、干凈的衣服、美食美酒,為岳峰等人接風洗塵。
飯后,岳峰正自品茗,卻見林福生悄然來到,稟告道:“閣主,您一直讓我盯著的武溫侯府趙夫人配房的王嬤嬤,明日就要嫁女兒了。”
“嗯?”
聞言,岳峰不由得一聲沉吟,隨之淡然出聲問道:“可查清楚,她要嫁給什么人?”
“一個名叫‘岳山’的,據說是從靈州那邊逃荒過來的。”
林福生雖然不清楚岳峰為何要讓他調查這件事情,但還是如實回答道:“那個王嬤嬤的原本不愿意把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可是后來不知道那岳山怎么發了財,帶著上千兩的真金白銀去求親,又做小伏低,才娶到了這豪奴的女兒。”
岳峰對這并不感興趣,只淡然問道:“婚禮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
“明日申時,從武溫侯府后街的崇武街迎親,酉時在豐谷街岳宅里拜堂成親。”
岳峰把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沒有想到,原身不再,換了自己,岳山還是意外發了財,娶了武溫侯府趙夫人配房王嬤嬤的女兒,這命運還真是奇妙的緊呢!
“這樣也好。”
岳峰當即一聲嗤笑,吩咐林福生道:“明日酉時,你在豐谷街上臨街最大的酒樓二樓定一桌酒席。”
“是,閣主。”
林福生領命而去。
房間里,岳峰自顧沉吟,能夠取得上武溫侯府豪奴的女兒,可見岳家三口一如上一世那般混的不錯,這樣也好,只待確定他們的情況,原身對親人的執念想必也該就此消散了。
為此,第二天,岳峰足足提前了一個時辰,來到了豐谷街上最大酒樓的二樓一間包廂內,他站在窗前,看著岳家迎親的花轎在樂聲中熱鬧走過,他六感超人,哪怕隔著老遠的距離,也能夠聽見岳宅內嘈雜喧鬧的祝福聲、起哄聲,看著他們拜堂、敬酒、宴客。
身為趙夫人的配房,王嬤嬤在武溫侯府的下人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背靠武溫侯府這尊龐然大物,王嬤嬤走出來,臉面估計比一般的小官還要有用,岳山雖然發了財,但也不過一介平民,能夠娶到王嬤嬤的女兒,也算是得臉的一件事情,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大辦喜事,婚禮可算得上十分熱鬧。
看完了他們的婚禮,感應到身上牽系的因果線果然大幅度減弱,岳峰選擇默默的退場,他當初既然走了,就不會再回頭,一如岳家賣了原身,就再也沒有贖回。
親緣,就此了斷。
翌日大早,岳山和他的妻子王氏一起整理所收賀禮的時候,忽聞王氏一聲驚呼:“呀!這么貴重的東西,誰送的?!”
“什么?”
岳山好奇的湊了過來,卻見王氏舉著一副精致的潤白玉鐲,興奮道:“當家的,你看,一對玉鐲。”
“我瞧瞧。”
岳山接了過來,對著初晨的陽光仔仔細細的看了半響,方才帶著滿滿的驚贊道:“這可是最上乘的羊脂白玉,你我可有交往這樣富貴的人家。”
“說不定是哪位主子賞的。”
王氏自豪道,在她看來,只有她這邊有這樣的關系,但岳山卻似發現了什么,從裝著那對玉鐲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張紙箋,上書:“遠鄉故人,敬賀佳期。”落款不是字,而是寥寥數筆畫成的一座山峰。
岳山是識字的,他妻子王氏作為豪奴之女,也粗通文墨,眼見著紙箋上所書,不禁帶著幾分驚訝道:“當家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故人,怎么不請到家里來熱鬧熱鬧?也好增進些交情。”
“我還一頭霧水呢!”
岳山苦笑道:“你知道,我是逃荒出來的,好容易逃到玉京城中,才僥幸活命,我哪里知道這是誰?”
“他說是你遠在家鄉的故人,莫非是你的兄弟族人?”
“這..........不大可能吧,我如今哪還有什么兄弟族人,當年災荒,一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岳山嘆氣,來回摩挲著那座山峰,思緒翻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算了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王氏看丈夫想得入迷,連忙道:“人家既然送了禮,說明對我們沒有惡意,反正東西是好東西,我們白得了便宜,你看這對鐲子,我戴上好不好看?”
“還是收起來吧。”
岳山道:“這東西來歷不明,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改明兒我再給你買一對更漂亮的。”
“好吧。”
王氏雖然眼饞這么一對上等的白玉鐲子,但也知道丈夫心有憂慮,便將鐲子從手腕上退了下來,重新封入盒子。
岳山猶自沉思,這一刻,他的腦海中,莫名的閃過一道久年之前的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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