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律完全沒想到,他本來只是客氣一句,沒想到武媚娘真的有事要找自己幫忙...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再收回來,豈不是顯得很沒面子?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武才人但說無妨。”蕭律一臉好奇的看著武媚娘。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這里有一封家書,本想請別人幫忙,幫我送出宮去,若是蕭縣子肯幫忙,那真的再好不過了。”
說著,武媚娘掏出了一封信,信上寫著“娘親親啟”四個大字。
蕭律接過信封,立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這應該是武媚娘身上的味道。
只不過拿著信件的蕭律,卻有些為難了。
因為宮中的宮女和太監,與外界唯一的聯絡方式,就是靠的書信,要么不聯絡,要么就由專人去將書信送出去。
每封書信都會由專人看過,確認沒有什么其他的信息之外,這才可能通過。
畢竟宮中不比其他地方,這里是李世民和眾多妃子居住的地方,屬于長安城內最為重視安全的地方。
萬一傳出去的書信是密謀叛亂,或者是暗殺李世民的呢?
雖然蕭律知道武媚娘不會這么做,但是這種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不過武媚娘好像是看出了蕭律的猶豫,她也知道規矩是怎么樣的,所以她也不會為難蕭律。
“蕭縣子莫要為難,這封信我并沒有封口,蕭縣子可以盡情查看。”
“若是有什么不妥之處,蕭縣子到陛下那里告我也是可以的。”
說著,武媚娘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蕭律可以查看。
激將法?
蕭律笑著搖了搖頭,非常熟練的從信封里抽出了信,仔細的閱讀起來。
武媚娘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深情,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很多時候,男人為了表達自己的風度,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會表現出十分相信女人的姿態。
但是蕭律完全不同,他竟然一聲不吭,真的將書信拿出來查看了一遍。
難道老娘...咳咳咳,難道自己的魅力就這么低嗎?
武媚娘情不自禁的開始懷疑自己。
蕭律看完了這封信,心中倒也沒寫什么,大多都是一些“我在宮中很好,母親請放心”、“告知姐姐我的近況很好,都不要擔心”之類的話。
唯一一點不太正常的,是最后那一段。
“母親,錢我已經籌夠了,等把錢給他之后,他們便不會騷擾你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蕭律可以肯定的是,她們家中應該是遇到問題了。
蕭律將信重新放進信封里,這封信他既然已經看了,也沒有什么違規的內容,所以蕭律也就不能給把信退回去了。
只不過現在的蕭律,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圈套中,一個武媚娘早就想好的圈套。
求蕭律送信,那蕭律肯定要檢查一下信件,既然看了信,那蕭律就不好意思說不給送了。
這樣,武媚娘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么一想,蕭律第一次感覺到武媚娘的聰明程度,的確是厲害啊...
“武才人放心吧,信既然我已經看了,那我也會親手送到令堂的手上,請放心吧。”蕭律點了點頭,將信收了起來。
“既然蕭縣子已經看到信了,想必已經知道信的內容了,這些錢請蕭縣子一并幫我帶給家母,十分感謝。”
說著,武媚娘從腰間取出一個荷包,遞給了蕭律。
蕭律接過荷包,輕輕的掂量了一下,里面大概有一貫錢左右,不算少。
“小女子也是怕如果讓其他人帶回去,這些錢恐怕會少很多,所以我才斗膽請蕭縣子幫忙,將錢財帶回去。”
“蕭縣子家財萬貫,自然是看不上這點小錢的。”
武媚娘顯然是早已經想好了一切,所以才找到了蕭律來幫忙送信。
蕭律當然不會在乎這一貫錢,更重要的是,他也沒辦法拒絕武媚娘,誰讓當時沒想明白呢?所以蕭律將錢也收了起來。
“武才人不必解釋,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了。”
“不過我有一點還是很好奇,你剛才說你兩個哥哥吃喝嫖賭無惡不作,那你這些錢,是不是也是送給他們的?”蕭律問道。
只不過武媚娘搖了搖頭,表示并不是這樣。
“這些錢是當初我母親借的,只是期限快到了,所以才著急將錢送回去。”
“借錢的那些人都是很善良的鄰居,他們當時借錢的時候并沒有拒絕,而是痛快的將錢借給我們,所以我們還錢的時候,也應該遵守規矩。”
武媚娘笑了笑,可以看得出來,其實她的家庭條件并不算很好。
只不過蕭律很奇怪的是,武士彟是商人起家,當年還資助過李淵,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爵位和地位。
試想一下,一個應國公和一個荊州都督,這得資助了多少錢?
如果說武士彟沒留下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要說,那恐怕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武士彟的兩個兒子,把錢給吞了。
只不過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蕭律不該也不能管那么多。
“武才人放心吧,這錢我定然會幫你送到。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一并告知于我。”蕭律笑著說道。
“這件事已經足夠麻煩蕭縣子了,除了這件事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多謝蕭縣子。”
武媚娘站起身來行了一禮,蕭律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這個時候,房間里的門被打開了,李世民從外面走了進來。
可以看得出來,李世民臉上滿是怒氣,好像是在朝堂上生什么氣了一樣。
武媚娘也看出了李世民的不高興,連忙和蕭律一起,朝著李世民行禮。
“參見陛下。”蕭律起身行禮道。
“行了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朕跟蕭律單獨談談。”
李世民極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人退下。
那些太監和宮女連忙躡手躡腳的退出去,如果萬一李世民發火,那他們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這幫該死的賣國賊,竟然敢如此欺辱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