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一樣的李世民
嗯...蕭律沒猜出來是誰。
說不定是李世民看上了哪家的女子，感覺人家年齡太小不好下手，所以就畫了一幅畫像，偷偷地看人家兩眼。
“草民蕭律，拜見陛下，陛下新年快樂。”
無論在心里怎么猜測，蕭律還是要恭恭敬敬給李世民行禮拜年。
李世民轉過身，與蕭律想象中的不同，李世民的臉上沒有笑容，反而更多的是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蕭律看錯了，他竟然從李世民的臉上，看到了兩行淚痕。
“來了啊。”李世民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陛下有事相招，在下自當拍馬趕到。”蕭律甕聲甕氣的說道。
“怎么？生病了？”李世民皺了皺眉頭。
蕭律以為李世民是嫌棄他生病了，所以默默的退后一步。
“草民偶感風寒，可能會傳染給陛下，所以草民可以離陛下遠一點。”蕭律說道。
李世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然后他嘆了口氣。
“有病就得治，人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生老病死可以概括人這一生，而老、病、死卻是人最不愿意面對的這一切。”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李世民仿佛有些多愁善感，與蕭律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
以前的李世民威震天下，一舉一動之間有一種難言的氣勢，真正做到了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
而今天，李世民罕見的展示出了他軟弱的一面。
“多謝陛下囑托，我一定要養好病，再做其他的事情。”蕭律稍稍有點感動。
“不過你這個風寒不是什么大病，給朕辦完了事，再去養病也不遲。”
李世民接下來的話，讓蕭律頓時打消了那一點點感動，李世民這個XX，竟然連病假也不讓人休，更可恨的是，蕭律還不是李世民的臣子！
這簡直就是剝削辛勤的勞苦大眾！蕭律不服！
“陛下有什么事請說吧，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蕭律面不改色的問道。
李世民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卷圣旨，遞給了蕭律，示意蕭律自己看。
然后，李世民便轉過頭去，再次看向了那幅畫。
蕭律拿著這道圣旨，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看看吧，這算是朕給你的新年賀禮，如果你喜歡...”
“算了，不管你喜不喜歡，都是朕送給你的，你只有接著的份兒，看看吧。”李世民淡淡的說道。
蕭律扯了扯嘴角，果然剛剛那么多愁善感的李世民是假的，現在這個才是真的。
恐怕剛才李世民是沒睡醒，所以才會有那個表情，蕭律也很有可能是看錯了，否則絕對不會看到李世民哭過。
“陛下已經送了我一份新年禮物了，再送就不合適了，所以陛下請收回吧。”蕭律小心翼翼，試探的的問道。
“送過你一份了？”李世民有些不太理解。
“是啊，晉王殿下今天去了我家拜年，帶了東西去的，而且還說下午陛下讓我入宮，所以已經送過一次，這一次就算了吧。”蕭律連忙說道。
他已經有預感了，這道圣旨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是一件麻煩很大的事。
李世民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過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
“那份...就當是朕多送你一份吧，打開看看吧。”李世民淡淡的說道。
蕭律有些無奈，看李世民這個樣子，今天蕭律無論如何都要打開這道圣旨了。
所以，蕭律也便不再掙扎了，直接打開了這道圣旨。
“門下：今有文水村蕭律，為人忠厚，才華橫溢......”
這道圣旨非常的正式，“門下”二字代表著這封圣旨要經過門下省，甚至這封圣旨就是門下省的人寫的。
這封圣旨越往下看蕭律越心驚，這不是一道懲罰的圣旨，相反，這是一道封賞的圣旨。
封賞的人就是蕭律，而封賞的職位，也是蕭律不敢想象的官職。
“陛下，這...”蕭律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敢相信嗎？”李世民的聲音中聽不出什么。
蕭律沒有說話，其實在他看來，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懂李世民為什么要這么做。
雖然不知道李世民到底要做他做什么，但是這個代價，感覺稍稍有點大了。
一旦這個圣旨發布出去，不僅僅是蕭律，恐怕李世民也得被噴一頓。
“其實在朕看來，如果是人才，給再多的東西朕都可以接受。朕無法接受的是，不該在某個位置上的人，卻坐在那個位置上。”
“只是朕必須要平衡各方勢力，一旦有一點傾斜，恐怕整個朝堂都會不安。”
“牽一發而動全身，朕不是不想，有的時候只不過是不敢為罷了。”
李世民自言自語的一番話，聽起來跟他們現在談的這件事毫無關系，但是蕭律卻敏銳的在這句話里，聽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蕭律，你知道當你說隋煬帝上位不正，朕為何一點不生氣嗎？”李世民淡淡的問道。
聽到這話，蕭律冷汗都下來了，這李世民是不是瘋了？
就算是瘋了，也別說出這種沒辦法接的話吧？
“陛下說笑了，陛下何來上位不正這種事，若不是當初...”蕭律還未說完，便被李世民打斷了。
“算了，有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朕能讓這件事出現在史書上，就不怕別人說什么。”李世民的語氣十分淡定。
一直以來，這件事都算是李世民的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即死。但是蕭律現在越來越不懂李世民到底想要表達什么了。
“朕戎馬一生，走南闖北很多年，打過勝仗，也犯過錯誤，這些都是事實。”
“有些事朕會牢記一輩子，哪怕這是件錯事，朕也想牢記一輩子。”
“之所以前段時間讓你寫那本書，開始朕的想法與現在不一樣，當聽了你說的那本書之后朕才發覺，其實華麗的辭藻和贊美，不是朕想要的。”
“朕想要一本書，來記錄朕這些年...”
“朕不希望腦子里的回憶，就如同朕當年秦王府的那些老伙計一樣，一個一個的，全都離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