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六三二章 繼續逮捕
半個時辰后。
“這么快就招了?”
楊信頗有些意外地說道。
好吧,薛尚書的骨氣就才支撐了半個時辰而已,扣除一些準備時間,實際上真正用刑時間不超過五分鐘……
“這種貨色哪有什么硬骨頭。
他當初是跟東林那幫一伙,揪著方世鴻不放的西城御史就是他,后來看東林那幫人不行了,立刻改成獻媚九千歲,然后從萬歷四十七年的巡城御史,不到十年就躥升到了刑部尚書,說白了就是靠著趨炎附勢而已。
這種人根本不用費太多心思。
也就是幾鞭子的事。”
許顯純笑著說道。
楊信這才想起,當年他把王家那位公子掛在城樓上時候,帶兵搜查他住處的就是薛尚書。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啊!
當年的東林黨干將,現在居然已經成了對九千歲忠心耿耿的閹黨核心人物。
“客氏進獻的藥方是他給的。
那東西原本就是普通的助戰藥,但霍維華找人改了幾味藥加重藥性,雖然不能說是真正的毒藥,但服用多了也一樣毀身子,陛下年輕又貪戀了些,結果身子很快被掏空。陛下落水的確是意外,但不落水估計用不了半年也得因為體虛而得病,他們等的就是陛下得病,獻這東西的目的就是毀掉陛下身子讓陛下染病。
然后他們再進行下一步。
武之望等人給陛下開藥時候,霍維華的內弟陸藎臣搶先拿到藥方并迅速記下了藥名,然后搶在九千歲到達太醫院前頭,通知就在太醫院附近民宅的同黨。
再下一步是馮銓負責。
馮家幾個死士就在那里等著,他們已經炮制好了一批藥材,但在里面加入了少量毒藥。
加的量不多。
正常人就算服了最多也就是略微有些不適而已,但是藥三分毒,絕大多數藥都這樣,試藥的九千歲等人不會覺出異常,沒病喝了肯定有些不適。然后得到陸藎臣通知后,這幾個死士立刻挑出一味在藥方上的藥,送進太醫院交給此前已經收買的小吏,后者負責和原本太醫院的藥進行替換。
給陛下的就成了帶毒的。
九千歲等人試藥沒事,但本來身體被掏空,而且又因為落水而染病的陛下就不行了。
當晚就咯血了。
而且他們還以這種方式下了不只一回毒。
單純這一次下毒,不會讓陛下像如今這樣病入膏肓,之后九千歲因為懷疑太醫院,故此自己安排魏良卿從外面買藥,由武之望等人和他一同給陛下煎藥。但魏良卿這種蠢貨根本什么都不懂,他身邊的人同樣被馮銓收買,然后哄著他去他們安排好的藥鋪買,最終買的還是加毒藥的,只不過加的更少,少到就是武之望這些人也查不出。
這些天陛下服的每一劑藥,里面都有極少量毒藥。
一劑的確沒什么事。
但幾十劑累積起來,就足以讓陛下中毒深重了。”
許顯純說道。
“玩的很絕啊!”
楊信忍不住感慨道。
不得不說這些家伙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毒下的令人驚嘆,不過關鍵還是九千歲防御不力……
也不能怨他。
畢竟這都是他寵信的人。
馮銓也罷,霍維華也罷,還有里面的薛貞,全都是他寵信的,陸藎臣也是他身邊的親信,他根本不會想到這些人在玩陰謀。
這就是他這個閹黨的致命軟肋。
沒有忠誠可言,全都是趨炎附勢,靠著拍馬屁上位的貨色,這些人平常時候的確很好用,基本上就像狗一樣聽話,但卻經不起什么考驗,更不會有什么大局觀,平日都嘴上無比忠心,但真正到了影響自己利益時候立刻叛變,甚至他們心中都沒有把九千歲當首領過。
在他們心中九千歲還依然是只個閹狗而已。
那些大小太監也一樣。
他們跟著九千歲的確看起來都是忠犬,但實際上有利可圖時候,一樣也會毫不猶豫的背叛他。
魏良卿倒是忠心。
可這個人沒本事,就是一個純粹的酒囊飯袋,被人玩了還幫人數錢的貨色。
最終當內部這些人搞陰謀時,九千歲沒有任何防御能力,眼睜睜看著他們給皇帝下毒,而且這些毒藥還是他親手端給天啟的。
這真得很悲哀。
“怎么辦?”
許顯純說道。
“還能怎么辦,統統抓起來,你去霍維華家,他這時候應該還沒從信王府回來,正好在路上伏擊他,我去馮銓那里,小心別驚動旁人!”
楊信說道。
他們早就安排了人跟蹤,霍維華和馮銓離開馮府后,一直就在錦衣衛的跟蹤中,這時候馮銓已經回來,他和孫之獬去了孫承宗處,但霍維華一直就在信王府沒出來。抓馮銓還是必須秘密動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摸進馮家直接把人帶走,霍維華那里伏擊就可以。
只不過……
“信王那里……”
許顯純欲言又止。
“他搞不出什么花樣,就算陛下駕崩也還有太子呢!”
楊信說道。
崇禎居然卷入其中,這一點他也很意外,很顯然這家伙也開始動自己的小心思了,他哥哥明顯情況不是很好,兩個侄子一個三歲,一個才剛剛一周歲,估計他也看到了機會,現在這個當年的小屁孩也長大了,開始有自己得理想了。
不過他真沒有什么機會,哪怕天啟真死了也沒用。
別說是還有楊信了,就是盧象升和孫傳庭也不會允許他染指皇位。
至于霍維華這些人找他,無非就是想拉一個救命稻草而已,或者當黃泉路上做伴的,反正也不用付出什么,就是忽悠而已,但指望他是根本不可能。
“薛貞還供出一件事,他們收買的那個小吏的確是被他們滅口,先請過去喝酒灌醉,然后用被子捂死,又扔到水溝偽造成酒醉溺水,再收買那些仵作查驗時候故意確定為溺水。但如今這個人的死尸卻被人挖出盜走了,他們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匆忙從馮家離開。”
許顯純又說道。
“哈,看來咱們有同行啊!”
楊信饒有興趣地說道。
“應該不是九千歲,九千歲在馮銓哄騙下,害怕把這些人逼急了,再鬧出更大的亂子,故此暫時不想嚴查,他想先救回陛下,過了這陣子再算賬,而且九千歲所有心思都在救陛下,也沒精力去管別的。至于這些天孫承宗似乎也沒有什么異動,他更多是在聯絡各地督撫,準備一旦大王強行北上,就群起對江浙進攻以拖住大王。
倒是醫學院的吳有性失蹤。
他和盧國云交情很好。”
許顯純說道。
“那就是盧國云了,這是友軍,不用管他們。”
楊信說道。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讓盧象升自己查出真相,比他告訴他們真相更好。
許顯純也沒再廢話,立刻帶著手下離開,楊信則單獨奔馮府。
馮府。
“這兒了!”
悄無聲息潛入的鎮南王,隱藏在屋頂仿佛搜尋獵物的潛艇般,用他那超強的聽力過濾著下面傳來的各種聲音,并且迅速確定自己的目標……
他又不是不認識馮銓。
原本歷史上馮銓因為他爹的案子,在天啟初年就被迫回籍,但這次他爹并沒有出事,這些年他也一直在翰林院,全力向著閹黨靠攏的他,當然不可能連閹黨的二號人物都不認識,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頗有些交往,熟悉他聲音的楊信很輕易就能從這座五進大宅里找到他。
剩下就是抓捕了。
從一座擁有無數奴仆的豪宅里,悄無聲息地抓走其主人并不容易。
但是……
“幸好有這個!”
楊信從懷里掏出一個玻璃瓶,頗有些得意地欣賞著。
這里面當然是居家必備良藥了,已經開始進行手術的他,當然不可能不在這個領域努力,酒精他有,硫酸也能少量生產,那么這二者的結合物,自然也就沒什么難度了。
緊接著摸到馮銓頭頂的他,倒趴在背光的暗處,然后拿出一根前端帶螺紋的鋼錐,在最接近天花板處掀開瓦片掏空底下的保溫層,對著下面的天花板一點點鉆進去。這時候天花板都是外圍斜上一段,增加室內的凈高,在邊緣幾乎就是與屋頂平行,但如何無聲鉆穿天花板的木板就需要些技術了。
好在這對鎮南王不值一提。
這時候里面的馮大學士正在跟孫之獬說話,而內容就是那具死尸的失蹤。
他倆之前就是一起去孫承宗那里,試探看看是不是孫承宗做的,但很顯然試探的結果可以確定不是孫承宗所為,而剩下就是盧象升和九千歲以及楊信了,他們的重點懷疑對象也是盧象升。
畢竟盧國云之前進京了。
覲見完皇帝,發現皇帝情況不對的盧國云,偷偷展開調查很正常。
但這樣的話他們就真得很危險了。
完成工作的楊信一邊聽著他們的分析,一邊抽出鋼錐,再拿出一根細長銅管緩緩從鋼錐打出的孔里伸進去,然后將尾端插進瓶蓋,同時將瓶子底部更小的氣孔打開。
里面的液體開始順著管子流進房間,但因為管子很細,而且管口還塞著棉布,最終只能就像吊瓶一樣一點點緩慢滴落,甚至還沒等落地,就已經在生著火爐的房間內揮發為氣體。里面的兩人根本毫無察覺,而冬天室內的封閉,讓這東西起作用的速度很快,他們的說話聲越來越遲緩,沒過多久就徹底無聲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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