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五五五章 主公萬歲
城墻上。
“準備!”
伴隨著軍官的吼聲,楊家家丁劉新宇立刻從女墻探出頭,幾乎同時一枚小型炮彈正中旁邊箭垛,盡管被堅固的城磚彈開,但崩飛的碎磚仍舊差點打在他臉上。
他本能地躲向一旁。
而就在這瞬間,他已經看到了洶涌而至的敵軍。
下一刻萬斤重炮炮彈那特有的呼嘯響起,他立刻將目光轉向旁邊的缺口,伴隨著巨大的撞擊聲,那里的無數城磚崩飛,緊接著原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一段城墻殘骸向后轟然倒下。而此時在那城墻下面,早已經堆積出一片近一丈高的碎磚,隨著這段城墻倒下的塵埃散去,一個向下的斜坡幾乎形成。
“開火!”
軍官的吼聲響起。
他急忙轉回頭,就在同時眼角的余光里金色閃過。
他緊張的心情迅速平定……
那金光就是信仰。
作為一名原本湖廣山里挖礦的棚民,他已經跟隨這道金光四年,四年來無數關于這道金光的神跡,和四年來的幸福生活,讓這道金光成為了他的信仰。
這就是他的神靈。
在楊家的莊戶中,這道金光就是真正的神靈。
他在與神靈并肩作戰。
在炮彈的撞擊聲中,密集的槍炮聲驟然在城墻上響起,他沒有絲毫猶豫地點燃了射雷槍里手雷的引信,緊接著按照訓練的角度,槍口斜指天空扣動扳機。頗有些沉悶的槍聲響起,伴隨硝煙和火光,一枚手雷從杯子一樣短粗的槍口飛出,拖著一點煙跡瞬間飛出十幾丈,一下子落在剛剛踏入秦淮河的敵軍中,還沒等落地就在幾乎頭頂高度炸開。
他眼看著兩名敵人隨著爆炸的火光倒下。
他以最快速度裝藥。
他這支是燧發槍,不需要麻煩著管什么火繩,紙包定裝的火藥迅速完成了裝填,他從胸前兜子里掏出一枚手雷塞入槍口并點燃引信……
這套動作很危險。
因為他胸前的兜子里還有好幾顆手雷。
不過此時的他顧不上多想,緊接著對準外面敵軍密集處,再次扣動了扳機,手雷墜落在河床的敵軍中炸開并炸翻最近的敵人,
但此時最前面的敵人已經沖過了沒有水的秦淮河,而整個綿延望不到頭的秦淮河上,不計其數的同樣敵人正抬著梯子蜂擁而至,踏著同伴的死尸沖進冰凍的河床淤泥,迎著城墻上阻擊的火力奮勇向前。在這些敵人后面是同樣不計其數的敵人,他們從雨花臺兩側仿佛匯流的洪水般淹沒了視線的曠野。不知道有多少,仿佛無窮無盡,他們手中的長梯仿佛漂浮在一片銀色的汪洋,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的他,甚至都有一些失神。
他都忘了繼續射擊。
這是十萬人的進攻,什么武器在這個恐怖的數量面前,都變得毫無意義,炮彈,子彈,手雷,統統都像徒勞的掙扎。
太多了。
人海淹沒了一切。
此時整個城墻也同樣化作了噴發的火山,之前那些隱蔽在女墻后的士兵全部起身,用他們手中的槍炮射向涌入秦淮河的敵人,后者此時在一片數十丈寬,而且沒有任何遮蔽的空曠河床上,腳下是冰凍的淤泥,甚至還有封凍的積水,可以說就像一片移動的靶子。
火繩槍。
燧發槍。
射雷槍。
甚至那些小型火炮。
硝煙瞬間籠罩了城墻,槍炮開火的響聲淹沒了一切,所有人的身影都在硝煙中模糊起來。
然后是密集的爆炸聲。
那些擲彈手正在拼命向著敵人扔出一枚枚手雷,之前的北洋水師送來最多的就是手雷,而且是大號的防御手雷,甚至城墻下面還有一團團恐怖的烈焰不斷炸開,然后就是渾身烈焰的敵軍慘叫著向后奔跑,但緊接著就倒在地上。
那是有人投下了燃燒瓶。
不過這種守城武器很危險,因為很容易把自己燒了,所以只能間隔很遠一個,而且投擲的士兵身旁還有專門砌出的單間。
失手也燒他一個。
還有萬人敵也在短暫制造火海。
而在他背后城內的臼炮陣地上,炮聲不停響起,一枚枚臼炮開花彈恍如禮花般騰空而起,緊接著墜落在遠處的敵軍中,用十八斤重開花彈爆炸的威力橫掃四周。而在聚寶門方向,那些十八斤重炮也在發出怒吼,直射的炮彈仿佛撞進莊稼的野豬般制造著殺戮。
不過這些依然沒什么用。
十萬人的進攻,這些頂多也就激起水花。
甚至城墻上已經有一張張長梯搭好,進攻的敵軍開始攀爬,不過緊接著從頭頂落下的手雷,也在不斷將一架架長梯炸斷。
而在敵人后面,是無數噴射火焰的炮口,十八斤,九斤,四斤半甚至兩斤炮,江南士紳為這場進攻,總共調集了超過五百尊大炮,全是最近這些年鑄造的新式大炮。就連那些萬斤重炮都沒停,只不過轟擊的目標開始轉向了聚寶門上的那些重炮,它們的每一枚炮彈都能在聚寶門上造成重創,甚至就連城樓都快被夷平。
不過守軍依然在還擊。
因為他們的大炮隱藏在用沙袋堆起的炮堡里面。
這是到現在為止,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炮戰。
一枚炮彈呼嘯而至。
緊接著擊碎他不遠處的箭垛,那炮彈帶著碎磚向后噴射,附近所有守軍全都血肉飛濺著倒下……
“快開火!”
軍官的吼聲響起。
劉新宇瞬間清醒,就在同時他面前一個梯子冒出。
他毫不猶豫地掏出兩個手雷,迅速用手腕上纏著的火繩點燃一顆的引信,然后引信一對引燃另一顆,這時候下面一個人頭從女墻后面露出,同時兩只手攀上女墻。他很干脆地把一個手雷塞進了那人脖子,后者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尖叫著雙手松開試圖向脖子里面掏,但卻隨即向后倒下。然后劉新宇將剩下一個隨手向外一拋,兩顆手雷的爆炸幾乎同時響起,外面立刻傳來一片慘叫。
“打缺口那邊!”
那軍官吼道。
說完他瞄準墻頭一個探出的敵人扣動扳機。
后者慘叫著向后倒下。
劉新宇立刻將目光轉向缺口,在那里一隊重步兵已經沖過了秦淮河開始踏上碎磚堆積的斜坡,而他們后面的大炮則集中轟擊缺口兩側,甚至在秦淮河對岸,大批火槍手正在列陣輪射,為他們壓制兩邊城墻上的守軍。
他迅速明白過來,緊接著背靠女墻開始裝彈,那軍官和兩旁其他士兵在炮彈和子彈的呼嘯中,不斷阻擊著外面的敵人。
劉新宇迅速完成裝填。
這時候第一批敵軍重步兵沖上了缺口。
這些都是半身甲。
他們得考慮速度,而且還得攀爬這個缺口,但同樣是雙手苗刀,畢竟這是混戰中最好的武器。
“殺!”
驀然間身后響起一聲怒吼。
劉新宇瞬間熱血直沖腦袋。
他同樣大吼一聲,斜端射雷槍對著那些敵軍重步兵扣動扳機,飛出十幾丈的手雷一下子落在這些敵軍中,緊接著爆炸的火光閃爍,向外撞開的硝煙中幾個敵軍倒下。
然后他迅速裝填。
不過他的手雷僅僅是向激流中扔了一個石頭,就連那幾個倒下的敵軍都迅速被洶涌的洪流淹沒,緊接著最前面的敵軍擠過缺口,開始沖向城墻下。但就在這時候,那道金光再次出現在了劉新宇的視野,然后就看見那柄高舉起的巨劍劃落,最前面的四名敵軍瞬間被腰斬……
“是主公,主公萬歲!”
劉新宇瘋狂地尖叫著。
看起來就像那些為偶像歡呼的腦殘粉。
“主公萬歲!”
然后幾乎所有守軍都發出了吼聲。
這個稱呼還是很形象的。
他們是楊家的家丁,楊家的佃戶,雖然楊家不收他們租,但按照大明的標準,已經近乎楊家的家奴了,楊家就是他們的主人,而楊信已經是瀛國公了,那么主人加國公,這個主公自然就可以了。
事實上過去楊信的狂信徒們最早是稱他仙尊的。
但后來被禁止了。
而此時那金色身影依舊恍如神靈般砍殺著。
但那些洶涌向前的敵軍已經止不住了,因為他們后面是無數人在推著,哪怕知道前面就是一柄可以腰斬他們的巨劍,他們也無法停止向前的腳步,只能自殺般上前,幻想著能用他們的武器打倒這個恍如噩夢般的敵人。甚至有敵軍拔出攜帶的短槍幾乎面對面射擊,但他們的子彈在那一身重甲上毫無用處,依舊只能驚恐尖叫著,被后面的人推著向前撞進死亡的絞肉機,被那柄巨劍在瞬間斬為兩段。
然而……
這段城墻的殘骸并不高。
而且楊信能夠擋住的寬度有限。
緊接著那些不敢面對這個身影的大同軍士兵,就在后面同伴的擁擠中從兩旁跳下,盡管最早跳下的都摔倒在地上,還沒等爬起就被那些跟隨楊信而來的城敢死隊員砍殺,但后面的依舊在源源不斷跳下。
死尸源源不斷堆積。
很快死尸就多到形成了新的斜坡。
純粹血肉的斜坡。
緊接著就有人踏著死尸站穩,然后真正和守軍開始搏斗。
血戰就這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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