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三一四章 戰爭這就開始了
至于楊信的新稅法里面舶稅依然不變,但根據船上載的貨物種類進行不同程度的減免。
糧食,馬匹,硫磺。
這三樣全都享有減免舶稅的優待。
但傳統的進口貨物如香料之類,這個仍舊必須根據貨值交稅。
這個與舶稅無關,舶稅只是允許你靠港貿易,但你帶來的貨物該交稅還是得另外交稅的,而且稅率也不一樣,比如說帶著奇珍異寶來的,這個稅肯定就得重一些了,單純的胡椒可以低一些,至于空船只帶著銀子來的,這個就只交舶稅可以了。
不過這些改革不會增加稅收。
因為絕大多數歐洲商船其實都是空船來的。
他們就算帶著貨也賣不出去,原本歷史上崇禎年間英國東印度公司第一批商船到廣州結果就是這樣,他們自己哀嘆什么也沒賣出,就是在這里扔出了七萬枚西班牙銀幣,而且還因為最初的沖突,繳納了兩千多兩銀子的賠償。這個時代的大明真沒有什么需要進口的,也就是些香料和硫磺,但這兩樣根本不可能填滿蜂擁而來的歐洲商船,還有同樣蜂擁而出的大明商船。
最終這項稅收改革的結果,只是讓以后的歐洲商船全都改成大米壓艙,然后廉價的南洋大米涌入大明。
繼而從這里北上。
楊信會在這里以低廉的價格收購,然后直接海運遙遠的遼東。
在那里他甚至可以賺十倍的差價。
這里的大米就幾錢銀子,但遼東哪怕今年也依然是五兩,這個生意還是很有搞頭的。
但對舶稅本身來說,不但不會增加,甚至有可能減少,畢竟都帶著大米壓艙的話舶稅會減的,如果有誰能帶著一船馬瓦里馬,那甚至他們的舶稅會直接免除的,所以這項改革不會增加舶稅。但楊信的目標本來也不是舶稅,他的稅法改革最重要是出口稅,而且是稅率驚人的出口稅,最大宗出口品蔗糖直接加稅到百分之十,棉麻布百分之二十,絲綢百分之三十,瓷器百分之五十……
“叔父,這有點狠吧?”
楊寰驚悚地說道。
“你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在歐洲是什么。”
楊信拿起身邊一個明顯克拉克瓷風格的茶壺說道。
“這對于我們來說,的確就是普通生活用品,但對于泰西人來說,這是寶貝,是可以拿來炫耀的奢侈品,是值得用黃金把它鑲嵌起來的。再說他們幾萬里歷經無數艱險跑來,會因為這點稅而回去嗎?百分之五十的稅率是一個很合理的出口稅,之所以定這樣的稅率,還是因為葡萄牙與荷蘭正在進行戰爭,荷蘭人會在海上搶劫或者打沉它。”
他緊接著說道。
“但咱們的商船也往外賣。”
楊寰說道。
“他們的稅率不一樣,他們的百分之四十,對于國內的商船必須鼓勵,但不能鼓勵得太狠。”
鼓勵的太狠這幫家伙就直接做二道販子了。
“但漳州那邊也在出口瓷器,這里就有不少那里運來的,月港同樣開港,這些瓷器很多都是景德鎮出的,甚至可以從寧波向外出口。”
楊寰說道。
“那就不是咱們的事情了。”
楊信笑著說道。
那的確不是他們的事情,那是廣州的士紳們需要操心的。
他們肯定不會自己受損失,最終這筆暴漲的稅款只能轉嫁,但因為那些官員已經無法控制海外貿易,他們不需要再向這些人送錢,最終結果肯定是減少對之前控制海外貿易的那些官員賄賂,另外提高出口價格。
當然,也可能加大走私的力度。
至于降低成本……
那個恐怕已經沒有再降低的可能了,廣東士紳干了幾百年,早就把成本壓榨到最低了。
如果他們降低成本導致工人鬧事,那楊都督正好進廣州鎮壓清洗。
這座城市工人鬧事可是很頻繁,原本歷史上兩年后就有一次,但楊都督進了城那想把他再送走就難了。
而楊信的目的是什么,真正整理海關建立合理完善的稅收體系?都不是,他來廣東的目的只是攪局,然后逼迫廣東士紳自己接過包稅,真正建立合理完善的稅收體系是他們的事,現在只是因為他們不干,所以楊信才來廣東,他從來就沒想過以后的問題。
他只是逼迫廣東士紳。
那當然是搞得越狠越好了。
最終稅率多少需要各海關的包稅商商議決定。
但首先得有人包,這些士紳不包,那楊都督就逼他們包,但指望改革一下稅法解決海關問題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場斗爭才剛剛開始。
可想而知一旦這份新的稅法公布,接下來得面對一場何等瘋狂的走私。
“戰爭這就開始了!”
楊信看著手中這份新稅法說道。
“命令艦隊從明天開始,連同本地水師戰船,一同封鎖整個珠江口,另外調六艘戰艦封鎖崖門,所有出海商船無論有無船引,無論是否已經在廣州繳稅,統統到這里來重新計稅繳納出口稅。你去將這份稅法送廣州布政使司,另外刊印出來在廣州向三十六行分發,通知他們,本都督已經承包廣東海關,之前所有稅法全部取消,一切以新稅法繳納。
另外取消船引。
所有海商只要出海的都到這里來另外領牌。
原本三十六行的海外貿易專營權取消,所有民間商人只要依法納稅,就可以和任何外國商船交易,但必須來澳門進行交易,以后外國商船禁止越過屯門,澳門和崖門這條線,違者直接轟沉。
廣州商船可以出海。
崖門的商船同樣可以出海。
但所有出海商船都不需要在廣州交稅,一切出海稅收都到澳門來交,廣州地方官員有阻撓者,本都督以兼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身份,在此接受他們的檢舉揭發,順便把這些也告訴廣州的那些官員。告訴他們海關被咱們承包,他們敢繼續收這些商人的稅,那就是搶咱們的銀子,如果是武將那最好想想總督沿海軍務的尚方寶劍,如果是文官,最好想想詔獄里的那些人。”
他接著說道。
楊寰趕緊接過稅法前往廣州。
他可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同樣也是北鎮撫司理刑官,這個身份哪怕放到京城也能讓一幫文臣武將心驚肉跳了。
至于楊信……
“都還吃的好嗎?”
楊信搬了張椅子,坐在那些疍民男人面前用疍家話。
后者全都惴惴不安的看著他,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之前那場一個人毆打一百人的戰斗,讓他們的心靈受到嚴重打擊,當時的畫面至今還在那些看到過的人腦海歷歷在目。
“我知道你們都很害怕,曾經我身后這些人和你們一樣,也在我面前瑟瑟發抖。
他是過去造朝廷反的,我殺了他們的首領,準確說是他們的神,但現在他們更相信我才是神,過去他們沒有地,只有幾間破草屋,給別人當佃戶,一年吃飽飯的日子屈指可數。但現在他們有了地,而且是最好的水田,他們和他們的父母妻兒每天都能吃飽,每年都有新衣服,他們的孩子可以讀書,就算他們生了病也有人醫治。
而他過去是棚民。
每年在山林里與野獸相伴,住在破棚子里風餐露宿,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野獸咬死,掉下山崖摔死,甚至睡覺都有可能被毒蟲咬死。
但現在,他們和他們一樣。
我給他們的。
如果你們愿意忠于我,你們也可以得到這樣的日子。
我會給你們造一堆新漁船,給你們在陸地上的家園,你們也可以有自己的土地,而且不用再交魚課,更不用被陸地上的人驅趕,不用擔心哪天一場大風卷走你們的一切,掉在海里連尸骨都找不到。只要你們忠于我,我要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那么你們就會從此過上好日子,甚至你們的孩子還可以讀書做官,就像那些陸地上士紳家的孩子一樣。
如果你們不愿意……”
楊信笑了笑。
“我會把你們全殺光。”
他緊接著說道。
“老爺,小的自然愿意聽老爺的,只是小的都只會打魚,不知道能如何為老爺效力啊。”
其中一個趕緊跪下說道。
后面那些人紛紛跪下,反正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
“出去駕駛你們的小船,跟隨著那些戰艦,分散開在海上,攔截所有試圖駛出屯門,澳門,崖門這片海域的商船,然后讓他們到這里來,另外去告訴附近幾個縣的疍民,如果想過上同樣的好日子,那就全都到澳門來,無論來多少我都會接納。”
“回老爺,疍民分漁疍,盧亭,珠疍,木疍,雖說都是疍民,但其實也不一樣,老爺都收嗎?”
那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呃,還有這么多分別?”
“小的是漁疍,這沿海和各條江上,一直到安南那邊,所有水上船民都叫疍民,打魚,采珠還有在山里放排的,都是疍民,向北一直到福州一帶也都是。”
那人說道。
“這些老爺我都要。”
這都是些人才啊,采珠的可是一口氣下去幾分鐘不帶出來的,木疍也是內河運輸的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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