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一七零章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楊信就這樣拖著裝滿白銀的箱子,不斷流竄于崇山峻嶺間,以他自己的獨特方式,威逼利誘招募那些棚民,無論種麻菁的流民,采礦的砂民,逃奴,或者干脆盤踞山林的不知道什么人
總之他都要。35xs
十八到二十五歲青壯年男子,也沒有什么契約,這些人都沒有戶籍簽個毛的契約,總之愿意去的領五兩銀子安家費加二兩路費,自己想辦法去安慶,找那里等著的人。至于領了錢不去的,那個先見識一下他的狂暴畫風再說,反正這些棚民都有自己的首領和寨子,敢騙錢那就別怪他屠寨,為了那幾兩銀子肯定也不值得拋棄寨子。
敢騙他錢全寨子倒霉。
實際上也沒有這么傻的,就像他說的,他不是真心招手下,閑得蛋疼了跑這深山老林撒銀子玩
而每月二兩銀子的工錢,也值得這些棚民為之心動,盡管楊信始終沒說到底是去做什么,但無論做什么二兩銀子一個月都值得去一趟,更何況安家費和路費是直接到手的。寨子里十幾個青壯結伴去,到安慶又是順水漂流,就算不愿意跟他大不了把安家費退給他,全當拿著他的路費出去逛了一圈。
總之他的手下就這樣迅速擴充。
很快就已經逾千了。
當然,銀子也流水般花了出去。
這期間楊信不時出山到錢莊去取銀子并且和宋應星討論一下科學。
后者已經完全被征服。
畢竟這種科學愛好者是最容易在楊信面前淪陷的。
隨便拋出些之前他用于哄小皇帝的就足夠,不僅僅是宋應星,宋家上下都對這個據說來自河間的商人都禮遇有加。甚至宋應星還給他引見了幾個江西的世家子,比如說萬時華,楊廷麟,還有原本歷史上天啟二年中進士的李明睿,以及熊文舉這些。這里面有抗清殉國的如楊廷麟這樣的,也有降清的李明睿這樣,這個家伙還是阻攔崇禎南渡的主要大臣之一。
這時候的南昌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強大的文化圈子。
一堆世家名流。
包括剛剛中進士留在翰林院的姜日廣同樣是南昌人,而宋家兄弟恰好是這個圈子的重要成員,準確說他們屬于一個和后期復社齊名的豫章社。
首領就是宋應星好友萬時華。
同樣這些人也是白鹿洞書院的重要學生,白鹿洞書院的山長舒曰敬是他們這些人的老師,可以說豫章社代表著整個江西士林的核心,不過這個圈子并不是那種很守舊的,而楊信或者說楊豐這種能夠帶來很多新奇東西,尤其是偶爾剽竊幾句王國維的家伙,很容易跟他們混在一起
當然,他還很豪爽。
沒有人會想到,他就是整個江南士林切齒的奸臣。
這里又沒有人認識他。
實際上楊信依然下落不明。
而且楊信的下落不明,正在江南引起無數歡呼。
清流關前的真相當然不能公開,除了少數東林黨高層,沒人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外界能知道的,只是衍圣公配合東林黨編出的他們遭遇土匪襲擊,護衛的錦衣衛全軍覆沒,楊僉事下落不明,他身負重傷被清流關守軍救下。這件事就是這么簡單,而且南京兵部尚書甚至調動數千大軍對清流關一帶掃蕩,至于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總之楊僉事失蹤。
南京兵部尚書也是這樣奏報的。
皇帝陛下也只是下旨搜尋,當然,皇帝陛下其實是知道的,楊信之前就把楊寰和幾個錦衣衛單獨派出去,他們會向皇帝報告楊信的真正意圖,所以天啟只是下旨讓衍圣公在南京好好養傷。35xs可憐的衍圣公斷了一條腿,身上還被碎木打出多處傷口,幸好沒被霰彈直接命中,不過腿上那顆是真造成重創,為了避免更大傷害只能截肢,好在以整個南直隸所有名醫的全力救治,生命危險是沒有了
“你們說那楊信是不是躲起來秘密搞什么陰謀”
此時他正在滕王閣上。
“楊老弟認為他沒死”
豫章社成員,原本歷史上跟著唐王死在延平的艾南英說道。
“千子兄,他沒那么容易死,你們不是很清楚這個人,但我在京城見過他幾次,他細算起來也是我同鄉,原本是販私鹽的,就是個平常人,后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說得到神仙指點,一下子就像脫胎換骨般。那是真有萬夫不當之勇,日常一柄一百二十斤重大刀,使起來恍如無物,而且平常內穿重甲,上百斤重甲穿著都能快逾奔馬,幾個刺客根本不值一提。
百十個刺客不夠他殺的。
既然沒有他的死尸,那肯定就沒死。
那問題來了。
他沒死為何不露面
我猜他是故意的,這樣他在暗東林群賢在明,便于他行事,江南又沒人認識他到底什么模樣,他只要暗中行動,搜羅對東林群賢不利的東西,到時候來個突然襲擊。
恐怕他再次露面之時,就是這江南掀起腥風血雨之時。
你們不要小看此人。
據說此人極擅隱匿,而且會輕功穿房越脊如履平地,甚至傳聞他懂法術,王之寀兒子得罪了他,半夜被他掛在城樓上,整個過程無人察覺,這等手段可怕至極,要說此刻他已然潛入東林書院窺視,那我是絕不會感到驚訝,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用這種平常手段對付不了他。
只會被他各個擊破。
對付他必須以堂堂之師,就直接與皇上挑明,是要這個奸臣還是要天下民心”
他就是扮演一個教唆犯。
他就是想鼓動這些家伙,繼而由這些家伙鼓動東林群賢,然后讓東林群賢帶著江南士子堵運河,他再以此為理由進行鎮壓。
否則他沒有下手理由。
他現在最多去南京把清流關守備抓起來,然后嚴刑拷打找出刺殺他的真相,但如果孔胤植咬死就是遭遇土匪他也沒有借口。孔胤植肯定會這樣做的,然后就是逼著孔胤植和他一起去各書院找茬,但孔胤植都斷腿了自己也不能抬著他去啊總之他需要一起大案,而豫章社這些人明顯是可以利用的,東林和白鹿洞兩大書院基本上都是共同進退,豫章社這些人算是東林黨的外圍。
不能算青年團。
這時候還沒成立的復社才是。
但豫章社和東林黨之間也是可以算作同盟軍的。
他們能影響東林黨。
“可這樣終究有些出格啊”
另一個成員陳弘緒說道。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要的是皇帝放人,給李三才平反,但你們那些手段根本毫無意義,你們在民間制造多大的輿論,對皇帝來說都毫無意義。
因為他根本聽不見。
他在皇宮。
所有外面的奏折,訴狀,統統都是先送司禮監,司禮監掌印是楊信的伯父魏忠賢,司禮監辦事的主要太監劉時敏等人,全都是他的同黨,你們指望能讓皇上聽見
開玩笑
沒人給他報告他如何知道
就算是南京守備太監的密奏,最后不也得走司禮監司禮監不報皇上什么也不可能知道,咱們這位新君據說從不上朝,更不見大臣,只是在皇宮做些亂七八糟的玩具,畢竟他才十五歲,甚至都離不開乳母。內閣據說也只有方閣老能時常被召見,韓閣老和劉閣老都得方閣老轉達陛下旨意,那方閣老的侄女可早就是楊信的人,此事當初整個京城都傳的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
你們覺得方閣老會和誰一伙
想讓皇上知道,必須得搞個大事情才行。
小打小鬧沒用。”
“楊兄言之有理,咱們哭廟至今朝廷可有動靜那楊信南下其意難道不是很明顯皇上根本不理會咱們的鳴冤,反而讓楊信南下對付咱們,照這樣咱們進京敲登聞鼓也沒用,修吾公的那些弟子又不是沒敲過,結果還不是白白搭上了五條人命”
熊文舉說道。
“對,就去堵運河,咱們也不是公然造反,咱們就是進京訴冤,然后各人都買船雇船,駛到揚州去把運河堵死,或者干脆把船鑿沉,咱們只是不小心沉船而已。前面沉個艘,后面幾百艘船涌進運河堵死,這樣咱們也沒什么罪責,剩下就是繼續堵著,皇上什么時候放人什么時候咱們散了。”
李明睿同樣激動地說。
“此計甚妙”
不得不說小李還是有幾分頭腦的。
“這事關重大,得去東林書院找景逸先生商議。”
萬時華說道。
“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妥,畢竟北邊還在和建奴交戰,若是運河堵住出了亂子反而是咱們罪責。”
楊廷麟皺著眉頭說道。
他是清江也就是樟樹人,清江楊氏是藥業世家,清江是大明最大的藥材加工交易市場,他是后來盧象升手下主要幕僚,贛州抗清兵敗自殺。
“伯符兄,你還是太拘泥小節啊”
楊信鄙視地說。
李明睿和熊文舉深有同感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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