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八十四章 趙率教
第三天。
第三天野豬皮休息。
很顯然野豬皮也有點抓瞎了,連續兩天的進攻,他唯一的收獲估計也就是一堆傷亡數字了。
“鎮邊門甕城里燒糊的死尸加起來一百一十二具,你做的這種東西真是太狠了,這以后就是敞開甕城的大門也沒人敢進,這與火藥包不同,火藥包做小了和那些群蜂炮之類無異,做大了除你幾乎沒什么人能夠使用,可這種東西任何一座城堡都能使用。”
陳于階說道。
實際上類似手榴彈一樣的手拋火器南宋就有了。
但數十斤重的肯定沒有。
“總共死了多少建奴?”
楊信問道。
“咱們城下遺尸一千兩百五十具,加上那些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被建奴順手帶回去的,估計兩天斃敵一千七八,絕大多數都在城下堆著。不過咱們陣亡的也有五百多,倒是你說的那個烈酒消毒還真管用,輕傷的沒幾個因發高燒無法行動的,多數都能繼續打仗。那些重傷的情形也好不少,這東西到底是何道理?為何非得是最烈的燒酒才能管用?”
陳于階疑惑地問。
他當然不知道,那只是因為楊信沒法測度數。
目前大明最烈的燒酒實際上已經超過六十度,稍微蒸餾一下找個頭號酒鬼嘗嘗,只要連他都受不了,那基本上就可以使用了。
這個工作由曹文詔負責。
“這個道理很復雜,說了你也很難懂的,總之哪天咱們的顯微鏡做出來你自己看看傷口有什么,再看看抹上酒精后會怎樣,也就可以理解了。實際上不只是酒精,濃鹽水也行,只不過沒有酒精好用,但酒精的問題在于無法控制濃度,咱們總不能天天讓老曹去喝。所以要是真大規模使用還是用濃鹽水吧,另外還有就是包傷口的這些布子必須沸水煮,而且要煮的時間長一些,作用和酒精,濃鹽水之類其實一樣。只要消毒做好了,多了不敢說,戰場上受傷士兵死亡率減少三分之一可以保證。”
楊信說道。
實際上大明還算好的,畢竟還有些真正的醫生,中藥西藥孰優孰劣這個楊信真不知道,但這時候的中醫是碾壓西醫的,歐洲直到普法戰爭時候還有過截肢一萬三,最后居然死了一萬多的夸張例子。
而中國的醫生至少知道下刀前先抹點胡椒鹽水。
“建奴!”
頭頂的喊聲驀然響起。
城墻上立刻一陣混亂,那些正在休息的士兵紛紛起身,楊信和陳于階也一臉凝重地看著遠處,建奴的營門處無數騎兵涌出,中間還是野豬皮的黃羅傘蓋,傘蓋下他那一身明黃分外醒目……
“他們為何喜歡明黃,他們不覺得這樣看著就像死人?”
楊信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他一直很疑惑,要說野豬皮為了體現自己是皇帝,那也應該穿赭黃袍,中國歷代所謂的黃袍都是赭黃袍,民間禁止的也只是赭黃,沒有皇帝穿一身恍如死人穿的明黃的。明朝皇帝真正禮服是袞冕,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皇袍,十二章袞袍加十二旈冕,剩下次一級的皮弁服,通天冠服都是禮服性質。所謂龍袍只是常服,早期的確是赭黃,但現在根本沒有顏色限制,赭黃和紅色為主,實際上紅色更常穿,不過其他顏色也無所謂,紫色,青色都有。
但唯獨不會穿這種夸張的明黃。
龍袍也不是什么皇帝專用的。
四團龍袍藩王就能穿。
所以皇帝穿一身紅色四團龍袍和藩王穿一身紅色四團龍袍并列的情況并不稀罕,唯一的不同是皇帝肩頭左邊紅日右邊白月。
“這你得問野豬皮!”
陳于階說道。
“他的審美比較獨特!”
楊信說道。
不少于五千建奴騎兵結陣而前并且迅速到達城下三百米外,這里算是弗朗機霰彈射程的極限,不過實心彈仍舊能勉強夠到,但打這么遠的炮彈和扔個石頭也就差不多了,不是準確命中傷不了幾個人。
緊接著騎兵陣型分開。
然后數十名被俘的明軍士兵被押出來。
城墻上一片議論。
這些士兵被建奴步兵押上前,一個個捆綁著低著頭踉踉蹌蹌,基本上都帶著各種傷,他們后面押送的建奴都拿著刀,很顯然這是要上前處死,這兩天損失慘重的野豬皮,想用這種方式打擊城內士氣,同時也提振己方士兵士氣。畢竟城外看不到一具明軍士兵的死尸,卻堆滿了他們的死尸,這對于攻城的建奴來說,明顯是一件很令人沮喪的事情。
“這是哪兒的?”
楊信問道。
陳于階把他的望遠鏡遞給李如柏。
在楊信北上葉赫部期間,第一批望遠鏡已經通過驛馬快速送到了熊廷弼手中,雖然只有五具,但陳于階作為徐光啟的外甥,還是得到特殊照顧獲得了一具。
李如柏用望遠鏡看著外面。
“這是延綏的兵!”
他愕然說道。
“是延綏的兵,那個腿受傷的是山海關副將趙夢麟侄孫,趙夢麟帶著延綏的兵歸杜松節制,后來一同戰死在薩爾滸,他這個侄子帶著部分家奴突圍出來,此后一直在遼陽,他是如何被俘的?熊廷弼已經說過不會給咱們增兵,他在遼陽怎會被俘?”
李如柏說道。
這時候一名建奴軍官上前。
“城上聽著,爾等援軍已被我大金勇士殲滅,熊廷弼龜縮遼陽,爾等再負隅頑抗也只有死路一條,我大汗承諾,只要爾等歸順大金,大汗不會枉殺一人。至于二位李將軍也是我大汗舊友,若肯歸順大金位當在李永芳之上,所不赦者惟楊信一人,若爾等執迷不悟,非要為楊賊陪葬,那這些人就是爾等的下場!我大汗乃是天命所歸,滅楊鎬四十萬眾如探囊取物,爾等難道以為就憑區區沈陽,能擋我大汗天威?”
這家伙喊聲。
城墻的士兵們面面相覷。
李如柏所說的那個將領,在后面急切的喊叫著,旁邊一名建奴毫不客氣地一刀柄搗在他臉上,那人緊接著吐出一口血水,那建奴頗為得意的笑著,但就在他的笑聲中,那人身子一歪一頭撞在了他腿上。
那建奴猝不及防倒向一邊。
那人單腿一跳用背后的手就去奪他手中刀。
后面另一名建奴立刻舉刀斬落。
但并排在另一邊的受傷明軍卻猛然躍起撞在他身上。
那建奴立刻倒下,他的刀正好落在趙夢麟的侄孫手邊,后者綁著的雙手立刻抓住刀柄,緊接著向上豎起,用后背頂著刀背連人帶刀倒下,砸在那剛想爬起的建奴胸前,向外的刀刃瞬間沒入他的身體。
在那建奴慘叫著嘴里涌出鮮血的同時,趙夢麟的侄孫松開握刀的雙手,緊接著套進刀柄,用一半卡在建奴骨頭上的刀刃猛然一拉繩子立刻斷開,緊接著他反手握刀拔出向外一撩,一名剛沖過來的建奴雙腿肚子同時被劃開。在這名建奴慘叫著倒下同時,他的刀已經順勢交到了另一只手中,向前一撲落在剛才救他的士兵身后,一刀割斷他手上繩索。
這時候兩名建奴同時撲過來,他轉身正好扎進一名建奴的身體。
但另一名建奴卻揮刀沖過來斬落,旁邊一個沒人管的士兵突然躍起,用背后雙手以最快速度奪過被捅的建奴手中刀,后退一步替一條腿受傷的他擋住落下的刀,而他卻拔出刀直接送進那建奴的小腹。
兩人的配合無比默契。
那些建奴一片混亂。
下一刻所有被捆著的明軍士兵同時撞向自己身旁的建奴。
“他叫什么?”
楊信突然喊道。
“趙,趙率教!”
李如柏說道。
他剛說完楊信已經從城墻上縱身躍下,踏著建奴填出的通道,轉眼到了護城河對岸,而這時候趙率教和那兩個士兵,已經迅速割斷四個人手上的繩索。不過建奴也反應過來,迅速揮刀砍倒幾個反應慢的,但反應快的同樣也和身旁建奴混戰在一起。因為要把他們突出顯示一下,好讓所有人都看到,所以斬首的位置離后面的騎兵還有七八十米,前面就一人后面兩個充當劊子手的。
他們的突然反抗一時間攪得這些建奴手忙腳亂。
那名喊話的也愕然調轉馬頭。
但下一刻楊信就到了他后面,他本能般又回過頭,一個鐵拳凌空轟在了他面門。
就在他慘叫著墜落的同時,楊信落在了他的馬上,然后猛抽馬屁股一巴掌。
那戰馬疼得悲鳴一聲,發瘋一樣狂奔向前,轉眼沖到了混亂的戰場,幾乎同時對面建奴騎兵陣型中可以說萬箭齊發,暴雨般落下的利箭瞬間遮蔽了這片戰場的天空。
楊信毫不猶豫地從馬上跳落,緊接著抓起一個建奴擋在頭頂。
趙率教一把抓住跑過去的戰馬,靠著精湛的騎術瞬間鉆進它肚子下,然后從天而降的利箭就將這匹戰馬扎成了刺猬,后者悲鳴著倒下,他迅速滾出。而這時候楊信也把自己頭頂扎成刺猬的建奴拋出,然后轉身向后狂奔,路過他身旁的同時順手把他抄起,往胳膊下面一夾繼續狂奔。
天空中第二輪利箭落下。
緊接著是萬馬奔騰的雷鳴般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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