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二章 盛世的斜陽
并不知道這些的楊信，伴著身后響起的鼓聲，在片混亂的街道上狂奔向前……
前方城門正在關閉。
不過他還有機會，這座城市很繁榮，進出城門的人很多，各種車輛和牲畜再加行人擁擠，那城門想關上并不容易。而且他的速度太快，甚至超過了職業運動員的沖刺，每秒超過十米的速度，讓不過兩三百米的距離轉眼就到。
然后……
驀然間頭頂槍聲響起。
他本能般以最快速度撲倒，緊接著顆子彈打在前方。
他愕然抬起頭。
那城墻上四名士兵正在用古老的火繩槍向他瞄準，下刻他如同撲擊的獵豹般躥起，在次第響起的槍聲瞬間就到了城門，子彈在他身后打出塵土飛濺。
堵在城門的行人片尖叫。
個軍官帶著十幾名士兵在混亂咒罵著，推開擋路的人迅速向前攔截。
楊信徑直跳上輛裝滿貨物的馬車，隨手抓住刺向自己的大槍，在那名士兵回奪的力量，縱身跳到他旁邊，抬腿膝蓋頂在他肚子上。那士兵痛苦地彎腰，他的大槍到了楊信手，單手掄槍的楊信隨手右抽，那軍官舉刀格擋。楊信回抽反手擲向另邊，大槍立刻沒入拉車的馬肚子里，那馬悲鳴聲向前，幾個士兵嚇得趕緊躲開。
楊信在那名和他隔著輛手推車的軍官憤怒目光，趁著混亂迅速擠進城門洞。
關了半的兩扇城門被輛大車卡住，四名推門的士兵咒罵著舉槍同時向后刺。楊信立刻低頭，借著那輛大車的掩護，從四支大槍下鉆過，下子出現在正擋住去路的士兵面前，還沒等后者清醒就拳轟出。
那士兵慘叫著仰面倒下。
楊信踩著他躍起，在他悲憤的嚎叫向前撲出，從那輛大車上直接掠過，撲到了城門外，爬起后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狂奔。
但在出門洞的瞬間他又趕緊縮回。
因為對面甕城上那四支火繩槍正在等著他，而且還多了幾張弓，甚至還有幾支三眼銃。不過甕城內道路倒是片暢通，被堵在甕城的商旅早就聰明地分向兩旁，這片封閉的半圓形場地足夠寬闊。
“跑啊，你倒是跑啊！”
那軍官在后面獰笑著說道。
楊信回過頭笑了笑……
“那就如你所愿！”
他說道。
驟然間他全速向前狂奔。
“放！”
頭頂的喊聲驀然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槍聲。
但那些子彈和箭依然全都落在了楊信的身后，他的速度太快，那些士兵終究需要點反應速度，個每秒超過十米的人很難瞄準，火繩槍射擊有延遲，而箭的速度有限，只要不是迎頭攻擊很難命。那軍官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幕，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眼睛，甚至進入門洞的楊信回過頭向他笑著擺手時候，他還做了個擦眼睛的動作。
然后他就那么眼睜睜看著楊信打開了并沒落鎖的城門……
楊信的視野豁然開朗。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無數林立的桅桿，艘艘古老的木船在平靜的河水停泊，它們的數量太多，多到完全可以用不計其數形容。這些帶著歲月滄桑的內河船，就像二戰時候費城船塢般，密密麻麻擁擠在沿河的碼頭邊。而在右側就是個三岔河口，條大河向東南而去，艘艘明顯高出個級別的大船同樣擁擠岸邊。但在三岔河口的西邊，收窄后的河道偏北而上，魚貫而行的木帆船，正在沿著這條河道上行……
楊信立刻回過頭，看著主城門上方的三個大字。
拱北門。
“天津衛城。”
他深吸口氣說道。
“大明朝的天津衛城！”
他緊接著嘆了口氣說道。
而且還是晚明的，畢竟連火繩槍都出來了。
這個事實并不能令人愉快啊！
“放！”
身后的吼聲突然響起。
楊信以最快速度躲到了扇城門前，身后包鐵的橡木板上，立刻傳來子彈的撞擊……
他抬起頭略帶歉意地看著護城河的木橋上。
那里個鮮衣怒馬的公子哥，也正在十幾名奴仆的簇擁愕然地看著他，然后從門內射出的子彈，正公子哥的駿馬。這匹白色駿馬悲鳴聲立起，那公子哥立刻被拋落馬下，旁邊個看似管家的緊接著就發出怒喝……
楊信幸災樂禍地探頭向里望去。
那軍官臉色蒼白地站在那里，以楊信的視力，甚至能看到他臉上隱然有冷汗冒出。
“還不快救人！”
楊信義正言辭地喝道。
那些奴仆片混亂地涌向他們的公子哥，但就在同時，楊信恍如野蠻沖撞的犀牛般，突然開始了沿著橋面的狂奔，轉眼從他們間撞過到了對岸。這時候城墻上的槍聲才再次響起，但相距超過五十米，幾支火繩槍的射擊徒然浪費子彈。包括從城內追出的軍官在內，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楊信沖進恍如集市的碼頭，就像消失在無數片樹葉的片樹葉般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過那軍官也沒工夫管他，實際上這個倒霉的軍官正擦著冷汗，面對那名管家訓兒子樣的怒斥呢！
那公子哥摔斷了腿……
他有點缺鈣。
很顯然軍官的麻煩大了。
運河碼頭。
“這是穿越啊！”
罪魁禍首邊洗臉邊看著面前的千帆競過。
穿越就穿越吧！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自己該如何在這個時代活下來。
晚明啊！
看這樣子亂世還沒起，這條帝國的大動脈上，艘艘滿載糧食的漕船依舊絡繹不絕，船工們氣十足地喊著號子，商旅的臉上也沒有那種大亂已起的惶恐，就連那些官員和士兵也依舊悠然散漫……
散漫到不堪擊。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
他嘆息著。
“個叫花子還學人家吟詩呢！”
旁邊傳來嘲笑。
楊信無語地抬起頭，看著旁邊艘停泊的商船，這是艘客船，后面是小房子樣的客艙，艙門前個老管家冷眼旁觀。
兩旁武裝家奴警戒。
甲板上幾個水手戲謔地看著他。
不過此時的他，那形象的確慘不忍睹，身上的幾塊破麻袋片拼湊的衣服，而且多處糟爛，已經完全可以用抹布形容了。臉上還有道醒目的傷痕，腳上是破破爛爛的草鞋，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污垢，然后頂著頭搟了氈的亂發……
“狗眼看人低”
楊信說道。
“狗東西討打！”
那嘲笑他的水手勃然怒道。
旁邊水手立刻拉住他，他們聽口音是南方的，雖然楊信看上去就是個標準的乞丐，但乞丐并不意味著就是好惹的……
至少不是外地人好惹的。
地方上的丐首的確惹不起真正的士紳，但欺負幾個外地商旅，那還是輕而易舉的，說到底人家都是有組織的。天津碼頭勢力混亂，各地漕運的幫會，剛剛崛起的羅教，地方士紳豢養的走私團伙，甚至于丐幫，可以說三教九流混雜。這些外地船盡管也不是好惹的，實際上他們都是組團，這些水手都有所屬的漕幫，般都是十幾艘船同行，械斗起來聲令下也是幾百號武裝分子。
但為幾句口角鬧起來，那就完全不明智了，誰知道這個乞丐回去會不會帶著堆乞丐來鬧事？
“漲潮了！”
喊聲驀然在碼頭上混亂地響起。
那些水手立刻亂起來。
楊信抬起頭向右側望去，就看見三岔河口處兩股水流迎頭撞擊的白線正在推移。
被海水頂過來的河水和因為地勢向下流淌的河水，在這片著名的河口撞擊，迅速生成洶涌的浪濤，而且還是最高可達五米的浪濤。然后又分成兩股，股推動著北運河上的漕船繼續向前，它會這樣把后者直推到北倉，甚至最遠推到楊村，另股則沿著南運河橫掃而過，它最遠能夠直橫掃到楊柳青。
潮不過三楊。
楊村，楊柳青，還有楊芬港。
天津海潮的三個終點。
江海沖撞激起的浪濤，迅速在南運河上制造片恐慌，混濁的浪花恍如列陣沖鋒的騎墻，在并不太寬的河面橫掃而過，所有停靠碼頭的船只都在這浪濤劇烈搖晃……
“小姐，快回艙！”
突然驚叫聲響起。
楊信立刻轉過頭，就看見客艙內個少女興沖沖地走出來。
她身明媚的鵝黃，手還拿著小團扇，略帶稚氣的俏臉上，滿含驚喜的目光眺望推移而來的浪濤。話說這種江海沖撞的盛景，對從沒看過的人的確很有吸引力，但當她置身這種大自然威力的時候就完全悲劇了。就在她踏出艙門的瞬間，洶涌的浪濤橫掃而至，下子撞上了這艘客船，整個船身陡然間被向上拋起，那款款而行的少女尖叫聲，小團扇脫手飛出，整個人也跟著飛了起來……
“小姐！”
老管家驚叫聲。
他還想過去扶住，但剛跨出半步就伴著浪濤的跌宕栽倒在甲板上。
然后兩人同時滾落河面。
“快救人！”
楊信吼了聲。
說完他縱身跳進了河水。
那些水手們亂做團，紛紛撲向掛在船邊的葫蘆，但涌過的浪濤卻在瞬間將兩個落水者拍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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