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神奇的茶
海云生看著海天擎，半晌嘆氣道：“海大當家，我知道海家出的起這些靈慧果，那每年八十船糧食也沒問題，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若給霧夢澤每年送二十船糧食沈千機肯定要，你送八十船糧食他還要嗎？
霧夢澤里濕熱多毒，瘴癘橫行，長不出莊稼也存不住莊稼啊！你一年給他那么多糧食沈千機消化不了的，如果消化不了他還會要嗎？”
海天擎笑道：“兄弟，你真當你老哥是那種別的國家里五谷不分，不沾人間煙火的元嬰供奉啊？你老哥我當年和你一樣，也是踏萬頃碧波走遍東西大陸的人物，我什么沒見過啊？
我若想不出解決辦法我會這么做嗎？我送的那最后一船樣品貨物里可沒有金銀珠寶，都是用量很大的民生用品，霧國看上什么說一聲，我立馬調配送去。
不光這個，霧國初創，百廢待興，只怕整個霧夢澤連個房子都沒得！我給他送世間百工匠人，整家的送去，他那糧食缺口不就大了嗎？
最主要的是，我們有這個——我讓你送去給沈島主嘗嘗的茶葉！”
海云生有些哭笑不得了，說道：“這東西也就在陳國值點錢，霧夢澤在東西大陸中間，也就意味著離周國更近一些，那這青盈葉綠茶價值就少了一倍！
再說，沈島主再加上霧國國主，各位大臣們全都愛喝這青盈葉又有幾個錢啊？我們討論的是六十船貨要裝什么的問題！”
海天擎神秘的一笑，說道：“老兄弟，我可不是賣這個！這是我孝敬沈島主的，連霧國國主的都沒有份的，我賣的是茶，大陸上很普遍但是其實是霧夢澤最需要的產品——茶！
你知道茶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嗎？修士的茶很講究，可以提神醒腦，長期飲用可以固本筑道心。但是我靈通界凡人做的茶，這種功效很小，不過它清熱解毒，健脾養胃，因此凡間茶的功效是治療水土不服！
我們送去那么多工匠，他們大部分可是凡人，他們在那瘴癘橫生的霧夢澤，如果沒有茶根本就存活不了多久。
但是有了茶，他們可以平穩渡過開始那段的水土不服，慢慢逐漸適應了那的環境。只要一直有茶，他們就能一直生存下去，代代繁衍生息。你說這東西霧夢澤能不要嗎？”
海云生聽了楞在那里，半晌說道：“海大當家，這茶有這功效我可是頭次聽說，但是你不能騙我啊！你可知道我若陪你一起騙法相真人的話，那后果…”
海天擎哈哈大笑道：“騙法相真人，你敢我也不敢啊！你知道為何我不跟草原聯盟的蠻子做生意嗎？草原蠻子野蠻無理，不講信用？那話也就騙騙外人罷了。
草原人缺鹽和茶，西部大陸臨海和有鹽湖的地方都被周國占領了，所以草原人沒有鹽吃。周國比草原人強大的多，但是周國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滅他們，你可知道為什么？”
海云生搖頭說道：“不知道！”
海天擎說道：“草原人劫掠成性，但是他搶的任何東西，都會優先拿來換鹽，因為他們得生存。
而周國專門有個機密的部門，他們就負責賣鹽給草原，你知道草原聯盟有個走私的港口吧？那就是周國賣鹽給草原的地方。
周國國王不能搶自己的臣民，但是草原聯盟可以搶，而草原聯盟搶來的東西周國國王再通過食鹽換回來，這可比加賦賺的多了，而且周國的臣民也不知道內情，只會恨草原蠻子而不會恨周國國王。”
海云生聽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說道：“還能這樣！我明白了，其實海家也是做草原生意的，我們也在走私的港口賣茶給草原，海家還有一支像我當年帶的那樣的艦隊專門做草原生意的！”
海天擎滿意的點頭說道：“這就是我要表達的，你說人離不了茶不太可能，其實你只是沒在底層呆過，底層百姓饑寒交迫，食不果腹，他們必須靠茶來調整腸胃，才可能生活下來。
周國賣鹽，這生意我不能搶。但是我賣茶一樣不少賺，周國國王跟你一樣不相信茶對草原人的重要性，所以才給了我這個發財的機會。
我告訴你，在草原上一兩茶換一兩黃金，不是青盈葉，而是這個！”海天擎說完拿起桌子上的一塊茶磚。
海云生見過茶磚，這是最低級的茶葉，最大的好處就是耐存放。什么環境都不腐爛，隨時切下來扔到水里就能煮茶。
想到這，海云生忽然想明白了，這茶可能還真是所有窮人都離不了的東西。他錦衣玉食的可能不需要茶，但是他仔細想了想，這幾塊銅板就能買到的茶磚好像真的窮苦人家每家都有！
只不過，離開能產茶的周國和陳國，這茶的價值可能還真不是幾個銅板了，自己沒跑過草原，也沒去過唐國和通天教，所以這茶可能在別國真的是很貴重的東西，就像糧食之于霧夢澤一樣！
海天擎笑著把茶磚遞給海云生，說道：“你把這個也帶給沈島主，你告訴他，我不會賣他一兩黃金一兩茶的，一船茶頂二十船糧食就行！”
海云生腦子開始飛快轉動，這元嬰是要給海家的！現在不賣法相了，要讓陳國動手海家元嬰必須多到讓陳國忌憚的地步，那這茶就不能這么賣！
于是他笑了，說道：“海大當家，在下說到底也是海家的人，這投靠霧國也是為了活命。這茶如果你真賣給草原是一兩茶一兩黃金的話，那我們賣給霧夢澤也是這個價！這事我去說。”
海天擎聽完猶豫了，說道：“老兄弟，這事能成嗎？法相真人若是發現茶在咱們這的價值后，他還不得瘋了啊？”
海云生笑道：“瘋不了的！他現在看重我為什么？就是因為他要艦隊做生意，他跟誰做生意？他是想找草原買糧食，這樣起碼不會受制于海家了。
只要我們賣的跟賣給草原一個價，這事就算妥了。”
海天擎長嘆一聲，說道：“兄弟，哥哥知道你是為我海家立得大功的！若不是你當初跟沈千機講明了厲害，讓沈千機不敢動我海家，其實我海家現在就被滅了。
你雖然看似投了霧國，但是哥哥我知道你心向海家的。
沈千機只是擔心我會封鎖糧食，大可不必，現在咱們大家都有生意做，我海家還能落得元嬰買，我們會傻到得罪霧國嗎？
草原生意他沈千機也就試探下做個后手罷了，那草原長的莊稼也不多的，就算能賣給霧國，也絕對比不得我們價格低的，所以，我們的生意會一直繼續下去的。”
海云生心里暗笑道：等海家都滅門了，那生意還怎么會一直做下去那？不過這時他聽到海天擎的話，心里不由得一動，說道：“海大當家，你知道我的心思就好，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次我把家眷往霧國一放，這輩子也就跟上霧國走了。
我那小兒子海林你是知道的，修為在年輕一代里也算出挑的了，我有心在海家留個后輩…”
海天擎聞言立即大笑起來，說道：“哪有什么海林？那是老夫的兒子海成林！你放心，此事海家若有人敢走漏風聲，老子滅他全家雞犬不留！”
沈千機手里把玩著那塊茶磚，沖著海云生贊許的說：“瞬間就能想明白此中的利害關系，還能兼顧全局，最后不著痕跡的插了耳目在海家。
海云生，你可真是人才啊！老夫這次算是撿到寶了。”
海云生低頭施禮道：“沈金仙您抬愛了，小的只是怕這茶沒那么神奇，但是現在這形勢下，他沒那么神奇我們也得信了，因為他若真給我們八十船糧食，我們就真哭了！”
沈千機搖搖頭，說道：“八十船糧食他未必給的出，那會動搖一個國的根基的！海家想收陳國也不會讓他收的，他說的茶的事是真的，茶確實是治療人水土不服的根本。”
海云生說道：“那我霧夢澤以前沒有茶不也挺好嗎？”
沈千機說道：“不一樣的，霧夢澤靠著大海，所以我們不缺鹽，而霧夢澤里化出人形的都是凝出倆個脈輪的妖了，他們已經是筑基以上接近假丹的修為了，本身就是諸邪不侵，百病不生了。
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們要建造霧國需要大量的工匠技師，熟悉海運還要大量的水手船員教我們的妖族。這些凡人沒有茶的話，真的跟海天擎說的一樣，活不了太久的。
海云生，你明日起與妖王石猛交接下戶部的業務，你這尚書卸任吧！”
海云生聽完大喜，他知道，沈千機能夸完他再免他，肯定是要重用他的，看來自己真可能進三省做丞相了！
但是即使有這思想準備，沈千機后面的話還是把他嚇了一跳。沈千機說道：“你此刻改名為海無云，作為沈無昭的同門師弟伴老夫左右跟老夫學習吧！”
海云生被這天大的喜訊砸蒙了！自己就這么成為了法相真人——不，上界金仙的入室弟子了！他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激動，過了好半天才算能說得出話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說道：“徒兒海無云給恩師磕頭了！”
就這短短的一句話，海云生已經想努力克制把它說完整了，可最后吐出來的句子依然帶著陣陣的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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