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站在游艇碼頭上,望著遠處的海面,心里有一種糾結,腦海中不時的出現李潔和歐陽如靜的身影,跟歐陽如靜離婚和李潔復婚,不現實,看著李潔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好像更加接受不了。
“麻煩啊!”最終他嘆息了一聲,轉身朝著別墅走去,準備睡一會,昨晚沒睡多久便被叫醒,現在感覺好困。
歐陽如靜挺著大肚子和程若英并肩而行,她在觀察著程若英,同時程若英也在觀察著她。
“為什么要殺王浩?”歐陽如靜開口詢問道。
“我們趙家是被他害的。”程若英面帶憤怒的說道。
“被他害的?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可不能受人蒙蔽,做了別人手里的槍。”歐陽如靜說,早晨的時候,她詳細問過王浩當年關于趙家的事情,王浩認真的思考了很久,滅趙家做的很隱蔽,一般不會有人查到他。
“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判斷。”程若英說。
“王浩在江城就是一個小酒吧的老板,他有那么大的本事嗎?”歐陽如靜說。
程若英沒有說話。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趙建國可是江城的父母官,你二叔趙四海是江城首富,王浩一個小小的酒吧老板敢跟他們兩人為敵?找死嗎?”歐陽如靜說。
當年趙家在江城屬于跺跺腳,整個江城都要顫三顫的家族,別說王浩一個小小的酒吧老板,就是比他厲害十倍的人也不敢惹趙家。
程若英扭頭瞥了歐陽如靜一眼,說:“魏叔花了半年的時間調查這件事情,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是當時跟二叔沖突的人只有王浩。”
歐陽如靜停了下來,朝著海面望去,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程若英說:“只要是人就離不開名和利,請問趙四海死了誰得了利,趙建國進了監獄,又是誰坐了他的位置?王浩一個小小的酒吧老板,在你們趙家完蛋之后,是得到了利,還是得到了名?”
“這…”程若英一時回答不上來,因為王浩既沒有得利更沒有得名。
“他既沒得利也沒有得名,仍然是一個小小的酒吧老板,最后還被人滅了口,還好命大,扔進了海里被好心人救了一命,來到了臨海市。”歐陽如靜的話真九假一,也就是說九句真話帶著一句假話,而這句假話才是畫龍點睛之筆。
她從小在那種家庭長大,耳熏目染之下,不管是陽謀還是陰謀都順手拈來,只不過平時懶得費腦子,只喜歡練武術罷了。
程若英的眉頭已經緊皺了起來。
“知道王浩是被誰滅了口嗎?”歐陽如靜說。
“誰?”程若英也一臉疑惑的問道,因為當時她本來就準備向王浩復仇了,突然得到對方失蹤的消息。
“張承業。”歐陽如靜回答道。
“張承業?不可能!”程若英脫口而出。
歐陽如靜心里一愣,從剛才對方的語氣來看,還真得認識張承業,看來這一次她并沒有白費功夫。
“趙建國下去之后,上來的可是張家的門人,趙四海的萬鑫集團大部分資金最終流向那里,你可以查查,是一個叫興業的投資公司,而這個公司背后的老板就是張承業。”歐陽如靜說,她并沒有撒謊,都是實話,當年王浩干了最臟最累的活,當然也得到了實惠,而背后獲利最多的是張承業,他家當年可是省里的老大,看到江城有利可圖,手下的投資公司自然咬了一大口,至于張家門人,那就更說不清楚了,張承業的父親當時可是省里老大,是不是他的門人又怎么能說清楚。
“這…”程若英有點糊涂了,她來臨海市報仇其中就有張承業的暗中幫助,現在王浩的老婆竟然說張承業才是搞垮他們趙家的幕后黑手,王浩只不過是替罪羊罷了,有點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了。
歐陽如靜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朝著身后的季夢瑤擺了一下手,隨后季夢瑤將一個文件袋遞了過來,歐陽如靜伸手接著,轉給了程若英:“這是萬鑫集團的資金流動表,最終成為一個空殼被臨海萬家借殼上市,你既然是學金融的,看完之后就明白了。”
程若英半信半疑的接過文件袋,隨后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她是學金融的,又在華爾街工作過,對于資本的運作太熟悉了,她從手里的文件已經大概能了解興業投資是如何將萬鑫集團玩成一個空殼。
“為什么是這樣。”程若英徹底的凌亂了,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是王浩害了趙家,魏叔告訴她殺二叔趙四海的人是王浩,當時也沒有多想,現在看來是大錯特錯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歐陽如靜說,隨后準備跟季夢瑤離開,給對方一個人思考的時間,可是還沒走二步,身后突然傳來程若英的聲音:“你們和張承業有仇吧?”
歐陽如靜慢慢的轉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這讓程若英很失望,她剛剛猜到了這一層,本來想讓歐陽如靜吃驚一下,擾亂一下對方的心神,可是最終失望了。
“對!”歐陽如靜點了點頭,說:“我們是和張承業有仇,所以你成了他手中的槍,不管是你殺了我們,還是我們殺了你,最終贏家都是張承業,因為他是毀掉你們趙家的罪魁禍首。”
程若英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如果你不笨的話,應該知道怎么做。”歐陽如靜淡淡的說道。
“我怎么知道這份東西是真還是假?”程若英揮了揮手中的文件袋,質疑道。
“你可以去查,資本運作都會留下痕跡,更何況當年的萬鑫集團可是一個龐大的公司,想要徹底抹掉根本不可能。”歐陽如靜說。
程若英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心里卻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己真的搞錯了嗎?成了仇人手里的槍?”想到這一點,她內心不由的一陣刺痛。
“張承業騙我,魏叔應該不會騙我吧?”
“歐陽如靜只是想利用我罷了。”
“不對,手里的文件不可能造假,因為只要去查一下就可以搞清楚。”
程若英已經徹底的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