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不會成為邪靈。”
張泰咬牙說道,聲音斬釘截鐵。
“如此信任?”
“請祖先施法。”
張泰堅定點頭。
“再給你一次后悔的機會。”
“我張自臺絕不后悔!”
張泰瘋狂磕頭,地板砰砰作響。
頭上磕出了個大洞,鮮血已從額頭流出,卻依舊沒有停止。
“好吧,那我試試…”
金色光柱里的人沉默了半響,緩緩說道。
金色的大手變成了一只修長,如女人般白皙,和正常成年人同樣大小的手。
那只手伸出食指,在斬妖劍上輕輕一點,便收了回去。
“好了,這小丫頭的靈魂脆弱,正在沉睡,以后用靈氣滋養,香火奉之,會慢慢蘇醒。”
“多謝先祖!”
“是我多謝你才對!”
“我時間不多了,既然邪靈已除,斬妖劍也恢復,那外面那只枇杷樹精以斬妖劍殺可殺之!”
金色光柱在消散,一圈又一圈,漸漸消失。
地上血色符文頃刻之間亂作一團,化作一攤鮮血,至于是何種符文,再也分不清。
只留下一把斬妖劍,在地磚上靜靜的躺著。
而作為獻祭了自己的張泰,身體也在金柱消失后慢慢泯滅。
一層一層,好像金柱一般,他嘴唇動了動,聲音太低沒人能聽清。
遠處的吳赤卻是聽懂了,“替我照顧好靈月,拜托了”,因為這句話,是單獨囑咐給他的。
“媽媽咪啊,真是神仙手段啊…”
阿威坐起身來,大聲喊道,他看了那只金色大手后,只感覺自己,真特么像個多余的炮灰!
“啪”!
吳赤被一根粗壯的樹枝纏繞住,緩緩托上了天空。
這棵樹偷襲了剛剛回過神的吳赤,可以看出樹妖的靈智非常。
吳赤用盡力氣掙扎,卻感覺一絲一毫力氣都使不出來,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汲取他身體中的力量!
這是棵會吸人的樹,變弱對手,強大自己!
可怕至極!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底下幸存的兩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一道白影就竄了上來,抱著一口青色的劍!
這道白色人影就是女鬼云夢。
斬妖劍對邪物的傷害極大,幾乎肉眼可見云夢的身上煙霧越冒越大。
身體在極速的變小,周身的黑氣再以極快的速度流逝消散!
云夢的表情沒有痛苦,只有決絕!
“你想死啊!”
吳赤被她作死的行為弄的是心頭震撼不已。
他實在不能理解,云夢這行為就好像是一個成年人,明知道剛燒好的水燙,還要直接去喝,還是大口大口的灌!
舌頭不想要了!命不想要了?
雖是陰煞厲鬼身,不能投胎轉世,可也能以鬼身茍存。
以后修成鬼仙之軀也不是不可能。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云夢飛到了吳赤的面前,用雙手遞上了斬妖劍。
吳赤連忙接住,只見她的雙手上已滿是傷疤。
那是靈力和怨氣都修復不了的傷疤,因為是專門克邪之物留下的!
原本在監獄里還鋪天蓋地的怨氣,如今已經散去了七七八八,鬼無氣,則不生!
吳赤滿臉苦澀:“你這是何苦?”
云夢伸出了手,平靜道:“合…合作關系…”
吳赤是心頭狂震,說不出話來,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兩手相握,還是那般的冰冷,入髓的那般冷!卻又有讓人暖心的感動。
吳赤一劍切開樹枝,站在了地上。
“嘶啦”被斬妖劍切斷的地方發出陣陣白煙。
斷了掉在地上的另一截樹枝迅速竄出火來,那還在樹上的,變成一堆焦炭,是再也不能繼續生長了。
“這斬妖劍真是一件神物,對妖邪傷害巨高。”
“比小道我的天雷術還厲害,比千鶴師弟的北斗七星劍都強大太多了!”
四目道長暗暗咋舌,覺得這里的事情應該就要結束了。
不過總感覺漏了點什么…到底是把什么東西忘記了呢?
“痛!”
“死!”
男不男,女不女,帶著滔天怒火的陰寒聲音,這一刻整個張府都陷入了地震中。
一根根漆黑的帶著腥紅血氣的根都露了出來,樹瘤里的妖邪發出一陣陣凄厲咆哮,沖出了樹瘤。
妖邪、樹枝和根須都一起襲向了吳赤。
“這是你最強的一擊嗎?”
吳赤豎起斬妖劍,猛地旋轉開來,那些沖到他年前的邪物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散,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凄厲咆哮!
吳赤跳起,劈向了空中那個巨大枇杷樹。
沒有金色璀璨,白色光芒什么的,就只是很樸實的一斬。
也沒有聲音,無聲無息,枇杷樹就被切成兩半!
“吼!”
男女混合的慘叫,匯聚成一聲長嘯。
聽到的人皆是臉色大變,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黑夜中一團白色的光芒炸開,照亮了整個張家鎮。
看到的人都被晃的睜不開眼睛,破碎、泯滅的是一顆大樹的軀干部分。
光芒下,一顆光溜溜的木樁子迅速移動,這顆將要化形的枇杷樹精,終究是讓它給…跑了。
張家鎮外三里之處,有一個叫三岔口的地方,是去省城的必經之路。
三岔口旁有一名叫“迎客來福”的打腳客棧,與其他的客棧不同。
這個客棧孤零零的座落在三岔口旁,像是被拋棄了,遺忘了,安靜的坐落。
這“迎客來福”的客棧兩旁,是兩條路口,門外右邊高于左邊,這是因為兩邊路地勢高低不一。
日間有車馬噪音,就會隱隱有悲苦聲于風中傳來,令行人提心吊膽,日間還算好的,夜里就更嚇人了。
在《尋龍經》中,這快地有一個很好聽、很霸氣的名字,叫做貪狼位!
它違背了左陽右陰之原則,成為一種陰差陽錯的格局。
陰差陽錯主破財、散財,搞不好還有血光之災。
而這里的店主人卻是從來不管這些。
夜色漸來,百無忌打了一個哈切,伸了一個懶腰,開始準備一天的生意。
這時,門外有一男一女從外面走來,男的俊,女的嬌。
一路風塵仆仆,還沒近前,棗紅大馬晃動著它巨大的腦袋,前掌不著地,嘶鳴聲就傳到了客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