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孺子可教也
回到家，進了屋，關上門，擦了擦頭上莫須有的汗水。
這一回是真的丟臉丟到家了。
“可惡的奸商們。”
躺在床上的吳赤揮動了下拳頭，就緩緩進入了夢鄉。
他這入睡速度，和哆啦a夢里的大熊有一拼…
夢里化身打假超人，對著欺騙他的不法商販們一頓拳打腳踢，實在太解氣了。
金色的陽光下，蒼郁的彩云山如巨大的龍脊，向著遠方布展延伸。
泥濘的山路上兩個道士背著布袋，正并肩行走。
這兩人當然就是吳赤和九叔了。
吳赤的肩寬，穿著從九叔那借來的道袍，感覺有一些撐。
一路上搖頭晃腦的，到了這里后終于忍不住道：“九叔，我們去做法事，是不是要必須要穿著道袍啊？”
九叔一路上看他老是搖頭晃腦，也弄的很是厭煩。
索性擺手道：“沒有必須要求，不穿也行。”
“那真好。”
吳赤嘿嘿一笑，將道袍脫下放進大布袋里。
肩膀沒了束縛，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速度也提上來了。
“九叔，趙家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啊？”
住在這里已經快一年了，吳赤要是還不知道四周村落的名字，那還不如找一塊豆腐撞死。
九叔皺眉道：“聽說是鬧鬼，不過不能偏聽偏信，還要親自去查看才行。”
“你要記住，我們這一行，偏聽偏信，人云亦云是大忌諱。”
吳赤聽九叔說的認真，就想到了大學軍訓時的教官。
于是跑到了九叔的身前立正，又做了個假模假樣的軍禮，壞笑道：“是，長官。”
“怪模怪樣！”
九叔蹬了一眼，繞過又繼續趕路，把吳赤晾在一邊。
吳赤聳了聳肩，自感無趣，小跑著跟上。
發揚‘君子之學必好問’的精神。
又開始問道：“九叔，您入行這么多年了，覺得‘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到底什么最好對付啊？”
九叔吹鼻子瞪眼，沒好氣道：“你說的這些，都不好對付。”
好吧，這回答很九叔…
吳赤也不在沒事找事刷存在感了，無聊的他望向兩邊的山林的黑暗處。
彩虹山是這里最大的山脈，其山之大，東西綿延上千里。
傳聞深夜的彩虹山極度可怖，梟啼鬼哭，伸手難辨五指。
穿行林間，便是在這林中站上片刻，也會遍體生寒，周身不適。
曾經在小課堂上聽九叔說過，這是陰氣匯聚導致的。
很快就看見數百余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腳下。
綿延十數里，這一趟的目的地，趙家村到了。
“九叔，就沒有人來接我們嗎？”
田間一陣涼風吹過，吳赤看著空空如也的村口，這畫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不是應該早有人在等著他們，接著把他們當神仙一樣，請進去好吃好喝供奉著。
然后哭訴那些事件的原委，最后再拿出真金白銀，求著他和九叔進行驅邪捉鬼的嗎？
導演，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還是說群眾演員都吃飯去了？
吳赤感覺世界都崩塌了，小聲的說道：“九叔，你不覺得？…”
“別說話，有人在施術。”九叔一擺手，嚴肅道。
吳赤：“…”
九叔繃著一張臉又道：“過去看看。”
“都不歡迎我們，我不去。”
吳赤撇著嘴，看著九叔背影越來越遠的背影。
忍不住一嘆：“好吧，我跟你來的，你老大。”
吳赤跟著小跑上去。
在沒有電燈和娛樂設備的古代，人們一般講的是日落而出，日暮而息。
當然如果是有什么熱鬧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施術會有光，順著光，這就很好找了。
看著里三層，外三層，被人流堵的水泄不通的院子門前。
吳赤還在思考該怎么看清院子里，到底發生什么事情的時候。
九叔已經一把拉住他跳了起來。
一跳兩米高，兩人很輕易的就趴在了圍墻上，成了眾多觀眾的一員。
院子前的空地上，一個胖胖的道士正在手舞足蹈著，像是在即興跳舞。
跳啊跳蹦雞雞，一步兩步，那是魔鬼的步伐，完全是想怎么來怎么來。
胖道人一身珠光寶氣，在燭焰的火光下燁燁生輝。
舞動時金玉相碰，清脆婉婷，吳赤是一陣眼饞。
想他剛穿越過來，當太子爺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奢侈過啊。
“切雞玩雞逗雞雞…”
“逗雞切雞玩雞雞…”
胖道人掐著法訣，反反復復的念叨。
吳赤表示從始至終只聽到‘雞雞’幾個字。
又看到胖道人伸出手深情呼喚的模樣。
吳赤終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九叔，他想雞雞了。”
“臭小子，人家沒有你想的那么不堪，這是正宗茅山密宗密咒”
“手勢也是正宗降魔印，這人有點來頭，是民間茅山法術密宗傳人。”
九叔沒好氣的解釋起來。
吳赤震驚道：“茅山法術就是這樣的啊？九叔你和他還是師出同門？”
九叔伸出手輕抽了一下吳赤的頭，生氣道：“你聽話只聽一半啊，我說的是民間茅山密宗。”
吳赤吃痛，卻是更奇怪了：“不都是茅山嗎？怎么還多了個民間？有什么區別啊？”
九叔想了想，解釋道：“民間茅山術起源于茅山，是我茅山宗下山的弟子，結合茅山術和一些民間法術而創出來的，自成一派”
“已經流傳了幾百年，有密、神和道三派，術法簡單實用，直接粗暴”
“卻也拋棄了茅山正宗的原則，過于霸道，要知道剛過則易折啊。”
吳赤若有所悟：“也就是說，茅山正宗是源流、是主干，民間茅山是它的主干下的一條支流支干咯？”
九叔很開心的笑道：“你這么比喻很恰當，孺子可教也。”
隨著吳赤與九叔的聊天，底下的胖和尚又開始變動作了。
不跳舞改玩火了。
猛灌了一口不知道是酒還是什么符水的液體，拿起供奉上的香燭，口中液體吐出，一條長焰如龍，普天熾地。
“哇！神仙顯靈啦！”
“神仙啊！法師！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