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超級警察 901、傳家寶
二號審訊室。
萬曉娟坐立不安,當然,她不會告訴警方最近得痔瘡的事實。
看著幾個小時前還在酒桌上的顧晨弟弟,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芙蓉分局的警察。
萬曉娟有點懵,甚至感覺自己肯定是喝多了。
可環境是不會騙人的……
審訊室內,各種公安標志讓她相信,自己真的是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而面前的幾名警察,絕不是在玩cosplay。
“姓名。”顧晨右手轉筆,抬頭問她。
“萬……萬曉娟啊,顧晨弟弟,哦不,顧警官不是知道的嗎?”
“例行公事,我問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嗎?”
顧晨的工作狀態,跟平時朋友聚會時的狀態,似乎有點判若兩人。
在萬曉娟看來,認真工作的顧晨,賊帥。
“哦哦,那我知道了。”萬曉娟點頭。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顧晨說。
“嗯嗯,身份證號碼是……”
按照顧晨的要求,萬曉娟將個人信息匯報了一下。
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后,這才問她:“萬女士,我來問你,廖帆廖策劃,是跟你們一起來的江南市嗎?”
“不是。”萬曉娟搖頭。
“具體什么情況,你說一下。”顧晨身邊的盧薇薇問。
“就……他說他有點私事,可能會晚到一些時間,讓我們先來江南市。”
“所以你們是怎么在江南市碰面的?”顧晨又問。
萬曉娟猶豫了幾秒,這才說道:“他幫我們訂好了酒店,我們下高鐵之后,直接將行李搬進房間。”
“而廖策劃說他臨時有事,可能中午左右會回到賓館,讓我們跟江南市的編劇團隊好好商量合作細節,回賓館后跟他溝通一下。”
“賓館是廖帆提前訂好的?”顧晨眉頭微微一蹙,抬頭看著萬曉娟道:“那昨天或者前天,你一直待在魔都對嗎?”
“對啊,一直待在魔都,準備跟編劇團隊合作的事宜啊。”
“那就是說,你昨天或者前天,都沒有見過廖帆?”王警官也追問道。
萬曉娟“嗯嗯”兩聲:“對呀,不過我也不知道廖策劃在干什么,似乎是一些私事纏身吧。”
“不過他告訴我,江南市那邊他已經幫我們訂好酒店,下高鐵就能入住,很方便。”
“我也曾經問過他在哪,他說他在魔都有朋友住院,所以可能會耽誤些時間。”
“不過我有提醒他,讓他今天上午務必趕到江南市,跟我們團隊回合,一起去和編劇團隊談項目,他說好,他會盡力的。”
抬頭看了眼顧晨,萬曉娟也是聳聳肩:“所以接下來什么情況,顧警官也知道的,我們在江南市沒有等到廖帆,他說他沒買到早一點的車票,所以可能在中午左右到江南市。”
“但是為了不耽誤跟江南市編劇團隊的項目洽談,他讓我們全權負責,并且把公司的心理預期告訴我。”
“因此只要江南市的編劇團隊沒有提出過分要求,我們就答應,然后等他來江南市,看過合約之后,再發郵件給總公司那邊,等下午6點之前總公司那邊的確認。”
將這些情況記錄在案后,顧晨微微點頭,感覺這符合自己的預期。
沒錯,廖帆并沒有跟萬曉娟團隊一起來到江南市,甚至這兩天,萬曉娟團隊也根本沒有與廖帆接觸過。
而所有的酒店安排,全部都是廖帆一手策劃。
如果是這樣,那就能理解廖帆所說的,在酒店偶遇老朋友包副館長。
但是這在顧晨看來,更像是廖帆自己的一手策劃。
偶遇是不可能偶遇的,這輩子可能都不太可能偶遇的,提前設計好的那到是真的。
“那就是說,你們是在跟編劇團隊接觸后,中午才跟廖帆碰面對嗎?”顧晨問。
萬曉娟點點頭:“準確來說,應該是下午2點左右吧,我記得好像是這樣。”
“了解。”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后,直接拿著筆錄本,走到萬曉娟面前:“在這簽個字吧。”
“哦,好。”萬曉娟聽話照做。
顧晨隨后又將旁邊的紅色印泥拿給她,在名字上方按下手印。
完成操作后,顧晨瞥了眼身后的袁莎莎:“小袁,你帶她出去。”
“好,請跟我來吧。”
“砰!”
大門關閉,顧晨翻看著筆錄,嘴角也是微微一笑。
此時此刻,何俊超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顧晨沒有多猶豫,直接劃開接聽鍵:“喂。”
“顧晨,剛才你發給我的信息,讓我查的我都已經查過了,廖帆這兩天,根本就不在魔都,也沒去看過什么生病的朋友。”
“預料之中。”聽聞電話中的何俊超回復,顧晨點開免提,直接放在桌面上:“那他是坐高鐵來的江南市對嗎?”
“不是,他是打車過來的,包了一輛私人轎車,一路從魔都送到江南市,全程都沒有在購票信息上留下任何痕跡。”何俊超說。
盧薇薇一聽樂壞了:“我就覺得這個廖帆有問題,沒想到還真是,這家伙可真是小心謹慎啊,不過他太低估我們的調查手段了。”
“越是躲避就越有問題。”顧晨喝上一口水,繼續問何俊超:“那何師兄,廖帆這兩天在江南市的動向,你有沒有掌握?”
“也查到了,你稍等,我發幾段視頻給你。”
電話中,何俊超那頭也是神秘兮兮。
沒過多久,顧晨的手機微信便收到幾條來自何俊超發來的監控視頻。
足足有七八條短視頻,每段視頻在20分鐘左右。
返回到通話界面,何俊超又道:“我發給你的這些監控視頻,都是我花費大力氣,一路追蹤到的。”
“其中有廖帆去購買望遠鏡的視頻,也有他購買藍色工服的視頻,包括鴨舌帽,眼鏡,這些掩飾自己樣貌的東西,他都是在江南市一家地下小商品市場購買的。”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他在一處店面裝修的地方,偷走了一把鐵榔頭。”
“之后,也就是昨天下午4點50分左右,他穿戴好藍色工服后,戴上鴨舌帽和眼鏡,抱著裝有天文望遠鏡的禮品盒,直接來到了萬山博物館。”
“他是幾點出來的?”顧晨趕緊又問。
何俊超那頭短暫停頓了幾秒,只聽見鍵盤“噼啪”作響聲,沒過多久,何俊超回復道:“大概是下午5點10左右吧。”
“那就對了。”王警官一拍大腿,也是喜出望外道:“他昨天利用望遠鏡,將陽光的焦距調節好,固定了具體參數和標記,今天才能在作案之后,制造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明,靠的就是提前一天的巧妙布局。”
“對呀,他調試的焦距,能讓下午5點左右的陽光,通過望遠鏡匯聚在一點上,點燃固定位置的物品,這點已經充分說明,他在為今天的殺人劫財而布局。”
盧薇薇也感覺顧晨的推理是完全正確的。
如果所有證據,需要等到明天下午5點來證明,那么這些反常的舉動,也足以說明廖帆的圖謀不軌。
什么在魔都醫院看望生病的朋友。
什么在高鐵賓館偶遇萬山博物館的包副館長。
現在看來,無非都是借口罷了。
“何師兄,你再查一查包副館長這幾天的行蹤。”顧晨趕緊說。
何俊超笑笑:“顧晨,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都幫你查到了,包副館長這幾天,也在魔都,是去參加一個博物館論壇。”
“而他回到江南市的時間,大概就是今天,因為有些從魔都采購的物資,就存放在高鐵賓館旁邊的貨運部,所以他在高鐵賓館附近逗留過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也恰恰是廖帆與包副館長‘偶遇’的時間,你說巧不巧?”
聞言何俊超說辭,顧晨終于深呼一口氣:“妥了,所有的偶遇安排,其實都是這個廖帆一手策劃,他早就盯上這個包副館長了,而這個包副館長,卻一直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情況。”
“顧師弟。”見情況已經查明清楚,盧薇薇趕緊問道:“那現在要不要把廖帆帶過來。”
“可以。”顧晨微微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我也想聽聽這個廖策劃,他該如何向我解釋。”
沒過多久時間,袁莎莎和盧薇薇將廖帆從外頭帶進二號審訊室。
坐在審訊椅上,廖帆顯得惶恐不安,但卻依然假裝很淡定。
他故意打了個哈欠,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隨后對著審訊室左右看看,也是好奇問道:“顧警官,我說過,我是冤枉的,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搞沒搞錯待會兒再說吧,你先看看這些東西。”顧晨拿起一個平板電腦,遞給身邊的袁莎莎。
袁莎莎則將平板電腦送到廖帆面前,這才又折返到座位上。
廖帆一呆,有些不明所以,趕緊低頭查看平板電腦上的信息和內容。
圖標上顯示為各種短視頻監控,廖帆隨意點開了第一個視頻。
很快,他的表情由平淡變為驚愕,再由驚愕變得惶恐不安。
于是他又點開了第二個視頻,第三個視頻,第四個和第五個……
顧晨也沒去打擾他,靜靜的坐在那兒給他時間。
等到廖帆看完最后一個視頻,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臟似乎在怦怦直跳。
袁莎莎見狀,直接走到他身邊問:“看完了沒?”
“看……看完了。”廖帆默默點頭。
袁莎莎接過平板電腦,再次返回到座位上。
“廖帆,看完視頻有什么感想?”顧晨右手轉筆,抬頭問他。
廖帆抬起雙手,努力搓了搓憔悴的面容,也是苦笑不已道:“我還能說什么?”
“你可以說的還有很多,比如,你為什么要在萬山博物館辦公室撒謊?明明昨天穿著藍色工服,來辦公室送天文望遠鏡的人就是你,可你偏偏不承認。”
“還有,你兩天前就打車,一路從魔都趕到江南市,可你卻跟自己的團隊成員說,你在魔都看望醫院生病的朋友。”
“還有你所謂的在高鐵賓館偶遇包館長,現在看來,不過都是你精心策劃好的。”
“你這么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殺人劫貨,可你卻利用這次來江南市談項目的借口,堂而皇之的掩飾過去。”
盧薇薇一口氣說了很多,這讓廖帆的腦袋低得更下了。
顧晨停止轉筆,也是提醒著道:“廖帆,把頭抬起來,眼睛看著我。”
廖帆愣了愣神,聽話照做。
可目光對視顧晨的同時,卻又趕緊將頭低下。
心中有鬼,難以跟正義之光對視。
廖帆此刻慌的很。
“你為什么要撒謊?你為什么要殺包館長?還有,那些失竊的文物,現在到底別你藏在哪?”
顧晨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廖帆此刻也是尷尬不已。
要知道,顧晨所在的警方團隊,實際上已經將自己老底揭穿。
而且顧晨在辦公室現場時,也早就已經將自己制造的障眼法一一破解。
別的不說,光現場自己留下的刻度標記,只要明日下午5點,再次根據顧晨的說辭,模擬還原一遍現場情況,真相就可以大白。
廖帆終究還是輸了,一臉沮喪的道:“我沒有殺人。”
“你還想狡辯嗎?”王警官現在知道廖帆的老底,因此問起話來也是信心滿滿:“我告訴你廖帆,你在中午1點左右從包館長辦公室出來后,就直接打車回了賓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作案工具應該是一把鐵榔頭,而這把作案工具,很有可能就在高鐵賓館,你自己所住的房間內。”
“沒錯。”見老王同志把話說的這么明白,盧薇薇頓時也跟腔道:“前一天,我們在監控捕捉到,你在一家裝修店面的門口,曾經偷走過一把鐵榔頭。”
“而從今天包副館長的頭部遭到重擊來看,作案工具也很有可能是那把鐵榔頭。”
“難道非要我們把兇器擺在你面前,你才肯招供?給自己一個坦誠的機會不好嗎?”
盧薇薇的最后一句話,忽然像是點醒了廖帆。
他嘴角一個抽搐,鼻頭一酸,忽然捂住臉痛哭起來。
這可把在場所有人驚了一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之前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崩潰的像個犯錯的孩子。
不過大家也是有心理準備的,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但是情緒崩潰之快,還是讓大家有些始料未及。
盧薇薇叩了叩桌子,提醒著道:“廖帆,男子漢大丈夫,在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那些晚上在大排檔喝完酒,坐在路邊崩潰的成年人也不像你這樣子啊。”
廖帆聞言,也是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可此刻,他的眼睛和鼻頭明顯通紅,像個失敗的破產者,在痛哭著自己的不干。
“那些東西,原本就是我家的。”廖帆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復下心情后,這才說的。
“你家的東西?”顧晨眉頭微微一蹙,好奇問他:“你是指那些你偷走的文物?”
“沒錯,我不裝了,我攤牌了,這些東西都是我家的,每一件都是我家的珍品。”
廖帆抬頭挺胸,整個人忽然像換了副面孔,讓人感覺捉摸不透。
顧晨與身邊同事面面相覷,大家都感覺這廖帆似乎有些古怪。
但是說盜走的文物和珍品都是自家的,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這明顯都是萬山博物館的展品好嗎?怎么好端端的成了殺人犯廖帆家的?
顧晨沒有急著跟他繞彎子,而是直接問他:“你把情況說清楚,這些東西為什么是你家的。”
“是這樣的。”廖帆吸了吸鼻子,也是不由分說道:“那具古代面具,還有一些珍貴的玩意兒,原本就是我廖家老宅的私藏物品,一直由我爺爺輩這些人代代相傳。”
“可是就在上個月,我聽說叔叔因為欠下賭債,竟然偷偷將老宅藏品偷偷賣掉。”
“這件事情被爺爺知道后,直接氣得癱瘓過去,直到現在還臥床不起。”
“我也曾經去看望過我爺爺,爺爺親口對我說,家門不幸,如果這輩子見不到那些傳家物品,他死不瞑目。”
說道這里,廖帆也是哇哇大哭,似乎難掩心中的悲憤。
顧晨猶豫一番后,這才輕聲問他:“所以你叔叔將這些傳家物品,直接賣給了萬山博物館?”
“并不是。”廖帆搖了搖頭,也是滿臉痛苦道:“博物館很少從私人手里收藏物品,一般是要通過合法單位。”
“我叔叔當時以很低的價格,幾乎是白菜價賣給了文物掮客,可掮客是行家,一看這東西不得了,挺值錢的。”
“于是開始故意壓價,但我叔叔當時被債主逼得有些走投無路,便答應出售。”
“就這樣,我一直在追查這批物品的下落,可一直杳無音信。”
抬頭看了眼顧晨,廖帆這才又道:“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賓館大廳與客戶談合作,我意外發現,賓館的會議廳內,正在舉辦一場博物館交流會。”
“而一個x展架上的圖片展示,正是我家丟失的傳家物品,我當時興奮的都快跳起來,爺爺如果見不到這些物品,他可能真的死不瞑目。”
“從那時候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我爺爺在臨死前,再看一眼家中的傳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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