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烹之
野王城外，秦軍營寨。
“報！”
斥候來到主帥營寨，驗明身份以后，急匆匆走進了營帳內。
“發生了何事？”
蒙驁了解自己麾下斥候，知曉若非發生了大事情，臉上絕不會露出如此神情。
“啟稟將軍，韓相張平前往千畝！”
蒙驁聞言，當即臉色微沉。
此番雖說秦、趙聯盟，二者一同出兵攻打上黨，只是對于趙嘉這個老對手，蒙驁卻是十分警惕。
縱觀關東六國，能被蒙驁警惕之人寥寥無幾。
特別是魏無忌病死，廉頗被趙偃罷免亡魏以后，也只有駐軍申岐之地的趙嘉，能被蒙驁視作大敵。
正是為此，蒙驁才派遣大量斥候前往前千畝，嚴密監視著趙嘉麾下軍隊動向。
這段時間，趙嘉按兵不動之舉，已經讓蒙驁產生了警惕之心。
此番忽然聽聞韓相張平入千畝，蒙驁當即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
“野王韓軍苦苦支撐近月，傷亡慘重卻從未想過放棄，究竟是誰給了韓人底氣，其中蹊蹺莫非與張平此番入千畝有關？”
念及于此，蒙驁急忙問道：“密切探查張平動向！”
張平尚未抵達千畝，就故意泄露了行蹤，讓蒙驁得到了消息。
而這，也正是張平希望看到的結果。
千畝城外營帳內。
雙方仍舊在推杯換盞，特別是張平送出去大量厚禮以后，宴會氣氛變得越發熱烈起來。
張平朦朧著醉眼，看著情緒亢奮的趙嘉等人，眼中閃過微不可查的光芒。
此番未能勸說趙嘉背秦盟韓，張平雖有些失望，卻也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
今日之所以大張旗鼓宴請趙嘉等人，還花費了巨大代價，送出去了無數禮物，也是張平故意為之。
這些禮物加起來的價值，哪怕是韓王都覺得肉疼。
張平卻是勸道：“上黨之地，據韓國半數疆域，若非迫不得已，又豈能輕易舍棄？”
“臣此番入千畝，準備先以厚禮結交平岐君及其下屬，平岐君等人答應背秦盟韓固然好，如若不然，臣也只能耍些手段，逼迫秦、趙反目了！”
韓王急忙問道：“相國有何良策？”
張平笑道：“秦、趙結盟，并未相互交換人質，聯盟關系不算牢固。且蒙驁曾兩敗于平岐君之手，雙方之間必有仇怨，豈會沒有提防之心？”
“臣攜厚禮拜訪平岐君，縱不能說得對方背秦盟韓，只要此事傳入蒙驁耳中，我等再故意散播些許流言，秦、趙之間脆弱聯盟關系不攻自破矣。”
“彼時，縱平岐君不愿，亦只能相助大王抵御秦國，上黨自然也能保全。”
“與整個上黨相比，區區厚禮算得了什么？”
韓王聞言大喜，這才從國庫中拿出厚禮，讓張平全部帶往千畝，用以賄賂趙嘉及其下屬。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雙方已經酒足飯飽，正醉眼熏熏的趙嘉，卻是忽然扶著赤霄寶劍，緩緩朝著張平走來。
“今日承蒙張相款待，還送上如此多禮物，嘉實在心中難安啊。”
張平卻是滿臉堆笑的說道：“若非公子按兵不動，恐怕上黨已然失陷，區區禮物相比起整個上黨，又算得了什么？”
趙嘉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話雖如此，然禮尚往來，方為邦交之禮！”
“宴席末了，嘉愿獻上一道絕世美味，邀請張相及眾韓國諸位品嘗，不知張相可愿賞臉？”
張平當即大笑道：“公子好意，吾等又豈敢不品嘗。”
“吾聞公子旗下天香樓遍布九州，所烹飪之美味佳肴令人贊不絕口，就連公子都稱贊之美味，平亦期待不已啊！”
“啪啪啪！”
趙嘉擊掌，大笑道：“既如此，那就將美味佳肴請上來，今日本君親自為張相烹飪！”
趙嘉話音剛落，當即有數名甲士押解著一人，朝著營帳內走來。
張平看清楚那人相貌以后，當即臉色微變。
趙嘉卻神情自若，指著正中央那個大鼎，對兩名甲士說道：“將其扔進去，烹之！”
營帳內眾人聞言，盡皆色變，不少已經有些醉意的將領，此時都清醒了許多。
“君上，君上，饒命啊！”
被押解進來那人，本就有些忐忑不安，待聽清楚趙嘉的話以后，更是駭得雙股戰戰，大聲求饒。
趙嘉卻根本不理會那人，反而轉頭看向張平，笑著說道：“鮮活的食材現場烹食，張相一定沒有嘗過。”
張平咽了咽口水，臉上努力擠出些許笑容，說道：“公子說笑了。”
趙嘉卻是搖了搖頭，道：“本公子從不說笑。”
趙嘉臉上笑容逐漸收斂，而后轉頭對著兩個甲士喝道：“還不扔進去！”
兩個甲士不敢怠慢，當即拉扯著那人，朝著大鼎走去。
奈何那人求生欲望極強，到了生死關頭，爆發出驚人力氣，拼命掙扎著，就是不愿過去。
“君上饒命，君上饒命，君上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涕淚縱橫的大喊著，奈何趙嘉卻對其視而不見，反而喝道：“既然食材掙扎，那就先打斷他的雙腿，再以繩索綁縛扔入鼎中！”
“咔嚓！”
趙嘉話音剛落，就有一名甲士握著刀鞘，用力抽在那人腿上，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傳來，聽得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啊！”
那人吃痛，聲嘶力竭吶喊著。
眼看趙嘉鐵了心要烹了自己，那人當即朝著張平喊道：“張相，某落得此番下場，皆因汝之緣故，還望張相救我！”
趙嘉聞言，卻是歪著腦袋看向欲言又止的張平，似笑非笑的說道：“張相莫非認識此人？”
張平喉結不停滾動著，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勉強說道：“公子說笑了，本相又豈會認識這人！”
“張平，你…”
那人聞言大怒，就欲出聲指責。
“嗤！”
然而就在此時，始終站在后面不發一語的邊城，忽然出劍刺入那人嘴中。
“鏘！”
劍收鞘，一截舌頭已經混合著大量鮮血掉在了地上。
“嗚嗚嗚！”
那人沒了舌頭，再也說不了話，哪怕拼命掙扎著，仍舊被綁縛住了雙手雙腳。
“砰！”
最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人被扔進了大鼎之中，在沸水中痛苦掙扎著。
沒過多久，大鼎內就傳來了令人作嘔的肉香味。
“請張相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