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寒風凜冽,小頭曼躲在羊群中間,仍舊感覺瑟瑟發抖。
今年的冬天,實在太過寒冷,小頭曼所在部落,已經有不少牛羊凍死。
頭曼現在雖只有十五歲,卻已經非常成熟,對于如今惡劣的天氣,感到了深深的憂慮。
寒冬的提前到來,讓水草過早枯萎,草原上食草動物幾乎都餓得瘦骨嶙峋。
塞外狼群,本來并不太愿意襲擊人類豢養的羊群。
奈何今歲生活環境太差,為了不至于被餓死,它們也開始鋌而走險。
狼群的襲擊,讓攣鞮部落損失了不少羊羔,就連部落中的勇士,亦有三個被餓狼咬死。
本就生活拮據的攣鞮部落,因為寒冬的提前到來,因為羊群的接連損失,生活變得越發艱難。
“咩咩咩!”
頭曼抱著一只小羊羔,雙方互相依偎著取暖。
可惜羊羔實在太餓了,在頭曼懷中拼命掙扎著,想要尋到母羊那里吃******曼被羊羔弄的煩了,只得任由對方離去。
小羊羔找到了母親,就在其身下尋找著鮮奶的來源地,想要大吃一頓。
“咩咩!”
然而,由于缺乏水草,導致母羊營養嚴重不足,**被小羊羔吸得很疼,直接一蹄子將其踹開。
“咩咩咩!”
小羊羔悲鳴著,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
頭曼見狀,急忙上前將小羊羔抱在懷中,想要看看對方有沒有被摔傷。
“這可怎么辦?”
頭曼感受著那寒冷入骨的呼嘯北風,再看著瘦骨嶙峋的羊群,眼中充滿了憂慮。
照這么發展下去,沒有了母乳供應的小羊羔,許多都熬不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就連這些成年羊,由于營養不良,或許也會有許多被凍死。
如此一來,明天開春綠草萌芽的時候,羊群就會變小許多,根本難以供給部落所需肉食。
“或許,又會有不少老人會被遺棄了。”
想起了自己年邁的祖父,小頭曼眼中閃過憂慮之色。
“嗷嗚!”
“嗷嗚!”
“嗷嗚!”
就在此時,凄厲的狼嚎從四面八方響起,正抱著小羊羔胡思亂想的頭曼,頓時臉色大變。
“嗚嗚嗚!”
與此同時,在四周警戒、巡邏的攣鞮部落勇士,亦是吹起了號角聲。
若是換做往常,當號角聲響起的時候,狼群都不敢輕易襲擊羊群,很可能會被嚇退。
可寒冷的冬天,讓狼群變得饑腸轆轆。
它們雖然畏懼,那些攜帶奇怪武器的兩腳動物,卻更畏懼饑餓與死亡。
兩權相害取其輕。
狼群雖不知道這句話,卻也明白其中含義。
它們繞過那些騎馬的攣鞮勇士,徑直朝著羊群中間沖來 “咩咩咩!”
羊群驚慌失措,朝著四面八方潰逃而去,小頭曼卻是拔出了腰間骨刀,略顯緊張的尋找最佳路線,用以避開兇殘的狼群。
他毫不懷疑,若是被狼群盯上,自己這個瘦弱的兩腳羊,也肯定會成為它們的襲擊目標。
羊入狼群,下場可想而知。
人類所豢養的羊群,速度根本沒有辦法與野生動物相提并論,也沒有絲毫攻擊力。
最為重要的是,那些饑餓的狼群,也不去招惹那些成年羊,專挑小羊羔下手。
基本來講,小羊羔只要被狼盯住,絕對沒有生還可能。
狼群沖入羊群沒多久,小羊羔就已經被咬死大半。
“啾啾啾!”
與此同時,分散各處的攣鞮勇士終于縱馬而來,他們憤怒吶喊著,朝著可惡的狼群射出了仇恨的箭矢。
不得不說,這些攣鞮勇士全都精于騎射。
奈何草原上的狼群,早就與這些兩腳羊打過交代,也并不那么容易對付。
它們叼著自己的獵物,追逐著那些四散而逃的羊群,居然以羊群充當自己掩護。
攣鞮勇士射過來的箭矢,居然有不少誤殺了奔跑中的養。
當然,狼群襲擊羊群,自然也會付出慘痛代價,六頭躲散不及的餓狼,被箭矢射中倒地,縱然沒有當場斃命,下場也可想而知。
頭曼混在羊群中,極力躲避著狼群的追趕。
“咩咩!”
忽然間,枯萎的草叢中蹦出一頭花豹,快狠準的咬住一頭成年羊,那頭羊口中發出了咩咩悲鳴,卻很快就失去了生機。
頭曼就跟在那頭羊身旁,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肝膽欲裂。
若方才那頭花豹的目標是自己,頭曼喉嚨恐怕已經被鋒利的牙齒咬斷。
對草原上的部落而言。
他們不僅要應對寒冷的冬季,還要應付那些因為寒冷、饑餓,鋌而走險的食肉動物。
如今的北方草原,可不像后世那般,大型食肉動物幾乎都快要絕跡。
冷兵器時代,食肉動物兇殘而可怕,縱然人類占據世界主導地位,在某些方面,仍舊畏懼大型食肉動物的兇殘。
它們被逼急了,連人類都敢襲擊,方才若沒有羊這個獵物,頭曼就被花豹咬死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頭曼所照顧的羊群,羊羔損失了七成以上。
至于成年羊,由于被食肉動物當做次要目標,反而損失較少。
饒是如此,也有不少成年羊跑散,被潛伏的其余大型食肉動物所捕獲。
當這個無可承受的損失被確認以后,整個攣鞮部落都彌漫著詭異而又躁動的情緒。
雖然,頭曼所照顧的羊群,只是部落眾多羊群中的一部分。
可遭受襲擊的羊群,也不僅僅只有頭曼一個。
且隨著寒冷冬季的持續,食肉動物們的襲擊也會越來越頻繁,部落除非將羊群都圈養起來,否則損失只會越來越多。
不過如此一來,就會有許多羊被餓死。
這個冬天,該怎么過?
這個問題,已經關乎著攣鞮部落的生死存亡,所有人都要慎重考慮。
至于小頭曼,此時卻受到了嚴厲的處罰,根本無暇顧及大人們的抉擇。
哪怕這場襲擊,頭曼本來就做不了什么,面對如此大損失的時候,仍舊會被追責。
草原上,不養閑人,哪怕似頭曼這樣的小孩,都要擔負起應有的責任。
當頭曼捂著疼痛的屁股,返回家中的時候,卻發現向來多話的父親,似乎有些沉默。
他轉頭看了看空蕩的房屋,沒有看到祖父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