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羅巴之敵 第0062章 老賊頭的朋友們
芭梨九十四省，阿瑞姆。
這是個政府新建的哥布林社區，外來的哥布林人口只有百來人，無論地盤還是影響力都很小。作為社區薩滿，六十多的埃哈邁德是以難民身份，從中亞墳場國來的。高盧人對他挺不錯，給吃給住給錢，還把不少其他地方的哥布林送過來，供他挑選女人做為妻子。
埃哈邁德在墳場國當了一輩子的窮苦羊倌，跑到高盧居然當上了薩滿老爺。他每天啥事都不用干，只需要不停祈禱就行，三個妻子會做好一切。他真的挺感激高盧人，愿意當一個溫和派，并盡力干好薩滿這個工作，傳播哥布林文化。
娶拉馬丹家的大女兒是埃哈邁德臨時起意。
說到十五歲的法蒂妮，那真是寶石一般迷人的小姑娘。跟埃哈邁德現在三個呆滯的妻子相比，她聰明，漂亮，活潑，身材好，除了年齡大些，幾乎沒有缺點。至于她上過高盧人的學校，思想被污染，這都不是什么大事，用鞭子抽上幾天就能治好這種毛病。
之所以想舉辦這場婚事，完全是埃哈邁德心里有點不痛快。前幾天高盧總統突然死了，議會也完了，整個國家都陷入緊急狀態。
老羊倌不懂什么國家大事，他就覺著這幾天一向予取予求的高盧官員和警察突然變得臉色難看，說話都不客氣，還想對他的社區進行搜查。
不管高盧圣母們如何想，可一旦發生恐怖襲擊，強力部門還是將哥布林列為頭號懷疑對象。真正的暴力機構運作起來，幾天時間就從各個哥布林社區抓捕了上千名嫌疑犯，數千人被訓誡，幾十萬人列入調查目標。
埃哈邁德在高盧這幾年，日子過的太舒服，難以適應這種突然的變化。拉馬丹找過來時，他也看不懂筆記本電腦上的法文，只是隨口敷衍幾句，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娶了拉馬丹的大女兒——高盧人不是舉國哀悼么？我就辦一場婚禮來慶祝，專門對著干。
這場突然決定的婚禮直接把法蒂妮逼到絕境，她和妹妹瑪姬塔都是小孩子，早熟又慌亂。兩人病急亂投醫，在斷絕正常的對外求助路徑后，只能求到了暗網上那位d級殺手身上。
接到這份委托，周青峰并未立刻展開行動。他先在地圖上找到阿瑞姆這個地址，慢條斯理的做了一番情報搜集——其實就是打電話給老賊頭問問情況，畢竟他對芭梨是真不熟。
德米特里厄老先生退出江湖十多年，壓根不知道當前的地下世界是個什么情況。可自打周青峰出現，他就覺著平靜的退休生活多了幾分色彩，又有人需要他了，又有事可以做了。老賊頭對此非常欣慰。
“有兩個可憐的姑娘在尋求幫助？其中一個才十二歲。上帝啊，我們不能對此袖手旁觀。”
“等等，我的意思是她們的父親很可能知道霍華德的下落。我想問問阿瑞姆那個地方的哥布林有什么特別嗎？”
“維克多，你不用擔心。我很樂意為此出一份力。雖然現在是深夜了，可我馬上就趕到你那邊去。以后有這種事可以給我打電話，不管什么時候都沒關系。”
“喂，老賊頭。之前我在修車廠向你求助時，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那是以前跟你還不熟。可現在我覺著你是個不錯的好孩子。熱心，很有正義感，雖然手段粗暴了點，兇殘了點，可這正好彌補我心太軟的缺陷。放心，我馬上就來。上帝啊，我覺著自己再次充滿活力，年輕了二十歲。”
“見鬼，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現在是深夜宵禁，滿大街的軍警，你根本過不來。”
“哦......，說的也是。那我們天亮見。我去打幾個電話，幫你問問情況。”
掛了電話，周青峰莫名其妙，老賊頭卻精神百倍，活力爆發。他穿著睡衣爬起來，從床頭的柜子里找出一本小冊子，翻開幾頁后找到一連串的號碼，開始撥打。
第一個電話號碼完全打不通，老賊頭不得不深夜向芭梨的電訊部門咨詢，得到的回答是‘戶主已經死亡，住宅號碼注銷’。
“哦，真見鬼，我就知道我的那些老朋友沒幾個還活著了。”老賊頭略帶沮喪，繼續撥打第二個號碼。這次倒是有人接電話，只是一報姓名，對方卻說‘爺爺在三年前死于癌癥’。
第三個號碼撥過去，接電話的人竟然說自己是一家養老院。老賊頭握著電話，感慨萬千的問道：“這個號碼還屬于一個叫詹姆斯.杜特的人嗎？”
接電話的聽起來像是個護工，“杜特先生？他已經睡了。”
“也就是說他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那老家伙現在情況怎么樣？”
“呃......，杜特先生癱瘓了，白天只能坐輪椅活動。他精神狀況還行，可以看書，也外出活動，飲食方面沒有什么大問題。不過他性格不太好，太固執了，經常跟養老院里的其他人爭吵。您是他的親人嗎？”
“不，我是他的朋友。能幫我叫醒他嗎？就說有個老對手想念他了。”
護工沉默了一會，還是同意了這個要求。沒一會的功夫，有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喂，這個號碼已經很少有人撥打了，連我的孫子都不理我。你最好說清楚你是誰？”
“詹姆斯，我是德米特里厄。”
“誰？”
“就是你花了十年的時間，都沒能送進監獄的人。”
啊......，電話里的音量突然提高，“德米，是你這個老賊。誰說我沒把你送進監獄？你在牢里的大半刑期都是我的功勞。等等，你不是死了嗎？混蛋，你居然詐死。你是不是又想出來偷東西？你等著，我會再次把你送進監獄的。”
哈哈哈......
老賊頭開心的笑啊。
“詹姆斯，別生氣。我其實是來向你求助的。有個案子，兩個可憐的小姑娘。不過考慮到你都在養老院里癱瘓了，我又覺著......”
“什么？你居然向我求助？我就是坐在輪椅上也能辦案。快告訴我，出了什么事？你這個老賊居然會有難辦的事，我一定要見識見識。”
電話沒聊多久，住在養老院的詹姆斯.杜特先生就叫嚷著要出院，半夜里把一群護工折騰的夠嗆。老賊頭則繼續撥打第四個號碼，接通后喊了聲‘帕米拉’。對方倒是回復的很快，就一句‘你打錯了’，掛斷。
老賊頭笑瞇瞇的放下電話，等了幾分鐘就有個號碼回撥。他拿起電話接通，一個上年紀的女性聲音傳出，“馬克.普洛塞克.德米特里厄，我就知道你這個老鬼還沒死。你打電話給我做什么？你又想偷誰家的珠寶了嗎？你都已經七十多歲了，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
哈哈哈......老賊頭大笑。
“親愛的，能聽到你的聲音，我真的很高興。請原諒我深夜打電話給你。”
“直接點，我不想聽你廢話。我正躲在衛生間呢。我丈夫剛剛都被你的電話吵醒了。”
“你竟然結婚了？”
“當然。六十歲生日那天，我突然意識到我也許也可以有一段婚姻。正好有個不錯的男人愛上我，所以我結婚了。現在我過的很幸福，在世界各地旅游度假。我甚至學著設計時裝，我丈夫幫我建立了一個品牌。”
“這真讓我傷心，當年我也追求過你的，可你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算了吧，這話只能騙騙小孩，我才不信呢。快說你找我做什么？”
“我以為你的晚年生活也跟我一樣無聊，所以想找你做點什么。可現在看來......”
“你要殺人嗎？說吧，目標是誰？我免費接你這一單。天天跟那些所謂的藝術家待在一起，我也有點受夠了。那幫家伙不是同性戀，就是基佬，我在里面簡直就是個另類。雖然我的體力不如以前，可我相信我的技藝還是第一流的。”
“不，不是殺人。就是個小小的任務。有兩個可憐的女孩需要幫助，可能需要借助你豐富的經驗。畢竟在遠距離監控方面，我真找不到比你更強的人了。所以......”
“不用說了，我入伙。說個地址，我馬上坐私人飛機過去。”
又聯系上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老賊頭心情大好。他繼續撥打小冊子上的電話，有的號碼打不通，有的號碼主人已經死了，有的朋友已經病入膏肓，可還是有人在接電話后很樂意趕來幫忙——雖然只是一件小事，可老家伙們都覺著精神振奮，仿佛回到年輕時代。
等到隔天中午，周青峰在搶來的殺手公寓內等來了老賊頭和他的朋友們。
“這位是詹姆斯.杜特先生。”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坐在電動輪椅上，皺著眉頭打量周青峰。他有一張嚴肅的臉，死板的表情，高盧人常見的鷹鉤鼻。在掃視過后，這位老先生就冷冷說道：“這小子體格不錯。我從他的肢體語言中可以讀出一股規則破壞者的氣息。他應該犯過什么大案子吧？”
周青峰搞不清狀況，只能對老賊頭問道：“這人是誰？”
“詹姆斯.杜特，前高盧官僚體系內務部的，專門負責城市治安和重案犯罪調查。他退休前已經是副部級的職位，是高盧警方的權威，可以領取特殊養老金的榮譽人物。”老賊頭負責介紹，“政府內的官員都很尊重他。”
是個老內務頭子。
周青峰還是發愣。
杜特先生聽了介紹后卻怒道：“別跟我再提那幫官僚蠢貨，他們真是太丟臉了。每天看報紙，我都能被他們干的蠢事惡心死。如果沒退休，我真想把他們統統送進監獄，或者吊死他們。”
第二個出現的老頭瘸了一條腿，手指都少了幾根，面目滄桑，很是落魄。他主動上前跟周青峰握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塔西尼，前高盧憲兵干預大隊的，剛剛從軍事監獄里出來。
我干不了什么重活，開車都難。不過你要是有什么東西需要爆破，找我就好了。順便說一句，我不是免費加入的。我被剝奪了退休金，還要一大堆債務要處理，卻有一家子需要養。所以我的周薪是八百歐，必須先預支四周。”
塔西尼老頭說完就伸出手，直勾勾的盯著周青峰。老賊頭站在一旁聳聳肩，“維克多，這是我朋友。多年不見，他的狀況不太好，我覺著不能放任他繼續受苦。考慮到你也許需要一些經驗豐富的老手，所以.......你的保險箱里有現金嗎？”
周青峰傻兮兮的，看到有人伸手，他就先支出了幾千歐的現金。叫塔西尼的老頭拿了錢，掉頭就走，說了句‘我去準備準備，明天見’。
沒影了。
最后一個出現的是女性，年紀也不小了，卻打扮的光彩照人。那怕頭發灰白，皮膚皺褶，可還是一身的時尚名牌，氣場頗大。她旁若無人的走進客廳，掃視了老賊頭和輪椅上的老警察，不咸不淡的打了幾聲招呼后看向周青峰。
“抱歉，天氣原因，我的私人飛機延誤了幾個小時。”白發老太摘下手套，跟發傻的周青峰握了握手，“孩子，你就是維克多？我叫帕米拉。你身材不錯，可不得不說你的衣品真差。難道就沒人教你該如何穿衣服嗎？”
周青峰無語了.....
“老賊頭，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找幾個朋友來幫你呀？”
“你看你是閑的慌，來搗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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